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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忱看著他沒說話,眉梢微動,像是挑了挑眉。他手里輕輕掂了掂明義的臉,仿佛是在逗著什么小寵物似的。 明義一下子想起賀忱剛剛問的那句話,這才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情況:自己上課打瞌睡被當場抓包了。 明義:…… 明義和賀忱大眼瞪小眼一會,思考了一下,輕輕側(cè)過臉,在賀忱手心討好地蹭了蹭。 賀忱的手似乎僵了一下,過了一會,他將手抽了回去,沒說什么。 明義呼出一口氣,仍是滿臉開心,又問賀忱:“賀忱,你怎么出來得這么快?”這才不足十日,比錦鯉說的最短時間都快了許多。 賀忱低下頭,隨手翻了翻明義正在看的書,書頁沙沙作響。 他這樣快地結(jié)束閉關(guān),確實是有原因的,但是這個原因他沒辦法講。 他總不能告訴明義—— 他怕有個小傻子太替別人考慮,永遠不考慮自己,遇了事也不愿意來打擾他閉關(guān),所以提前結(jié)束出來了。 于是賀忱翻著書頁,換了個話題:“這幾天,讀了多少?” 明義:…… 蹭手這招剛用過,明義一時無法可想,只能支支吾吾地答道:“大概……這么多?!闭f著,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一點點的手勢。 比完之后,明義想起什么,忙道:“錦鯉昨天說青江的魚肥了,要今天買些回來做著吃,她現(xiàn)在也該回來了,咱們?nèi)タ纯呆~吧!” 賀忱不可能沒看出來他的心虛,但賀忱看他一眼,只是淡淡應(yīng)道:“嗯?!?/br> 不知怎的,明義覺得自己在賀忱臉上看到了一點笑意。 去廚房的路上,賀忱又問他:“最近吃飯怎么樣?胃口還好嗎?” 明義怔了怔,老實回答道:“不是很好……最近總是有點吃不下飯?!?/br> 說著,他露出了有些懊惱的神色。 賀忱皺了下眉,側(cè)過臉看他:“怎么?” “大概是……”明義看看他,直白道,“賀忱不在,我……吃不下……” 這些天賀忱不在,他處處都不太適應(yīng),吃飯的時候自己在餐桌坐著,也吃不進去多少。他覺得大概是因為這個,他最近便有些胃口不太好。 明義這一記直球打出來,賀忱猝不及防,表情很明顯地凝滯了一瞬。接著,賀忱垂眼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明義看他不生氣,于是拉住了他的袖口,語氣懊惱:“賀忱回來了,我一定要好好吃飯,這樣才能長得好高,像賀忱一樣?!?/br> 賀忱聽了這話,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明義疑惑地轉(zhuǎn)頭看他,賀忱卻突然靠近一步,逼得明義向旁邊退了一步,幾乎靠在墻上。 這讓明義一下子想起了那個下著暴雨的晚上,賀忱也是這樣,沉默著將他逼到了墻邊上,然后…… “賀忱……?”他不由放輕聲音喚道。 賀忱用眼神打量著他,刮骨似的有如實質(zhì),明義隱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看他,于是低下視線去看賀忱領(lǐng)口的花紋。 看了一會,賀忱若有所思道:“十六?”他說著,伸出手比了比明義的身高,又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他們此刻靠的很近,這動作幾乎將明義攬在他懷里,一時顯得很是親密。 顧荻當初想比量明義身高時被賀忱攔下了,如今賀忱卻分明做了同樣的事,甚至還做得更過火些。 明義如今差不多長到賀忱肩膀的位置了。賀忱回想了一下,似乎在他剛把明義帶回來的時候,明義才到他自己的胸口位置。這樣一看,這些時日明義確實竄了不少個子。 明義卻有點不好意思似的笑起來,露出一對整齊漂亮的小虎牙:“俺已經(jīng)十七了,過了十七歲生辰了?!?/br> “生辰?”賀忱怔了怔,追問道:“你的生辰是何時?” “六月二十九。”明義答道。 而后,賀忱的神色便有些若有所思的。 兩人來到廚房,一塊將錦鯉買來的青江魚處理了。果然是條新鮮的活魚,個頭很大也很肥,在案板上生機勃勃地跳動掙扎,顏色也是漂亮的青綠色。只不過,處理的時候,明義實在是好奇,便小聲問了賀忱一個問題:“錦鯉這樣,不算殘害自家人吧?” 賀忱:…… 賀忱:“不算,她不是人間會有的魚?!?/br> 明義這才放心地處理起來。他殺魚、清理魚的動作實在是嫻熟,這樣血淋淋的場面他也手起刀落、面不改色的。他很快處理干凈了魚的內(nèi)臟,將魚rou和魚骨分好。 賀忱注意到,多問了明義一句,明義便笑道:“以前小弟有時候去河邊玩,會帶魚回來,都是我處理的?!闭f著,他瞇起眼睛笑起來,“魚雖然都很小,但每次能吃到的時候,大家都會很開心……” 賀忱聽在耳里,不知怎的,神色卻微微沉了沉。 賀忱將魚骨放在瓷罐里慢慢熬湯,魚rou一部分片成了薄片,放了少許醬油和甜酒腌制了一會,然后在鍋中煎了煎。另一部分魚rou則細細剁碎,用雞湯、嫩筍和蘑菇做成了魚rou羹。做好了這些,魚骨燉的湯也差不多熬煮成了乳白色,賀忱又將魚骨撈出來,拆段之后在鍋里炸到金黃酥脆,拌了點鹽粒盛出來。 明義完全沒想到賀忱能把一條魚做出這么多花樣,越看越驚訝,最后直接跟在賀忱身后做了小尾巴,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把所有菜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