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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可憐?這不是她害人的理由!”穆耀靈一聲冷哼,繼續(xù)完成最后一筆。 一張滅魂符便畫好了,正要聚力打出,被杜若突如其來的擁抱止住。 “?。。 蹦乱`瞪大雙目,不可置信,腦中一片嗡鳴,他活過一世,從未被任何女子抱過,更別說見他就逃的女鬼。 一時間不知所措,雙手無處安放,心中小鹿奔騰。 隨后又輕哼一聲,滿臉嫌棄,一把推開杜若:“有事說事!” 杜若望著被血蓮圍住的女鬼,熱淚盈眶,著急地喊著:“公主,公主不要再執(zhí)著了,收手吧,夷猶世子已經(jīng)死了!” “公主?”穆耀靈一挑左眉。 “是的,她是永悅國公主,本該是尊貴一世的公主,卻為情所困,哪怕死后成 為鬼,也永不安息!” 杜若低聲抽泣,滿臉惋惜。 穆耀靈一心只想救顧琬琰,別人的故事,根本懶得聽,只是微微點頭,手里的符咒還是打了出去。 隨著一聲慘叫,杜若化為星星點點,在水中縈繞。 女鬼不顧血蓮攻擊,奮力抓住一把碎靈,攤在掌心,兩行血淚從凹陷的眼眶流出。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一個個背叛我,離開我!” 她悲傷,她不服,她憤怒! 仿佛聽見主子的哀嚎,星星點點化作杜若的身影,時有時無,最后化作一道音符進入女鬼耳中: “放下吧,公主,讓王子安息,讓自己安息!” “杜若!杜若?。 ?/br> 她喊得歇斯底里,仿佛失去人生最后一捧煙火。 穆耀靈上輩子見過許多生離死別,對此不以為然,年少懵懂的周牧卻感動得稀里嘩啦,不禁長嘆一聲。 “這有什么可嘆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悲痛間,也要接受事實!” 穆耀靈很討厭看不穿紅塵,放不下過去的人。 周牧沒有理他,待女鬼逐漸冷靜下來,只問了一句:“師尊在哪兒?” 手中最后一點碎靈散去,緩緩開口:“既是杜若的遺愿,我不為難于你,但你的師尊,我絕不會放的!” “杜若?遺愿?”穆耀靈非常好奇。 女鬼輕哼一聲:“哼!你是她為人為鬼的這些年里,第一個動心的人!” 這話讓穆耀靈有些不知所措,被一只女鬼喜歡說明他太有魅力還是太會撩? 這些都不重要,他只想找到顧琬琰。世間繁華,只要一人伴;紅塵翻涌,只為一人赴;道法無邊,只需一人渡! “師尊在哪兒?” 這是穆耀靈最后一次問女鬼,若再不交出顧琬琰,下一只灰飛煙滅的鬼就是她! 鋒利的眼神,猙獰的面目,令女鬼覺得眼前的人比自己更可怕,微不可查地挪了挪腳。 穆耀靈正準(zhǔn)備出手,周牧卻努力控制身體,不讓他動。 “這是為何!” 穆耀靈大喊一聲,準(zhǔn)備防守反擊的女鬼微微一愣:“什么?” “……” 周牧低聲給穆耀靈傳音:“你若有能力將她灰飛煙滅,那你永遠都不知道顧琬琰在哪里,若你沒能力打過她,人沒找到,你先掛了!” “言之有理,若不靠打,還有何辦法?”穆耀靈雖承認(rèn)周牧的道理,但他活了兩世,解決事情都是靠拳頭! “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解決事情的辦法除了用武力,還有智取嗎?”周牧引導(dǎo)著這個一根筋的人設(shè)。 穆耀靈知道周牧的意思,在救顧琬琰這件事情上,他沒有把握能找到更好的辦法,更不敢冒險:“好!這具身體任你差遣,我閉嘴就好!” “就等你這句話!”周牧沒想到穆耀靈會如此爽快。 得到身體的完全控制權(quán),他開始一步一步引導(dǎo)女鬼說出真相: “公主!” 女鬼一愣:“你叫我什么?” “公主??!你生來尊貴,享受著世間一切財富與快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人人都該崇拜你,敬仰你!” 女鬼微微皺眉,沒有回答。 周牧繼續(xù)道:“你有沒有想過,你也 是出于想復(fù)活夫君的私心,更沒想過對于那些失去丈夫,失去男人的婦女來講,是毀滅性的傷害!我知道你的心,明白你的苦!” “你知道?你明白?”女鬼微微觸動。 周牧點頭肯定:“女子深情,一旦認(rèn)定,決不改變,但這不是你傷害他人的理由,你已經(jīng)感受到失去夫君的痛苦,為何還要讓其她女子承受與你一樣的痛苦?你是公主,理應(yīng)愛民如子,守護國人!” “對,我是公主,理應(yīng)愛民如子,我是公主…我是公主……” 女鬼掙扎著,重復(fù)著,她雙臂緊抱住頭,緩緩蹲下身子。 周牧繼續(xù)說,言語間皆是她身上背負著的責(zé)任與民眾對她的指責(zé),試圖喚醒其本心。 果然,女鬼還是善良的,終于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肯交代顧琬琰藏在何處。 穆耀靈趕緊搶回身體的一半控制權(quán),周牧無可奈何,只有暗罵一聲,說他過河拆橋。 女鬼把穆耀靈帶進一個山洞,周牧驚訝道:“這是花果山水簾洞嗎?” “什么?”女鬼扭頭滿臉疑問。 “沒……沒什么!” 行入深處,才看見每隔三尺,便有一根白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用鐵鏈綁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