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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名譽什么的都不重要,但顧琬琰是個極為要面子的人,人們敬仰他,視他如白月光,怎可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人玷污? 不,他不要做受萬人唾罵,欺師滅祖之徒,既然愛,就要致死守護! 周牧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他方才在干什么?他可是有文化,有素質(zhì)的現(xiàn)代人,怎可做此等昧良心之事! 他一巴掌打醒自己,回神想想,方才的一切行為,都不在自己意識的控制內(nèi),穆耀靈更是沒可能,自從大戰(zhàn)九頭龍后,他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 究竟是什么,讓他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 正思考著,忽然感覺渾身劇痛,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骨rou,各處關(guān)鍵有蛆蟲在蠕動,火速亂竄,令人發(fā)瘋! 他對著自己亂拍一通,試圖將這些可惡的蠱蟲趕走,可無無論他怎么拍,怎么打,受傷的是自己,蠱蟲卻安然無恙。 顧琬琰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如屏幕上的電影,不斷在腦海浮現(xiàn),炙熱感又向身體各處襲來,控制不住,欲罷不能。 他只好舉起匕首,狠狠捅了自己數(shù)下,痛得伏地打滾,用身體拼命撞擊房門。 聽到響動的蘇御忙踹門而入,點了周牧各處xue位,令蠱蟲無法亂竄。 蘇御柳眉緊蹙:“怎么會這樣?” 周牧捧著鮮血淋漓的腹部,原本櫻粉的薄唇被鮮血染得通紅,如一朵妖艷的花,顫顫道:“勞煩少尊主先替我療傷,容我慢慢道來!” 蘇御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挽起袖子,在顧琬琰房門口設(shè)了一道結(jié)界,將周牧拖進自己房中,安置在榻上,掏出自己的本行,取出一根最長的銀針,邊放在蠟燭上消毒,邊道:“縫合傷口非常痛苦,你得忍著點兒!” “有麻藥嗎?”周牧抿抿嘴,問道。 “麻藥乃何物?”蘇御看向?qū)γ娴耐吹冒l(fā)顫的人。 周牧解釋道:“就是一種能讓人身體完全失去知覺的藥!” 蘇御搖搖頭,表示沒有。 周牧只好在心中吐槽一番,當(dāng)銀針第一次穿過皮rou之后,他終于忍不住叫道:“打住,打住,有沒有木棍什么的,借我咬一下!” 蘇御隨手撕了塊帳布塞進周牧嘴里道:“木棍沒有,暫時用這個代替!” 周牧吃了一嘴灰,心里暗罵著客棧老板多少年沒洗過幔帳。 蘇御一邊縫合,一邊嘀咕:“知道痛還做這等蠢事,這才縫了一針就受不了了?方才拿匕首自己割自己,也沒見你皺一下眉頭……” 那是當(dāng)然,方才只想著趕緊取出蓬羽仙芝來救顧琬琰,哪里顧得上這么多?進入顧琬琰房間與其單獨相處后,就更是意識盡失,完全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就這樣在嘮嘮叨叨中,蘇御縫完傷口,從周牧嘴里取出布塊,喂了幾顆大藥丸,再灌輸些靈力,將滿手鮮血洗干凈,才開口問:“說說吧,為何要把仙芝藏在腹部?方才又是怎么回事?” 周牧無力地指了指隔壁道:“此事可日后再講,你先去救師尊吧!” 蘇御卻長嘆一聲,一屁股坐在床邊,低頭不語,面色沉重,黑如鍋底。 周牧知是情況不妙,但他總會在絕望里抱有一絲希望,道:“說吧,要怎樣才能救活他!” 蘇御眸色沉重:“皓月長老如今的情況,光靠這株仙芝已無力回天!” 周牧最討厭在緊要關(guān)頭繞彎子,有些不耐煩:“有什么直說,無論多艱難也要救回師尊!” 體內(nèi)的穆耀靈也逐漸清醒,剛好聽到這段對話,他是經(jīng)歷過死亡的,知道要救回將死之人,必須要去奈何橋,在其喝下孟婆湯之前尋回魂魄,歸位軀體。 周牧感受到穆耀靈的所思所想,緩緩點頭:“無論多艱難,我都會去的!” 穆耀靈也堅定道:“我欠師尊一條命,是時候奉還了!” 見好友去意已決,不好阻攔,只能由他去,但眼下最要緊的,是顧琬琰病重的消息不能外傳,否則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必須先回上仙宮,再做處理。 周牧在回程途中,又經(jīng)歷了兩次蠱蟲蝕骨之痛,為不讓好友受折磨,蘇御在其茶水中放了些迷藥,令其沉睡。 三日后,蘇御帶著元氣還未完全恢復(fù)的穆耀靈和只剩一絲氣息的顧琬琰回到上仙宮。 蘇明主,玉衡長老,天權(quán)長老,天樞長老四人早早候在十里斜坡,見三人走近,忙下去迎接,蘇御見到自己的父親,連叫一聲都沒來得及,就立刻暈倒。 望著三位傷痛慘重的年輕人,四位長者皆搖頭嘆息。 四人將他們接到明主殿,先挨個由外至內(nèi)療傷,再輸送靈力,保持內(nèi)力運轉(zhuǎn)。 兩個小輩經(jīng)過運功療傷,已無大礙,只需休息數(shù)日便可醒來,可他們的皓月長老情況不怎么好,各位長者甚為擔(dān)憂。 蘇明主對外宣稱顧琬琰因預(yù)防妖王沖破封印,重現(xiàn)于世,需閉關(guān)修煉一整年,任何人不得打擾! 五日后,蘇御和穆耀靈相繼醒來,唯有顧琬琰依然面不改色地沉睡著,妥妥帖帖一個睡美人。 穆耀靈急著救回顧琬琰,蘇明主也不好勸阻,只得任由他去。 周牧沒有瑤月苑看顧琬琰,只在廣月殿大門前磕了三個響頭,就收拾好行李,踏出上仙宮大門。 蘇御早早等在十里斜坡,送了些他畢生收藏的奇珍異寶,幾瓶藥丸和一些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