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聽著這位古典文學教授的古人云,李馨頓時嗔目結舌,她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話,張嘴子曰,閉嘴呼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男的是穿越來的人呢?李馨努力的咽了咽口水,輕聲說了一句:“這男的在說什么?什么君子?什么行之,還有孫子?他是不是在罵人?” 原本猙獰壓抑的氣氛,被李馨這文學白癡一攪合,頓時讓人無語凝咽,“二嬸,文盲能治嗎?” 李馨一聽就知道她想奚落自己,頓時大白眼一番,丟下一句,“能傳染?!?/br> “他說的這句話是論語中的君子之道,意思是,孔子說:君子做事要以道義為基礎,禮儀來實行,用謙遜的語言來表達,用誠實的態(tài)度來完成,這才是君子。簡單說來就是讓衛(wèi)景軒有話好好說,要用君子之態(tài)解決問題,不能以暴制暴?!苯?jīng)過聶曦珍這么已解釋,李馨恍然的點了點頭,下一刻毫不吝嗇的拍了拍手,探究的眼神在聶曦珍的腦袋上打轉,“或許我下一個研究項目應該是人類大腦的構造,曦珍,把你的腦袋借我打開研究一下吧,我保證把它原封不動的再裝回去?!?/br> 一聽這話,聶曦珍直接別開頭,明擺著跟這個白癡加變態(tài)的二嬸劃清界限,有人聽過腦袋可以借人研究的嗎?還原封不動的裝回去,你當她腦袋是機器做的?要是有一個零件少了,或者多了,她都不用活了。 “其實論語中還有一句不知道這位教授有沒有聽過,子曰: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講的就是,君子說話要嚴謹,而行動要敏捷。我這個朋友就是不說則言無失,出手則快于電,這樣說來這君子二字他也能沾上一半了?!?/br> “荒謬?!睂τ诼欔卣涞脑挘侵心昴腥撕敛华q豫的截斷,“你這樣說簡直就是強詞奪理,謬論?!?/br> “我不知道什么論語,不過我只知道一句話,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有何面目見人?”衛(wèi)景軒說完冷冷的憋了一眼哭的滿臉狼狽的少女,“別說她是女人,任何人都要對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如果她再敢罵曦珍一句,我殺了她都不為過?!?/br> “你……”那中年男人還要指責衛(wèi)景軒,可是下一刻卻被一股凌厲的殺氣牢牢鎖住,肥壯的身體不由的一顫,下意識的尋著那股殺氣看去,卻見寢室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劍眉星目,目光炯烈,薄唇輕抿,臉頰棱角分明,身姿冷傲孤清,氣勢盛氣凌人,孑然一身的站在那里竟有種傲視天地的強勢。 第33章 chapter33 這樣一個俊美帥氣的男人突兀的出現(xiàn)在這里讓人始料未及,而他半倚在門邊輕浮的姿態(tài)更是一種視覺上的沖擊。而他抬手隨意的撫摸了一下額頭,左手食指上那寬大華麗的紫翡戒指在空氣中劃過了一縷耀眼詭異的光芒,在那芒點掠過聶曦珍瞳孔的一剎那,她的身體竟不受控制的一顫。 “需要幫忙嗎?”在他張口說話的瞬間,那強烈?guī)е鴫浩雀械臍怏E然消失,就好像一種無形的氣波騰然從體內(nèi)撤走,讓人瞬間變得通體舒暢,就好像自己剛剛上完大號一樣,連汗水都是那么的真實。 聽見美男低沉沙啞的聲音,屋里的人恍然緩過神來,幾個少女更是慌張又局促的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更重要的是,她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帥氣的男人,少女的春心經(jīng)過一番洗禮之后,都在小心翼翼的蕩漾開來。 而那位教授卻在他的目光中看見了一個身影,那就是坐在那里淡然自若的聶曦珍,她在他的眼中是那樣清晰,而他眼中那柔光好像也是為她流露,“谷鈺,你怎么會在這里?” 沒等聶曦珍說話,那位教授已經(jīng)開口說出了來人的身份,而谷鈺因為自己的話被打斷,臉色有幾分冷淡的看向他,“我在哪里需要你過問嗎?” 對于谷鈺的不留情面,這位教授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在s大里還沒有人不給他幾分薄面的,要知道他可是s大少有的幾個有官位在身的教授之一,“谷鈺,我是你的老師,古人云:以師為大,以……” “徐老頭,如果你知道她是誰,你就不會還有膽子在這里說這些狗屁東西,你早就有多遠躲多遠了。”谷鈺說著步履輕悠的走了進來,直到聶曦珍的面前屈膝蹲下,雙手隨意的放在她的手柄上,雙眼深邃溫柔的望著她,好似在探究,又好似在懷念,那種專注竟然讓聶曦珍有些害怕。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想著你們只是半大的孩子,我們不想跟你們這些年輕人計較,你們倒是得寸進尺,又是打我女兒,又是侮辱我丈夫,s大這次到底是招收的什么學生,簡直就是一堆垃圾。老徐,你告訴老郭,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開除,如果他不動手,我就向教育部投訴,我絕對不能容忍我的女兒和這些人在一起學習生活,他們只會帶壞我的女兒,辱沒她的修養(yǎng)……”那原本體態(tài)優(yōu)雅,笑容做作的女人終于露出了真面目,不說則已,一說話那皺眉瞪眼的樣子,就像一只發(fā)瘋的母狗,還真是應了一句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笑話,居然有人敢說開除我們家的人,我沒聽錯吧?哇,這位大媽你還真是有氣勢,勇氣可嘉?!崩钴芭e著大拇指笑容詭異的走到那女人面前。 “叫誰大媽呢?誰是你大媽?你沒有比我年輕多少好不好?大嬸……” 李馨突然食指伸展,一個開槍的手勢直指著那女人的鼻尖,她最討厭別人說她老,“大媽,我們打個賭怎么樣?如果你能把她開除,攆出這所學校,我繞著學校趴一圈,回來叫你一句美女jiejie,如果你要是辦不到,你跪著趴十圈,我叫你什么你就得應什么?如何,敢賭嗎?” “有什么不敢,我秦鳳珍害怕了你不成?”女人之間的戰(zhàn)火也許就在一個眼神,一個字當中就會造成燎原之勢,就像現(xiàn)在,聶曦珍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和別人的一句口舌之爭,竟然能讓她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而兩個年齡加在一起過八十的女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挑釁中,完全忽視了她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這游戲聽提來不錯,介意我也來參與一下嗎?”谷鈺收回視線,雙臂用力,直挺挺的起身,可是那瞬間的皺眉搖晃,讓聶曦珍眼眸微斂,鼻子微微抽動,竟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仰頭看向他的臉頰,確是有些蒼白…… “我們可是有賭注的?!崩钴笆栈匾暰€,嬉笑的看向谷鈺,這小子倒是有幾分合她胃口,比衛(wèi)景軒那木訥小子有趣。 “徐老頭,如果你能讓老郭頭把她開除,你今年的三個項目資金我來贊助,額外還可以用你的名字設立專項獎學金,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一聽谷鈺的提議,那教授眼前一亮,他最近正為了項目資金的事情發(fā)愁,今年的項目資金有限,大部分撥給了理工科那邊,分給他們語言類學科的更是少的可憐,這就需要他們自己去拉贊助,可是就算他有些人脈和地位,想要拉來大筆的贊助也是有限的,所以不得不說谷鈺這個提議很誘人。 “說話算話?” 谷鈺直接從懷里拿出自己的支票本扔了過去,“只要你能辦到,上面的數(shù)字隨便你寫,都是我簽了字的銀行本票,立刻就可以兌現(xiàn)?!?/br> “老徐?”叫做秦鳳珍的女人眼神驚詫的看著他手上的支票本,“是真的嗎?他有沒有那么多錢?不是騙人的吧?” 那教授一看銀行本票就知道是真的,而且他知道谷鈺的背景,別人也許拿不出這么大一筆資金,可是在他眼里卻是九牛一毛,所以當他看到這本支票的時候眼中立刻彌漫上貪婪的目光。 可是現(xiàn)在他唯一猶豫的便是聶曦珍的身份,他只知道這少女叫曦珍,剩下的一無所知,可是能被谷鈺這樣維護的人絕對不一般。如果不是有這筆可能上億的資金做餌,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冒險??墒墙疱X對人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不管你是多雅、多清高的人,只要你想活下去都擺脫不了它的誘惑。而在當今這個社會,什么貧賤不能移?什么是金錢如糞土?都是放屁,沒有錢,你試試會不會有人施舍給你,就算給你了,你又會不會天天都去吃嗟來之食?你的欲望就首先看不起你。 “你不能幫她。”憋了半天,金錢還是讓這位出口成章的教授投降了,而且還讓他無恥的放下了自己的尊嚴欺負一個小輩,最重要的是他還有臉要求別人不要幫聶曦珍,這樣不要臉的行徑實在讓人發(fā)指。 “我只是下注,沒想幫她,不過你要記住一點,如果你輸了,你要付出對等的代價?!惫肉曊f完,薄唇微彎,邪魅的眼神中閃耀著詭異光華,讓人看著就心頭發(fā)顫,如同案板上的rou,只能任他宰割。 這一刻這位高高在上的教授只能賭自己那多活了三十多年的社會經(jīng)驗和人脈,這種衡量的風險性極高,可是久居高位的他已經(jīng)錯誤的估計了危險程度,金錢也已經(jīng)讓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居安不知思危,這樣的錯誤再次上演…… “老徐?你怎么來了?谷鈺?你怎么也在這里?你們是一起來的?哈哈……,我這小廟今天居然來了兩位貴客,真是讓我感覺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就在這時門口又走進來兩個男人,一個五十多歲和那個姓徐的教授年紀不相上下,而另一個就是她那不靠譜的三叔聶南風,剛剛還跟在他們身邊,一轉眼倒是消失得無影無蹤,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他還真是看戲的命。 一看見來人,那徐教授眼前頓時一亮,拉著那寒暄招呼他的男人說道:“老郭,你來的正好,你們這次招生很有問題,我覺得你們有必要重視起來……” 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如此嚴肅的對自己說話,那被叫做老郭的人一下子愣住了,“什么問題?看你嚴肅的模樣好像事情還挺嚴重?” “當然嚴重,十分嚴重?!?/br> 感覺到屋內(nèi)瞬間變得沉悶的氣氛,那老郭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再看旁邊倒在秦鳳珍懷里的少女,滿是眼淚,臉頰紅腫,楚楚可憐的望著自己,小聲的叫著:郭伯伯。他的心瞬間“咯噔”一下,這不用說就知道他這位老朋友的女兒被人欺負了,而且還被打了,在看秦鳳珍那尖銳的眼神,他就知道這事棘手了。 “老徐,咱們有話好好說,今天是我們學校開學,你怎么也要配合我的工作不是?總不能巖巖來的第一天就鬧出什么是非吧?你這不是讓我下不來臺嗎?配合一下,配合一下?!边@老郭的男人一看就是在和稀泥,想息事寧人。 “配合什么?老郭,不是嫂子說你,您們是高等學府,是要給國家培養(yǎng)人才地,輸送人才的地方地,不是什么殘疾學校,坐著輪椅的你們也收,是不是要搞成公益資助了,你知道這樣一個學生會給大家?guī)矶啻蟮牟槐銌??”秦鳳珍率先嚷了起來,尖利的聲音在人多房間相對小的空間里,格外刺耳,而門口也因為她的大嚷涌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那老郭一聽秦鳳珍的矛頭直指聶曦珍,眼角原本就有很深魚尾紋的他,連額頭都出現(xiàn)了三道抬頭紋,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邊的聶南風,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這讓這所高校校長郭義開始暗暗叫苦:老徐啊老徐,你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這么一家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嫂子,話不能這么說,我們學校是按照中考錄取分數(shù)選拔人才,只要她能憑借真才實學考進我們學校,我們沒有理由拒人千里之外,而且這種身殘志不殘的學生,也是我們學校要樹立的典范,你這話就嚴重了?!?/br> 老郭使勁兒的對那位老友眨了眨眼睛,暗示他息事寧人,可是那徐教授卻仿若未見,跟他說道:“老郭,你這些話對上面說說就夠了,對我就不要藏著掖著了,你很清楚這樣的學生住校,會給同寢室,乃至同班同學造成不便。她是雙腿殘疾,不能獨立行走,她怎么穿衣服?如何去洗手間?乃何去上課?這些都需要人照顧她,而我們現(xiàn)在的孩子都是學習的年紀,沒有時間去照顧她,更沒有能力分擔她這個負擔,學校作出這樣的決定,這本身就是對孩子的不公平和嚴重的失職,我希望你們可以糾正自己的錯誤,自我批評,所以趁著錯誤沒有形成之前,立刻讓她退學吧?!?/br> 放你、媽個屁。這位年已半百的郭校長在心里直接罵了出來:你說的輕巧,要說誰不會?。课乙材苷f的你這樣道貌岸然,可是如果我真的把人攆出學校,不僅工作難保,就是社會輿論都能把他淹死,到時候犧牲的人還不是我? 余光瞄了一眼身邊的聶南風,老郭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嚴肅有認真的說道:“這件事我不能按照你們說的辦,這位同學入學是經(jīng)過校方再三考慮的,而且她的家人說她可以自立,不會拖累任何人,而且校方也已經(jīng)對這個班級做了特殊的調(diào)整,也可以保證班級里的任何一名同學都擁有正常的上課和生活的條件,所以你們根本不必擔心。而且老徐,不是我說你,你我同為人師表,做事都要把學生放在第一位,我們又怎么能做出那樣不負責任的事呢?就因為有這樣的學生我們才應該更加努力的去幫助她。” 聽著老郭一反常態(tài)苦口婆心勸說他,那位徐教授更是不滿,以前他都是對她的話馬首是瞻,連聲說是,現(xiàn)在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教育他,這再次刺激了他心中的驕傲和自尊,“那打人呢?新生第一天打人是不是要負責呢?” “打人?誰打人了?”老郭的視線直接掃了一眼聶曦珍。 “是我?!睕]等聶曦珍說話,衛(wèi)景軒冷冷的說了一句,這一句讓這位郭校長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問道:“同學,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不是,不過明年會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