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所以,堅決不能讓外人知道,戰(zhàn)神他老人家心血來潮撿了個徒弟回來。這也就是紅翼昏倒之后,我求師父留下她的原因。 師父起初堅決不同意,他就一直看著我,我的底氣越來越不足,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那雙眼睛一看我,我就心虛。地上的紅翼躺在冰磚上一動不動,我生怕這么個大美人給冰磚凍傷了,只好再求師父,答應努力修仙。師父這才同意,臨走時對我說:“將她放到你的寒冰床上去。” 在那一刻,我似乎見到紅翼的身體抖了一下。師父走后片刻,她也就醒來了。我看著她青紫的嘴唇我方才明白過來,這寒冰床可比那地上冷多了! 面對她的疑問,我頗為無奈的點頭,“師父他確實執(zhí)意收我為徒,不過,師父并不教我法術,他教我怎樣做人?!?/br> “切!你少蒙我!定你有什么背景,不然怎么可能拜在蒼衣的門下,這么多年,我可只聽說他收過……”她猛然頓住,清了清喉嚨又說:“可從來沒聽說過他要收徒弟。不然這浣籬山的門都會被踩破了!” 她既然不信我,我也就不解釋了,不信也有不信的好處,免得她出去宣揚,如此一來,即便是她離開了,我也不用擔心。 “不不不不跟你啰嗦,我去找你師師父”她又開始抖起來,法術被封住,這血rou之軀,抵不過嚴寒吧,我有些擔憂,看著她單薄的衣衫被風高高的吹起。 我琢磨著,紅翼是喜歡我?guī)煾傅?,她看我?guī)煾傅哪莻€眼神,就好比我看見木梁手里的rou包子,應該是想要一口吃掉的感覺吧。紅翼姑娘也著實不容易,我?guī)煾改敲匆粋€渾身冰冷的人。 哎,我嘆了口氣,總知道,我剛才應該囑咐她熱一熱再吃。 回到床上,我開始思考師父問我的那一個問題,明日午課若是答不上來,師父怕是要不給我飯吃了。修仙的日子不好過,比那要飯還不如。 不多時,從外面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個人,原本外衫那件最紅的衣服已經(jīng)不見了,她不知從哪里搶來了一件白色的袍子裹在身上,她跑近了我才發(fā)覺,這衣服分明是師父的,胸口上還有我的口水痕跡。 “醒 醒!醒醒!”紅翼大聲的叫喊,似乎是很興奮,但是依舊能聽得出她很冷。 我想解釋一句我還沒睡的時候,就聽到她欣喜若狂的說:“冷死老娘了,不過也值了!jiejie我先回去了,醒醒,我會記住你的好的!” 言罷,她狂奔而去,我一頭霧水,她為何如此開心?師父的衣服又為何在她身上? 想不通,我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我早早起來,去找蘇音jiejie吃飯。 原本我也興致勃勃,畢竟吃飯是何等大事,但是看到今日又是饅頭以后,我的興致就去了一半。 “醒醒你的傷可好些了?我方才見你,腿腳還是有些不好?!?/br> “好多了?!蔽毅哪昧藘蓚€饅頭。 “醒醒不喜歡饅頭?”蘇音jiejie善解人意,看出了我的心思。 “喜歡?!蔽覍λα诵?,做人要知足,以前饅頭也是吃不上的呢。 “那就好,尊上告訴我你喜歡饅頭,我這才每日都給你準備饅頭吃的,醒醒快嘗嘗,今日的饅頭我放了紅豆進去,味甜?!?/br> “果真?!”我瞪大了眼睛,可是再看一眼饅頭,我只能回頭去找了個榔頭來,對著饅頭狠狠地砸了下去,這才將饅頭雜碎了。撿了點渣滓放進嘴巴里,果然是甜的。 悲哀?。∵@浣籬山什么都好,就是太冷,饅頭剛出鍋只片刻就成了冰坨,所以以往吃饅頭的速度,都是一滴水流的速度。 兩個饅頭吃完了,我的肚子依舊是扁的,又去拿了兩個饅頭來,又覺得無聊,便問:“蘇音jiejie,紅翼她是什么人?” “紅翼啊。”蘇音陷入了回憶當中,“她是火神的旁支,是個神女,三萬年前,她方才飛升為上仙,天君的公主大婚,見了尊上一次,而后便纏上了,可是先前尊上并沒有理會她,直到前陣子,尊上從東海荒蕪之處歷劫回來,天君為尊上接風洗塵的宴上,才又見了面,這不就又纏上了?!?/br> 聽八卦的這個空檔,饅頭又變成了冰坨,我只好掄起榔頭狠狠的砸。 “她纏著師父做什么?” “自然是喜歡尊上,有非分之想唄!” 啪,饅頭被砸開了十六瓣十分的均勻,這是我這些時日以來練就的本事,我撿了一瓣細細的啃著問,“什么是非分之想?” 蘇音掩著唇笑了笑,那動作優(yōu)雅極了,我決定回去也學一學這笑。 她說:“你還小,我不教你這些,等你再大一點,自然就懂了。” “蘇音?!狈块g里繚繞了師父的聲音。 蘇音吐了吐舌頭,“奴婢再也不亂說話了?!?/br> “醒醒來大殿?!?/br> “哦?!蔽矣肿チ怂膫€饅頭,為了防止冷的太快,我不得不放在胸口,用體溫暖著,飛快的向大殿跑去。 師父已經(jīng)在等著我了,他拿了幾本書在手上,水藍色的袍子一塵不染,頭上的玉冠梳著烏黑的發(fā)絲。 “師父?!蔽覛獯跤醯慕o師父行了個禮。 “嗯。”師傅反應淡淡,將手上的書遞給我,“這幾本你回去仔細讀了。” 我拿著厚厚的書本,有些發(fā)愁。 “怎么了?” “師父,這里寫著什么?” “只是一些簡單凝氣,筑基的方法,并不難懂,你若有不明白的地方,隨時來問為師?!?/br> “哦?!蔽矣悬c垂頭喪氣,前前后后的翻了一遍,只能嘆氣。 師父的鳳目微微的瞇了下,遲疑著說道:“醒醒你可是不識字?” “師父,像我們這種職業(yè),是不需要識字的,這也不能怪我?!蔽椅?,修仙真太特么不容易了! “不要緊?!睅煾干焓衷跁弦粨],我再一翻開便有了人的影像出現(xiàn),我驚得差點就扔掉了書。 “你若還是看不懂……”師父頓了頓,我低了低頭,只聽師父說:“那就換一本看?!?/br> “哦?!蔽也蛔栽诘膭恿藙?,衣服穿著有些不舒服。 “醒醒?”師父忽然盯著我的身體瞧著。 我就更加的不自在了,“師父怎么了?” “這是?”他指了指我的胸前。 我從衣服里掏了兩個饅頭出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師父的臉色忽然一變,我眨了眨眼睛,莫非是凍紅了? “醒醒,你年紀尚幼,對……對自身發(fā)育,不要太過執(zhí)念。紅翼她長你幾萬歲?!睅煾高@一番話說出來,竟然停頓了好幾次。 我聽著有點費勁,“師父,天冷,我放這里饅頭冷的慢些?!?/br> 師父的臉色再一次的變了,“醒醒為師昨日問你的問題,你可有了答案?” “呃……”這個問題我的確琢磨了一個晚上,但是瞧著師父如今的狀態(tài),我的答案他應該不會滿意,說,還是不說?這是個難題。 “但說無妨,醒醒可有信念,信的又是什么?” 我咬了咬牙說:“師父,我信飯!” 師父輕輕嘆了口氣說:“醒醒,你該叫飯桶?!?/br> 第五章戰(zhàn)神的徒弟好難當 月朗星稀,明日該是個好天氣。 只是近來幾日的風吹得有些離譜,大殿里的窗戶被風吹的呼呼啦啦直響,擾人清夢。我躺在床上,聽著那風聲,心里有些忌憚。 這浣籬山上的風真叫一個嚇人,好似有人在叫魂似的。所以夜里我是從不出去的,這幾日除了去蘇音jiejie的銘熙殿吃飯,我半步也不蹭踏出去,更甚至,床我都懶得下。 師父前幾日被邀請去主持名劍大會,好似是百年一次,說是三界的活動,可每次報名最多的都是神界。聽說,彩頭每屆都不一樣,由天君頒發(fā)。懷著那好奇心,大家都喜歡參加。一來為了彩頭,二來這和平盛世太過無聊只當消遣,三來是有些小仙想要借此機會露個臉,日后也好加官進爵之類。 蘇音說,早些年師父他也是參加過的,并且成功的蟬聯(lián)了二十幾界的冠軍。 我只想過師父很厲害,但是沒想過他這么厲害,打敗他的人必定更加牛逼的一塌糊涂,急忙問:“那后來師父被誰打敗了?” 蘇音瞧了我一眼,笑的很是好看,她的目光中有著難以言說的崇敬,“尊上他是自己放棄的。” “為何?” “因為每一次天君都會私底下叫尊上去宮中,順便也叫上天君的大公主瑤沁公主,開玩笑似的說,彩頭便是公主?!?/br> 我驚了下,這天君果然是大手筆,自家公主都能拿來當彩頭,忒大方了點??! “可是,尊上并不喜歡公主,他冷冰冰的拒絕了,沒想到往后每一次都是如此,尊上便惱了,再也不參加了?!?/br> “他傻呀?!”我脫口而出,蘇音似乎被我嚇了一跳,我忙改口說,“呵呵,我的意思是,師父好定力!不過師父也太……都二十幾次了,他就沒發(fā)覺天君的意圖嗎,怎么還一直參加?” 蘇音臉上的笑容暖了起來,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她輕聲的說:“是因為有一個人,她天生好戰(zhàn),她說,自己喜歡的人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br> “蘇音jiejie,那我?guī)煾缚捎邢矚g的人?” “有。不過已經(jīng)不在了?!?/br> 那我?guī)煾缚烧婵啾啤?/br> “醒醒,我今日同你說的話,萬萬不可對旁人說起,尤其是你的師父尊上,一定要保密知道嗎?”蘇音jiejie似乎有點后悔同我說了這些,我點頭答應她一定保密。 哎,蘇音jiejie也太容易就把秘密說出來了,幸好是說給我這樣嘴嚴的人,若是別人聽了去,聽到你千萬別跟別人說的話,那人心里肯定癢死了,必然會跟另外一個人說同樣的秘密同樣的話。然后這個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 了,一傳十十傳百的人盡皆知。 想想都有些可怕。 師父他這次不去參賽了,但是他被天君邀請去當評委了。 而他走后,這浣籬山就格外的冷。需要費很多的靈力仙氣才能讓火爐生活做飯,我深深地懷疑這是師父懲罰我的手段。不給飯吃,我更不能留在這里修仙了,還是回去做我的乞丐自在一些。 讓我想要逃跑的原因還有一個,師父他讓我看的書我怎么也看不明白,日后必然還有許多這樣的情況,我若回答不上來,他肯定會生氣打我。我這個身體最禁不住打,我怕疼怕的厲害。 這樣寒冷的夜晚我尤其不適應,蘇音jiejie她們在較遠的偏殿,吹斷殿只有我一人,寂靜無聲的夜,偶爾狂發(fā)肆意。我將多日以來積攢的饅頭藏進了衣服里,悄悄地出了門,一路上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輕而易舉的到了山門。 山門前面的石梯走到了盡頭,再也沒有下山的路了。我大著膽子向下望了一眼,只有茫茫的云海。腿一瞬間發(fā)了軟,好似站在一個懸崖之上,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好似我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我在這邊緣站了許久,思考著,跳下去醒來發(fā)覺這一切只是一場夢我還是那個職業(yè)乞丐的幾率有多大。又或許,我跳下去并不會死的幾率有多大。 就在我想的快要抓狂的時候,突然有人在我的耳邊冷笑:“想死?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緊接著,就有一雙手插進了我的腋下,我整個人騰空而起,那種腳夠不著地面的感覺委實不好。 救命?。∥疫B叫都叫不出聲來了,一張嘴空氣就不斷的鉆進我的嘴巴里,弄得我好一陣咳嗽。身后架著我的人該是個女子,我能聞到她身上梔子的花香。 她冷哼一聲,滿是不屑:“你以為你在浣籬山殉情,蒼衣他就會在乎了嗎?做夢!你休想用這種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我還在猛勁兒的咳嗽著。 她飛行的速度更加的快了,天際的云不斷飛逝,天也越來越黑。 “哼!怎么你還不想承認?真是下作!你這樣的rou體凡胎,怎么配得上蒼衣!” 我身上的金剛罩起了作用,我的呼吸終于順暢,我忙解釋:“仙女jiejie,我不是想要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