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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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你看起來終于不那么匆忙了。” 她退了一步,滿意地打量著他,但何漢川并不習(xí)慣于被人打量,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回到了身邊。 “別對我要求太苛刻。我是在醫(yī)院的浴室里洗的澡,那里沒有人有正常氣味的古龍水,所以我只能希望肥皂的味道聞起來不會顯得很低檔次?!?/br> 夏夜湊過去,將鼻子挨著了他的頭頸。那是最古早的肥皂味兒,帶著一股明顯的工業(yè)氣息,一種真實世界的氣味。她點點頭陳贊了一聲,隨口問了一聲到底什么事情讓何漢川這樣匆忙。 可話一出口,夏夜就后悔了,她看見了何漢川臉上的表情,瞬間知道了那代表了什么。 “別說話?!彼诤螡h川開口之前阻止了他,“這個晚上到現(xiàn)在為止都很好,雖然我沒穿上我最漂亮的裙子,你也沒有準(zhǔn)時出現(xiàn),但是你還是來了,所以我現(xiàn)在又變得高興了?!彼粗螡h川堅決地說,“所以現(xiàn)在別說,別讓我開始難過……” 她頓了一下,將難過改口成了難堪。 他們之間不自覺沉默下來,那個名字像是幽靈,無論他們之間有多快樂,只要她出現(xiàn)了,哪怕是他們以為她會出現(xiàn),一切都會不自覺的冰冷下去。 船上的報時鐘在他們沉默的時候敲響了九點整的鐘聲,陸續(xù)有客人從宴會廳出來,尋找著甲板上最佳的位置等待煙花。 夏夜和何漢川面對面看著對方,那種歡樂的氣氛正在從他們之間緩緩流逝,那是種無奈的感覺,你知道它在消失,你是如此得渴望能夠留住它,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只能沉默下去,生怕只要一開口,就會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 他們默契地順著人群走向船舷,看著第一束煙花劃過夜空,在穹頂綻放,緊接著是第二發(fā),第三發(fā),他們頭上的夜空被五彩而短暫的光芒充斥著。 夏夜突然想起了那個喜歡blingbling的公主殿下,那種少女心,其實每個人都有,只是不好意思顯露罷了。 “我喜歡煙花?!彼蝗婚_了口,“我沒和別人說過,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這種俗氣的可愛,每一下都是亮閃閃的,叫人沒理由地覺得高興,覺得可以對著他許愿,如果說得速度快點,趁著那些煙火還沒消失把所有的愿望都說完,就有可能實現(xiàn),” 海面上的風(fēng)沒有經(jīng)過陸地的煙火侵染,涼得侵骨,夏夜抱住了□地雙臂,感覺皮膚上的溫度一點點地涼下去。 “何漢川,你知道嗎?你就是那些煙花?!彼D(zhuǎn)過身打開了他準(zhǔn)備遞給她披上的西裝外套,“你就是那些煙花,你突然出現(xiàn),閃耀了一下,給人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會有什么改變,但其實什么都沒有變。” 他看著她,心想著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必須說點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改變?!彼麑χ矍暗呐苏f,“確切的說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始改變?!?/br> 夏夜的呼吸仿佛在一瞬間停止了,她聽不見身邊所有的聲音,除了何漢川的話,她在發(fā)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緊張,但她的的確確在顫抖,她可以聽見牙齒打架的聲音,一陣一陣。 “我不是在請你改變?!彼刃呃⒂謵阑鸬卣f,“我在請你愛我,選擇我,你不明白嗎?!?/br> 何漢川第一次有了脾氣,他抓住夏夜阻擾他的手,強硬地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我愛?!彼プ⊥馓椎囊骂I(lǐng)將她扯了過來靠在了他懷里,“我離開你的第一天就開始后悔,每一天都在后悔,每一天都在想,如果我和夏夜在一起會是怎么樣的,如果我們沒有那么故作矜持地保持距離,而是去互相了解對方,一切又會是怎么樣的。但是來不及了,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我必須照顧陶醉墨,我始終會照顧她,你能接受這點嗎?我今天遲到,是因為她,她來取她母親的化驗報告,所以我耽誤了。我和你都知道這不是最后一次,也許還會有下一次,你和她的事情又會起沖突,我不敢和你打包票,我永遠都會把你放在第一位,這是我最擔(dān)心的問題,你明白嗎?我沒辦法保證,我能滿足你所有的第一?!?/br> 何漢川一直以來都是個溫文的人,這是夏夜第一次看見他這樣急促地表達自己。他的態(tài)度比他的言語更讓她吃驚。 “你之前和我說女人都是霸道的,我知道,我覺得那很可愛,如果可以會非常希望我愛的人對我霸道。”何漢川望著夏夜,幾乎有些絕望地說,“可是我也許永遠也滿足不了你這一點,我也許會許多次地讓你失望。你明白嗎?” 夏夜凝視著何漢川,他的話像是蜜蜂的翅膀,在她腦中反復(fù)嗡嗡作響。她覺得她必須好好想想…… “何漢川?!彼粗f道,“閉嘴!” 然后她傾身過去,和他長久地吻在了一起。 未盡的煙花在他們頭頂?shù)奶炜蘸鲩W而逝,而他們,渾然未覺。 第27章 故事 何漢川認(rèn)識陶醉墨是一種必然,那時候他讀大三,每天早上都會去圖書館自修,而陶醉墨才大一,剛拿到了勤工儉學(xué)的名額,每天早上在圖書館打掃衛(wèi)生。 她拖地的時候他正在看書,拖把從他腳邊蹭過,圍著他的座位畫了一個濕濕的圈兒。何漢川漫不經(jīng)心抬頭,看見陶醉墨,認(rèn)出了她是學(xué)生會里的新干事,于是他連忙站起來閃到了一邊,順手還把椅子給搬開了。 陶醉墨低著頭偷偷地笑,腦袋后頭的馬尾辮隨著擦地的動作一起一落,何漢川記住了那個場景,若干年后想起來,仿佛所有少年時代的快樂輕盈都凝聚在了那一刻。 他們就那樣認(rèn)識了,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只是突然間開始向往起來,每天早上睜開眼,都會覺得心里充滿了期盼,知道將會在那個地方看見自己想看的人。她等著他來自習(xí),而他等著她帶著拖把拎著水桶從他身邊搖搖晃晃地走過。兩人偶爾目光相遇也只是彼此矜持地笑上一笑,更多時候,都是各做各的,只是心里開了眼,知道她走過,他在那兒,于是連行動都不自然起來。 半個學(xué)期后,何漢川第一次給陶醉墨帶了早飯,于是她投桃報李,在他來之前,用書本替他占了位置。 再然后,他們成了一對兒,一起自習(xí),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下課。 他們倆功課拔尖,全是一等一的好學(xué)生。陶醉墨知道自己的家境配不上何漢川,所以從不和他提家里。那時候,她還相信靠著自己能改變命運,她想象著自己成了醫(yī)生,有了體面,自給自足,配誰誰都不會看不起她。 他們的感情沒有大起大落,只是水到渠成。就好像沒有人會奇怪他們?yōu)槭裁磿谝黄?,他是男才,她是女貌,?yīng)當(dāng)應(yīng)分。 他們好了三年,沒紅過臉,沒吵過架,只是在何漢川研二那年要去醫(yī)院實習(xí)的時候鬧過一次脾氣,原因也有點孩子氣,因為害怕見不著了,會忘了對方。那時候不怕矯情,哪怕坐個五站去超市買個東西,都覺得那是去了世界的另一端,一路上都潛伏著變心的可能。何漢川在cao場上抱著陶醉墨安慰她,說等他工作了他們就結(jié)婚。那時候的承諾不要錢,張口就來,閉口就忘。不過那時候的承諾,他們都信,不像現(xiàn)在,愛說不說,反正也沒人會信。 那是個戀愛大過天的年紀(jì),連雄心壯志要出人頭地改變命運的的陶醉墨也不能免俗,何漢川離校后,學(xué)校對她來說就空了,她白天上課晚上打工,先是kfc,再是飯店晚班的服務(wù)員,后來又去了微風(fēng)城的ktv做領(lǐng)班。 而事情就在那里出了差錯,陶醉墨打工的第二個月,何漢川帶著表弟方霖來ktv里唱歌,表弟是個生性快活的年輕人,書讀不好,但是家里有錢,早早送去了美國,寒暑假回來兩趟,呼朋喚友地到處玩。聽說何漢川有了女朋友,死活要來看,他沒見過陶醉墨這樣的女孩兒,窮成了這樣,還是一副傲骨錚錚的樣子,他覺得有趣,以為何漢川也是因為覺得有趣,才選了這樣一個女孩兒。 那個年頭,各個小賭檔如雨后春筍,在街頭巷尾此起彼伏地冒了出來。大賭場里最小的賭注是50元,可賭檔里是5元,再沒錢,拿每天的煙錢飯錢也是能來賭一賭的。何漢川的姨夫趕上了這個好時候,在大貿(mào)巷里開的賭檔生意好到爆。表弟問陶醉墨要不要去做荷官,她聰明,練個幾天就能學(xué)個八九成。底薪不高,但是有小費,贏錢了的客人高興起來隨手就甩一顆大子兒過來,不過三公分直徑的圓片,卻整整值五百塊錢。 陶醉墨做了一個暑假,賺了八千塊,那是她人生里得到的第一筆巨款。何漢川對她說,差不多了,別做了??商兆砟淮饝?yīng),錢這個東西,男人女人都喜歡,陶醉墨仿佛看見了金山就在門的那邊,門又沒關(guān),她怎么能走。 何漢川勸了兩次也不勸了,他那時候忙得要死,三班倒連軸轉(zhuǎn),空余的時間除了睡覺還是睡覺,他本能地覺得陶醉墨老在那里干不好,但他太累了,懶得管了,于是暗自安慰自己說,沒事的,那是姨父的場子,出不了事兒的。 可他偏偏錯了。 表弟回國前的一個星期天,找了一幫子人去夜總會瀟灑,何漢川答應(yīng)了下班去,可臨時送來了大出血的孕婦,他跟著住院醫(yī)師進了手術(shù)室,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四點了。 他給陶醉墨打電話沒人接,以為她早就回家睡覺了,于是也沒多想,回到宿舍倒頭就睡。 第二天,第三天,他依舊沒有聯(lián)系上陶醉墨。等第四天,她來找他的時候,已經(jīng)是另外一個人了。人和人之間是很奇妙的,比狗鼻子還靈,不需要開口,只是看著,就知道出事兒了。 他問陶醉墨,可陶醉墨什么也不說,只借口身體不舒服,想休息休息。她休息了整整一個禮拜,那一個禮拜她沒有出現(xiàn)過,也沒有和何漢川有過任何聯(lián)系。何漢川發(fā)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打出去的電話也永遠無人接聽。他問陶醉墨的朋友,陶醉墨住哪兒,可沒有一個人知道,何漢川那時才發(fā)現(xiàn),他和陶醉墨之間的關(guān)系緊緊局限在學(xué)校里,出了學(xué)校,他根本找不到她世界的入口。 可是到最后,她還是找他了,她在電話里哭著叫他趕快去,趕快去,要出事兒了。何漢川瘋了一樣從宿舍沖出去趕到了海邊,可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看見方霖躺在地上,身上臉上全都是血,在他身邊站著一個黝黑壯實的年輕男人,像是斗瘋了的狗一樣紅著眼睛喘著粗氣。 那是何漢川第一次見到童勝安。 也是他第一次因為血而心驚。 他是個醫(yī)生,見過的血漿比喝過的水還多。可當(dāng)他看見血液從他表弟腦袋下的土地上滲透開來的時候,那種溫?zé)岬男葰膺€是讓他隱隱作嘔。 他沖過去推開了童勝安,脫下衣服按住表弟腦袋后面的窟窿,一面用暴怒的口氣命令陶醉墨叫救護車。 陶醉墨照著做了,隨后她一遍一遍地求童勝安快走快走,可她哥哥像是被釘在土里的木樁,一動不動。 這就是全部的故事。 再然后,就是支離破碎的故事結(jié)局了。 方霖腦部重傷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童勝安因為故意傷人被判了七年。 何漢川再沒去找過陶醉墨,他腦子里始終回響著她一遍遍讓童勝安離開時候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那一刻,他無比地恨陶醉墨。 “每個人在空想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圣人,可真的到了那一天,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正常人都做不到。我那時候沒勇氣去了解一切,我不想知道方霖對陶醉墨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他的生命在我的手下一點點流逝,剩下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我想分個對錯出來,然后站到對的人那一邊去,可怎么分?童勝安對不起方霖,方霖對不起她。在救護車上,陶醉墨一遍一遍對我說她對不起我,好像我是無辜的。可我無辜個屁,我如果沒帶方霖去見陶醉墨,沒答應(yīng)她去賭檔打工,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哪怕我最后再多勸她一遍,說不定一切都會改變,可我什么都沒做,我無辜個屁。 可我也不想見陶醉墨,我覺得她活該,越是這么想,心里越是疼,好像剜rou似得,鉆心得疼。打那之后,我再也沒聯(lián)系過陶醉墨。但我每天都會想起她,不是想她,而是想起她。我像強迫癥患者一樣,開始拼湊事件的每一步,想知道到底哪里是錯的,想知道到底誰是罪魁禍?zhǔn)?。到底最該被指?zé)的是誰。那時候,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了,也不在乎她去哪里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我有沒有錯,我錯在哪里,我要對這整件事負(fù)多大的責(zé)任。我想不出答案,每天都像在走迷宮,開始的時候是清楚的,到最后卻總是一個回路,又繞回了起點。我從學(xué)校畢業(yè),找了工作,結(jié)束了實習(xí),但這么多年下來,我始終在那個迷宮里。其實我沒想過要出來,我想著,憋死在里面也行,反正我習(xí)慣了這種生活,那就這樣吧。 可命運偏偏不遂人愿,半年前我在碼頭再次遇見了她,我看見她穿著一件灰灰的格子襯衫,左手推著箱子右手牽著孩子順著人流從閘口出來,一臉的疲憊和辛苦,我認(rèn)得出她的五官,卻認(rèn)不出那個人了,她不再是那個陶醉墨了。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對錯都不重要了,所有人都錯了,所有人都承擔(dān)了他們該承擔(dān)的后果,除了我。我因為自己的自私和懦弱,卑鄙得幸存了下來?!?/br> 何漢川抬起頭,面對著坐在對面的夏夜,說完了他和陶醉墨所有的故事。 第28章 失去 別人的故事,再悲情,在自己看來,那種痛苦都是隔著紗的。夏夜平靜地沉默著,幾乎冷酷地將頭扭向了別處。 她想,如果她是個溫柔的女人,此刻應(yīng)該蹲在何漢川的身前,捉住他的手安慰他,說一切都過去了,生活還是美好的。 可她被她父親教育過,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許屈膝下蹲。所以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展現(xiàn)那一份溫柔。 宴會廳外的甲板上,藤編的沙發(fā)上放著厚厚的亞麻海綿坐墊,夏夜靠坐在上面,用手背支著面頰,不經(jīng)意地用手指捺平了發(fā)絲。 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她這輩子最討厭做的事情就是安慰別人,她不擅長這個,十分的不擅長,尤其當(dāng)她無法體會被人苦痛的時候,她會表現(xiàn)得像個冷酷的賤人。男人不喜歡冷酷的賤人,所以她知道自己得說點什么溫柔似水的話,可她沒有了那種耐心。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毕囊箾Q定在冷酷和溫柔之間折中,她感覺長久的沉默讓她的嘴唇開始發(fā)干,再昂貴的唇膏也擋不住海風(fēng)的肆虐,于是她抿著嘴悄悄地用舌尖舔了舔嘴角,“我覺得你沒有錯?!?/br> “我知道。”何漢川斜過身子望著夏夜,但她躲開了他探尋的眼神,“如果我問一百個人,也許九十九個人會說我沒錯,但我在意的卻是那剩下的一個?!?/br> “你怪你自己丟下了她是嗎?”夏夜終于將頭轉(zhuǎn)了過來,她遇上了何漢川的目光,心里忍不住想,他是個好人,一個道德感滿滿的好人,這世界上,做圣人做賤人,都可以,但做好人,最難。道德需要你有高尚的選擇,但人性的自私會出來使絆子,左右搖擺,心神不寧。 “我丟下了她,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我卻把她關(guān)在了門口。”何漢川緩緩地說著,“換成是你你會恨我嗎?在你全心全意相信我的時候,我卻把你推到了門外,你會不會恨我?!?/br> 夏夜心想,若是顧倩在,一定會敲她的后腦勺,逼著她上去握住何漢川的手,含情脈脈的撫慰一番。仔細(xì)想想,那的確是最正確的贏取男人的心的方式,可她現(xiàn)在實在做不出來,她沒辦法在他和她回憶別的女人的時候去含情脈脈。 “怎么補償她好呢?”夏夜靜靜地問這,“娶她嗎?” 她聽見何漢川笑了,就好像她問了一個多么愚蠢的問題似得,于是她轉(zhuǎn)過頭瞪著他,顯得怒氣沖沖。 “我是認(rèn)真的。”她板著臉強調(diào)道,“不是都這么做么?用自己的一輩子來還債,要是拍成連續(xù)劇,起碼還能拍個四五十集呢?!?/br> 何漢川突然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熟悉了夏夜這種冷嘲熱諷的風(fēng)格,簡直有點無可自拔地喜歡。 “我還沒那么自大,當(dāng)自己是神。我說娶他就嫁嗎?” 這不合時宜的玩笑讓夏夜突然惱火起來,她猛地站起來,提起裙角大步走向了宴會廳。何漢川跟著她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帶里看著她的背影,他看著她停下,轉(zhuǎn)身,沖著他大聲說道。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何漢川,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她的胸口因為憤怒不停聳動,漂亮的鎖骨也因此起伏不停。 “你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我,對嗎?”她問道,“讓我來選擇,是不是要接受你的這種狀態(tài),如果能夠接受,我們就能夠在一起,如果不能接受,那一切還是沒轍。” 她頓了頓,又一次問道。 “是那個意思嗎?我來做選擇?” 何漢川望著她,他的眼神是坦白的,像個豁出去的少年,根本不在乎別人會怎么說怎么看。 “我做過選擇,但我食言了,所以我覺得所謂的選擇根本毫無意義。” 夏夜僵硬地站在那里聽著何漢川的坦白,她的脊椎直挺著,像是一把劍,幾乎要刺穿了她。 “我想我喜歡你了,夏夜,但是現(xiàn)在我的狀況就是如此。陶醉墨的狀況比當(dāng)初好不了多少,我不能再一次把她關(guān)在門外自生自滅了,所以我在問你,夏夜,你愿不愿意接受一個這樣狀態(tài)下的何漢川,我不知道我們會以什么樣的方式繼續(xù)下去,但是我想試一試,所以我在問你,夏夜,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試一試。” 他等著她回答,心跳從平靜變成了劇烈,他有些心虛地暗暗給自己打氣,但是下一秒,他看見眼前的那個女人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毫無留戀之情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 俞知閑將車子停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門口,他進去買了根棒冰,隨后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吃了起來,夏夜穿著禮服跟了進來,坐在了俞知閑身邊的凳子上。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對我哥哥情深意重起來的?”俞知閑一口下去咬掉了小半根棒冰,凍得場子都有點打顫。 夏夜杵著胳膊撐著臉,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耐心,等著俞知閑將剩下的棒冰吞進了肚子里。 “顧倩告訴你的?”她淡定地問。 “你未婚夫告訴我的。”俞知閑咧著嘴哆嗦了一下,他已經(jīng)脫掉了禮服外套,白襯衫的袖子被他卷的高高的,露出了兩截黝黑的手臂,“我去拿車的時候遇到了何漢川,我問他怎么來了,他說他要來支持你,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我哥哥,你會傷心的?!?/br> 夏夜歪著頭聽著,皺起鼻子有些厭煩地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