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莫君卿眼神溫暖:“清雅,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可好?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沐大人,相信我,我一定會將他安然無恙的接到滄瀾,到時候你就可以和他一家團圓了,想來你的娘親也期盼著這樣的場景,不是嗎?” 一家團圓……沐清雅不由自主的想到秦月還在時的場景…… “清雅,放心交給我吧?!?/br> “砰!”樂棋一把推開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姐,影衛(wèi)又送來了消息?!?/br> 沐清雅一顫,瞬間清醒過來,剛剛自己怎么會晃神的那樣厲害:“君卿,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我不會讓父親有事,如果有必要,我會想辦法讓父親來滄瀾。樂棋,將消息拿過來?!?/br> 莫君卿看了一眼樂棋,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好,如果有需要,一定要通知我。” 直到莫君卿走出去老遠(yuǎn),樂棋才反應(yīng)過來,后背被冷汗?jié)窳艘黄骸靶〗?,您沒事吧?!?/br> 沐清雅搖了搖頭,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莫君卿離開的方向,心中滋味難辨,對君卿,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萬分虧欠,可是這種虧欠卻沒有辦法彌補。他要的是感情,而她卻給不了…… “沒什么事了,你以后不要再這樣莽撞了,君卿不會對我無禮,今天這般,不過是情緒太激動罷了。”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睒菲妩c頭應(yīng)是,心中卻警惕萬分,一直以來小姐都對莫君卿很是寬容,就連影衛(wèi)的事情都毫不避諱,那種信任之情比之主子絲毫不差,就連剛剛莫君卿的失禮小姐都幫忙解釋,看來,她要對那個三皇子格外的注意一些,怎么都不能看著小姐在她面前出事。 沐清雅并不知道樂棋所想,拿過她遞上來的信看起來。這兩封信應(yīng)該是一前一后送來的,前一封是專門的影衛(wèi)寫好發(fā)過來的,后一封卻是端木凌煜的親筆信。 看著熟悉的字跡,沐清雅下意識的用指尖拂過,眼前閃過她臨走時,端木凌煜的面容,說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見了。 “小姐,老爺?shù)氖虑樵撛趺崔k才好?” “父親有自己的打算,我們不必強行管這件事情。”沐清雅眼神平靜,端木凌煜,以前的事情我怨恨你,卻也知道你沒有辦法,也盡了力幫我,這次我將父親的安危交給你,如果再出什么事情,那么此生不復(fù)相見罷…… “樂棋,你派人守在父親身邊,如果一旦發(fā)現(xiàn)事情有變,那么不惜一切代價將父親帶到滄瀾!” “是!”樂棋眼神堅定,眼底隱隱的帶著喜悅,看來小姐還是信任皇上的,那么這次不管是付出什么代價都不能讓老爺有事! 玉寒皇宮內(nèi),端木凌煜一身明黃色朝服,流光溢彩的玉冠緊緊地束著長發(fā),將他襯托的面如寒玉、眸若星辰。 書案下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著十幾個大臣,雖然被他的氣勢逼迫的連頭都抬不起來,卻還是堅持勸說著。 “皇上,西北叛軍已經(jīng)攻占了十八座城池,百姓們被戰(zhàn)火波及,流離失所,實在是民不聊生,現(xiàn)在有了談判的機會,怎么可以再次放過啊?!?/br> “皇上,王大人說的有理啊,沐逸之如果和叛軍沒有干系,那么叛軍為什么偏偏要皇上交出他才肯談判,這其中定然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皇上,為了萬千百姓,還是將沐逸之這個叛國之人送出去吧。” “臣復(fù)議?!?/br> “微臣贊同王大任和周大人之言?!?/br> 端木凌煜坐在首位,冷眼看著下面吵嚷不休的大臣,眼底冰冷的殺意彌漫,沒有想到端木凌軒竟然用出這樣的好辦法來,明明知道他最為在乎沐清雅,而沐逸之又是沐清雅至親的人,他怎么都要保住他,卻用這一招來打斷他的計劃,而這些大臣更是鼠目寸光,這些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完全將他們的血性給磨沒了,竟然都一個個的主張和解,簡直不知所謂! “你們都說完了?” 聽到端木凌煜冰冷的聲音,下面的大臣都識趣的閉上了嘴。 “按照王大人和周大人之言,那朕是應(yīng)該將沐逸之交出去,然后和西北叛軍和解了?” 底下的王江和周懷張了張嘴卻是不敢吱聲。 端木凌煜起身,慢慢的走到兩人面前,微微瞇起的視線冷冷的落在兩人背上:“這次他們提出交出沐逸之和解,你們聯(lián)名上書,然后朕答應(yīng)了。那明天他們要求交出皇位,是不是你們聯(lián)名生疏,就要將朕趕下皇位?” “皇上息怒,微臣不敢?!?/br> “不敢?你們還有什么不敢的!王江,朕記得先皇巡查江南的時候你也是在的吧,沐逸之對先皇有救命之恩,先皇親自書寫圣旨表彰其為忠勇之臣,怎么,你倒是忘得干凈??!” 幾個大臣頭上冷汗淋漓,嚇得心頭砰砰直跳,感覺仿佛要被端木凌煜的視線凌遲了一般,這個時候才感覺后悔,他們竟然忘了先皇表彰的事情,真是太莽撞了,可現(xiàn)在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只好一個勁兒的磕頭請罪:“微臣有罪?!?/br> “呵呵,”端木凌煜怒極反笑,“你們是有罪,還罪該萬死!玉寒一年年養(yǎng)著你們,你們吃著天下百姓用血汗奉上來的俸祿,真該為百姓做事情的時候卻退縮的比誰都快,真當(dāng)朕是傻的嗎?一個個弄什么萬民表來糊弄朕,朕倒要好好問問,王江,你已經(jīng)三個月不曾出你的府門,在哪里看到的萬民請旨?還有周懷,你口口聲聲說為了玉寒,將沐逸之交出去,好啊,那押解沐逸之去西北的事情就交給吧,你不是說為了百姓命都可以不要嗎?那這次的任務(wù)你定然能夠完成了?” 周懷偷偷的抬頭,正對上端木凌煜刀鋒一般的視線,差點嚇得跌坐在地上:“皇上,微臣……微臣……” “哼,怎么,這你倒是不敢了?對了,朕聽聞,你找到沐逸之通敵的證據(jù),好啊,證據(jù)拿上來,朕好好看看,別以為朕是好蒙騙的,如果你的證據(jù)不充分,你就要好好給朕解釋解釋,為什么滿朝文武,就你找到了證據(jù),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說你和西北叛軍沒有什么溝通交流朕可是不信!” 周懷臉色慘白:“皇上,這證據(jù)是王大人交給臣的,這臣也不是很清楚,王大人,你……你快說說啊?!捌渌恍M惑前來勸諫的大臣嚇得不敢出聲,只跪在地上,顫抖不停。 端木凌煜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頭的怒火熊熊而起。 ☆、第二百六十三章 為情所困(下) “王大人,你來給朕解釋一下?” “皇上,微臣一片愛國之心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玉寒百姓流離失所,臣也只是想盡快平息一下戰(zhàn)火,給百姓們一個安穩(wěn)生活,皇上,微臣……” 端木凌煜勾起唇角,打斷王江長篇大論:“哦?依你之言,你是甘愿為玉寒肝膽涂地了?” “……是,微臣愿意?!蓖踅闹幸欢丁?/br> “好,朕記得你家中有六子三女,連帶上宗族、姻親,怎么說也有幾百人之多,既然你愿意為玉寒肝膽涂地,那么凡是成年男子一律送上戰(zhàn)場,至于女子,朕就格外開恩,不讓她們太過辛苦,成年者入兵馬司女營,專門做些軍備、行裝,為玉寒做貢獻吧。你放心,那些未成年的家眷,朕自然會派人好生照料,想來王大任沒有什么疑議吧?” 王江一下傻了眼,上戰(zhàn)場?他已經(jīng)五十多歲,還是個文官怎么還能上戰(zhàn)場,如果不去……那自己剛剛說什么愿意為玉寒肝膽涂地的話不是假的了嗎? “老臣……老臣……” 端木凌煜冷眼看著他,絲毫不理會他的話:“你們其他人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臣等無事?!?/br> “好,來人,送王大人回去,明日朕親自為他踐行!” 王江本來還希望其他人給他求情,卻不想那些人生怕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連句話都不敢說,端木凌煜痛快的直接拍板定案,想到一家老小的下場,情緒一激動兩眼一翻,直接暈倒過去。 端木凌煜冷哼一聲,吩咐將他送回去眼不見為凈。 古德站在門口,看著一眾大臣腳步虛浮的走出來,看向殿內(nèi)的眼神很是敬佩,在看到這段時間蹦跶的尤為歡暢的王大人被抬出來之后,敬佩之色更重,自從沐小姐走后,主子的威勢是一天比一天強盛了,甚至隱隱的有超越了先皇的架勢,只是,每當(dāng)處理完政事,主子都一副神色深沉的模樣站在窗前久久不語,那樣子竟然比當(dāng)初先皇思念珍妃娘娘的時候還要孤單寂寥,想來主子心中的苦不必任何人少啊…… 等了一刻鐘,旁邊有宮女端茶過來,古德連忙接過,前段時間有個心大了的宮女竟然趁著上茶的功夫勾引主子,被主子直接下令杖斃,更是下令以后身邊不許宮女近身伺候,現(xiàn)在主子心情不暢,可千萬別觸了主子的眉頭:“皇上,您喝些茶水吧。” 端木凌煜就放下毛筆,端起茶水了抿了一口:“沐大人那邊可有消息?” “回皇上,沐大人并沒有什么話傳過來,奴才也關(guān)照了人,好生的給安排了,不會讓沐大人受苦?!?/br> 端木凌煜點了點頭:“嗯,你下去吧?!卑雮€月前,西北叛軍傳過話來,只要將沐逸之交給他們,就歸順朝廷。朝中一時間風(fēng)聲四起,不少大臣聯(lián)名上書,要求將沐逸之交出去,為了保護他,他只好下令先將沐逸之關(guān)押起來,不想而后不知道是誰造了謠,竟然說沐逸之是通敵叛國的jian細(xì),更是連沐清雅一起牽扯其中,暗衛(wèi)調(diào)查過去,只抓到兩個死士,不過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沒有查到,這其中定然有莫君崚動的手腳,想來是這段時間清雅在滄瀾的所作所為讓他察覺到不對勁了。 “影衛(wèi)?” “屬下在?!倍四玖桁显捯粢宦?,一個人影就閃身出現(xiàn)。 “保護好沐逸之,絕對不許他有事。另外,通知一下鋒芒,該行動了。” “是,主子?!?/br> 端木凌煜冷冷的笑了笑:莫君崚,你三番五次伸手過來,朕這次可就不客氣了。 “古德?!?/br> “皇上?!惫诺逻B忙跑進來。 “德親王那里要派人好生照料著,別出什么問題。” “是?!?/br> 書房內(nèi)安靜下來,端木凌煜動作輕柔的拿出一個信封,眼神柔和的看著紙上的簪花小楷,清雅,你放心,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失望。 沐清雅為了沐逸之的事情擔(dān)憂不已,但是卻是鞭長莫及,只能交代樂棋密切關(guān)注玉寒傳來的消息。 莫君卿看她這幾天神色憔悴不少,心中很是擔(dān)憂,陪著她在御花園中散心。 不想兩人剛坐下不久,就看到韓玲穎臉色難看的走過來。 沐清雅眉頭一皺,沒有想到竟然在這里見到二皇子妃,心中一陣陰霾,這次沐逸之的事情少不了莫君崚的影子,這個韓玲穎又是一見面就想辦法害她的,讓她怎么能高興地起來。 韓玲穎看到沐清雅卻是徑直走過來,一雙眼睛滿是陰婺,原本想著動用玉佩調(diào)動那些人來除掉沐清雅,卻不想被皇后姑姑大罵一頓,還被打了一巴掌,都是沐清雅這個賤人! “沐郡主,本皇子妃聽聞你弟弟這幾天身體不好啊,你這照料的可要精心一些,這御花園什么時候都能看,這人沒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br> 沐清雅神色一凜,冰冷的視線刮過韓玲穎的面頰:“不勞二皇子妃擔(dān)憂。” “呵呵?!表n玲穎冷笑一聲,看著沐清雅難看的臉色,心中總算是暢快了一些,轉(zhuǎn)身帶著一幫子丫鬟奴才離開,賤人,整天和莫君卿形影不離也就罷了,還想著勾引莫君崚,我總要收拾了你! 莫君卿擔(dān)憂的看著沐清雅:“清雅,你不要聽她胡說,安之不會有事情?!?/br> “嗯,我知道,也沒有什么事情了,那我先回去了。” 看著沐清雅離開,莫君卿神色森冷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妃離開的方向,眼底閃過一道紅光,韓玲穎,真當(dāng)是韓家給你當(dāng)后盾,就敢如此肆無忌憚了嗎?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宮殿,心中的怒氣依舊難以平靜。 莫君崚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莫君卿模樣:“三弟,你這是怎么了?可是那個奴才伺候不周?” “二哥,我沒事?!?/br> 莫君崚揮手讓周圍的宮女下去:“君卿,玉寒的消息想來你也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沐逸之是清雅的父親,皇兄答應(yīng)過我,不傷害他。” 莫君崚眸光一閃:“你說的沒錯,皇兄是答應(yīng)過你,但你想過沒有,這些事情你做了,沐清雅也不知道,你喜歡沐清雅的心意便是皇兄都看的清清楚楚,沐清雅那樣聰慧的一個人會不明白,只不過是仗著你的喜歡肆無忌憚罷了!你難道就要一直這樣默默的什么都不做?” 莫君卿皺眉:“皇兄,清雅不是你的那種人,我說過,我不會強迫她,你不要再說了?!?/br> “強人所難是最下作的手法,皇兄怎么會讓你這樣做,只是看你一直以來為情所苦,便詢問一聲罷了,你對沐清雅有意,而沐清雅對你也不是絕對的無情,既然如此,你何不乘此機會娶了她?你們結(jié)成連理之后,想來沐清雅也不會再計較你用了一些手段?!?/br> 莫君卿驀地站起身,眼中帶著驚疑:“皇兄,你在說什么?” “三弟,最近的事情你也看出來了,沐清雅一個郡主的身份長久的呆在宮中也不是辦法,總有各種流言傳出來,你早就說過無心皇位,那么沐清雅郡主的身份也算是配的上你,既然如此,你何不趁此機會將她娶進門?然后便可名正言順的給沐逸之撐腰,先來玉寒的那些人也不會再為難他,沐清雅也可放心,不是一舉數(shù)得?”莫君崚注視著莫君卿的臉,不錯過他的每一份神色,在看到他眼中的欣喜時,心放下一些,看來自己的做法他是會同意的了。 一直以來,莫君崚都知道莫君卿對沐清雅的特殊在意,卻也沒怎么放在心上,那天看到了他對沐清雅的維護,才重視起來,思來想去,君卿和沐清雅并沒有見過多長時間,對她的感情應(yīng)該大部分是求而不得之心在作祟,那個沐清雅輕易殺不得,那么只好讓莫君卿實現(xiàn)心中所想了,長久相處下來,定然對沐清雅就沒有那么多執(zhí)念了。再者幾年過去,紅顏蒼老顏色退卻,那時候,君卿還能對沐清雅多在意不成? 莫君卿來回踱著步子,心中被莫君崚的話激起驚濤駭浪,一直以來,他都沒有想過強迫沐清雅,死死地將感情壓抑在心中,前世因為沐清雅的身邊只有他一個男人,他雖然求而不得,但也沒有多難受,只是礙于身份不逾矩,那些濃厚的感情就是一只巨獸潛伏在心中,時刻提醒著他。而現(xiàn)在,他和沐清雅雖然沒有了身份上阻礙,但她的身邊也多了一個端木凌煜,沐清雅和他之間定然是產(chǎn)生過一些感情的,一想到這些就讓他時時刻刻寢食難安,如果真的能夠娶到清雅……眼光閃爍不定,顯示著心中極端的不平靜。 莫君崚唇角上揚:“君卿,皇兄知道你對沐清雅的感情,自然不會強迫你去做什么,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我不想看你堂堂七尺男兒,這樣為情所困,還是早些做決斷的好。前些日子,我聽聞司徒家似乎有意向父皇上書和玉寒聯(lián)姻,這沐清雅可是首選之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事端(上) 莫君卿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手指卻是不斷的叩擊著桌面,發(fā)出微微的響聲。 莫君卿不動聲色的坐在一旁,眼神卻是陰沉了很多,看來自己這樣做是對的,那個沐清雅的問題一定要盡早解決,不然,早晚三弟會因為她的事情陷入絕境。畢竟,在玉寒,還有個端木凌煜對著她虎視眈眈呢。到時候,兩人爭起來,可就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了。 “皇兄,你具體想怎么做?”思量了良久,莫君卿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然。 莫君崚神色一喜:“你想通了就好,這件事情容易得很,最近父皇可是很寵愛儷貴妃娘娘呢,沐清雅和儷貴妃同來自玉寒,想來她也是愿意多一個幫手的?!?/br> 莫君卿眉心一緊:“皇兄,這么長時間以來,我也看明白了很多,知道你一心為了我好,我也支持你得到皇位,但是有一點我要提前和你說清楚?!?/br> “什么事情?”沒有想到莫君卿會這樣說的莫君崚,心中升起一絲隱隱的不安,甚至那股不安蓋過了被他說中心事的驚訝,這是君卿恢復(fù)神智以來第一次用如此認(rèn)真的語氣和他說話。 莫君卿抬起頭,眼神認(rèn)真的看著莫君崚:“不許傷害沐清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