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沐清雅眉頭皺的越發(fā)厲害:“我一直在龍攆之中,根本不知道柳妃娘娘的事情,你何出此言?” “呵,郡主,到了這個時候你說話竟然還滴水不漏,”安絡(luò)璃嘲諷一笑,“柳妃jiejie毀容了?!?/br> 什么?沐清雅睫毛猛地一顫:“怎么會毀容?” “郡主,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rèn),難道你一定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嗎?”安絡(luò)璃沒有回答沐清雅,卻是像情緒緊繃到極點突然爆發(fā)一般,對著她大吼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兩道身影突然竄出來,向著安絡(luò)璃便猛然沖了過去。行動之間,寒光閃過,顯然這一次攻擊來勢洶洶。 沐清雅心頭猛然一跳,瞬而明白過來,這是個圈套,安絡(luò)璃一定不能有事! “暗影!” 沐清雅話音一落,一道鬼魅一般的身影以快的幾乎看不到的速度猛地竄出來,一下?lián)踉诎步j(luò)璃面前。 那兩個黑衣刺客卻仿佛是早就預(yù)料到一般,竟然朝著沐清雅攻擊了過去。暗影顧不得安絡(luò)璃,連忙前去保護沐清雅。 “??!”那個黑衣人看到暗影過來,根本沒有纏斗,身體扭轉(zhuǎn),向著安絡(luò)璃的胸口刺去。安絡(luò)璃連忙躲閃,卻是來不及,只躲過了要害位置,鋒利的匕首直直的插入安絡(luò)璃的胸口。 停頓之下,暗影已經(jīng)將其中一個人斬殺,另外一人看形勢不妙,縱身逃出帳篷。 “暗影,不用追了。先去宣太醫(yī)。”沐清雅面無表情的看著倒在地上暈死過去的安絡(luò)璃,冷聲吩咐道。 “暗影,你保護小姐,我去宣太醫(yī)?!睒菲鍎倓偱苓M來,便聽到了沐清雅這句話,再一看周圍的場面,瞬間明白過來。走出帳篷門,快速的向著端木凌煜的帳子跑過去。 帳篷內(nèi),沐清雅沒有上前幫安絡(luò)璃看傷,只沉著眼眸想著這次的事情。早上的刺殺定然是有人安排好的,背后之人極有可能便是莫君崚,那么這次刺殺就顯得格外奇怪了。因為早上的事情,整個隊伍已經(jīng)加強了防范,但是兩個刺客進來卻是沒有驚起任何動靜,這不得不讓人奇怪。 暗影站在一旁,看到沐清雅愁眉不展,出聲說道:“小姐,暗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兩人全部帶出去,只要清理好痕跡……” 沐清雅搖頭:“不用,安絡(luò)璃是皇上的嬪妃,身后還有安家,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br> 暗影皺了皺眉,不再說什么,只安靜的站在一旁。 不多會兒,端木凌煜帶著太醫(yī)快步走進來,看到清雅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并沒有絲毫的損傷,才放心下來,轉(zhuǎn)頭看了看安絡(luò)璃,對身后的太醫(yī)說道:“還不快去幫安妃娘娘診脈?!?/br> “是,皇上,安妃娘娘的胸口中了一刀,但所幸并沒有傷到要害,并不致命,安妃娘娘已經(jīng)疼暈過去了,要盡快的將匕首拔出來?!?/br> 端木凌煜微微瞇了下眼睛:“嗯,既然如此,就將安妃送回自己的帳篷,將匕首拔出來。記得,安妃為了保護沐郡主,被刺客擊傷,一定要盡全力抱住安妃的性命,明白了嗎?” 兩個太醫(yī)對視一眼,紛紛恭敬的回答:“是,微臣明白。” 等嬤嬤將安妃抬下去,端木凌煜開口:“清雅,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這次明顯是針對我來的,我和安妃正說著話,便有兩個刺客進來,暗影已經(jīng)將其中一個人擊殺,你讓暗衛(wèi)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查出是什么身份?!?/br> 端木凌煜從暗影手中拿過長劍,將地上的黑衣刺客蒙面挑開,眉頭猛地一皺,這個人的臉上竟然深深淺淺的滿是疤痕,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呵呵,看來這次的設(shè)計倒是嚴(yán)密,竟然刺客的面目都毀了。” 掃了眼那個刺客,沐清雅眉目之間越發(fā)的清冷:“還有,剛剛安妃說,柳妃被毀容了,你可知道?” 端木凌煜一愣,隨即勾起唇角:“呵呵,看來這一局設(shè)計的倒是夠深的?!?/br> 一 ☆、第四百九十五章 溫情難掩(上) 沐清雅搖了搖頭:“我總感覺不僅僅是設(shè)局這么簡單。那兩個刺客定然是這次大軍之中人!” 端木凌煜皺起眉頭:“這幾千人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暗衛(wèi)也提前調(diào)查過他們的背|景,按道理來說不應(yīng)該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背叛才對。”為了這次能夠?qū)迩逖艔臏鏋戫樌挠映鰜?,他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隨身帶著的人更是忠誠的擁護者,為的就是怕在路上出現(xiàn)什么差錯。 “你的人不會背叛,但背不住這其中摻雜了其他人,趙鐸這次帶來的人不少吧?!便迩逖爬渎曊f道。 “趙鐸?” “嗯,趙沁雅畢竟是趙鐸的meimei,趙家唯一的小姐,在趙家人中定然有人忠誠與她,雖然她的死都是咎由自取,但未免有人生出別的心思。就算不是趙家,不是還有柳家和安家的人,只要利益足夠,定然會有心智不堅定者上鉤?!笔种肝⑽⒌霓D(zhuǎn)動著腕上的玉鐲,沐清雅凝眉說道,“這件事情可以慢慢的調(diào)查,想來接下來定然還有其他的動作,這次的事情可不是好平息的?!?/br> 如果順利的進入玉寒,那么她的地位也就穩(wěn)固了一半,雖然沐逸之現(xiàn)在仍舊受到朝堂同僚的排擠,但是皇上的寵信抵消了他們的惡意,沐逸之被封為一等公,他本身又剛正不阿,在民間有著極高的聲望,想要動搖他的地位不好插手,那些不想讓沐清雅進宮的人就只能從她本人身上動手。 這些人定然能夠猜到端木凌煜一定會想辦法幫助她洗刷名聲,只要他們借著這個機會,將她徹底的抹黑,那么她就絕對沒有機會入主中宮。 “我明白了,清雅,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來調(diào)查,朕倒要好好看看,這群人是不是真的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這兩天好好休息,不用管安妃和柳妃的事情,我自會處置了她們?!?/br> 沐清雅搖頭:“這件事情急不得,你先讓太醫(yī)去給柳妃看看,她的容貌毀的蹊蹺。你之前不是說她被武平嚇暈了,那兩個嬤嬤也沒有報告說無意中傷了她的容貌,那就定然是有人后來而為之。” “你懷疑安絡(luò)璃?”端木凌煜敏銳的察覺了沐清雅的想法。 “安妃平日不善言語,但是卻是個極為心思沉靜、細膩的,這次的事情就算是不是她策劃的,也是她參與的?!?/br> “嗯,朕之前也沒有想到這后宮之中卻是如此藏龍臥虎呢?!倍四玖桁想p眸深邃,眼中閃著凜冽的情緒,之前因為擔(dān)心沐清雅,一門心思的將所有的心思撲在她身上,對待后宮之人只要她們安分守己就沒有多加管束,現(xiàn)在看來自己以前松懈了很多呢。 樂棋很快走進來,臉色很是不好的回稟:“回稟皇上、小姐,剛才奴婢帶著太醫(yī)去給兩位娘娘看診,安妃娘娘胸口中刀,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是流血過多造成身體極為孱弱,這兩天絕對不能趕路了。柳妃娘娘的臉上被有一道竹葉長的傷口,太醫(yī)診斷說是被流箭所傷,要好好的修養(yǎng),如果用上最好的藥材,方有可能讓臉頰不留下疤痕,不然柳妃娘娘的容貌是毀定了。” 端木凌煜神色微微凝重:“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將消息給朕封鎖了,任何人不許私下議論,不然殺無赦!” “是,奴婢這就去傳旨?!?/br> “清雅,你怎么看?” 沐清雅抬頭和端木凌煜對視一眼,略顯自嘲的揚起唇角:“這顯然是針對我來的,都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不是嗎?我是禍國妖女,而且還迷惑了當(dāng)今圣上。兩位娘娘不遠萬里前來迎接皇上,如此情深意重堪當(dāng)女子的楷模,可是這兩位娘娘卻在來到這里不久之后,就毀容的毀容,受傷的受傷。而皇上您卻是對我不置一詞,一點懲罰都沒有,這表示什么?表示您這位明君已經(jīng)徹底的被我這個妖女迷惑了,如此魅惑主上的女子,下場除了被當(dāng)眾凌遲也沒有別的了?!?/br> 端木凌煜猛地收縮瞳孔,眼中閃過狂風(fēng)暴雪般的怒意:“清雅,你說的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 沐清雅笑了笑,起身走到端木凌煜身前,抬手撫上他的臉,眼睛眨動間泛起絲絲奪目的光彩:“皇上,如果我真的是禍國妖女,您會怎么做?” 端木凌煜眼中的冷意快速的退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熾烈的火苗:“如果你是禍國妖女,那么朕就甘當(dāng)昏庸的君王。” 沐清雅一愣,隨即輕笑出聲,將手指拿下來,掩飾掉耳際的紅暈,清凌凌的雙眸中閃過愉快的笑意:“真是沒有想到,我竟然還有當(dāng)紅顏禍水的能力?!?/br> 端木凌煜攬住沐清雅不盈一握的腰身,低沉的嗓音中滿是一片愉悅之意:“是啊,朕也沒有想到。”雖然口中這樣說,心中卻是另外的想法:她的無雙容貌配合上絕妙的智慧,這樣一個凈若琉璃絢若夏花的女子,只要愿意,世上就沒有哪個男子能夠拒絕她,只是眼前的這個丫頭從來沒有在意過罷了。 沐清雅收斂了笑意,推開端木凌煜做到一旁的椅子上,動作輕盈的猶如一只彩蝶,眼神流轉(zhuǎn)之間,閃著動人的光彩:“不管怎么樣,我們是被出乎意料的算計了,不過這樣也好,早晚我都要和玉寒的那些官員打一場,晚了讓他們準(zhǔn)備齊全反而不好,既然他們愿意出手,那么就好好的交手一下好了,反正我的身后站著玉寒最高的統(tǒng)治者,我還怕輸不成?” “哈哈,不錯?!倍四玖桁虾苁怯鋹?,“你放手去做,朕到要看看,這玉寒到底誰說了算!” 沐清雅隱隱的笑了笑,心中情緒回蕩:她的步步忍讓換來的是敵人的得寸進尺,在回來之前,她都做好了心理的準(zhǔn)備,要接納端木凌煜后宮之中的那些女人,容許她們和自己共同擁有一個丈夫,可是沒有想到,她能夠容忍下這些女人,可這些女人和他們的家族卻容忍不了她,既然別人已經(jīng)刀劍相向,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在彬彬有禮。身為一個公主,她可以為了心愛之人主動放下驕傲,但是卻不容許被人屢次挑釁她的尊嚴(yán)。 “清雅,你先休息,晚上我再過來看你?!?/br> “好。”知道端木凌煜這是去調(diào)查,她也沒有阻攔,雖然她和端木凌煜之前完全的信任對方,但有些事情還是讓他完全證實的好。 樂棋收拾好帳篷,很是擔(dān)憂的說道:“小姐,這次的事情看起來不是那么好解決的?!?/br> “不要解決也要解決,樂棋,我記得有一個叫衛(wèi)益的暗衛(wèi)是在我的家中扮演過管家吧?” “是,他是皇上的人,一直在暗中保護著老爺?shù)陌踩??!?/br> 沐清雅點點頭:“待會兒我寫一封信,你去派人幫我給他送去,記住這封信一定要隱秘,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選擇的人定然要極為忠誠?!?/br> “是,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辦妥?!?/br> “好。”沐清雅眼神平靜,視線微微晃動猶如沉靜的湖面,起身走到桌案旁邊提筆將信寫好仔細的裝好之后交給樂棋,“去吧,小心行事。另外,你整合一下手中的人手,除了暗影,其他人再排查一遍,不能有絲毫的錯漏,這次我們就演一出大戲。” “是,小姐?!甭牭姐迩逖艃纱味?,樂棋心中已經(jīng)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派了最為妥帖的暗衛(wèi)將信送了出去。 夜色慢慢的降臨,沐清雅卻是沒有絲毫的睡意,事情已經(jīng)安排下去,剩下的就是等待成效了。帳篷外面時不時的傳來蟲兒清脆的叫聲,讓整個夜色顯得格外的沉靜,想著,不禁走了出去。 這里是邊境地區(qū),幾乎看不到人煙,抬頭仰望,夜空便顯得格外的遼闊,星辰密布,完全無邊無際。銀河懸掛天空,猶如籠罩著一層紗霧,朦朧間緩緩的流淌而過。 沐清雅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走到帳篷稍遠的地方站定,仿佛入迷了一般看著夜色。樂棋遠遠的跟著她,知道這里不會有什么危險,也不想上前打擾了她的興致。 “這位小姐好興致,不知道在下可有幸邀請姑娘一起欣賞著大好的夜色?” 一道悠然的聲音響起來,打斷了沐清雅的思緒。沐清雅低頭,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看過去,心中猛地一震,眼中閃過驚艷。 只見夜色中,一襲月白色錦衣的端木凌煜正半躺在草地上的一塊巖石上,浩蕩的衣角散落在灰白色的石頭上猶如撒了一地的水銀。長發(fā)如墨,緩緩地落在衣料之間,配合上他修長的眉宇,帶著驚世絕艷的魅惑之色,身為帝王的凌厲被夜色緩和了許多,只剩下無人可及的高貴風(fēng)范。 此時,這個仿若天神一般的男子,正半開這手中的折扇,向著她的方向說出誠摯的邀請,她怎么也生不出拒絕的心思。 微微抬手,將手指放在折扇之上,沐清雅說道:“自然,不知道公子來自何處?” “本公子自天宮而來,看到小姐傾城美貌情不自禁下來相邀,還請小姐不要怪在下唐突?!?/br> 沐清雅偏偏不如他的意:“夜色之中邀請本小姐,難道你還不唐突?” 一 ☆、第四百九十六章 溫情難掩(下) 沐清雅雙眸清透,猶如夜晚懸掛在天空的啟明星,這般一動不動的看著端木凌煜,差點讓他呆愣在原地。 收斂好心中的驚艷,端木凌煜邪邪的勾起唇角,眼神越發(fā)的深邃迷人:“既然我唐突了小姐,那么就應(yīng)該好好補償,不知道小姐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全然幫助小姐實現(xiàn)?!?/br> “哦?你倒是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道我未來的夫君是什么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色格外的溫煦,掩蓋掉了沐清雅眼中強撐的窘迫,她竟然一步也不退讓。 “小姐已經(jīng)有了未來的夫君?小姐為何如此想不開,我雖然在人間沒有權(quán)勢,但是卻是天宮之中的仙人,能夠保證小姐容顏永駐、長生不老,小姐可愿意拋棄你未來的夫君和我一起到天宮之中,做逍遙自在的仙子?”端木凌煜站起身,流光的衣擺隨著夜風(fēng)緩緩地飄動,在夜色的掩映之下,真的仿佛要縱身飛上天空一般,語氣更是誘惑力十足。 沐清雅揚起唇角:“不用了,我只在人間便好,不想去天宮做什么仙子?!?/br> “小姐何出此言,難道你不想常保美麗、長生不老?” “我本身是人,生老病死便是人之常情,我相信,哪怕是有一天我的頭發(fā)白了,牙齒掉光了,我的夫君依舊會好好的珍惜、愛護我,得到如此深情,我在人間便猶如生活在天庭,為何還要去做冷情冷意的仙子?” 端木凌煜心頭一熱,驀地露出深深地笑意:“我都要羨慕你未來的夫君了,既然你對他如此深情厚誼,我也不會做拆散有情人的罪魁禍?zhǔn)?,你閉上眼睛,我將你的夫君變出來?!?/br> 沐清雅唇角輕揚,眼中泛起微微的笑意,卻是配合的依言閉上了眼睛。 好一會兒,端木凌煜沒有說話。沐清雅微微詫異,輕聲問道:“端木凌煜?”話音落下好一會兒,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沐清雅睜開眼睛,卻是猛的愣在原地。 只見此時的天空之上,一盞盞孔明燈升上夜空,在夜空之中熠熠生輝,完全爭奪了星辰的光芒。每一盞孔明燈都做得格外的精致,繪著精美的圖案,一看便是精心準(zhǔn)備的。一盞盞明亮的燈火裝飾了無垠的夜空,讓整個夜空美得驚心動魄。 “可還喜歡?” 不知道什么時候,端木凌煜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身旁,和她并肩而立微微仰頭看著夜空:“清雅,可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沐清雅微微詫異,細細的思量了半晌卻是無果。 “唉,”端木凌煜嘆了口氣,臉上帶著受傷的神色,“我就知道你定然不記得,今天是我們相識的第四個年頭了,你可還記得,四年前的今天,便是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沐清雅一愣,眼中帶著懷念的神色:“那天,我可是還用簪子扎了你的手臂呢?” 端木凌煜挽起衣袖,眼神戲謔:“誰說不是呢,你一見面就在朕身上留下了專屬的印記,到現(xiàn)在依舊清晰可見呢?!?/br> 沐清雅低頭,果真在他的手臂上看到一個暗色的疤痕。 “呵呵,我身上你留下的痕跡可是不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