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喜悅的聲音傳過來，沐清雅看過去，正好看到穿的圓滾滾的安之正蹦跳著跑過來。唇邊不由自主的帶上真心的笑意，她將來如果會有孩子，也定然如安之這般聰敏可愛吧。

    “這個小鬼，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清雅，以后我們的孩子生出來一定要給朕管教，朕可不希望將來的孩子那般粘著他們的母后。”端木凌煜攬著沐清雅的腰，不滿的說道。

    “你胡說些什么？”沐清雅瞪了他一眼。

    “哪里是胡說，啊，說不準(zhǔn)現(xiàn)在你肚子里就有我們的兒子了，來，娘子，為夫這幾天也研究了一些醫(yī)術(shù)，正好可以幫著你把把脈?！倍四玖桁涎凵褡茻岬目粗迩逖诺亩亲樱闹幸黄?。

    沐清雅：“……”

    樂棋看著嬉鬧著的帝后和圍在他們身邊的安之小少爺，不知道為什么悄悄紅了眼眶。她想她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這一幕，因為她見證了玉寒最為傳奇、最為恩愛的帝后，最最平凡、溫暖的一面。

    一代傳奇帝后，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全文完—

    ☆、秦苑（番外）

    鄴城城郊的一處小村子邊上，幾個孩童互相追逐打鬧著，笑鬧聲連成一片。忽然，幾個孩子默契的停住腳步，恭敬地對著一個身穿白色衣衫書生打扮的男子行禮問好：“學(xué)生見過夫子?！?/br>
    那個男子神色寧靜，周身帶著安穩(wěn)的氣質(zhì)，僅僅是用那雙溫潤的眼神看著你，就不由自主的讓人感覺心神寧靜。

    “下學(xué)了就早些回家，不要讓家人擔(dān)心?！?/br>
    “是，學(xué)生知道了?！睅讉€孩童互相擠眉弄眼，笑嘻嘻的向著遠(yuǎn)處跑去。

    男子搖了搖頭，手中握著的竹籃中裝著幾個顏色鮮紅的果子，上面還帶著細(xì)細(xì)的露水。忽然，一個向前跑了幾步的孩童又跑了回來，看著男子問道：“夫子，學(xué)生聽聞夫子來自上京，可是真的？”

    男子動作微微一頓，半晌點點頭：“不錯，我之前是在京都住過一段時間?！?/br>
    孩童的眼神明顯的亮了起來，語氣急促的問道：“那夫子可見過咱們的皇上？”

    “……偶然機會見過一面?！?/br>
    “真的，夫子太厲害了，那皇上是不是格外的威嚴(yán)？夫子可有見過皇后娘娘，我聽父親說，今天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婚的日子，在村口還有官差大人們送喜餅?zāi)兀液投愤€去領(lǐng)了一個，格外的好吃?！?/br>
    竹籃晃動，里面的果子也動了動，上面的露水猶如淚滴滾落下來，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我沒有見過?！?/br>
    “啊，”孩童很是失望，不過一會兒又性質(zhì)昂揚起來，“學(xué)生都聽說了，皇后娘娘是護國神女，還是整個玉寒最為漂亮的女子，簡直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我娘說了，皇后娘娘定然長得比畫里的觀音大士還要美麗?！?/br>
    不遠(yuǎn)處孩童的伙伴出聲叫他，孩童再次對著男子拱了拱身子，轉(zhuǎn)身歡快的跑開了，跑的遠(yuǎn)了一些，還能聽到他驕傲的宣布聲：“我就說夫子是上京來的，定然見過皇上，您們還不信，夫子說了，他可是見過皇上的?！?/br>
    “啊……”其他的小伙伴很是驚嘆的叫出聲，語氣滿是新奇、憧憬和敬佩。

    男子微微笑了笑，溫潤的眉眼閃過懷念和傷痛，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上京的方向：“大婚了嗎……”

    仔細(xì)想想，來到這里已經(jīng)四年了，這四年平靜的山村生活讓他以為自己忘記了昔日的浮華和落敗，但是現(xiàn)在想起來，那些記憶依舊清晰如昨日剛剛落幕。

    “夫子，您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這是我剛剛從山上摘下來的紅果，夫子可要留一些？”一個布衣少女走過來，眼神滿是欣喜的看著秦苑，細(xì)細(xì)分辨還能從她的臉上看出羞澀和愛慕。

    男子搖了搖頭：“不用了，多謝采蓮姑娘?！?/br>
    “不，不用謝，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看到男子沒有收下紅果的意思，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雙手緊緊地握著籃子，低頭快步的走了。

    男子來到河邊不遠(yuǎn)處，找到一個小山坡也不顧枯黃的草地會弄臟衣衫，直接躺在了地上。冷風(fēng)陣陣，已經(jīng)是臘月，躺在地上猶如躺在寒冰中一般，冷意陣陣的襲上心頭。但是此刻，男子卻感覺這地上的冷遠(yuǎn)不及他的心冷。在這個小山村里，他已經(jīng)呆了四年，這四年來，所有人都稱呼他為夫子，讓他自己都快忘記了，他還有個名字叫秦苑！

    不錯，男子正是失蹤了很久的秦苑。誰也想不到，昔日秦家的大少爺，在離開上京之后，竟然回在這片小山村中安定下來。就連秦苑自己，都沒有想過會在這里呆這么久。

    當(dāng)初，上京巨變，整個玉寒一片動蕩，秦家作為鐘鳴鼎食之家，一夜之間落敗的不像樣子，面對著一片狼藉，他想要去恨端木凌煜、想要去恨沐清雅，但是最后他卻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恨他們的理由。

    秦家走到這一步到底是因為什么，他比誰都清楚，因為秦家人的心大了，竟然奢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更是不顧惜血脈親情，一次次對著秦月和沐清雅出手，當(dāng)一個大家族每天都將眼神落在勾心斗角上，那么這個家族定然也就快要滅亡了。雖然理智上理解，但是感情上卻是接受不了。

    當(dāng)初他離開上京，騎著馬到處游走，可是偌大的玉寒竟然讓他感覺沒有一塊自己的容身之所。

    “秦公子?！币粋€粉衣女子走過來，略顯擔(dān)憂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秦苑，手指微微用力捏著帕子，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秦苑眉心微微蹙起來，當(dāng)初騎馬路過這里的時候，因為不小心差點撞到一個跑出來的孩童，偶然之間便是看到了眼前這個女子的側(cè)影，竟然和記憶中的人有五分相似，從那一刻起，他就決定在這里留下來，便買了一處房產(chǎn)，做了這個村子里唯一的夫子。

    “秦公子？”

    “齊小姐，失禮了。”秦苑回過神來，坐起身抱歉的對著齊婼笑了笑，笑意卻怎么都達到不了眼底。

    齊婼微微揚了揚唇角：“天寒地凍的，秦公子這般躺在地上最容易受到寒氣的侵蝕，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br>
    秦苑看向不遠(yuǎn)處的河面，如今的天氣，河水靠近兩岸的地方大多結(jié)了冰，只有河水中央還能看到水光，耳邊聽著齊婼溫婉的話語，心中的思緒卻是越飄越遠(yuǎn)：沐清雅……這三個字有多長時間沒有被記起來了，每每午夜夢回，總能感覺到就胸腔之內(nèi)一片空洞，可是細(xì)細(xì)想一遍，卻是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填滿。

    當(dāng)初，那個清冷如霜的女子便是這般溫婉而語，總是帶著一分高貴和從容，哪怕是生氣都不會做出絲毫失禮的舉動，即便是到后來，秦錦犯下了大錯，屢次對她陷害，甚至秦月也因為他的母親而差點流產(chǎn)，那個女子見到他依舊會稱呼他一聲表哥，只是其中的疏離總讓他難以接受。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勾勒出那道絕色容顏，秦苑苦笑著捂住胸口，胸腔中每跳動一下都讓他感覺痛苦萬分，可是空洞和虛無卻是漸漸地退卻了，原來自己的心中缺少的竟然是她……哪怕她讓自己痛不欲生，卻依舊不想舍棄。

    齊婼驚訝的看著秦苑，現(xiàn)在天氣這樣冷，但是他的額頭卻是出了一層汗，心中的擔(dān)憂讓她不由自主的蹲下來，拿起絲帕想要幫他擦一擦，卻被秦苑猛地推開，腳踝一陣劇痛，立刻讓她低呼出聲：“啊……痛……”

    秦苑猛地回神：“齊小姐，對不起，剛剛我魔障了，你要不要緊？”

    齊婼搖了搖頭，強忍了腳踝的不適：“公子剛剛可是在想念自己的心愛之人？”

    秦苑一頓：“不過是想到了往昔的一個朋友罷了。”

    “公子不要騙我了，看你剛剛的神情，雖然痛苦，但唇邊卻帶著笑意，能讓公子痛苦至斯也不愿意忘記，定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小姐?！?/br>
    “她……她是玉寒最為特別的女子?！鼻卦烦烈髁税肷?，最終說道。

    齊婼心中一痛，臉上卻絲毫不顯：“我都好奇的很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位小姐?！?/br>
    秦苑苦笑一聲：“她如今的身份，想見一面難如登天了。”

    齊婼一頓，她雖然在這里居住了五年了，但是她的父親卻在上京之中任職，雖然官職不高，但消息也算是靈通，對她也極為疼愛，四年前她本來是偶然經(jīng)過這里，遇到了大雨，所以便在這里休息了一天，卻不想竟然遇到了秦苑，那一眼便成了孽緣，知道了他要在這里定居，她就央求了父親在這里買下了一處院子，時不時的來這里住兩天。她知道秦苑的身份，所以才越發(fā)的心疼這個男子。這個男子想的定然是現(xiàn)在身居宮中的皇后娘娘了吧。

    “公子既然知道，也該早些放下才好?！?/br>
    秦苑默不作聲，只是眼神不由得看向京都的方向。想要放下，談何容易？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放下。

    即便是不能和她相守，他也要自私的記住她一輩子，將腦海中所有和她有關(guān)的回憶通通的鎖在腦海里，哪怕是時間都不許奪去。因為除了這些，他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小姐，您怎么了？”齊婼的丫鬟喜兒跑過來，看到小姐站立的姿勢不穩(wěn)，臉色也蒼白，擔(dān)憂的問道。

    齊婼搖搖頭，轉(zhuǎn)頭看向絲毫沒有注意她的秦苑，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喜兒，走吧?！?/br>
    喜兒看了看秦苑，再看看了齊婼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乖巧的扶著齊婼向回走。

    “喜兒，過一會兒便收拾東西，我們走吧?！?/br>
    “啊，小姐不住這里了？”

    “嗯，不住了?！痹疽驗槟莻€人她才選擇住在這里，現(xiàn)在也因為那個人而選擇離開，不過是必須舍下罷了，有些情絲，必須在完全陷落進去之前斬斷，如果不狠心斬斷，便只能任由自己墜落其中，永世不得翻身。秦苑已經(jīng)完全陷落到了對別人的情絲之中，她又何苦讓自己再陷進去，無非是多一個人痛苦罷了。

    一

    ☆、端木明麗（番外上）

    坐在靠近床邊的軟榻上，端木明麗微微的皺著眉頭，任由旁邊的宮女將香爐里的冰片香點燃，看著冉冉升起的熏香愣神。過了片刻，有宮女走進來，跪地稟報道：“回稟皇后娘娘，皇上剛剛派人來傳話，說是晚膳在娘娘在這里用，讓娘娘提前準(zhǔn)備一下。”

    端木明麗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
    “娘娘，皇上都來傳話了，您怎么還這般悶悶不樂，可是有什么心事？”

    端木明麗看著出聲的孫嬤嬤，心中回想，這位嬤嬤是從小伺候著她長大的，當(dāng)初在宮中最為艱難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有對自己有絲毫的不恭敬：“孫嬤嬤，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感覺心中憋悶。其實像我現(xiàn)在這樣，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身為玉寒的公主，我卻順利的成為了滄瀾的皇后，在百姓之中備受愛戴，皇上對我也頗為敬重，按道理來說，該得到的我都得到了，可是心中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br>
    孫嬤嬤一愣，神情微微的愣了愣，眼中帶著疼惜的光芒：“皇后娘娘可是想家了？”

    “家？”端木明麗微微一停頓，很是好笑的說道，“玉寒有什么值得我想的呢?，F(xiàn)在皇兄和皇嫂也已經(jīng)大婚了，他們對我也多有照拂，讓我可以安然無憂……”

    孫嬤嬤看向周圍的宮女，揮手讓她們下去，而后自己站到了端木明麗旁邊，端起茶壺慢慢的倒了一杯茶水：“娘娘，雖然老奴身為奴婢，不應(yīng)該隨意猜測主子的心思，但是老奴伺候了娘娘這么多年，還請娘娘不要怪罪奴婢，其實娘娘心中也是有很多不甘愿吧?！?/br>
    端木明麗愣住，眉心皺的越發(fā)的厲害，半晌，有些頹然的靠在軟榻上，唇邊帶著苦笑：“嬤嬤，你說這人心怎么就那么難以填平呢，當(dāng)初我還未出嫁的時候，我就知道皇上對沐清雅的心思，但得知他們兩人不能在一起之后，衡量之下我便選擇了還是三皇子的皇上，當(dāng)初想著，哪怕是得不到皇上的愛，能夠扶持他登上皇位，自己成為皇后，掌握手中的大權(quán)也是好的，可是現(xiàn)在這些愿望都實現(xiàn)了，心中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是因為娘娘貪心了?！?/br>
    端木明麗輕笑：“對啊，的確是因為我貪心了。說實話，嬤嬤，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嫉妒沐清雅，皇兄一顆心都撲在她身上，為了她寧愿支持三皇子奪權(quán)，為的就是想要憑借著他的權(quán)利掌控滄瀾的流言，轉(zhuǎn)變沐清雅的名聲，從禍國妖女到護國神女，呵呵，這可是天大的逆轉(zhuǎn)啊，花費了那么多心思，僅僅是為了一個虛名，真的就值得嗎？”

    孫嬤嬤心中嘆了口氣：“娘娘，當(dāng)初宮中艱難，明珠公主受盡皇寵，借助先皇和先皇后的寵愛打壓的其他公主沒有立足之地，可盡管情況再怎么危險，老奴都認(rèn)為公主定然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公主知道是因為什么？”

    端木明麗驚訝，抬頭看著她：“為什么？”

    “因為公主無論什么時候都帶著傲骨！盡管公主當(dāng)時備受打壓，但您心中自有一片清凈的天地，哪怕是被罰跪在地上，您也是挺直了腰板跪著的?！?/br>
    端木明麗渾身一顫，眼神出現(xiàn)陣陣迷蒙，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當(dāng)初的情景，那個時候她是最不受寵的公主，因為她的母親僅僅是個宮女。這樣的出身，又是在冷宮之中降生，讓她一出來就是趴在地上的，可是她卻不能不向上爬。幸好她成功了，那個時候她就發(fā)過誓，這輩子要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定然不再讓別人cao控，因此在皇兄表示出希望有人能夠前來滄瀾幫助沐清雅解除困境的時候，她毅然決然的自請前來，因為她知道這就是她的機會。

    也幸好因為這個決定，讓她有了今天的一切。可是是什么時候，心中的貪念竟然越發(fā)的嚴(yán)重了呢，當(dāng)初為了權(quán)勢，她可以放棄虛幻的愛情，現(xiàn)在得到了權(quán)勢，她卻又惱恨為什么不能得到真實的情感，果真是太過貪婪了。

    “嬤嬤，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明白事理，是啊，當(dāng)初我沒權(quán)沒勢任人踐踏，但是我卻是站著的，現(xiàn)在我成為一國之母，卻是活的趴下了。多謝嬤嬤，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br>
    孫嬤嬤笑：“公主自小就聰明，只不過是身在其中看不清局面罷了?！?/br>
    端木明麗低頭：“是啊，是我太過貪心了。皇兄對皇嫂的感情太讓人羨慕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怎么都沒有想到皇兄竟然會為了皇嫂遣散后宮……他是真的將皇嫂捧在手心里，這樣讓我怎么能不嫉妒?！闭f到這里微微停頓了一下，半晌后接著說道，“嬤嬤，你知道嗎？我也不想貪心的……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在和皇上一起去玉寒的路上，他帶著我騎馬，每每都要仔細(xì)的守好披風(fēng)，生怕我被風(fēng)吹到，也許他只是習(xí)慣，可是卻讓我不斷的想要奢望更多?！?/br>
    孫嬤嬤眼中帶了淚光，看著端木明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公主心中也是苦啊，一出生便遭人詬病，在宮中受盡踐踏，一個稍微有些地位的奴才都能過來踩她一腳。好不容易現(xiàn)在能夠接觸到一些溫暖了，自然想要用盡全力的緊緊抓住，這也是人之常情。

    端木明麗輕嘆了口氣，端起茶水來想要喝一口，卻是一個不穩(wěn)將茶水撒了出來。

    “哎呀，公主，您可有事？快些換身衣裳，這衣服都濕了。”孫嬤嬤連忙拿著手帕去擦。

    “不用了，茶水已經(jīng)不燙了，你下去吧，我想要靜一靜，待會皇上過來的話再通知我，先讓廚房準(zhǔn)備著晚膳?！倍四久鼷惪粗鴿窳艘黄囊律溃辉谝獾恼f道。

    孫嬤嬤張了張嘴，半晌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公主心中最為通透，還是讓她自己靜一靜吧。剛剛退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莫君卿正負(fù)手站立在門邊，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但是看他旁邊太監(jiān)的神情應(yīng)該已經(jīng)站了不短的時間了，心中一驚，連忙想要跪拜，卻被莫君卿止住，最后只好心驚膽戰(zhàn)的退了下去。

    端木明麗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的吐了出去，眼睛中慢慢的聚集了淚水，她不知道自己該哭什么，但就是止不住心中的委屈。現(xiàn)在宮中沒有了別人，便讓她放肆一回：自己的夫君心中掛念著的人是沐清雅，可沐清雅偏偏成了自己的皇嫂，她本應(yīng)該恨她，可現(xiàn)實卻讓她不得不去感激她，因為沒有她就絕對不會有現(xiàn)在的自己，這種矛盾的掙扎感讓她時時刻刻感覺整顆心被放在油鍋上烹，時時刻刻不得安寧。

    “我真是太貪心了……”

    抽泣了半晌，腿上灑下的茶水已經(jīng)變得沁涼，讓她忍不住顫抖。猛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房間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皇上……”

    哭過的聲音帶著絲絲沙啞，nongnong的鼻音讓她的語調(diào)越發(fā)顯得委屈。莫君卿看著眼前妝容都花掉的女子，心中卻是多了份心疼：“這是做什么呢？”

    端木明麗連忙起身，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心中止不住苦澀，這般難堪的自己都讓皇上看到了想來他會更加厭惡自己了吧。正胡思亂想著，卻感覺自己被猛地抱起來，連忙驚訝的抬頭，對上莫君卿嫌棄的眼神。

    “本來你的姿容好好地打扮一下還算是個上等的美人，現(xiàn)在卻是怎么看像是野地里跑出來的貓兒，你都是皇后了，怎么連這些都不會注意？”

    端木明麗本來稍微好一些心情瞬間被這句話戳破，眼淚猛地掉下來：“皇上，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我比不上皇嫂的美貌，比不上她的才情，更比不上她的聰慧，便是再怎么打扮也是比不上的。皇上你不喜歡我，我也沒有辦法，我知道自己和皇嫂的差距，可是皇上，她再好也已經(jīng)是我皇兄的妻子了，我就算再怎么差勁，卻是想陪著你過一輩子啊，我想陪著皇上你變老，哪怕你不是皇上了，我們也能互相扶持著走一輩子，等哪天你老的走不動了，我便是拖也能拖著你，你就不能分出一點心思來喜歡我嗎？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剛開始聽到她的話，莫君卿心中怒氣猛地升起來，可是聽到最后一句，心中卻又摻雜了無奈，眼前這個花貓一般的女子正伏在自己胸口，拽著自己的衣衫不斷的顫抖，仿佛自己一松手她便會溺水而亡一般，只好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在床邊坐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端木明麗感覺哭夠了，才抬起頭，心中多了幾分釋然：“皇上，是臣妾失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