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無理取鬧
那就……別忍了? 迎上他那赤裸裸的、仿佛立刻就要將她吞吃入腹的眼神,林以祺一下反應(yīng)過來:“這些天,你不會是在故意勾引我吧?” 看他每天都規(guī)規(guī)矩矩,絲毫沒有打她主意的跡象,她還以為他只是和她一樣,沒把對方當(dāng)外人。畢竟從農(nóng)場那次來看,他明顯是欲望上來了便直接動手的行事風(fēng)格,就算真又在她面前發(fā)情,應(yīng)該也不會如此大費(fèi)周章。 可若是加上他想睡她這個基礎(chǔ),那他每天都裸著上身在她面前搔首弄姿的,就確實(shí)很可疑了。 蕭自賓被她看得不自在,眼神有些躲閃,五指卻將她手腕扣得更緊。 這下林以祺可以肯定了,這人對她不僅是下半身悸動,還出人意料的動了不少心思。 “開什么玩笑?”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她只能認(rèn)真看著他,“咱倆說好的,不生孩子不上床,各玩各的。你控制不住下半身也別打我主意,我早告訴你了,我有潔癖,臟黃瓜堅(jiān)決不碰。” 即便力量上與他有懸殊,手腕還被他緊緊攥著,她卻不覺得害怕,下意識里還是相信他是個真君子,不會強(qiáng)迫她。 毫不含蓄的拒絕總算讓蕭自賓明白過來:“你憑什么斷定我就是你所說的臟男人?” “你不是?”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中透露出的關(guān)鍵信息,林以祺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他一下,又端詳著他的神色,“你不會從來沒跟女人上過床吧?” 見她眼中有驚喜之色,臉上也有了笑意,他的眼神卻漸漸冷下去:“既然認(rèn)定了我是你說的臟男人,在農(nóng)場那晚,為什么愿意和我……” “我當(dāng)時就……沒準(zhǔn)備做最后那步?!彼柭柤?,說得無比坦然。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喃喃道:“因?yàn)槲沂悄阏f的臟黃瓜?那要是我告訴你,我不是呢?要是我告訴你,我從來沒和別人上過床……” “你真是處?”林以祺一副撿到寶的表情,“我居然這么幸運(yùn)?” 握在她腕間的手緩緩松開,她笑意漸濃,他的神色卻越發(fā)凜冽:“如果我是,你就愿意和我上床,如果不是,你就永遠(yuǎn)都不會讓我碰你,是這個意思嗎?” 林以祺點(diǎn)頭:“我早跟你說過了?!?/br> “早說過了……”他咬咬牙,輕笑出聲。 的確是早說過了,然而他當(dāng)時不甚在意。 直到農(nóng)場那次,她在眾人面前主動吻他,后來也沒拒絕他的吻,愿意和他做那些親密的事。他還以為她和他一樣,都是情不自禁順其自然,只是最后被突發(fā)的意外打擾。原來,她心里竟是這樣想的。 見他的反應(yīng)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像是帶了怒意,林以祺無奈道:“那次也不能怪我,你先親我的,我心智不堅(jiān)把持不住,當(dāng)然想讓你幫我解決了。” 聽著她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他抬起手,緩緩關(guān)了衣柜門:“林以祺,我在你眼里,就只能用你所謂的干不干凈來衡量?如果我夠干凈,這就是我唯一的價值,否則,一無是處,是嗎?” 他生氣的原因居然是這個? 林以祺有些詫異:“我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只用在床伴身上,你別老想著睡我,當(dāng)然也用不在你身上?!?/br> 他定定看著她,笑了笑:“有區(qū)別嗎?” “所以,你在意的不是你的個人價值,而是在我眼里的個人魅力?”林以祺恍然大悟,“蕭自賓,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他忽地一怔,愣愣看著她,慢慢往后退了兩步。 林以祺好笑地瞧著他的反應(yīng):“我說對了?” 看她往前邁了一步貼近他,他又向后退了退:“我只是……不接受這種評價。林以祺,你憑什么就斷定我是你說的那種男人?在你眼里,我就這么不堪?”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林以祺輕嗤了聲,“反正我見過的男人,臟的,爛的,到處都是,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這樣的,男人沒有貞節(jié)牌坊,不需要潔身自好,睡的女人越多越有魅力,不是嗎?我當(dāng)初提出和你各玩各的,你沒反對;我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臟黃瓜,你也沒反駁,那你憑什么覺得我就必須相信你是那個萬中無一的?這么簡單的事,你就不能跟我開口?” “簡單?這已經(jīng)是我在你心里唯一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了,就因?yàn)槟阋詾槲也皇牵揖褪チ巳康膬r值,你不覺得你的思維更簡單更可笑么?” “一個男人連自己那根rou都管不住,還有臉談別的價值?” “你……”蕭自賓動了動唇,卻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蕭自賓?!绷忠造骶従徸酱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并沒有因?yàn)槟愕乃缴罘裾J(rèn)你的工作和處事能力,我自認(rèn)已經(jīng)很公正了,但你非要我肯定你作為男人在我這個女人眼里的性魅力,那我告訴你,我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這么狹隘,臟男人作為床伴就是一文不值。我也沒把貞節(jié)牌坊鎖你背上逼你守身,怎么你還先怪起我來了?這么無理取鬧有意思嗎?” 無理取鬧……靜靜看了她幾秒,他猛地一把拉開衣柜,抱著睡衣走進(jìn)浴室,用力關(guān)上門。 水從頭頂澆下,浸濕衣服泡著整具身體,卻還是澆不滅心中那股無名之火。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生氣,但就是覺得胸腔中有什么東西堵著。 氣她誤解他?氣她在相處了那么久之后還是絲毫不了解他?或者正如她所說,氣他在她眼里毫無魅力? 水聲嘩嘩地響著,聽不到外面的動靜,他只能大概判斷出她沒離開,若是房門響了他在里面應(yīng)該能聽到。 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很有道理。 在農(nóng)場那次,主動的是他,她只是沒拒絕,錯的怎么會是她? 他認(rèn)識的男人,那些有錢的、有顏的,也確實(shí)幾乎都濫交成性,甚至以“睡過的女人多”為傲。就連她的親生父親也不停出軌,這樣的環(huán)境下要她如何去相信一個她從前沒接觸過的男人能潔身自好?就算在他幾個要好的朋友眼里,他都是男人群體里的異類,那又憑什么去要求她和別人不一樣? 閉上眼重重抹了把臉,他干脆換成冷水,仰起頭任憑水流敲打在肌膚上。 她說他無理取鬧,現(xiàn)在看來,似乎確實(shí)如此。 與其說是生她的氣,倒不如說是在氣自己。氣自己在她眼里居然那么沒魅力,居然還要像那些他瞧不上的男人一樣,憑借著“處男身”才能讓她多看一眼。 多可笑啊。 擦干了身體,穿上睡衣,浴室門拉到一半他又頓住。 他們從來沒這樣吵過,他也從未用這樣的態(tài)度和她說過話,她應(yīng)該也很生氣吧?也會被那股怒火堵著無處疏解,可能氣得今晚都睡不著。 或許,該跟她道個歉的。 握緊門把深呼吸兩下,他果斷拉開門走出去,話到嘴邊卻又忽然咽了回去。 床上的人早已睡著,安安靜靜地躺在一邊,呼吸均勻,面色祥和。 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蕭自賓才低低地嘆了口氣。 都不知道該高興她對他能如此信任,還是該憤怒她對他能如此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林以祺連早飯都沒吃就回了自己別墅。 倒不是她記仇跟蕭自賓生氣,昨晚的事她本就沒放在心上,一覺醒來更是忘得差不多了,唯一惦記的也不過是他還是處男這件事。 可惜今早基金會那邊有個會議,重要文件還在她手上,她得趕回去帶著文件參加會議。 仍然是蕭自賓送她,到了門口,她走進(jìn)去隨手關(guān)門,他及時伸手撐住,不解地看著她。 林以祺朝他無辜地攤攤手:“你不是在跟我冷戰(zhàn)?” 所以才把他關(guān)在門外,反正看他那樣也不像是愿意跟她共處一室的。 無奈地嘆息一聲,他問:“誰說我跟你冷戰(zhàn)?” “臉上寫著呢。” 林以祺也不跟他計較,轉(zhuǎn)身就往里走,手臂卻被他一把抓住。 “干嘛?還想再吵一架?” 迎上她挑釁的眼神,他漸漸收緊手指:“上次不是太孟浪了,是還不夠孟浪。” 林以祺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左手?jǐn)埳纤难?,推著她后退幾步進(jìn)了屋子,長腿一踢關(guān)上門,他頭一低,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