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我
丹拓喝了一口水,碗邊紅褐色的污跡和水混在一起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他輕吸一口氣,肺腑得到了滋潤,貪婪地大口喝著來之不易的水。李嶠歪了歪頭,示意喂水的人讓開,自己在丹拓身前站定:“怎么樣,想說了嗎?” 丹拓蜷縮在地上,因為長時間滴水未進,人已經(jīng)虛弱到了站不起來的地步。即便如此,他還是搖了搖頭。一邊的人見狀就要踢上去,被寧奚不大不小的聲音叫住。李嶠回頭看,只見寧奚端著碗往這邊來,瞥了一眼打算對丹拓動手的男人,微微俯身去看他的臉。 “丹拓,我是寧奚,你還喝水嗎?” 一邊的男人正欲說什么,被李嶠用眼神制止了。他現(xiàn)在大約清楚寧奚的性格,她要做的事恐怕攔不住,況且談策還慣著她。他往后一看,談策果然就站在不遠處,他心領(lǐng)神會地帶著自己的人退到一邊:“您請。” 寧奚端來的是一個干凈的碗,她把熱水吹了吹湊到他的唇邊,蹲下來和他說話。丹拓見是寧奚,警惕的眼神像是稍稍松了一些。他遲疑著向前動了動身體,唇瓣猶豫地貼到了碗上。寧奚端著碗,輕輕嘆了口氣:“你遲早要說的,以你現(xiàn)在的處境,不是被我們這些人抓住就是被外面在找你的人抓住,你能跑去哪兒?” 丹拓嘴唇動了動,目光落到李嶠一群人的臉上。他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寧奚見他這樣子也不勉強:“你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找我,不過還是快點比較好。我等得起,有些東西等不起?!?/br> 這句話好像驀然刺中了地上的人,他身體抖了抖,臉貼向了土地。 寧奚把碗交給一旁的李嶠,徑直朝著談策的方向走去。白天的風也見冷了,寧奚走過去握住談策的手。小小的手根本包不過他的手掌,卻還是執(zhí)拗地握住。談策向外抽了抽手,低頭嘲道:“這就是你勸他的辦法?” 寧奚沒答他的話,反而更用力地握住了他:“談策,你手好冷,我給你暖一暖?!?/br> 談策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他低頭看寧奚,她也抬頭看他的臉,然后迅速踮腳在他唇邊啄了一下。撒手也是一瞬間的事情,寧奚像逃跑一般飛奔進了屋子,沒有留意到剛剛他微微俯身的動作。 談策看著她跑遠的背影,手指捻了捻唇角。寧奚涂的潤唇膏是淡淡的草莓香,也就這些小技倆她以為不會被戳破。他忍不住一笑,撞上李嶠匆忙避開的目光。 “……老板?!?/br> 也算是光明正大地看到老板被強吻了,李嶠心虛地摸了摸鼻尖,走到談策身前規(guī)矩地站好。 “很好看?” “……” “這兩天把寧奚給我看好了,她要是有一點兒事兒,”談策面無表情地看向李嶠,“你知道后果?!?/br> 李嶠心里直喊救命,這寧奚看著長得挺乖,文文弱弱的,實際比兔子還能竄。要是按以前的做派,直接把人捆起來就一勞永逸了。可惜寧奚是打不得碰不得,就得天天盯著,小姑娘機靈的像什么一樣,只是看著她就費腦子。 寧奚不知道此時外面的人正在為她傷透腦筋,她昨天夜里不知是不是因為誰把被子給她蓋得太緊,出了一身汗。還好換洗的內(nèi)衣褲很充足,她拉上門口的簾子,把內(nèi)衣內(nèi)褲扒下來,凍得打了個噴嚏。 談策囑咐完外面人,掀開簾子就看到兩條纖細的腿。寧奚正扣內(nèi)衣的扣子,下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沒穿。見談策進來,她愣了一下,稍微往被子邊躲了躲:“你……你進來不敲門呀?!?/br> “……”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寧奚光著屁股在他眼前晃了,談策點了點煙灰,目光從她身體上打量一圈。寧奚身材勻稱,但不好好吃飯所以顯得腰身很細,渾身上下除了胸大哪里都小小的。他拉好簾子,饒有興致地看她扣內(nèi)衣的扣子。 寧奚頭發(fā)長,發(fā)絲和內(nèi)衣的扣子絞成了一團。她幾次都扣不上,回頭可憐兮兮地看了一眼談策,從床上下去,垂著的腳踩到他褲子上:“幫我扣一下好不好?” 談策看著踩在自己褲子上的這只腳,抬頭冷冷瞥了一眼寧奚。她背過身子示意他看內(nèi)衣扣子和頭發(fā)絞在了一起。談策皺著眉,按著她的肩把那幾縷頭發(fā)解開。一只手終歸不方便,他熄了煙,把她內(nèi)衣的扣子扣好。 寧奚并沒就此罷手,她回過身扶住談策的肩膀,一只手提著內(nèi)褲穿進去。談策看著她手指有意無意地就往腿心蹭,自然明白她心里那點小九九。他按住她的胳膊,將她內(nèi)褲一下提了上去穿好,目光有些嘲弄:“大白天的發(fā)sao,你心里還有點別的事嗎?” “有啊,全都是你,”寧奚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出口,語氣倒顯得真摯,“你說你心里什么時候才有我呢?” 她說完就背過身子去穿衣服了,看不到談策在身后的表情。他聽著她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低頭又點起煙來。他手臂壓得極低,好像笑了一下,目光像從她光潔的后背爬上去,停留在那截白皙的脖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