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秀書這句話剛一說完,那邊嬴畫又是一掌重重拍在墻上,隨即整個墻破損裂開,碎石灑了一地,只見得嬴畫還保持著出掌的姿勢,衣衫隨著這碎石落下之勢四下紛飛。 “……”寧袖兒懷疑的回頭看秀書,覺得將秀書扔給嬴畫的話他會更加危險。 秀書尷尬的笑了一聲,回頭對寧袖兒道:“你看你能不能順手扶我一把?” 寧袖兒有些同情的看著秀書,還沒來得及回應,嬴畫便已經(jīng)到了兩人之間,她朝著司焉微微頷首,接著再回頭對秀書道:“可有力氣自己起來?” 秀書怔了怔,搖頭。 嬴畫俯□再次將秀書給拎了起來,低聲道:“跟我回去?!?/br> 秀書無奈的笑了一聲:“我怕是沒有辦法回國師府了,你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將我給扔在路邊得了。” 嬴畫動作一頓,再度朝司焉看去,司焉點了頭。 嬴畫擰起眉,對秀書瞪去一眼:“那你想怎么死都隨你?!彼f著就當先將秀書給帶著自墻上那洞中鉆了出去,只是她看起來粗魯,卻仍是照顧著秀書,并沒有拉扯到他的傷口。 而這邊寧袖兒瞪著嬴畫和秀書,良久才道:“那……我們也快出去吧。”她扶著司焉,輕聲說了一句。司焉這時候似乎也比之前的虛弱模樣要好了許多,他與寧袖兒一同轉(zhuǎn)身便要離去,但寧袖兒接著又是“哎呀”一聲,然后急忙回頭朝著先皇楚修那邊看過去:“我之前說過走的時候一定要將衣服還給……” 寧袖兒的話說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住了,因為她看到了令人驚異的一幕,先前被寧袖兒扒光了衣服坐在棺材里面的楚修這個時候已經(jīng)換了一個姿勢,他盤腿坐著,后背靠在棺材的邊緣,挺得筆直,而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何時已經(jīng)給穿了回去,甚至比之寧袖兒扒衣服之前還要穿得整齊,寧袖兒仔細一看之下,發(fā)覺先皇似乎連頭發(fā)都重新給梳了一次…… “走了?!彼狙蓸O為少見的背過臉催促了一句。 寧袖兒震驚的看著司焉的背影,然后很快跟了上去。 所以說剛才她去讓嬴畫砸墻的那會兒功夫,司焉他就是去給先皇做這些去了么…… 嬴畫帶著秀書并沒有離開太遠,等到司焉和寧袖兒也從那墻洞當中鉆出來,嬴畫才接著往樓上而去。據(jù)司焉所說,在那兩堵墻落下來之前他便已經(jīng)將楚佑給推出去了,所以楚佑現(xiàn)在應該是在外面才是,但四個人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楚佑的身影,最后嬴畫只得道:“或許小王爺見此地危險,所以已經(jīng)先離開了也不一定?!?/br> 秀書跟著笑道:“說得對,小王爺膽子小,肯定早就走了。” 寧袖兒看了看司焉,司焉只道:“既然找不到楚佑,那么我們就先回去吧。” 四人說著就往上走去,然而不過才上了兩層樓,他們便聽見另一陣腳步聲自上方傳了過來,其間還有小王爺楚佑壓抑的哭聲。 第26章 二十六 寧袖兒與司焉對視一眼,司焉接著朝前方走去兩步,以眼神示意讓前方的嬴畫停了下來。嬴畫頓住腳步,又讓滿眼笑意的秀書閉了嘴,接著才對司焉低聲道:“司焉大人,怎么了?” 司焉搖頭,讓嬴畫到自己的身后去,嬴畫點頭依言照做,剛走到司焉和寧袖兒的身后,便聽見那腳步聲又近了一些,然后一群人自上面的樓層當中走了下來。 走下來的人是一群穿著護衛(wèi)衣裳的人,而就在他們的身后,便站著哭喪著臉的楚佑以及那寧袖兒只見過一面的太子楚善。 “你們……你們出來了?”乍一看到寧袖兒和司焉等人,原本還在抹著眼淚的楚佑在看到了走出來的四個人之后立刻便驚住了,然后他指著司焉道:“你們是怎么出來的?!” 寧袖兒不明所以的看著楚佑,應道:“當然是……把墻砸碎了走出來的。” 楚佑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那邊太子卻是笑了出來,他穿過人群到了幾人的面前,打量了司焉一陣才道:“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進了北陵塔,還破壞了先皇的陵墓,你們可知道這事情若是鬧大了,你們沒人能夠脫得了干系?” 寧袖兒聽出了楚善話中的嚴重性,她有些擔心的拽著司焉的手,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該說話,便只能默然的瞪著太子。 雖然眼前的這太子看起來面目和善,并且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一直以來的幾次危險司焉都提到了太子,想來他也不會是太好的人物。寧袖兒這般想著,不由將司焉的時手也拽得更緊了。 司焉亦是仰頭看著太子,開口到:“我知道私闖北陵塔是什么罪,要進來是我的打算,與其他人無關。” 司焉這樣說,眼看著便是要將罪責全部都攬下來的模樣。 然而就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后,太子卻搖了頭道:“司焉你不必如此,我已經(jīng)知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先前楚佑來找我的時候,已經(jīng)將一切都說了,此事你們也是無心,便罰你們回去在國師府的祠堂當中思過半月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自會處理?!?/br> 沒有想到太子竟只是說了這樣一句,寧袖兒詫異的看著太子,而司焉則皺眉道:“太子這是什么意思?” 太子笑到:“這還得問楚佑?!?/br> 眾人又一同看向了楚佑,楚佑臉色蒼白,見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一時也有些慌亂,他連忙道:“之前你們都被困在了墻里面,我……我還以為你們出不來了,叫了半天也沒人理,我一個人也救不了你們,沒辦法就只能出去叫人了。”他這般說著,見司焉仍是緊緊盯著自己的雙眼,便干脆低下了頭來。 司焉見狀問到:“你跟他們說了什么?” 楚佑小聲道:“就是……實話實說,北陵塔是我要來的,你們也都是被我給拖著過來的,所以擅闖北陵塔都是我的責任與你們無關。這一次還讓你們同我一起受罰,我也是過意不去……” 司焉打斷了他的話:“住口,這件事情不是你的責任?!?/br> “我聽說先皇的棺材壞了,北陵塔最后一層的石室也塌了,可是?”楚善低聲問了一句。 司焉停住話頭,朝著楚善看去,楚善笑出了聲來:“小司焉,不管這事情究竟是誰的責任,先皇的陵墓被破壞都是重罪,你若是想要頂下這罪,恐怕還頂不下。楚善受了這罪,大概也不過是被貶去身份送出去流放,而若是你擔了這責任,怕就是只能是死罪了。” 聽到太子的話,眾人皆是大驚,而其中反應最大的還是嬴畫和寧袖兒。 秀書被嬴畫抓著胳膊,聽到這里也忍不住苦笑出了聲來。嬴畫看他一眼,立即將他給扔到了太子那邊,大聲道:“這事難道不是太子的意思?” “什么意思?”太子挑眉。 “秀書是太子殿下的人,他來這里破壞……”嬴畫便要將事情給說出來,司焉卻一把攬住了她,以眼神制止了她繼續(xù)說下去,只道:“所以你們便認定那就是小王爺?shù)腻e了?” 太子輕笑:“如若不然,又是你們當真誰的錯呢?寧袖兒,還是這位女侍衛(wèi)?又或者我面前這個侍衛(wèi)?”他指了指秀書,看似平靜的道:“不管是誰擔下了這個罪,都是得死的?!?/br> 寧袖兒咬著唇,緊緊盯著太子看,她之前只是讓司焉遠離太子,說那個人不好對付,但現(xiàn)在真的遇見了,她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說這個人不好對付,按著他剛才說的話,秀書也已經(jīng)成了棄子,若是司焉他們指定了秀書才是被太子派來破壞先皇陵墓的人,太子一定不會承認,并且還會借此機會將秀書也給除去。 如此說來,此時不論是誰站出來,都沒有辦法將問題給解決。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楚佑再次開口道:“都別說了,那棺材是我破壞的,地宮也是我弄壞的,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只是被我叫來壯膽的而已,你……當真要懲罰就懲罰我吧,這個小王爺,我……”楚佑先前分明都寒含著眼淚,但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竟也瞪大了眼睛,他看著太子,道:“不做也罷?!?/br> 太子與楚佑對視,片刻后無奈的搖了搖頭:“楚佑,我一直以來都十分疼你,將你送去國師府,送去將軍府,也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地跟著學,你是楚家人,就該有個楚家人的樣子?!彼州p輕撫了楚佑的頭,接著嘆道:“可惜,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來這里,更不該破壞陵墓,做出這種事情來?!?/br> “我……”楚佑緊咬著下唇不說話,看起來想要將楚善的手給撥下去,卻又不敢動。 楚善又道:“也罷,這件事情我會好生與王叔說清楚,楚佑,你自己得好好反省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