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那么難吃的東西,他寧愿她高貴冷艷的吐槽一遍,也舍不得讓她受這般苦楚。 關(guān)鍵是,婚禮不得不不推遲到今天! “有沒有舒服一點,不行就再住兩天?!笔Y牧塵不顧墨、簫二人在場,內(nèi)疚又自責蹲到簡云裳的病床邊,關(guān)切的說:“不許硬撐?!?/br> 簡云裳睜大雙眼,眼神古怪的看著他身上明顯不合時宜的禮服,疑云頓起:“就是吃撐了才病的!蔣牧塵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怎么會!”蔣牧塵答得斬釘折鐵,但是下一瞬,病房里忽然涌進數(shù)十個身材高挑,面容清冷的俏麗女郎。 目瞪口呆的簡云裳,剛意識到自己被陰了,蔣牧塵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溜了出去,空余他克制不下的恣意笑聲,回蕩在病房中:“婚紗和伴娘禮服都準備好了,大家配合一下?!?/br> 墨、簫二人同樣受驚,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鑒于敵強我弱,主動在拿了伴娘禮服換上。 尺碼正好,顏色也極襯她們的肌膚。 俏麗女郎分工有序,不出10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給她們做好了造型。 兩人照過鏡子,眉開眼笑的拿著手機開始拍照,自動忽視準新娘的怒氣。 “喂,你們太過分了!”簡云裳這幾天拉得幾乎虛脫,雖然生著氣,但說出口的話軟綿綿的,形同撒嬌。 墨珍收了手機坐回病床上,一本正經(jīng)的攤手:“她們?nèi)硕?,我和anne也是被逼無奈。你看人家有腰、又有胸,還有大美腿?!?/br> 這時簫碧嵐也坐了過來,抬手指了指病房里的俏麗女郎:“對啊,該有的都有,而且看身手就不比我們差,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們是在忍辱負重好吧?!?/br> 簡云裳吐血,沒見過這么被逼無奈、忍辱負重還不停拿手機自拍的。 不消片刻,那些女郎全朝病床圍攏過來,墨、簫二人自動退散,拿著手機繼續(xù)自拍、互拍,玩的不亦樂乎。 精致又巨大的穿衣鏡,很快被推了過來,簡云裳被迫換上剪裁合身的高定婚紗。抬起頭,鏡中是一大片刺目的白,她蒼白的面容倒映其中,簡直像個新鮮出爐的僵尸。 明明大家都吃了蔣牧塵的黑暗料理,結(jié)果就她自己病倒,還病得慘烈。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簡云裳的新娘妝容宣告完成,顧旭之也恰恰趕到。聽動靜,不意外的被蔣牧塵攔在了門外。 稍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推著輪椅上的簡云裳,開門出去。 靜候在外的蔣牧塵,見到穿上婚紗的簡云裳那一刻,呼吸幾欲停滯。他腳底像踩著棉花一般,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溫柔執(zhí)起她是手:“云裳,你今天好美?!?/br> 簡云裳冷冷的望著他,在電光火石間抽出手,“啪”的一下?lián)佅蛩渚拿嫒荩骸皾L!” 蔣牧塵眸光一暗,繼而皮笑rou不笑的抓住她的手,死死摁到自己的臉頰上。 氣氛凝滯,且充滿了濃重的火藥味。他瞇著狹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徐徐開口:“你做了初一,還不興我做十五怎么著。當然,你要是沒打夠還有右臉?!?/br> 簡云裳怒不可遏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卻見那雙眸子里并無火氣,有的只是旁人無法窺見的寵溺。 忿忿掙開他的鉗制,她別過臉硬邦邦的開口:“走吧。” 蔣牧塵笑笑,自然而然的再次牽起簡云裳的手。 男人的手干燥而溫暖,力道驚人。 簡云裳身上沒勁,見掙不開索性隨他。只是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難以捉摸。 顧旭之本想攔住墨珍,打聽眼下的狀況到底幾個意思,哪知沒等他近身,人已經(jīng)被蔣牧塵的保鏢,客氣請入病房:“顧局,您今天是證婚人,麻煩換下衣服?!?/br> “證婚人!”顧旭之怒了,可回頭一看身后站成木樁的兩排保鏢,以及不斷搖頭的程亮,心不甘情不愿的換了禮服。 出門追到電梯廳,簡云裳一行人已經(jīng)下去。 顧旭之煩躁摁下電梯鍵,小聲問程亮:“蔣牧塵到底在搞毛?!?/br> 程亮平靜答話:“舉行婚禮。” 少頃,電梯門打開,兩人邁步進去的間隙,程亮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飛快說了一句:“云裳好像發(fā)現(xiàn)了‘流星’的身份,蔣牧塵怕她被報復?!?/br> 顧旭之心中一凜,佯裝隨意的整理身上的禮服,雙眼盯著不斷下降的樓層鍵不放。 從病房到醫(yī)院大堂,蔣牧塵一路緊緊握著簡云裳柔軟嫩滑的小手,俊臉緊繃著,狹長的眸子陰沉且幽邃難測。 卓輝領(lǐng)著8名保鏢在前面開路,走動的同時有意無意的側(cè)開身體,方便擠進大堂的媒體記者,拍下一身婚紗,美得傾國傾城的簡云裳。 天空陰沉沉的,時不時地飄下幾滴小雨,大團的烏云黑壓壓的聚集在高樓上空。 住院部門前,無數(shù)的鎂光燈此起彼伏的閃耀,空氣里滿是各種體味混合的渾濁氣息。 蔣牧塵星眸微瞇,半傾著身子一手牽著簡云裳,一手扶住輪椅,在保鏢的護衛(wèi)下,艱難的朝著婚禮頭車移去。 前行中,記者群里有人大聲喊話:“請問蔣少,少夫人的傷勢是否如傳言所說,僅僅是皮外傷。” 蔣牧塵瞇了瞇眼,狀似不經(jīng)意的望向喊聲發(fā)出的方向,偏頭不露痕跡的朝卓輝頷首。 有人開了先河,人群中迅速涌出不少不怕死的勇士,接二連三開問:“請問蔣少,牧天注資泰美國際一年一度的珠寶、文物展,是否因為貴夫人所執(zhí)掌的簡氏,正處于低潮期?!?/br> “請問蔣少,昨夜有人在東郊景區(qū),拍到一輛疑似您座駕的路虎,這事是否屬實?!?/br> “請問蔣少,您對令堂妹前往簡氏就職一事,有什么看法。” “請問蔣少,貴夫人重傷未愈,這個時候舉行婚禮合適嗎!” “請問……” 蔣牧塵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徐徐抬起,從容地擺了擺。 好看的星眸再度危險瞇起,目光狠戾的巡視一圈,他不耐煩的壓下眉峰,沉聲開口:“針對諸位的問題,今天只說四個字:無可奉告。另外,歡迎大家到牧天國際大酒店觀摩婚禮,順道喝一杯水酒。若是不識抬舉,別怪蔣某不客氣!” 他的聲音不大,不過足夠讓所有的記者聽清。 這話若換個人這么說,那些靠筆桿子手指頭吃飯的記者,沒準會吐其一臉口水。 但他是蔣牧塵,得罪他幾乎等于自砸飯碗。 原本鬧哄哄的住院部樓前,因為男人不加掩飾的怒氣,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此時,帶頭的喊話的記者,已經(jīng)被卓輝叫去的保鏢攔住,正在盤查對方的身份。其他人見狀,識相閉緊嘴巴,無聲緊摁快門。 這一幕,正好被隨后趕下來的顧旭之看到。 他若有所思的端詳簡云裳幾秒,墨黑深邃不見底的雙瞳,輕描淡寫的掃過蔣牧塵陰鷙的面容,偏頭小聲詢問身邊的墨珍:“云裳吃了這小子的迷藥吧,怎么會同意蔣牧塵這么做?!?/br> 墨珍輕咳,小巧挺直的鼻子,稍稍皺起:“確實吃了,不過是瀉藥!” “……”顧旭之聞言,也不管記者在場,當即就要過去找蔣牧塵理論。 自己愛著簡云裳這么多年,從未舍得勉強她絲毫,他竟然罔顧她的健康,逼迫她下嫁! 一旁的簫碧嵐適時伸手將他攔住,意味深長的搖了下頭,示意他別沖動。 從住院部大堂到露天停車場的距離不長,但是由于記者太多,車頂上、樹上,到處都有鏡頭對準他們,顧旭之考量一番,忿忿壓下火氣。 半個小時后,由13輛布加迪eb16。4威龍組成的迎親車隊,在無數(shù)記者羨慕嫉妒恨的圍攻下,用蝸牛的速度徐徐駛出武警總院。 簡云裳明眸微瞌,渾身虛脫了一般,歪頭靠在椅背上,嗓音軟軟的跟墨珍抱怨:“計劃全亂了?!?/br> “還好,省了我不少化妝品?!蹦浒参康呐呐乃?,清澈明亮的眸底,閃過一抹揶揄:“蔣少的瀉藥下得很是時候。” 簡云裳默了默,無言以對的閉緊眼眸。 出了醫(yī)院大門,車子行駛的速度明顯加快,只是仍有不死心的記者,駕車尾隨在車隊兩旁。 簡云裳休息了一會,精神恢復些許,忙不迭的把自己發(fā)現(xiàn)甲殼蟲的事,簡單說了。 順便也提到了程亮臉上的傷,以及他出現(xiàn)的時間。 墨珍垂眸不語,英氣冷冽的黛眉蹙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云裳,罷了吧。如果真的是他,不會對我避而不見?!?/br> 空氣靜默下來,簡云裳抿起涂了裸色唇彩的唇,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也罷,感情的事越放不下越痛苦。 過了片刻,墨珍像似想起什么,動手打開隨身攜帶的平板,模樣專注的忙起來。 簡云裳聽著窸窸窣窣的動作,忍不住睜開眼,好奇望過去。 墨珍覺察到她的視線,手上的動作未停,繼續(xù)在屏幕上劃來劃去。 簡云裳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拿過手機坐直,飛快撥出一組號碼。 墨珍停下手上的動作,仔細聽了幾耳朵,等她掛了線,好笑問道:“蔣少有個司機,是不是也叫徐鶴?” “不清楚?!焙喸粕哑v的靠向椅背,打趣她:“怎么,你進牧天的系統(tǒng)觀光去了?!?/br> “嗯,閑得無聊隨便逛了逛。”墨珍答的一本正經(jīng),繼續(xù)剛才的話:“這個徐鶴跟余子鶯包養(yǎng)的小白臉很像,就是你打了簡薇薇那次,有人在機場拍到兩人熱吻的照片。” “這么巧?”簡云裳吃驚的睜大眼睛,仔細回想自己電腦里存檔的照片,好像確實有個人,和蔣牧塵的那個司機很像。 墨珍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佯裝輕松的笑開:“也許是我們想多了,對了你把余子鶯藏到哪里去了,好幾伙人在打聽她的下落?!?/br> 簡云裳偏頭看她,黛眉無意識擰緊:“好幾伙?” 墨珍點頭:“從我目前掌握的信息看,有三伙人在找她。查明的那一伙是賭場的,另外的兩伙人暫時查不到,不過anne說,可以動用蕭家的力量幫忙?!?/br> “謝謝……”簡云裳喉嚨有些發(fā)酸,想哭又想笑的吸了吸鼻子:“這件事你們暫時先別插手,我大概知道是那些人。” 十幾年的摯友,默契程度早已超越親生姐妹。墨珍笑著表示同意,跟著關(guān)了平板,也靠到椅背上緩緩閉上眼。 黑暗襲來,耳邊隱隱約約,仿佛再度響起男人焦急又從容的嗓音:“你出去,我一定會活著回去找你……” 眼淚無聲無息涌上眼眶,卻不甘心下落。 她答應(yīng)過他,永遠不會再哭,永遠…… 不知不覺中,車子平穩(wěn)開到牧天國際大酒店樓下。 簡云裳在墨珍的攙扶下,提著層層疊疊的婚紗裙擺,艱難的下了車。 抬起頭,徐鶴拄著一根金色的龍頭拐杖,眼神欣慰的牽著簡云容的手,正朝她從容走來。 “鶴叔,云容?!焙喸粕研牡子縿又鴱碗s的情緒,雙手提著裙擺,楞在當場。 徐鶴笑容和藹的點了下頭,不無感慨的說:“好孩子,進去吧。鶴叔祝你和那小子白頭到老?!?/br> 話音剛落,沒等簡云裳反駁,人已經(jīng)被蔣牧塵溫柔的打橫抱起! 禮炮、禮樂齊鳴,閃瞎人眼的閃光燈亦此起彼伏。 進到酒店大堂,姿勢親密無間的兩人再度被圍觀。 簡云裳的第六感一向強烈,果然在蔣牧塵踏入宴會廳的那一刻,余光看到一名年輕的女孩,眼中充滿了妒火的盯著自己不放。 從酒店大堂到宴會廳,距離不算短,她瞪了那么久,難道不嫌累。 終于雙腳落地,簡云裳暈頭暈?zāi)X的,險些站立不穩(wěn),幸好墨珍和簫碧嵐一直跟在身側(cè),及時伸手將她扶住。 “婚禮10分鐘后開始,你先休息一下。”蔣牧塵嗓音溫柔的說完,邁開長腿去了舞臺下方的貴賓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