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宋延望垂下眼皮,眸底閃過一絲無奈。 女兒驕縱任性不服管教,宋青山雖不是親生,可到底養(yǎng)在身邊幾十年,如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怎叫他不難過。 更難過的是,他走的時候,連句遺言都沒有留。 “轟隆”一聲巨響,醞釀許久的大雨瓢潑落下。 距離西山不遠的簡家大宅,客廳里燈火通明,氣氛凝滯。 簡云裳站在窗前,雙手抱著胸煩躁的望著窗外的大雨。一旁的簫碧嵐臉色也不太好看,正埋頭玩著手機游戲。 過了許久,蕭家的家庭醫(yī)生從客房里出來,平靜告知病人已醒。 簫碧嵐收了手機,親自取了傘送醫(yī)生上車,簡云裳則先去了客房。 床上,趙子敬手上還掛著點滴,臉色蒼白。 “芯片里沒有薛立珩的資料?!焙喸粕颜f完,目光睥睨的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你是不是想說,每個人的資料,都有單獨的芯片儲存。” “簡總裁果然料事如神!”趙子敬有氣無力的回了句,慢悠悠的動了下自己的左手:“芯片在指環(huán)的寶石下面?!?/br> 簡云裳側(cè)眸,望向他手上的墨玉指環(huán),唇邊勾起譏誚的弧度:“你就不怕我拿了資料,依然會把你送回國安。” 趙子敬勉強露出笑容:“我相信你不會,不過你真要送,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br> 又是帶高帽,又是裝委屈,裝的還挺像回事。 簡云裳腹誹一句,本想讓他自己把指環(huán)退下來,余光瞥見他腕上亮晶晶的手銬,索性叫來保鏢,命其代勞。 趙子敬眸底閃過一抹失落,垂眸不再看她。 拿到指環(huán),簡云裳觸類旁通的找到打開的機關,取下飄渺將底部的工具亮出來,輕易取下寶石。 趙子敬抬眼就看到了這一幕,臉上頓時浮起嘲弄的笑:“你剛才用的那個玩意,好像是m國中情局情報人員專用的,我還當你們多愛國呢?!?/br> “誰告訴你我們愛國?”簡云裳冷笑,正巧簫碧嵐披著一身的濕氣進來,大笑接過話頭:“我們真的不愛國,不過也不會像你這樣,當漢jian走狗?!?/br> 趙子敬聽簫碧嵐罵他漢jian,忽然有些生氣:“我只是情報販子,不是漢jian,宋青山那樣的才是。” 簫碧嵐斜他一眼,怒道:“誰跟你說情報販子就不是漢jian了,這次他們偷的病毒原液,0。0幾毫升的量,就能讓整個京都變成死城,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 “怎么嚴重……”趙子敬駭然:“我以為只是一些商業(yè)情報?!?/br> 簫碧嵐火大的啐了一口:“以為?!三少,你真的該慶幸,兩年前經(jīng)你手賣出去的病毒原液,只是被海外的科研機構買去做對抗試驗,否則世界末日真的會提前降臨?!?/br> 趙子敬默然,用余光去看簡云裳的反應。 哪知她忽然拿了手機,徑自走出客房。 電話是蔣牧塵打的,簡云裳走到客廳隨意坐下,好笑的問:“怎么了?” “云容晚上約了同事看電影,我們晚上去吃海鮮好不好?!笔Y牧塵嗓音繾綣,話里透著nongnong的希翼:“我記得你喜歡吃龍蝦?!?/br> 簡云裳心中一暖,下意識的溫柔笑開:“聽你的?!?/br> 兩人又說了幾句,才依依不舍的結(jié)束通話。 簡云裳回到客房,目光意外對上趙子敬的視線,正欲避開,忽聽他沒頭沒腦的說:“217研究所的病毒原液沒丟!” 075、我現(xiàn)在只有你 更新時間:2014830 17:40:07 本章字數(shù):18814 趙子敬深怕她們不信,又重復了一遍:“217研究所的病毒原液沒丟!” 簡云裳聞言只是淡淡的看他,眸底情緒平平。 趙子敬略顯失望的垂下腦袋,似在思考又似在猶豫,半晌才再次開口:“我也不確定消息的真實性?!?/br> “不確定是什么意思?!焙喸粕烟裘迹才槐娴捻?,接著說:“你和薛立珩夜闖簡氏總部,我還沒問,你們是為了什么東西?!?/br> 趙子敬錯愕,似乎被她的發(fā)散思維驚到,心虛的閉上眼:“據(jù)說珠寶展會展出一件宋代的瓷瓶,那個是我的心頭好……” “是嗎。想不到趙三少販賣情報之余,還喜歡偷雞摸狗?!焙嵄虓共逶挘樕系纳裆粺o嘲諷:“我最討厭說謊的男人了,云裳一會你千萬別攔著我打人。” “不攔,反正他現(xiàn)在也是個死人。國安已經(jīng)下發(fā)了內(nèi)部通緝令,打死了丟出去也算是有交代?!焙喸粕压创綔\笑。 那笑聲聽著十分靈動,然而充滿驚悚的寒意,令人心底不由的發(fā)顫。 趙子敬腦子里轟然一響,感受到她話里凌厲的殺意,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 簡云裳給人的印象素來清冷,再次見識她狠戾的模樣,當初心底對她的那點邪念,這會可是一絲都不剩。 訥訥張了半天嘴,眼看簫碧嵐已經(jīng)面若寒霜的起身,他本能的打了個冷戰(zhàn),遲疑開口:“兩位美女息怒,我說就是了?!?/br> “算你識趣!”簫碧嵐擺弄著腕上的魅影,輕挑柳眉:“說吧,我們要聽實話。” 趙子敬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倉惶收回視線,仔仔細細的說了當初的計劃,以及薛立珩對宋青山的懷疑。 由于被軟禁在簡家大宅,他并未得知宋青山自殺的消息。 簡云裳和簫碧嵐交換了下眼神,開口打斷他:“薛立珩和宋青山之間有間隙?他們不是一個組織的嗎。” “是,不過宋青山經(jīng)常私下將搜集來的情報,送到黑市倒賣?!壁w子敬如實回答:“光是經(jīng)我手轉(zhuǎn)賣出去的,就有好幾次。” 簫碧嵐狐疑的盯著他:“那薛立珩呢?是不是也經(jīng)常倒賣情報?!?/br> “對,京都潛伏著無數(shù)的情報人員,有些重要的情報,可以二次或者三次倒賣,這樣一來消息便會很快傳遍全球?!壁w子敬一口氣說完,補充道:“去年的隱形戰(zhàn)機作戰(zhàn)數(shù)據(jù),就曾經(jīng)賣了30多次?!?/br> “這么說,大部分情報人員的目標,都是我國的軍事機密。”簫碧嵐蹙眉,難怪這一年國安對這一塊的信息保密,做得尤其細致。 趙子敬抬眸,看了一眼波瀾不興的簡云裳,接話道:“這是肯定的,因為全球都在關注,華夏越來越強盛的軍事力量。尤其是新研發(fā)的導彈、衛(wèi)星、和戰(zhàn)機數(shù)據(jù)?!?/br> 簫碧嵐聽罷,沉默的把玩著魅影。 簡云裳玩味的勾起唇角,扭頭和簫碧嵐交換了下眼神,一起出了客房。 來到客廳,兩人壓低嗓音,認真分析趙子敬話中的真假成分。 他在京都,確實是出了名的小偷,尤其喜歡偷盜名貴古董。 但仔細一想,又覺不對勁。 簡云裳沉思片刻,猛然想起之前,他偽裝成mr陳和薛立珩去顧家別院,離開后好像被請去了刑警隊。 事情的起因是蔣牧塵查到,他就是夜探深發(fā)行保險庫的人。 可當時丟的,只不過是一幅齊白石的贗品。 一個酷愛古董,又酷愛盜竊古董的人,怎會看不出那幅畫是贗品。 且依照他的身手,進入簡氏總部之時,可是大搖大擺的來的。深發(fā)行的保險庫雖安防重重,比起她們那天特意布的陷阱,可小兒科多了。 思及此,簡云裳斟酌著將此事告知簫碧嵐。 “這小子肯定說謊!”簫碧嵐獰笑,叫來一個保鏢,如此如此吩咐一番,動手取來一只空的針管,小心裝了些純凈水進去,再次返回客房。 簡云裳沒跟進去,因為此前說過,她不會攔。 過了大概10分鐘,簫碧嵐一臉平靜的走出來,隨手將手里的皮帶遞過去:“那小子說,皮帶卡扣的logo底下,還有一張芯片。 簡云裳愕然,跟著忍不住笑起來,解下飄渺打開底部的工具。 logo卸下之后,兩人禁不住相視一笑。 心里都想著回頭得再嚇嚇他。 小心將藏在里面的三張芯片取下,簡云裳拿過簫碧嵐的電腦,將資料提取后存入文件夾,跟著從她包里取了化妝棉,仔細將芯片包好。 “云裳,我一會得去趟電腦城,秦師姐打來國際長途,說她需要一臺配置尖端的新電腦?!焙嵄虓挂娝ν辏吺帐皷|西邊說:“拿去又不能上網(wǎng),服了她。” “那你可以不幫她配。”簡云裳莞爾:“決定幫了就別嘮叨。” “我嘮叨嘮叨心里舒服點?!焙嵄虓拐f著,東西基本收拾妥當,目光掃到她的手上,聳肩:“你居然不帶電腦跟著?!?/br> “成天帶著多累,哪天師姐回來,讓她給我們弄個新的設備,方便攜帶的,功能和電腦一樣?!焙喸粕颜f著,抬手搭上她的肩頭:“走吧?!?/br> 簫碧嵐忍不住笑話她:“你說的那玩意不就是平板嗎,這有什么稀奇的?!?/br>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兩人來到門廊,司機已經(jīng)盡職的將車開了過來。 簡云裳打開傘,上車之前忽然神秘一笑:“我說的不是平板,新的工具功能比平板更齊全,內(nèi)核比我們的定制筆電更強大,我之前和她聊過,她也覺得可行?!?/br>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簫碧嵐大聲的喊了一句,揮了揮手,飛快跑到自己的車邊,打開車門坐進去。 “去電腦城?!迸牧伺纳砩系挠晁?,簫碧嵐下意識的看了下時間,吩咐司機:“市中心的那個。” 司機點頭,跟著打火發(fā)動引擎,很快平穩(wěn)駛?cè)胗曛小?/br> 簡云裳的車子隨后,路過大門的時候,她讓司機停車,開了窗特意叮嚀留守的保鏢,這才放心離開。 這場雨下得又大又急,才一會的功夫,地面上便積滿了從高處流下來的穢濁污水。 簡云裳回到沁梅園,只不過從車庫回到主屋,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大半。 進門簡云容和蔣牧塵都在客廳,一人手里拿著一只象棋,似乎正在爭執(zhí)。 在玄關換過鞋子,剛邁進去就聽簡云容無奈的說:“我讓你三次了,這次堅決不行?!?/br> 蔣牧塵也沒注意簡云裳進來,依然低頭盯著棋盤無賴的說:“才三次,說好你讓我五次的?!?/br> “什么時候說好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簡云容抬頭見簡云裳就站在那,楞了下,隨即展顏笑開:“姐,你幫我說說姐夫,別每次下棋都耍賴皮。” “規(guī)則是你們自己定的,我怎么說?!焙喸粕押眯Φ淖^去,想起中午蔣牧塵說去上大學的事,隨口提到:“云容,你想不想去大學插班?!?/br> “真的可以嗎?”簡云容一聽,連棋都不下了,一臉興奮的坐過去:“我聽韓不歸說,大學可好玩了,是真的嗎?!?/br> “假的。”蔣牧塵悶悶不樂的將棋放回棋盤,也坐過去:“大學是讓你長見識的地方,不是讓你玩。” “哦……”簡云容拉著長長的尾音,眼中浮起失望:“那我還是不去了吧?!?/br> 簡云裳側(cè)眸,越過他的頭頂望向蔣牧塵,那意思仿佛在說:你的計劃失誤了。 蔣牧塵目光篤定,閑閑的回望過去,臉上寫著:那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