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隨便?!焙喸粕褯]理他,繼續(xù)低頭喝湯。 蔣牧塵瞇眼,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正好能看見她藏在浴袍里的玲瓏曲線,隨著她的動作,不住的顫動。 看著看著,目光不禁多了些深沉的炙熱,腳步堅定的坐過去。 湯一點都不難喝,只是那味道實在嗆人。 蔣牧塵捏著鼻子,灌毒藥一般三下兩下把自己的那碗喝完了,自告奮勇的湊到她跟前,笑說:“要不要我?guī)湍愫?。?/br> 簡云裳隨手放下湯匙,甜甜笑開:“好?!?/br> 蔣牧塵端起碗,一口氣喝完了,跟著起身打橫將她抱起來,一起去了浴室刷牙。 算起來,這還是兩人婚后,第一次一起刷牙。 簡云裳略不自在的掃一眼鏡中的人影,垂下眼瞼,耳根隱隱開始發(fā)燙。 “云裳,媽剛剛都和你說了什么?!笔Y牧塵一手撐著洗手臺臺面,一手握著電動牙刷,笑意沉沉的看她:“你怎么忽然聽話的要喝湯?!?/br> “沒……”簡云裳臉色發(fā)紅,飛快漱了口,落荒而逃的跑出浴室。 蔣牧塵只覺一道風刮過耳邊,身邊的小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仔細刷完牙,又把臉也洗得干干凈凈的。仔細擰干毛巾掛號,莫名的燥熱的感,突然從腳底升騰起來,直沖腦門。抬眼望向鏡中,全身上下似乎都紅得極不正常。 劍眉蹙了蹙,利落漱干凈嘴巴,丟開浴袍擰開花灑。 冰涼的冷水兜頭澆下,殘存的理智瞬間恢復過來,腦中清明一片。 不知那湯里到底加了什么玩意,但愿簡云裳喝完沒反應。加快速度沖完,出去時臥室里的大燈已經關了,只剩床頭還開著一盞橘黃色的壁燈。 簡云裳蜷縮在被子底下,露在外面嬌俏容顏,泛著誘人垂涎的粉色。 蔣牧塵腳步遲疑,燥熱的感覺再次迸發(fā)出來,心頭激蕩著難以名狀的迫切…… 凌晨三點,濃墨一樣的天空中,星星點點的星光完全被烏云遮蓋,周遭的一切靜謐又幽深。 京都王府井駙馬巷,曾經軟禁過薛立珩的那座普通老宅中,隱約有燈光透過窗戶。 簡薇薇頭疼欲裂的坐起來,茫然四顧。 腦子昏昏沉沉,根本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最后的印象,還停留在和薛立珩去龍宮吃飯,意外遇見了簡云裳夫妻倆,大家言語不和,薛立珩憤然離去的情形。 她只記得自己追到電梯廳,結果薛立珩已經進去,而她身上沒有貴賓卡,只能搭乘普通電梯。 再后來的事就沒了印象,好像所有的記憶,都停在了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 “醒了?要不要看下自己的死狀?”男人的嗓音渾厚又低沉,邪魅中帶著幾分嘲弄的冷意:“看看你是如何被壓成rou泥,血流成河。” 簡薇薇驚悚抬頭,呆滯的目光在男人的臉上巡視一番,眼皮不敢置信的眨了又眨。緊跟著,嘴里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驚叫:“鬼啊……” 宋青山不悅的壓下眉峰,閃身過去拽起她的頭發(fā),強迫她仰起頭面對自己:“閉嘴!” 他的氣勢陰森而駭人,猙獰的俊臉冷得仿佛來自地獄。簡薇薇嚇破了膽,張大的嘴巴抖抖索索閉上,雙眼恐懼的睜大。 宋青山不帶情緒的拽緊她的發(fā)絲,高大挺拔的身子傾下去,定定注視她兩秒,確定她不會再次亂叫,這才抬起另外一只手,將平板舉到她的眼前。 畫面中,她走出電梯的那一刻,另外一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飛快跑進停車場,并坐進薛立珩的車子。 短暫的抖動之后,之間薛立珩慣常開的那輛保時捷滑入車流,結果不多會便遭遇了車禍。 視頻沒有丁點的聲音,可簡薇薇看著悍馬車,一次一次發(fā)狠的撞著保時捷,耳邊竟仿佛聽見,那令人肝膽俱裂的“砰砰”聲。 整個過程,一直持續(xù)到保時捷幾乎被壓扁,這才無聲無息的結束。 簡薇薇脊背發(fā)寒,大汗淋漓的閉上眼,抖著破音問道:“她……她是誰?!?/br> “簡薇薇,簡氏前任總裁……”宋青山薄冷的唇邊滑過一絲邪魅的冷笑,慵懶中帶著戲謔:“是不是特別刺激?!?/br> “放……放了我?!焙嗈鞭泵嫔覕?,噴薄的汗水,不斷的從額頭上冒出來,很快浸濕了身上廉價的黑白拼接連身中裙。 那裙子質地本就極差,這會被汗水打濕,胸前的曲線便格外的惹人注目。 宋青山眸光微閃,不屑的移開視線,低沉的嗓音含著嗜血的快意:“你不是一直等著我救你出來嗎,我做到了,而且還讓你成了黑戶?!?/br> “你……”簡薇薇出聲的同時,宋青山手上的力道加大,她不得不直視他。 那雙邪魅冰冷的眸子,透著幽深陰鷙的涼意,驚悚又迫人。 心底寒了寒,她囁嚅著張開嘴,渾身濕得好像才從水里撈出來,半晌說不出話來。 宋青山很滿意的看著她的反應,手上一松毫不猶豫的放開她,跟著慵懶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薄唇輕啟:“想想你現(xiàn)在的處境,除了跟著我,你別無選擇?!?/br> 簡薇薇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許久才找回一絲理智,訥訥出聲:“你……到底要干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宋青山勾唇,抬手看了看時間,起身離開她的房間。 簡薇薇如釋重負的倒回床上,失速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復。 門外,宋青山打開電腦,利用薛立珩的代號,順利進入組織的內部系統(tǒng),動手更改了一些內容,順道將自己的資料抹去。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大亮,側耳聽了聽房中的動靜,斂眉打開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 很快,簡云裳的每一種表情,一幀一幀的從屏幕上閃過,最后停在她含笑看著蔣牧塵的畫面上。握著鼠標的手頓了頓,星眸危險瞇起。 他一直以為她不會笑,或者即使是笑著,旁人也感覺不到她真實的情緒。 短短的一段時間,蔣牧塵居然能讓改變得如此徹底,不得不說,他的這個弟弟確實有些手腕。 憤然關閉頁面,調出另外一個文件夾里的照片。 里邊只有一張照片,是他六歲時,和母親在興安寺大殿前的合影。 那一天是中秋節(jié),京都的天藍得沒有一絲雜質,空氣里滿是桂花甜膩醉人的香味。 他們母子一大早去了興安寺拜佛吃齋,還在大殿虔誠跪拜,祈求菩薩保佑他們一家平安和樂。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到令人毫無察覺,便已悄然流逝。 從興安寺出來,母親見時間還早,便拉著他一起過了寺前的馬路,準備去參加廟會。 當天參加廟會的人尤其多,他緊緊的拉著母親的手,生怕自己走丟。事故發(fā)生那一刻,他只來及聽見母親的驚呼,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已是三天之后,入眼全是白色的墻面,只要呼吸,鼻子里便灌滿了消毒藥水的氣味。 他極力平靜的看著蔣千學,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母親情況如何。 蔣千學沉默別過臉,沒開口。 靜默許久,隨他一同出現(xiàn)的宋延望才嘆著氣告訴他,母親在事故中當場身故。 母親的死沒有陷害,也不是暗殺,只是碰巧遇到了天降橫禍,被樓上坍塌下來的陽臺砸中。宋青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甚至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 失去母親的庇護之后,他被接到宋家,成了宋延望的養(yǎng)子并更名。 從那以后,蔣千學甚少去探望他。在宋家平靜生活了兩年,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永遠都不會被蔣家承認。 再后來,蔣牧塵學什么專業(yè)他就學什么專業(yè),甚至為了能接近他,而苦求宋延望托人,進入國安成為蔣牧塵的同事。 他當時只想證明,他比蔣牧塵優(yōu)秀,以期獲得蔣千學的贊許。 不料期間發(fā)生了一件事情,徹底令他背棄了初衷。 那時他剛進入國安,在一次任務中,小組領導決策失誤,導致國家研發(fā)的導彈數據流失。 這在當時是很嚴重的一件事,既然發(fā)生總要有人出來背黑鍋,他很不幸的成了那替死鬼。眼看蔣牧塵混得風生水起,人生得意。 而他卻從技術部,調去行政部,每天掃地倒水受盡嘲諷。他自然不甘心,憤恨之下決定倒戈相向,利用職務之便,順利加入海外的間諜組織。 同時查到,當年發(fā)生陽臺坍塌事故的樓,是簡氏旗下的一處產業(yè)。 彼時的簡氏在京都,可謂風頭無兩,無論哪行哪業(yè),都會使用到簡氏的生產的產品,想要弄垮簡氏絕非易事。其中最主要的一條,他沒錢。 不過身在國安七局,平日接觸最多的,就是身份各樣的國際間諜。為了盡快弄到錢,他開始謹慎的出手一些情報,試探其他同事的反應能力。 這個過程他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時間,倒賣情報一事非但沒有被發(fā)現(xiàn),還得到了局里領導的賞識,漸漸從底層爬起來,仕途一路順暢。 蔣牧塵被國安除名一事,雖不是他親手cao作,也算功不可沒。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蔣千學,對自己的薄情程度。蔣牧塵接手牧天之后,不出一年便成了正式的繼承人,手中握著牧天近70%的股份。 而他這個名正言順的長子,半毛線都沒有。 這些年,他通過在情報黑市倒賣情報,不斷的累積財富,并訓練出了一班死士為自己效命,第一個目標,便是著手布局報復簡氏。 當他查出簡伯年和余子鶯的舊情,又得知簡伯年的妻子戴碧君,手中掌握著京都好幾家頂級私房菜館。便動了一些手腳,重創(chuàng)簡氏之余又順利讓他們夫妻反目。 簡伯年跟妻子索要資金救急不成,還無意得知她出軌,并拿到了親子鑒定書,一怒之下便動了殺機,這才有了那場天衣無縫的車禍。 原本他的計劃,只是想拉攏簡云裳進入組織,同時利用她的恨意,達到顛覆簡氏的目的,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不等他試探出簡薇薇和簡云裳兩人,到底誰更容易cao控,簡薇薇竟意外的看上了,前來監(jiān)視自己的薛立珩。 為博取薛立珩信任,他故意讓手下在行動中留下線索,利用流星圖案誘導八局的特別行動小組,懷疑到興盛和他的頭上,然后再順勢替他洗清。 如果不是當時,還只是副局長,又身兼行動小組組長的顧旭之,力排眾議啟用平民身份的簡云裳等人,加入行動小組。整個計劃,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也正是因為這個疏漏,才導致他的身份最終敗露,還險些被薛立珩取代自己在組織里的地位。 所幸他未雨綢繆,提前覺察到危機,服毒假死才得以金蟬脫殼! “有沒有吃的……”簡薇薇虛弱的扶著門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我很餓?!?/br> 宋青山不動聲色的拉回思緒,側眸掃她一眼,抬手指向一旁的廚房。 簡薇薇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腦中飛快盤算著,拿到刀后該怎么脫身。 她怕死,也實在沒有膽量,跟在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在一起。 艱難挪動還在發(fā)抖的雙腿,不等她邁出步子,就聽男人陰測測的嗓音響起:“別妄想逃出去,并且不要試圖挑釁我?!?/br> 簡薇薇心底駭然,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渾身發(fā)顫的進了廚房,冰箱里什么都沒有,倒是梳理臺上堆著一箱方便面。 比起在看守所里吃的那些,此刻見到方便面,不啻于見到了山珍海味。她沒骨氣的打開飲水機的電源,跟著雙手抱肩,慢慢蹲到地上等著水燒開。 還呆在看守所里的時候,雖然也受欺負,至少可以安眠不必擔驚受怕。 沉思中,“嘭”的一聲巨響,從客廳的方向突兀傳來。 簡薇薇腿腳發(fā)軟的跌坐到地上,抬眼就見陰晴不定的宋青山,正雙目赤紅的盯著自己看。 “我……我在燒水,沒有動刀。”求生的本能,令她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我真的沒有。” 宋青山危險的瞇了瞇眼眸,薄唇淡漠的吐出兩個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