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簡云裳軟綿綿的哼了哼,笑答:“明天,我跟醫(yī)生約好了。” “那就明天。一會你先回家休息,等我倒好時差就帶你去南苑吃飯?!?/br> “嗯……”簡云裳囈語一聲,忽然轉(zhuǎn)過頭出其不意的吻上他的唇。 蔣牧塵收緊手上的力道,動情回應(yīng)。 這個吻足足持續(xù)了將近十分鐘,搞得副駕座的卓輝,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蔣牧塵好似存心一般,松開簡云裳后立即問道:“我聽說你在和牧天娛樂旗下的藝人交往,要是覺得好就自己挑套房子,找個時間帶她回老家見家長?!?/br> “沒有這回事,不信你問問嫂子。”卓輝瞬間想到這是薛素素的把戲,臉都?xì)饧t了:“兔子不吃窩邊草,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蔣牧塵看似同意的點了點頭,嘴上卻說:“窩邊草才夠肥,還不用走遠(yuǎn)。” “……”卓輝透過后視鏡望他一眼,默了。 簡云裳見他們一個想逼迫對方承認(rèn),一個急于撇清干系,忍不住笑開,模棱兩可的插話:“我倒是覺得,只要遇到合適的,該出手時就出手?!?/br> 蔣牧塵淡笑附和:“比如,我非你不娶的正確決定!” 厚臉皮!簡云裳腹誹一句沒說話,心里卻甜滋滋的。 唯獨卓輝脊背發(fā)僵,冷汗噴薄。 說笑間車子已經(jīng)進到國安的停車區(qū),蔣牧塵依依不舍的親了下簡云裳的臉頰,從容下車。 簡云裳安坐車內(nèi),目光追逐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溫柔收回視線。 吩咐司機掉頭,她放松神經(jīng)的靠到椅背上,平靜開口:“卓輝,沁梅園安防系統(tǒng)升級的事,你這兩天抓緊時間處理一下。另外,不要告訴他我遇伏之事?!?/br> “嫂子,老大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弊枯x背后的冷汗剛消退便又冒了出來:“這事非常嚴(yán)重,我必須得說?!?/br> “還是由我自己來說吧……”簡云裳敷衍一句,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蔣牧塵他們執(zhí)行任務(wù)的當(dāng)天,沁梅園的安防系統(tǒng)遭到惡意攻擊,她解除威脅后接到一個神秘電話,對方聲稱沁梅園的地下室內(nèi),埋有無數(shù)的定時炸彈。 她當(dāng)時立刻安排了保鏢前去查看,同時透過監(jiān)控,發(fā)覺有不明身份的人試圖進入沁梅園??紤]到墨珍是客人,而秦湘雅忙著調(diào)試接入衛(wèi)星信息,她情急之下獨自帶著兩名保鏢冒雨出門。 監(jiān)控畫面中,陌生人落腳的地方,是沁梅園庭院后方的小巷。他們剛到,其中一名保鏢便被弓弩射中大腿,她大駭之余,在另外一名保鏢的保護下,迅速撤回。 可就在此時,巷中始終緊閉的一扇房門后方,突然躥出一道黑影,手中舉著匕首徑直朝她撲來。 那個男人她認(rèn)識!他不是別人,就是失蹤許久的許振霆!簡云裳當(dāng)時只覺腦子里嗡的一聲,便全力以赴與他展開廝打。交手大概數(shù)十個回合,蔣牧霜帶著保鏢聞訊趕至,她才堪堪脫險。 由于在對打的過程中,她一直防備對方踢中自己的肚子,腹中的寶寶方能平安保住?;氐綀@子里后,蔣牧霜急得直哭,又是找醫(yī)生又是告知秦湘雅。 若不是她一再嚴(yán)厲制止,蔣牧霜差點將此事告訴沈如眉。 自從蔣牧塵出國,沈如眉對她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比親媽還要寵溺幾分。連帶著把墨珍也照顧得服服帖帖,樂不思蜀。 此事壓下之后,正好蔣牧塵那邊來了消息,通知說宋青山在槍戰(zhàn)中身亡,病毒原液一案,徹底告破。簡云裳心里既高興又隱隱覺得不安。 許振霆對她的感情似乎很復(fù)雜,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不會恨自己。可那天在巷子里的人,眼底盛滿了仇恨和狠毒,分分鐘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感覺。 在簡云裳的記憶中,簡薇薇也曾用同樣的目光這么看自己。可她的身形雖說不上嬌小,距離男人的高大還是有一段距離。 思及此,她下意識的伸手摁了摁眉心。 “嫂子,今天的董事局會議先延期吧,老大完成這次任務(wù)不容易?!弊枯x透過后視鏡見她臉色不開,關(guān)心的說:“您的臉色也不太好?!?/br> 簡云裳笑笑,注意到車子已經(jīng)回到王府井,輕輕點了下頭:“那就先回去,會議的事再說。” “哎!”卓輝爽朗笑開,立即吩咐司機轉(zhuǎn)頭。 車子回到沁梅園門外,意外撞見蔣千學(xué)的車子,從另外的方向不疾不徐的開過來。簡云裳本能皺起眉,只一瞬便恢復(fù)清冷的神色,淡淡交代司機直接進去。 下車剛到客廳知會沈如眉,蔣千學(xué)便一身怒氣的闖了進來。 母女倆對視一眼,平靜閑聊。 “牧塵在哪!”蔣千學(xué)面容扭曲,森冷的眸子如鷹一般銳利,死死的盯著簡云裳:“你來說?!?/br> 不等簡云裳開口,沈如眉已經(jīng)搶先一步,冷冷開腔:“你這是上門興師問罪,還是來關(guān)心兒子?!?/br> “如眉,我們夫妻幾十年,沒想到你原來如此絕情!”蔣千學(xué)氣不打一處來,抬手指著沈如眉的鼻子,惡狠狠的罵道:“就算我對不起你,你也不能讓牧塵對青山下手,畢竟他也是蔣家的骨rou!” 宋青山居然會學(xué)小孩子告狀……簡云裳心底閃過一絲疑惑,保持著臉上的委屈神情,不動聲色的聽著。 “他是蔣家的骨rou,還是誰家的骨rou都和我沒關(guān)系?!鄙蛉缑忌ひ艉海Z帶嘲弄的笑開:“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而且兩清?!?/br> 蔣千學(xué)聽罷再度跳腳,陰陽怪氣的罵道:“兩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鐘長儒的齷齪事,這才離婚多久,一把年紀(jì)了也不嫌臊得慌!” “臊?你也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我就是真嫁給長儒,也和你沒有一丁點的關(guān)系!”沈如眉喝叱一句,扭頭招呼保鏢:“把這個瘋子丟出去,有多遠(yuǎn)丟多遠(yuǎn)!” 園子里的保鏢都是蔣牧塵親自挑的,而且大家平時相處融洽,聽到吩咐二話不說便動起手來。 簡云裳假裝不舒服,絲毫沒有替蔣千學(xué)說話的意思。 隨著叫罵聲遠(yuǎn)去,她關(guān)心的拉著沈如眉的手,安慰道:“媽,你別往心里去,牧塵忙完國安的事就回來?!?/br> “我沒事,就是心里不太舒服?!鄙蛉缑加挠牡膰@了口氣,接著說:“年輕的時候覺得你鐘叔粗魯,做事莽撞,這會老都老了遇到這么個坎,才忽然明白過來。男人再浪漫再溫柔,只要他的心不全在你身上,那些虛的東西全是白搭。如果能夠重來,我一定會選你鐘叔。做大事穩(wěn)健,為人粗枝大葉,一顆心只對在乎的人細(xì)膩。” 簡云裳摩挲著她的手背,笑著接話:“現(xiàn)在也不遲,我覺得鐘叔挺好的,而且牧塵一向尊重您的選擇。” 沈如眉搖頭苦笑:“再說吧,就像他說的,我離婚不過兩個月,忽然就嫁了別人肯定會說三道四。何況鐘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我這么個年紀(jì),肯定不能給你鐘叔生兒育女了?!?/br> “在說什么生兒育女?”蔣牧塵剛進門就聽到母親的話,忍不住笑著打趣:“云裳肚子里已經(jīng)有兩個了,再多可沒地方裝。” “沒大沒??!”沈如眉嘀咕一句,優(yōu)雅起身:“我去廚房安排午飯,你倆隨便?!?/br> 蔣牧塵得意的朝簡云裳挑了挑眉,幾步過來直接將她抱起,毫不猶豫的上了樓。 分別了20多天,兩人心底的思念濃烈得如同陳年佳釀,剛進到臥室便情不自禁的吻到一處。也不知過了多久,簡云裳才呼吸困難的推開他,取笑道:“要注意胎教?!?/br> “嘿嘿……”蔣牧塵啞著嗓子饜足笑開,雙手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溫柔的說:“我準(zhǔn)備休息一段時間,親自給寶寶設(shè)計兒童房?!?/br> “你會?”簡云裳問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起?!?/br> “你說是兩個小公主,還是兩個小王子?”蔣牧塵幸福的嗅著她發(fā)絲的清香:“我喜歡小公主,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小公主,還是兩個?!?/br> “都一樣,反正帶孩子的事我可不管。”簡云裳心底甜得好像喝了蜜,開心的設(shè)想起來:“你要負(fù)責(zé)喂奶,要負(fù)責(zé)換尿褲,還要負(fù)責(zé)哄他們睡覺?!?/br> “好,你負(fù)責(zé)貌美如花,別的一切有我?!笔Y牧塵鄭重其事的點頭:“就這么說定了?!?/br> “你行嗎你……”簡云裳忍不住咯咯笑起來:“帶小孩可不是輕松的差事,別三分鐘熱度就丟,我這人脾氣很壞?!?/br> “再壞我都喜歡?!笔Y牧塵厚臉皮的在她臉上印下一吻,跟著將她抱去陽臺,慵懶的躺到雙人躺椅上,隨口問起蔣千學(xué)怎么突然過來。 簡云裳如實以告:“不知道,他一來就指責(zé)媽,說她指使你去抓捕宋青山?!?/br> “估計是宋青山死之前告訴他的?!笔Y牧塵不以為意,轉(zhuǎn)頭放柔了嗓音,細(xì)細(xì)說起這段時間在m國惠特市的經(jīng)歷。 從鐘閑庭和簫碧嵐下飛機在路上遇伏,說道最后的圍殺,他的嗓音始終淡淡的,好像在談一件十分久遠(yuǎn)的事情。 簡云裳幾次都聽得心驚膽戰(zhàn),偏他一點都不自知。 聊完這些事,蔣牧塵倦極的睡了過去。簡云裳低頭凝視他安詳?shù)乃?,一顆心柔軟得全化成了水。 從拿回簡氏,到他復(fù)出重返國安,所有的事幾乎全是因為她。這份縱容,及背后隱含著的深切愛意,如秋日暖陽一般,徹底將她心底的寒冰融化。 所以,她愿意回應(yīng)全部的真心,與他執(zhí)手相攜,走盡余生。 午飯因為蔣牧塵時差還沒倒過來,餐桌上的氣氛并不太熱烈。好在簡云容乖順,一直想方設(shè)法哄沈如眉開心,倒也不覺得沉悶。 轉(zhuǎn)過天,夫妻倆甜甜蜜蜜去醫(yī)院做完產(chǎn)檢,又膩歪著休息了兩天,蔣牧塵的精神恢復(fù)過來,立刻回到牧天處理這段時間堆積的工作。 陸逸凡有條有理的將所有的要事集中講完,忽然提起牧天娛樂的事,直言薛素素忽然失蹤,新電影不得不停止拍攝。 蔣牧塵聽明原委,吩咐他立刻物色新的女主角,或者讓導(dǎo)演更改劇本,將原來的女二升做女一。 “改劇本不大可能,換女主的話,前期拍攝的部分估計沒法用,不但拖慢進度,男主恐怕也不太愿意?!标懸莘步忉尩溃骸皩Ψ降臋n期很緊。” 正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跟著響起蔣牧霜的聲音:“陸總,京都大學(xué)生電影節(jié)的組辦方發(fā)來傳真,您有沒有時間給看看?!?/br> 蔣牧塵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擺手示意他去開門。 蔣牧霜進門看到蔣牧塵,腦袋立刻垂到胸前,聲若蚊吟的喊了聲:“大哥?!?/br> “嗯?!笔Y牧塵淡淡應(yīng)了聲,隨口問起電影節(jié)組辦方的傳真內(nèi)容。 蔣牧霜咬了咬嘴唇,依舊低著頭回道:“是這樣的,往年公司都是派副總前往。但是去年公司投資的幾部影片都拿了國際大獎,因此主辦方希望,這次能去個比較顯身份的人?!?/br> 蔣牧塵曲起手指,若有所思的叩了幾下桌面,說:“我和你嫂子一起去如何。” “老大……” “真的嗎?” 陸逸凡一臉的不敢置信,而蔣牧霜卻是喜形于色,兩人所呈現(xiàn)出來的中心思想其實都一樣: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電影節(jié)大概什么時候開幕,我需要準(zhǔn)備些東西?!笔Y牧塵唇邊噙著一抹笑,腦子里想的卻是,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鄭重的把求婚補回來。 “這個月28號?!笔Y牧霜忘形的抬起頭,意識到此舉不妥后,又迅速低了下去。 蔣牧塵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什么也沒說,只是習(xí)慣性的點了下頭。 拿到出席電影節(jié)的名單,蔣牧霜不敢多呆,立即開開心心的退了出去。 陸逸凡從震驚中回過頭,禁不住再次小心求證:“老大,你真的要帶嫂子去啊?” “有問題?”蔣牧塵冷冷瞥他一眼,順手在紙上寫下一堆的內(nèi)容,慵懶推過去:“照這個聯(lián)系主辦方,別讓牧霜知道,也不能讓你嫂子知道。” “好……”陸逸凡看著紙上列出來的一二三點,頓覺rou麻得肝顫。 誰說老大不解風(fēng)情的!這都結(jié)婚了還來這么一出,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的心,會再次碎成渣渣。 處理完牧天的工作已是下午,蔣牧塵隨手翻開京都美食紀(jì),挑了家新近開業(yè)的泰菜館,讓陸逸凡電話定下位置。 回到家,沈如眉去了鐘家還沒回,簡云裳抱著畫板,獨自在琴房畫兒童房的設(shè)計圖。他倚在門邊瞄了兩眼,好笑的走過去將畫板拿到手中。 只見白色的a3紙上,凌亂的畫著無數(shù)的線條,還有幾個水平比幼兒園小朋友還不如的小人,或站或倒。 “我以為你全能呢……”蔣牧塵大笑:“原來水平這么高?!?/br> “術(shù)業(yè)有專攻,我又不是美術(shù)系的學(xué)生,能畫成這樣,已經(jīng)費了很大的心思好不好?!焙喸粕巡粷M他的嘲笑,伸手將畫板拿回來,氣呼呼的說:“那你來畫好了。” “還是你畫吧,這么抽象派的設(shè)計稿,一定要裱起來掛墻上?!笔Y牧塵又是一陣大笑,心情愉悅的說:“晚上去吃泰菜,我還約了沈亮和墨小姐?!?/br> “不吃!”簡云裳臉頰發(fā)紅,故作生氣的掐著他的胳膊:“再敢嘲笑我畫畫的水平,以后天天晚上讓你睡客房?!?/br> “不敢不敢……”蔣牧塵嘴上說著不敢,但是笑意依然收不住。 笑鬧了一會,簡云裳看時間差不多,起身回房換衣服。 蔣牧塵抱著畫板,想了想順手拿起丟在一旁的鉛筆,飛快的換了張空白的a3紙上去,重新畫了一份樣稿。畫完一看,自己的水平還不如她,趕緊毀尸滅跡,若無其事的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