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整整一面墻,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跡,有的已經(jīng)不知過了多久,早已滲透了墻面。間或還有一些白色的東西黏在上面,看起來十分像是人腦的組織。 “剛才只顧尋找出去的機關(guān),居然沒注意看……”沈亮若有所思,轉(zhuǎn)動手電將另外的幾面墻又照了個遍,抬手往頂棚上照去?!拔矣X得出口的地方應(yīng)該是在上面,而不是墻壁?!?/br> 鐘閑庭仰起頭,盯著露出鋼筋的頂棚的看了看,打開自己手里的強光手電:“好像有縫隙?!?/br> “和我想的一樣?!鄙蛄陵P(guān)了強光手電,低頭查看天樞上的平面圖。 鐘閑庭也低下頭,調(diào)出儒林居的地下平面圖,仔細研究起來。結(jié)合今天進入別墅地下室后遇到的情況,他們走錯了方向,或者說,王若菲故意引導(dǎo)他走錯,真正的通道與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相反的方向。 “平面圖有一部分沒有具體的尺寸,這一部分恰恰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陷阱。這個陷阱不高,大概2米這樣,但是想打開頭頂?shù)乃囝A(yù)制板卻不容易?!鄙蛄琳f完,耳機里忽然傳來墨珍激動的嗓音:“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你們所在的位置,蔣牧塵和師兄正在趕過去,你們那里情況如何?!?/br> “被困在陷阱里,一時半會肯定出不去?!鄙蛄梁唵握f完,忽然問:“信號怎么修復(fù)的” “是紀指揮官動用了軍方的衛(wèi)星系統(tǒng)?!蹦浜唵胃嬷?,又問:“需要我們做什么?” “暫時不用,我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沈亮的嗓音溫柔下來,壓低嗓子補充了一句:“告訴我兒子,讓他也別擔(dān)心?!?/br> 耳邊傳來墨珍的笑罵,忽然又沒了聲音。沈亮無語,一抬頭就見鐘閑庭一臉失落的盯著天樞,心念一動,動手打開了天樞的錄音系統(tǒng),揚眉取笑他:“在想小簫?” “我才不想她,我覺得我虧死了。小時候被她扒了褲子不說,活到三十來歲,還被她給制得死死的。你說我們進來多長時間了,有了信號也不關(guān)心我一句”鐘閑庭翻來覆去的看著平面圖,抱怨道:“我在想要不要換人?!?/br> “你確定你想換人。”沈亮眼底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光芒,忽然決定逗他:“其實換人也不錯,最好各種款式來一遍。” 鐘閑庭訝異抬頭,忽然笑了:“這個提議不錯,青春的、火辣的、溫柔的通通試一遍,這輩子也值得了??床怀瞿阈∽铀枷胍残U齷齪。” “我這輩子只要一個就夠,齷齪的人是你?!鄙蛄陵P(guān)閉錄音,慢慢扶著墻站起來,伸手試著去推了下頭頂?shù)乃囝A(yù)制板。 鐘閑庭見狀,也站了起來和他一起使勁往上推。然而那預(yù)制板紋絲不動,連一絲的灰塵都沒落下。鐘閑庭收回手,拿著強光手電在地上又照了一圈,忽然說:“頭頂?shù)倪@個玩意至少得三百來斤,我們沒有工具根本不可能打得開。我怎么覺得這里不像是陷阱,反而像是殺手訓(xùn)練場?!?/br> “你一說還真有些道理?!鄙蛄镰h(huán)顧一圈,問道:“你剛才說,我們根本不可能打得開的前一句是什么?” 鐘閑庭搞不懂他干嘛問這個,重復(fù)道:“頭頂?shù)倪@個玩意至少得三百來斤?” “不是這個……”沈亮說完一拍腦袋,摸索著從口袋里找出幾樣?xùn)|西,逐一拜訪到地上,招呼他過來:“弄個炸彈就能炸開了?!?/br> “你瘋了吧,炸了這里,地上的建筑受震動,沒準(zhǔn)會坍塌下來?!辩婇e庭不贊同:“還是等蔣牧塵過來吧?!?/br> “坐以待斃會死得更快,萬一王若菲還有別的動作,我怕蔣牧塵人還沒到,我們倆就歸西了?!鄙蛄凉虉?zhí)的制作著最簡單的炸彈。 鐘閑仔細琢磨了下他的話,也跟著動起手來,渾然不知,頭頂?shù)乃囝A(yù)制板,正被人徐徐打開。一絲慘白的亮光照進黑漆漆的陷阱,沈亮臉色一變,立即收起工具,并示意鐘閑庭做好偽裝。 待到整塊水泥預(yù)制板被全部打開,數(shù)道強光手電的光柱落進陷阱里,隨意的照了一圈落到沈亮和鐘閑庭的臉上。這時只聽頭頂上方傳來女人愉悅的笑聲:“居然抓了兩條大魚,下去幾個人把他們綁好,送到基地去?!?/br> “是的小姐?!庇腥斯Ь闯雎暎腥碎_始往下放梯子。 王若菲掃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兩個人,踩著高跟鞋笑容滿面的離開。 蔣牧塵還真是瞧不起她,一晚上四個國際殺手落網(wǎng),這么大的動靜她焉能不知??尚Φ氖?,他今天居然派了人過來,當(dāng)她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轉(zhuǎn)過通道,她打開其中一扇暗門,閃身進入通往22號別墅的專門通道。如此激動人心的消息,她自然要好好的跟許振霆分享一下,好讓他知道,就算發(fā)出求救郵件,也沒人能救他! 回到22號別墅客廳,她抬眼看了下墻上的監(jiān)控攝像頭,意氣風(fēng)發(fā)的去了客房。 今天她大發(fā)慈悲,將他從床上移了下來,退去衣衫綁到一把鐵質(zhì)的椅子上。這么冷的天氣,那椅子更是說不出的冰涼,為了不讓他凍得太難受,她在喂給他的喝的水中,添加了大劑量的媚藥。 說起來,這媚藥還是許振霆自己研究出來的,效果絕對比市面上能買到的勁大。推門進去,她抱著手臂倚在門框上,滿意的看著他飽受煎熬的樣子,含笑道:“我剛抓到了兩個人,想不想知道他們是誰?!?/br> 許振霆抬起眼皮,目光渙散的望著她,冷笑道:“愛誰誰?!?/br> “看不出你的意志力這么強大……”王若菲似笑非笑的垂下手臂,風(fēng)情萬種的靠近過去,身體貼到他的后背,曖昧挑逗:“很難受?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是什么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br> 許振霆閉上眼睛,艱難忍受著藥力發(fā)作的痛苦,咬緊牙關(guān)不開腔。 “不想知道也沒關(guān)系,我反正都會說?!蓖跞舴蒲龐频某亩渫铝丝跓釟猓浿ぷ有Φ溃骸拔乙屇氵@一輩子都做不了男人,斷子絕孫!” 許振霆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從她給自己服下媚藥,他就猜到了她的用意。如今親耳聽她說出來,反而覺得釋然:“無所謂,我原就沒打算成家,也沒打算要什么子嗣?!?/br> 王若菲臉色的笑意的僵了僵,突然發(fā)了狂似的張嘴朝他肩膀上咬下去:“不想要是吧?我偏要留下你的種,以后日日夜夜告訴他,他的父親是給禽獸,讓他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br> “你喜歡就好,反正要經(jīng)歷十月懷胎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會對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小孩,產(chǎn)生丁點憐憫?!痹S振霆眼神嘲弄,全身的肌膚因為她的挑逗,而紅得滴血。 “忍的是不是特別難受?”王若菲忽然直起身,徑自走到窗邊站定,帶著冷酷笑意的嗓音徐徐響起:“你越難受我越開心。對了,常跟在簡云裳身邊的,那個叫沈亮的被我抓住了,可惜他們不是來救你的,而是來找病毒原液?!?/br> 許振霆聽到簡云裳三個字,胸口頓時激烈的起伏著,眸中甚至多了絲苦澀的笑意。也好,她知道他在這里,就算是被利用,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王若菲還想說些什么,忽然有手下在門外喊道:“小姐,那邊別墅出了問題,我們必須馬上撤回基地?!?/br> “出什么問題!”王若菲面色一沉,頓時厲聲喝問:“去的人剩幾個?” “一個沒剩!”那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答:“陷阱里的那兩個根本沒暈,你走了之后兄弟們就遭毒手了?!?/br> 王若菲咬牙罵了一句,又一名手下急沖沖闖到門外:“蔣牧塵的車子已經(jīng)進了小區(qū)!” “撤回基地!”王若菲淡漠的視線掃過許振霆的臉,咬牙切齒的說:“你們帶著他先上車,另外通知其他人也做好準(zhǔn)備,我去去就來。” 語畢閃身出了客房,直接從客廳的地道入口進入地下室,目標(biāo)明確的取回病毒原液。拿到手中仔細看了下,她寶貝的抱著,走另外的通道直接去了停車場。 回到車上,手下已經(jīng)給許振霆套了衣服,捆得嚴嚴實實?!俺霭l(fā)!”王若菲沉聲下令,跟著打開定制的平板,查看另外一套別墅內(nèi)的情形。 隨著蔣牧塵一起出現(xiàn)的,是被撤職了的國安八局局長顧旭之,身邊還有個年輕輕的女孩,看起來有些面生,但是又覺得眼熟。 王若菲直覺自己見過那女孩,只是一時想不起,到底在何處見過。收了平板,她留意到手下走的路線不對,立即喝止:“不走正門,走備用車道?!?/br> “好!”手下應(yīng)了一聲,旋即調(diào)轉(zhuǎn)車頭,拐進左側(cè)的一條出口。王若菲疲憊的靠到椅背上,指尖觸到許振霆火熱的肌膚,頓時心情大好。 抓不到人也沒關(guān)系,反正許振霆逃不掉。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他一起,生生世世和他糾纏。 “現(xiàn)在開心是不是太早?”許振霆壓下翻涌心頭的渴望,極力裝出平靜的樣子,淡淡望著窗外:“你大哥對你好像很好,你看你跑路他都來送你?!?/br> “你說什么!”王若菲低吼一句,抬頭就見王若谷陰沉著臉,靜靜的站在通道的出口處。她心里一驚,下意識的吩咐手下,“減速,不準(zhǔn)傷了他?!?/br> “好的小姐?!笔窒乱姥越迪萝囁伲抗饩璧亩⒅贿h處的王若谷。 車子停下,王若菲降下車窗,臉色平靜的對上王若谷的視線,問道:“大哥,你怎么在這里?!?/br> “我來看看我的meimei有多絕情,害死自己的哥哥,還能若無其事的在家人面前演戲。”王若谷語畢,背在身后的手臂忽然揮了下,立即有保鏢從暗處涌出來,一步步朝著王若菲的車子靠近過去。 “你這是要跟我恩斷義絕的意思嗎?”王若菲攥著拳頭,字字誅心:“你其實也想三哥死,因為他,家里的多少生意被蔣牧塵搶去。你明明從開始就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還要故意找上蔣牧塵,算起來你對他也不見得有兄弟情誼?!?/br> “他已經(jīng)死了,莫非你也想死?!蓖跞艄鹊纳ひ羯晕⒂悬c尖銳:“你把東西給蔣牧塵,他一定可以幫你將身份洗掉?!?/br> “你就這么相信一個外人?”王若菲嗤笑:“趙子敬死而復(fù)生,那是拿了幾個億的地皮,和部分項目換的,你舍得拿錢給我換命?王若谷,你能嗎?” 王若谷臉色一黯,那目光,仿佛是沉沉夜色中,掠過了轉(zhuǎn)瞬即逝的流星。 王若菲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就這樣吧,今天我不打算殺人,從此我也和王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王若谷沒動,他身后的保鏢也不敢動,一群人沉默的跟王若菲的車隊僵持。 “不讓?”王若菲冷冷勾起唇,厲聲吩咐手下:“撞過去!” 手下應(yīng)了聲,車子隨即徐徐動了起來。王若谷忽然擺了擺手,所有的保鏢瞬息全部退開。直到王若菲的車子走遠,看不到了王若谷還站在原地,眉頭微微蹙起,眉宇間浮起淡淡的落寞。 此時的22號別墅地下室,蔣牧塵和顧旭之將里面所有的房間都找了一遍,沒有找到病毒原液,這才心有不甘的退回地面,將受了傷的沈亮和鐘閑庭送去醫(yī)院。 簫碧嵐趕到醫(yī)院時,鐘閑庭已經(jīng)做完傷口清理,護士正在小心給他包扎。她怒氣沖沖的拉開護士,沒好氣的說:“你先出去,我自己給他包?!?/br> 護士楞了下,回頭見主治醫(yī)生朝她招手,立刻乖乖的退出去。 鐘閑庭被匕首刺傷的位置,距離腿根只有一掌寬,因此清創(chuàng)時必須將褲腿剪去。他本來就長得高,又常年鍛煉,那腿自然是好看的很。 簫碧嵐沒進門,就看那護士時不時露出花癡的表情,心里早就氣得牙癢癢。她折好了紗布,輕輕包到鐘閑庭的大腿上,酸溜溜的罵道:“不要臉,到哪里都招蜂引蝶?!?/br> “我沒有!”鐘閑庭還在生氣有了信號她不關(guān)心自己,聞言更加生氣,口不擇言的反駁道:“你又不喜歡我,我就是招蜂引蝶也和你沒關(guān)系?!?/br> “你敢說你跟我沒關(guān)系!”簫碧嵐怒火萬丈的瞪著他看了一秒,忽然猛撲過去,狠狠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再說和我沒關(guān)系!” 鐘閑庭被她咬得生疼,一舔血都咬出來了,當(dāng)即氣瘋:“簫碧嵐你發(fā)神經(jīng)是吧,我傷了腿,家不過是工作需要,摸了看了怎么地?!?/br> 簫碧嵐支開雙手,穩(wěn)穩(wěn)壓制著他的手臂,不讓他動彈,跟著又低頭往他唇上咬了一下,嚴厲的說:“我告訴你,你的腿只能我可以看可以摸,別的女人一個都不行!你再說和我沒關(guān)系,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鐘閑庭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遲疑道:“你吃醋了?” “是!我就是吃醋,你咬我啊!”簫碧嵐直接氣哭,手上的力道也一下子軟下去,撲在他懷里嗚嗚的哭起來:“我怕我說話會影響你的判斷,就一直忍著,你倒好,還要青春的、火辣的、溫柔的通通來一遍,還說和我沒有關(guān)系,沒有關(guān)系你干嘛睡我床上!” 鐘閑庭又驚又喜,雙手僵在半空,好半天才驟然回魂,狠狠將她抱住,跟著捧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上她的唇。 病房外,主治醫(yī)生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拍拍護士的肩膀,讓她先回護士忙其他的工作。 長長的一通熱吻結(jié)束,鐘閑庭往里挪出位置,安心的抱著她寵溺低語:“我十幾歲就讓你看了,你覺得我還可能讓別人看嗎!笨死了?!?/br> “就你聰明,小心我直接閹了你?!焙嵄虓惯€在生氣,她真是擔(dān)心壞了。 當(dāng)時動用了軍方的衛(wèi)星之后,信號并不穩(wěn)定。她說話的時候正巧沒信號,等到信號變強,就聽鐘閑庭跟沈亮大談特談,說什么各種款式來一遍,害她秦湘雅一頓嘲笑不說,腦子都氣糊涂了,差點忘了繼續(xù)監(jiān)視22號別墅的動靜。 “不敢,我有你就夠了啊,從十幾歲等到現(xiàn)在可不容易?!辩婇e庭一說話,被咬壞的嘴唇就疼得他抽抽,比腿上的傷還疼。 平時看她沒什么力氣,發(fā)起瘋來真是要命。 簫碧嵐這時氣消得差不多,遂坐起來,問他怎么受的傷。 鐘閑庭臉上一哂,尷尬說起原委。他和沈亮到了儒林居之后,通過天樞發(fā)現(xiàn)宋青山也派了人過來,于是悄悄尾隨,和他一道進入王若菲長居的別墅。 那人進去后,半天不見出來,他們擔(dān)心病毒原液被拿走,立即分頭潛進去。誰知客廳里裝滿了機關(guān),宋青山的人也已死去多時。他們破解了客廳的機關(guān)上樓,根據(jù)平面圖在主臥室里找到隱藏的電梯,解開密碼進入了地下室。 不料地下室里也到處遍布機關(guān),兩人疲于應(yīng)付,最終受傷跌進陷阱。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天樞沒了信號,手機也沒,只好絞盡腦汁的找出口。 “幸好你們及時恢復(fù)信號。對了,你表哥和師姐怎么樣,他不是應(yīng)該躺在醫(yī)院養(yǎng)傷的嗎?”鐘閑庭說完,隨口問道:“依你看,他們有沒有可能舊情復(fù)燃。” “你還真是夠八卦的!”簫碧嵐啐他一嘴,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亮哥,他好像還沒醒?!?/br> 大結(jié)局(下) 更新時間:20141022 8:59:14 本章字數(shù):79355 鐘閑庭凝視著她的略顯緋紅的容顏,唇角下意識的向上揚起,溫柔說道:“去吧。” 想不到受了點輕傷,反而把她的心里話給逼了出來,這一刀挨的還算值。 簫碧嵐離開外科病房,徑自走了消防梯下樓,去外殼看望沈亮。進門才發(fā)現(xiàn),病房里站了滿了人,大家見到她個個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咳咳……”她故意清了清嗓子,走到病床邊,皮笑rou不笑的盯著根本就沒暈的沈亮:“亮哥喜歡什么款式的女人?溫柔的、青春的、火辣的?還是各種款式的高矮胖瘦都喜歡?!” 其余人聞言,默契的退了出去。沈亮干笑著抓住墨珍的手:“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