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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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一次,又一次,伴隨著湯水的熱度和沖擊的力度反復幾次之后,鮑魚那道十字花里面都浸透了高湯的鮮氣,此時再轉(zhuǎn)成小火慢慢煨煮一會兒。 在廚房外有一個老頭已經(jīng)第三次路過了,聞著廚房里傳出的氣味,他已經(jīng)第四次點頭了。 小白狗從他的腿間穿來穿去,似乎也在為即將出鍋的美味興奮不已。 “著急什么?我就說做冰炸鮑魚蛋吧,他非要做這個費事的,等著吧!”老頭把小狗抱起來,拍了拍它的耳朵。 “香氣蘊而不散,那個小勺把大朝的做湯手藝調(diào)教的不錯呀?!崩先伺踔」孵庵姆讲交亓颂梦荩Z氣里是掩飾不住的得意與滿足。 又過了半個小時,沈何朝把一個擺著大深盤和兩把湯匙的托盤步伐沉穩(wěn)地端到了老人的面前。 七八枚切成十字花的大鮑魚上撒了一點香菜末,奶白色的湯底映著綠色的盤子,像是綠翡翠里鑲著一塊昆山玉。 黃色的菌類,綠色的豌豆,粉白色的雞rou脯,還有顏色淡黃的鮑魚。 看起來清清淡淡好像只是隨便煮煮的東西。 真吃起來才明白什么叫做東西全在味道里。 鮮美的味道超過了任何一種食材能夠達到的極致,唯有最用心的調(diào)弄才能讓它們?nèi)诤偷娜绱藴喨惶斐伞?/br> 從湯到料,每一口都是讓人舒坦到毛孔的鮮香潤滑,又超越了這些美好的形容,又似乎是給這些形容做著最精辟的注解。 沈抱石嘗了一口,覺得自己真的是找不出任何的毛病,從器皿,到配色,從香氣到味道,單一的色香味和融合在一起的完整度都到了一個他已經(jīng)可以滿意的境界。 “嗯……不錯……就是香菜有點粗?!碧魜硖羧?,總要挑出點毛病才行啊。 沈何朝沒動勺子,看見老頭兒吃了一口,他立刻從柜子里取出了一個拍立得相機。 “咔嚓?!?/br> 老頭口是心非舉著勺子的樣子和那份奶湯鮑魚就一起定格在了照片上。 沈何朝找出筆在后面認認真真地寫著:“一九九八年大年初一,奶湯鮑魚。爺爺說香菜有點粗?!?/br> 照片小心地放在相冊里。 在meimei不在的日子,這樣的照片已經(jīng)積累了厚厚的一本。 “香菜你也寫!香菜你還真寫!哼,寫就寫……”沈大廚覺得沈何朝這是在借機告狀,等著小丫頭看見了又要吵他欺負人了。 喝湯,喝湯,我把湯都喝了,讓你告狀! 沈何朝毫不意外地看見自己的爺爺又開始“無理取鬧”,這半年他真的是快活成“老小孩兒”了。搖搖頭他彎腰抱起小膩歪去了廚房。 湯里的骨頭挑幾根出來給小狗磨牙也不錯的。 剛走出堂屋,沈何朝就聽見有人敲響了大門。 魯?shù)仫L俗,拜年要趁早,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晚飯的時候了,怎么會有人上門? 打開門,門外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兩個高大的黑衣人一邊一個地站在門口,一個一看就習慣點頭哈腰的男人對沈何朝說:“您好,這里是沈抱石,沈老先生家么?” 沈何朝點點頭。 剛剛問話的男人小步走到車前,對著車里的人嘰里咕嚕地說了兩句。 一個黑衣人打開車門,另一個黑衣人用手扶住車頂。 一位身穿舊時代款式長袍的老人從車上慢慢地邁了下來,相較于他的年紀他的身材稱得上高大。一身蒼青色的老式長袍、絲毫不亂的斑白鬢角、一根硬木的手杖——這個老人看起來像是從老電影里走出來的紳士,派頭十足氣場強大。 對著沈何朝,看起來難以相處的老人微微行禮: “你好,鄙人正川雄一,中文名字沈抱云。” 第45章 焗烤牛rou 自稱是正川雄一的老人板著一張棺材臉地看著沈何朝。 沈何朝抱著自己手里的小膩歪,靜靜地回視。 靜默,靜默。 “奶湯鮑魚?四個小時的蘊味奶湯……這個不是小刀做的,他沒有這份耐性,也不是小勺做的,他性子悶沒有這分靈氣?!甭劦搅丝諝庵械南銡?正川雄一面容嚴肅地說道。 沈何朝心里明白,這位大概和徐師父一樣也是爺爺以前的發(fā)小。 在見到徐師父之前他沒有聽到任何人叫過爺爺“小刀”這么可愛的名字。 “這位是正川雄一大師,在片兒國是最著名的料理大師……”旁邊那個腰板似乎直不起來的男人對著老人點頭哈腰,語氣里的炫耀快要和口水一起噴出來了。 在堂屋里喝湯喝的很開心的沈抱石披著外套踩著棉鞋一步步走出來,距離門邊還有三四米他就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的家伙。 至少時光讓他那張蒼老的臉依然白凈,能讓沈抱石那雙一點也不老花的臉看到對方最明顯的標志——那一張門板臉! “大朝!關(guān)門!”一聲斷喝,沈老爺轉(zhuǎn)身就往屋里走去。 沈何朝把小膩歪放在地上開始關(guān)門,兩位“黑衣人”立刻一人把持著一邊的門扇……但是他們的力氣在沈何朝的面前似乎完全沒有作用,門就在正川雄一的面前緩緩關(guān)上了。 站在門外,身穿長袍的老人不疾不徐地對著院子里的人說:“小刀,我只是一個來看望弟弟的哥哥。” 沈抱石恍若未聞地端起桌上的小碗繼續(xù)喝湯。 小膩歪晃著一身毛飛奔到老爺子的腳邊,蹭來蹭去地求食。 院子的外面,那位老先生不再說話了。 沈何朝把蔥油花卷和醬茄子端到餐桌上,就看見自己的爺爺神思不屬地戳著碗里的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