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接觸一類感染體
“秦大爺?” 夏仁上前一步。 秦大爺后退一步,腳跟絆到臺階,差點摔倒。 “秦大爺,我……” 夏仁再上前一步。 秦大爺直接回身爬上樓梯,動作伶俐的一點也不想年過半百的人。 過了幾秒,樓上傳來房門震動的聲音,看來秦大爺就住在二樓。 “我就是想問啥時候能給我介紹對象,我隨時都有空……” 夏仁后半句話憋在了嘴里。 他本來還想問問秦大爺對趙明月有沒有印象,看來只能下次遇到對方再問了。 回到五樓,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雖然明知道現(xiàn)在的‘劉老太’是感染體,但看著對面的房門,還有感覺有些陰森。 夏仁想起秦大爺說的,劉老太在家中死亡十天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而這個一類感染體繼承了她的記憶和情感,眼看著一具尸體慢慢腐爛,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她每到晚上就去挨家挨戶的敲門,會是這個原因嗎?” 夏仁從未接觸過感染體,也不清楚對方的思維邏輯是否和人類一樣,因此不能輕易下定結(jié)論。 現(xiàn)在已知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除了更加悶熱,屋內(nèi)相比他離開的時候并沒有任何變化。 “還有秦大爺在這里住了二十多年,都對我現(xiàn)在住的這個房間的主人沒有印象,其他住戶想必也是一樣,趙明月是用了什么方法,又為什么要消除自己痕跡的?” 不管怎么說,自己都是被她坑了。 “5g他媽的話真對,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會騙人?!?/br> 劉老太要到晚上才出來,腦內(nèi)的系統(tǒng)界面也已經(jīng)被他翻爛了,下午的這段時間都沒有事情可做。 剛剛吃飽了飯,再加上昨晚一宿沒睡踏實,夏仁漸漸有了困意。 臥室的床上鋪的還是冬天的被褥,他打開衣柜,卷起厚厚的被子塞到最下面的格子里,又找到?jīng)鱿伾稀?/br> 終于可以躺下休息,夏仁卻怎么也睡不著。 他好歹是個正常男人,剛才被子上的香味讓他想起了趙明月的樣子,美麗中帶著一絲惹人憐愛的嬌柔,眼中那淡淡的哀愁神色,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頭顱內(nèi)那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著他的鈍痛。 腫瘤雖然是因為畸變產(chǎn)生的,但也同樣能夠致命。他已經(jīng)被污染,只要死后,就會有帶著他記憶的感染體出生。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毛毛蟲,一個能夠自己吃東西,自己攫取能量的胎盤,感染體就隱藏在身體內(nèi)部,等待著自己死去,然后利用自己的營養(yǎng),蛹化出生。想想就覺得可怕。 要想避免這樣的結(jié)果,只能依靠系統(tǒng)兌換的抗污染液,徹底糾正扭曲。 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慢慢的,還是困意占據(jù)了上風(fēng),不知不覺間,他還是睡著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七點。 “砰砰砰!” 外面響起敲門聲。 睜開的眼的時候,視線里是黯淡的微光,他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來,屋里靜悄悄的,只有他一個人,睡的時間太久,身體不免乏累,喉嚨干燥得如同火燒,肚子還餓得不行。 一瞬間,有種被世界拋棄的孤獨感。 他沒有時間去吃飯,因為,有人在敲門。 天黑了。 到了劉老太出來的時間了。 【警告,發(fā)現(xiàn)一類感染體,距離位置:五米。】 “果然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嗎,正好,我也要去找你?!?/br> 他先是去洗手間就著水龍頭灌了幾口水,又洗了把臉,才不緊不慢地走到門邊。 盡管有過調(diào)查,還在腦海中做了許多預(yù)案,可等到真正要開門的時候,夏仁還是很緊張。 這種由心而生的恐懼無法避免,勇氣在將要面對能威脅你生命安全的未知生物面前,毫無用處。 敲門聲還在持續(xù),夏仁握住門把手,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后……打開房門。 沒有意外發(fā)生,劉老太就站在另一邊。 客廳里的燈光打在她佝僂的身上,白發(fā)下,渾濁的雙眼顯得有些驚訝。 劉老太大概是沒有預(yù)料到夏仁真的會給她開門。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緊接著,她驚訝的表情斂去,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雙腳微微飄離地面,不帶影子的進(jìn)入門內(nèi),甚至沒給夏仁反應(yīng)時間,她就已經(jīng)站到門這邊了。 寒氣漸升,腐臭的味道彌漫在客廳里,正開始變得濃郁起來。 夏仁咽了口唾沫,強(qiáng)壓下逃跑的沖動,說道:“進(jìn)來坐。” 似乎可以溝通,話音剛落,劉老太就飄飄忽忽地從夏仁身邊擦肩而過。 沒有關(guān)門,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夏仁攥緊了兜里膽小鬼的挖耳勺,然后回過身,劉老太正坐在沙發(fā)上,視線透過凌亂的白發(fā),歪著頭看他。 …… …… 客廳里亮著燈,燈光下,是毫無準(zhǔn)備的一男一女。 將要發(fā)生的事對于兩人來說,都是第一次,難免緊張,需要互相慢慢配合。 “咱們,開始吧?” 夏仁坐到劉老太對面,究竟要開始什么,他也不清楚,事到如今,今晚硬著頭皮也要上,大不了眼睛一閉,然后過幾天在某不知名的小報角落貢獻(xiàn)一則英俊青年深夜猝死的新聞。 劉老太坐在沙發(fā)上,拘謹(jǐn)?shù)匦α诵?,“還不知道你什么名字。” “夏仁。”他心中的恐懼感微微消退,對方似乎可以正常交談。 老太太重重地點了點頭,蒼蒼白發(fā)下,臉上的笑容不論怎么看都很滲人: “我記住你了。” “可千萬別!” 夏仁趕緊說道,他瞬間腦補(bǔ)了反派殺人時總喜歡墨跡的一句話,:我不殺無名之輩。 危險了??! “小伙子,別這么緊張,我也一大把年紀(jì)了,不會對你做什么過分的事?!?/br> 你這樣一說我更緊張了好嗎?不過分是什么意思,你打算對我做啥? 想是這樣想,嘴上還是要說:“那就好……” 聽她話中的意思,好像認(rèn)為自己就是劉老太了。 她渾濁的雙眼盯著夏仁,仔細(xì)端詳了一會兒,回憶說道:“看到你,我就想起繼中年輕時的樣子,你跟他一樣,都很帥。” 繼中應(yīng)該就是劉老太的兒子,果然就像秦大爺說的一樣,三句話不離兒子。 只是面前這個一類感染體,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她口中繼中的母親。 夏仁接著話問道:“您兒子在您……去世之后,也沒有回來過嗎?” 這句話是夏仁大膽的嘗試,他想要知道對方是否清楚劉老太已經(jīng)死亡的事實。 劉老太沉默了,過了半響,放在繼續(xù)說道:“他在外面拖家?guī)Э诘?,生活不易,回來一趟更不容易,而且那邊還有工作不能丟下,可能是電話忙,一時疏忽了,沒有通知到他……” 她知道劉老太已經(jīng)死了,但依舊固執(zhí)地認(rèn)為自己就是劉老太。 夏仁感覺自己抓到了封存感染體的關(guān)鍵點。 就像樓下的住戶們所認(rèn)為的一樣,面前的這個一類感染體,也把自己當(dāng)成鬼魂了。 順著想下去,就算是自己去世兒子沒有回來,劉老太還是在為對方辯護(hù),那么她所在乎的東西已經(jīng)很明顯了,如何削弱抵抗值也終于有了頭緒! 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夏仁有些興奮,剩下的部分于他來說,再簡單不過。 他想了想,梳理了一下措詞,安慰道:“您想開一點,未必是沒有通知到,說不定是您的兒子在外面死了呢?” 話音未落,屋內(nèi)的溫度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