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嘴里吸出去的？”

    把嘴當成吸管，來吃腦子嗎？

    夏仁不是醫(yī)學生，不知道這樣難度有多大，但絕對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不然的話，普通人接個吻都得冒著沒腦子的風險，那也太可怕了。

    “黑衣女人既然不屬于人類，那么，有沒可能會是食尸鬼？”

    畢竟食尸鬼吃人，或許腦子對它們來說是美味佳肴。

    “不可能。”

    劉秀秀堅定的搖搖頭：“我雖然沒有見過食尸鬼，但根據(jù)基金會的資料，它們面容丑陋不堪，要是走在大街上，路人隨便看一眼估計都能嚇瘋了，而且從昨晚萊波死了以后還能行動這一點也能證明，記錄中食尸鬼可沒有cao控尸體的能力，它們一般都是當成食物的?！?/br>
    可如果不是食尸鬼，那女人又是什么，難道真是另一個使徒？

    “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劉秀秀問道。

    他已經(jīng)不知道基金會是什么意思了，昨晚自己上報了這邊情況，并明確提出可能是異派所為的想法，但上面卻仍然讓他繼續(xù)觀察，自己做決斷，完全對他放任自流，甚至連申請增派調(diào)查員的請求也駁回了。

    要知道他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可能是食尸鬼啊！難道就因為一個觀察夏仁的任務，就對身旁發(fā)生的一切污染視而不見嗎？

    劉秀秀現(xiàn)在所能尋求幫助的人，就只有夏仁了，好在對方不知為何，也對污染事件有著極大的興趣，并熱衷于收藏收容物和出賣同類，或許這也是基金會選擇觀察他，而不是獵殺的原因之一吧。

    如若不然，以劉秀秀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在一個深淵使徒后面當跟屁蟲的。

    夏仁不知道他背后想了這么多，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相比較那個無業(yè)游民陳其偉，我覺得還是在趙天亮那里能夠找到更多的線索，他畢竟是議員，說不定就掌握著異派，或者食尸鬼的消息。”

    “等一下?！?/br>
    劉秀秀突然打斷他，目光疑惑：“你怎么能夠確定昨晚的事就是異派所為？”

    “……”夏仁。

    一不小心說順嘴了，忘記秀秀還不知道皮紙的事情。

    夏仁對基金會并不能完全信任，潛意識里認為那三段殘缺的字母非常重要，不能輕易讓其他人知道。

    他面色如常，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才發(fā)現(xiàn)是空的，剛才被秀秀喝光了，于是重新放下，說道：“猜的，昨天那幾具尸體的樣子你也看到了，萊波一家人都整整齊齊的在客廳里，如果只是正常的殺人滅口用不著擺成那樣，明顯是刻意為之，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提到過的異派的可能性比較大?！?/br>
    劉秀秀眼神盯著水杯，眼看他遞到嘴邊的時候，還想要阻止，不過看他放下，松了一口氣。那可是自己喝過的，他要再喝，豈不是……

    隨后聽到夏仁接下來的話，他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正事兒上，問道：“真的？”

    縱使對方說的有理有據(jù)，他還是有些懷疑。

    夏仁對他的態(tài)度倒是無所謂，說道：“我騙你做什么？”

    此言一出，劉秀秀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懷疑沒錯，他果然在撒謊，對自己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不過看樣子繼續(xù)追問下去也沒有結(jié)果，劉秀秀不甘心的暗自握了握拳頭，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嗯，自認為的。

    夏仁看著他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稍稍鼓起，自然看出了他內(nèi)心的情緒，隨后視線向下偏移到他平坦的胸口處，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個微笑，說道：“后勤部沒辦法追查下去的話，就只有咱們倆能夠動手了，身為木星市的最高掌權者之一，趙天亮的基本信息你們總該有吧，”

    “這個有的。”

    劉秀秀正要掏出手機遞給他，卻在這時聽見了外面的敲門聲。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莉莉變成球形在地板上蠕動，秦蕓聽到動靜，從廚房里探出頭。

    這個時候過來的敲門的，會是誰？

    ……

    ……

    一晚上沒合眼的重案組李組長走下警車，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xue。

    昨晚木星市東區(qū)別墅內(nèi)的滅門慘案驚動了全市的警力，巡邏車輛在大街小巷轉(zhuǎn)了一宿，除了抓到幾個和本案無關的小偷之外，幾乎一無所獲，監(jiān)控攝像頭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尤其別墅的主人，同時也是曙光中心校長的萊波的死狀，更是令辦案人員百思不得其解，誰會閑著沒事兒往一個死去五六個小時的尸體腦袋上補一槍？

    不過聽說在他們警方趕去案發(fā)現(xiàn)場之前，爭端仲裁院的人就已經(jīng)在哪兒了，不知道他們干了什么。

    “真是一幫攪屎棍！”

    想到仲裁院，李組長就順帶聯(lián)想起之前與他們的過節(jié)，這幫家伙老老實實待在法庭里的時候還算個公職人員，出了法庭就從來不干好事兒，有些案件本來進展順利，他們非要莫名其妙上來插一腳，將簡單的事情搞得一團亂麻。

    懷著疲憊和郁悶的心情，他來到大廳，卻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怎么這時候在這兒？”

    黃秋遠蹲坐在樓梯側(cè)邊，手里捧著金屬保溫杯，像是在發(fā)呆。

    他身后是警署的玻璃大門，旁邊一側(cè)是綠化帶，海桐翠綠的枝葉上掛滿了露珠，清晨的寒霧還未徹底散去，此時朝陽剛剛升起，不算刺眼的淡金色光芒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五官映襯的柔和許多。

    然而不知怎的，李組長看著他的身形，竟感到無比落寞，心底莫名被觸動，下意識地泛起了nongnong的同情，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眼角濕潤，差點落淚。

    也正在這時候，黃秋遠似乎注意到他的存在，緩緩轉(zhuǎn)過頭，對他報以微笑：“早啊?！?/br>
    “黃專家早?！?/br>
    李組長擦了擦眼角，再去看他的時候，那股落寞的感覺已經(jīng)徹底不見了，隨口說道：“今天來的挺早啊，這還沒到正常上班時間呢?！?/br>
    要知道平常黃秋遠都是等到上午九、十點鐘才晃晃悠悠來到警署的，甚至干脆不來也正常。

    說完之后李組長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聽著有點揶揄人的意思。

    黃秋遠并不在意，揚起手中的保溫杯，朝李組長遞了遞，說道：“昨晚沒睡覺吧，喝口水緩一緩?！?/br>
    “不了不了，等下去辦公室湊合著補會兒覺，里面有暖氣?！?/br>
    李組長擺擺手拒絕，正要離開，卻聽見黃秋遠繼續(xù)說道：“你覺得現(xiàn)在的藍星怎么樣？人類有希望嗎？”

    “什么有沒有希望？”

    長時間的勞累讓李組長思維變得遲鈍，一時間感覺這句話難以理解。

    黃秋遠停頓一下，苦笑著搖搖頭，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難啊，大家都在用各自的方法努力，可是又有什么用呢?！?/br>
    “黃專家，你沒事吧？”

    李組長感覺他今天很奇怪。

    黃秋遠笑了笑，說道：“抱歉，今天話有點多，我要走了，你繼續(xù)加油吧。”

    李組長有些詫異：“要走？上面調(diào)你去其他地方了嗎？”

    然而黃秋遠并未回答，只是自顧自地看著前方。

    身后有同事經(jīng)過，拍了拍李組長的肩膀，他回頭望去，是自己的一名手下，拎了一堆的塑料袋，里面都是豆?jié){油條包子之類的早餐。

    “老大，先進去吃點東西吧。”

    “等下再說?！?/br>
    李組長轉(zhuǎn)過頭，不禁怔住了。

    臺階上，已經(jīng)不見了黃秋遠的身影。

    天色忽然變暗了許多，李組長抬頭望去，高空之上，一片巨大的白色云層遮蔽了朝陽，如同天神張開的翅膀，正在緩緩朝著遠方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