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譫妄與恐懼癥
夏仁直接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莉莉邁著小短腿也噔噔噔地跟上。 他們一直走到趙柔身邊,對方似乎都沒有察覺到,還在發(fā)呆。 她上次因?yàn)殚g質(zhì)性脊索瘤的病癥,身材就有些消瘦,可是腫瘤明明都已經(jīng)治療好了,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卻看起來更加差勁了。 “嘿,好久不見?!?/br> 夏仁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打招呼道。 趙柔眨了眨眼,這才僵硬地轉(zhuǎn)過脖子,看了一眼夏仁。 緊接著,她眼中泛起幾縷光彩,驚喜說道:“是你!你來了?!?/br> 站在后方的趙天亮看到女兒這個樣子,鼻頭忍不住一酸。 這個始終不愿合群,敢在議會上當(dāng)著其他議員的面跳桌子破口大罵的中年男人,唯一的弱點(diǎn)就是這個女兒,看不得她受一點(diǎn)痛苦和委屈。 夏仁微微笑了笑,表面上不動神色,實(shí)際觸手已經(jīng)伸出,插進(jìn)了趙柔腦闊里。 我,夏仁,莫得感情。 “污染值2100……奇怪了。” 他目光在病房里掃視一拳,沒有發(fā)現(xiàn)有感染體或是其他污染源。 如此近的距離,加上他的感知能力已經(jīng)到達(dá)二級,就算是三類感染體也沒辦法在他眼皮子底下躲藏。 既然沒有,那么污染源是哪里來的? 夏仁重新看向趙柔:“聽說你最近睡得不好?” 趙柔點(diǎn)點(diǎn)頭:“我爸說我晚上總做噩夢?!?/br> 她說到這,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但隨即意識到自己打哈欠的樣子有點(diǎn)丑,會被對方看到,便又趕緊捂住嘴巴。 過了幾秒,她才有些尷尬地說道:“可是我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噩夢,只是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酸痛,像是跑了一圈馬拉松那么累?!?/br> “什么都不記得了?噩夢的內(nèi)容呢?”夏仁問道。 趙柔搖搖頭:“一點(diǎn)都不記得?!?/br> 她說完這句話,精神才稍微振作了一點(diǎn),看到了夏仁身后的趙天亮。 “爸?你怎么也來了,不是說今天還有重要會議的嗎?” 趙天亮走過來,揉揉女兒的頭:“什么會議能有我女兒重要,你就別瞎cao心我的事了,這位是夏仁兄弟,你們之前也見過面,他這次來還是為了你的病,所以有什么事都不用跟他隱瞞,盡管說出來就行?!?/br> 說是這么說,實(shí)際上今天的會議還真不是一般的重要。 前一段時間木星市十位議員之一的羅邊樹意外身亡,兇手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 他的位置總不能一直空著,大批人馬對此虎視眈眈,如果不趕緊將這個位置的歸屬確定下來,各大派系只會陷入無意義的內(nèi)耗當(dāng)中,人人自危。 今天就是決定將有誰上任議員的會議,身為十位議員之一,趙天亮手里有著至關(guān)重要的一票,今天他本人不到場的話,光憑手下的話語權(quán)是嚴(yán)重不足的,這也意味著他自動舍棄了這快巨大的肥rou。 趙柔并不知道這些。 她目光下意識地望向扒在病床邊的莉莉,畢竟那一頭海藻般翠綠的卷發(fā)實(shí)在太過惹眼,加上她本身可愛至極的臉蛋,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在場的人中,恐怕就只有趙天亮沒有注意到,他的全部心神都在自己女兒的病上,一路走來竟然忽略了像個掛件一樣,跟在夏仁腿邊小蘿莉。 “這位是……” 順著女兒的目光,趙天亮看到了莉莉,問道。 夏仁假裝不經(jīng)意地望了一眼于靜靜,思忖一下,說道:“這是我女兒,今年七歲了?!?/br> 他想要借這個機(jī)會斷了靜靜還未重新發(fā)展起來的情愫,自己不能再耽誤她了。 在場眾人都很驚訝,因?yàn)橄娜士雌饋砗苣贻p的樣子,頂多也不超過二十五歲,誰能想到他女兒竟然都七歲了。 “夏兄弟結(jié)婚,有點(diǎn)早啊?!?/br> 趙天亮回想起上次跟在他身邊的那個成熟女人,當(dāng)時看著他倆的樣子就不像正常朋友,結(jié)果竟然是夫妻關(guān)系。 莉莉仰著頭,眨著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里面有很多問號。 “可是,哥哥,你上次不是說我爸爸……” 她話還沒說完,夏仁趕緊一把將拎起來她抱在懷里,刮刮她的鼻梁:“你爸又復(fù)活了,聽到?jīng)]。” 這下不止莉莉,其他人腦袋上也冒出許多問號。 不過想著可能是人家父女倆私底下開的什么玩笑,趙天亮也就沒太在意。 只有于靜靜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但又想不太通。 她在這幾個人之中最沒有發(fā)言空間,于是只能沉默,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當(dāng)個雕塑。 將莉莉重新放下,夏仁繼續(xù)看向趙柔,猶豫幾秒,試探性地說道:“蟲子?” 趙柔身體一抖,神情立刻表現(xiàn)出畏懼。 “竟然真的有效。” 夏仁摸著下巴,沉吟一會兒,又重復(fù)道:“蟲子?” 趙柔雙手緊緊抓著被子,眼神變得很奇怪,仿佛不是在看病房里的幾人,而是望著某些不存在的東西。 “別過來……” 她低聲呢喃。 趙天亮看著女兒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不由得有些焦急,但是夏仁沒有什么動作,他也不敢輕易上去打斷。 為什么她會對蟲子這兩個字這么敏感? 夏仁眉頭輕皺,再次試探道:“蟲子進(jìn)來了。” “??!” 趙柔忽然雙手抱住頭,將頭發(fā)抓得凌亂不堪。 她痛苦地喊道:“別過來!別過來!” 她全身發(fā)瘋似的扭動,雙腿亂蹬,整個人靠著墻壁,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夏仁趕緊抓住她的雙臂,將她摁在床上。 無根之水順著手掌注入她體內(nèi),趙柔被冰得一個激靈,身體動彈不得。 她眼神痛苦地掙扎了一會兒,隨后很快陷入了昏迷。 夏仁將無根之水收回來,眉頭緊皺。 剛才沒有察覺到有任何污染,可趙柔的反應(yīng)又太不正常。 他此前從未見到過這種情況,以往封存過的感染體中,也找不出任何線索。 難道真的是因?yàn)樯??可是?100的污染值又是怎么回事? “我女兒沒事吧?” 趙天亮趕緊上前問道。 雖然得病的不是他,但站在一旁看著女兒遭受痛苦,趙天亮額頭上也急出了一頭汗水。 “她只是睡著了?!?/br> 夏仁安慰了一句,轉(zhuǎn)頭看向于靜靜。 “你能看出來什么嗎?” 于靜靜很認(rèn)真地回憶了一遍,然后不太自信地說道:“剛才趙柔的癥狀,像是譫妄,又像是恐懼癥?!?/br> 見她還有話要說,夏仁看著床上陷入沉睡的趙柔,向外走去。 “咱們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