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喪服
東浦市發(fā)生的事夏仁并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火車上。 時間已經(jīng)來到夜晚,十一月份的天,外面寒風凌厲,拜空調所賜,車廂里卻很是溫暖。 因為不是客運高峰期,所以火車上并沒有多少乘客,大家都坐的比較分散。 夏仁雙手抱胸,眼神望著窗外不斷向后疾馳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知余和唐堂堂坐在他的對面,都在閉目養(yǎng)神。 將思緒收回來,夏仁通過車窗玻璃的倒影,無意間看到與自己隔了一個過道的座位上,坐著打扮清爽的靚麗女孩。 女孩將身上的白色蓬松羽絨服脫下,上半身穿著一件暖黃色的針織毛衣,身材偏瘦,但胸部還有些曲線。 女孩也面朝著她身邊的窗戶,但夏仁知道,對方也是在通過窗戶看自己。 “我這該死的魅力。” 夏仁嘆了口氣。 從早上開始,他們坐了兩趟飛機,又轉到現(xiàn)在的火車,一路上,已經(jīng)有不下與二十個女孩主動與他搭訕,若不是易知余和唐堂堂兩個人杵在旁邊當電燈泡,這個數(shù)字還能更多。 “下一站下車?!?/br> 坐在對面的易知余忽然睜開眼睛,說道。 夏仁本來想問什么,但想了想,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之前對方說這趟旅途至少需要五天,也就是說,不出什么意外的話,他們明天晚上應該就能到達基金會總部。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三人還在東洲范圍內,如果將莫卡大荒漠作為目的地的話,他們目前的位置,和莫卡大荒漠之間的直線距離還有將近三萬公里,注意,是直線距離,實際的交通路線肯定要繞一些彎路。 如果全程乘坐飛機的話,大概需要十幾個小時就能到莫卡大荒漠附近的沙城,但是看樣子易知余并不打算乘坐單一的交通工具。 所以,按照這樣的速度,別說一來一回五天了,估計光是到達基金會總部就需要五天。 午夜十二點,三人下了火車,坐到候車大廳里,等待下一輛火車駛來。 “我去買幾瓶水。” 易知余站起來,離開座位。 夏仁掃視一眼周圍的場景,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皮。 趕了一天的路,就算是他的身體,也不禁有些疲憊。 下午的時候,秦蕓聯(lián)系夏仁,告訴了他東浦市目前的情況,言語間充滿了對那棵【慈悲母樹】的敬畏,東浦市死亡的八千多人短期內并未對社會造成什么影響,【慈悲母樹】產生的精神個體代替了所有死去之人的位置,在安撫家屬們的悲傷,據(jù)房屋中介所說,半個月后母樹才會枯萎。 在此期間,他們會一直留在東浦市,將母樹的殘余處理干凈,避免其自行繁殖。 因為沒有照片,夏仁只能從秦蕓的語言描述中,想象那是怎樣的場景,一棵大到足以將整座城市籠罩在陰涼下的母樹…… 易知余暫時不在,現(xiàn)在只剩下唐堂堂和夏仁兩人。 唐堂堂的天賦遠超常人,是基金會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從讓剛晉升s級的易知余負責當他師傅就能看出基金會對他的重視程度,要知道就算是基金會,s級調查員的數(shù)量也是鳳毛麟角,且大多都在執(zhí)行困難無比的任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培養(yǎng)新人。 他跟著易知余也只有幾天的時間,自從被劉秀秀推薦進入基金會后,唐堂堂的生活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剛開始了解到這個世界的隱秘和黑暗的時候,他曾一度因為恐懼想要退縮,但有人告訴他,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安全的地方了,普通人之所以還能夠普普通通地生活下去,是因為一批人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將污染阻隔在普通人視野范圍之外。 唐堂堂一個人想了很久,想到了劉秀秀,于是決定成為守護別人的人。 經(jīng)過一番測試,唐堂堂最終被評定為b級調查員,他不知道這個等級代表著什么,但是從考官和其他人激動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大概很厲害。 得知要離開總部,去護送一位重要的人的時候,唐堂堂表現(xiàn)的很興奮,他在沙漠里待太久了,只是沒想到,那位重要之人,竟然是曾經(jīng)和劉秀秀待在一起的夏仁。 一路上,他忍住沒有和夏仁說一句話,但是現(xiàn)在師傅不在,他終于克制不住,問道: “那個……” “嗯?” 夏仁轉頭,看著他。 唐堂堂眼神有些躲閃,說道:“我想問一下,就是之前和你在一起的……” 夏仁起初比較疑惑,但是看到對方說話扭扭捏捏,頓時想起來,當初劉秀秀和他在那間辦公室里的樣子。 這個大高個,看來還是誤會了當時的場景。 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她是不是喜歡我。 “你說的是那個臉上有點嬰兒肥的小姑娘,劉秀秀?” “對對對?!?/br> 唐堂堂連連點頭,臉上也露出了期待的笑容:“我能問一下她去哪了嗎?” “我也不知道?!?/br> 夏仁攤手說。 自從劉秀秀離開以后,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對方。 唐堂堂頓時有點失落。 夏仁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你不是b級調查員嗎?同樣是基金會的,你應該有權限獲取劉秀秀的消息吧?找到她應該不難?!?/br> 唐堂堂怔了怔:“沒想到過……” 夏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那姑娘挺好的,雖然你倆體型差的有點大,但是我支持你!” 他接著又假裝不經(jīng)意說:“對了,如果查到的話,也告訴我一聲,我也好久沒見她了?!?/br> 唐堂堂老臉一紅,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么快就被對方看穿了。 夏仁其實并不在乎他倆有沒有戲,這么說只是想和唐堂堂先搞好一點關系,以后說不定能夠借助他的權限來幫助自己查點東西,比方說——自己的信息,自己在記憶未被篡改之前,究竟是怎樣的角色。 談話間,夏仁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易知余買瓶水,怎么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回來? 而且,雖然是午夜,但是周圍也實在太過安靜了一點。 他轉過頭,恍然發(fā)現(xiàn),整個候車廳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有慘白的月光透過上方的玻璃照射進來,那一排排的座椅上一個人都沒有,只剩下他和唐堂堂。 就算是傻子看到這種場景,也知道有問題了。 唐堂堂立刻站了起來,目光警惕地巡視著四周,想要找出問題的根源。 一個身影從大廳角落的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從身材來看,是個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領帶也是黑色的,這種打扮在部分地區(qū),是喪服的穿著。 男人站下頭頂?shù)暮谏珗A帽,放在左胸口,微微彎腰做了一個紳士的禮節(jié): “可喜可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