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張勤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壓歲錢,還是五十塊這么多,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臉上這才算是帶出笑模樣來?!爸x謝二嬸兒?!?/br> 可還沒等張勤把錢揣口袋里呢。李萍一看有五十那么多,趕緊就把錢給抽了過去?!靶『⒆蛹壹夷媚敲炊噱X干什么。我給你收著。等開學(xué)買練習(xí)冊?!?/br> 張勤這輩子拿到的壓歲錢都是有數(shù)的,零花錢又不多,上初中之后有不少同學(xué)都開始有了變化,家長下海賺錢了,他們也穿好吃好玩好,他卻什么都沒有。好不容易有人給自己壓歲錢,居然還被收走。他當(dāng)時就瞪眼了。“二嬸兒給我的。我自己拿就行?!闭f完也沒等他媽把錢裝起來了,又被他給搶了回去。然后怒氣沖沖地就出了屋門。不用問都知道是跑出去玩了。 張志凡心里給娘親大人點(diǎn)贊。臉上倒也不帶出來。只是跟田山田淼在一邊兒,跟他們倆說來年九月份就都要去九中上學(xué)的事兒。 其實(shí)張爺爺張奶奶看到錢心里也不好受。他們這輩子就沒給過張志凡壓歲錢,而劉英出手這么大方,他們也有點(diǎn)兒尷尬。再一想到要說的事兒,心里翻騰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到底都是女人,張奶奶先開了口?!坝⒆?,之前的事媽知道對不住你,別往心里去?!?/br> 劉英臉上帶笑:“過去的事兒就別提了。媽,我家今年來了不少親戚,我媽和我姐也忙活不過來。所以我過會兒就得跟凡凡回去。不過看您和爸身子骨都這么硬朗,我也就放心了。” 張井武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添油加醋的把劉家人現(xiàn)在怎么長本事了,看不起他啦。怎么今天不留在張家吃年夜飯之類的轉(zhuǎn)述了一邊。張奶奶心里也有點(diǎn)兒不高興,可她還是清楚小兒子是什么脾氣的,半年前那檔子事兒左鄰右舍講究了好幾個月。也就是三個月前小孫女兒出生才算是讓她和老伴兒樂呵樂呵。現(xiàn)在她真不想搞事。何況她們的確是有事要跟劉英商量?!澳愫头卜材苓^來看看我們,我和你爸就知足啦。” 這時候,正在東屋摟著孩子裝深沉的姚紅蘿出現(xiàn)了。生完孩子的女人臉蛋子的rou比之前更多了一點(diǎn)兒,估計也是好吃的都?xì)w她了的緣故,那叫一個紅光滿面。而且這個人似乎根本就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滿臉喜色地跟劉英打招呼:“哎呦!二嫂啊。你可來了。我昨兒就跟大嫂和2姐念叨呢。這都有半年多沒看到你和凡凡了。井武,你去把咱閨女抱來給二嫂看看,也讓凡凡看看他親meimei。” 張志凡眉頭皺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姚紅蘿的意思。大概是知道媽給了三個孩子壓歲錢,這過來要錢的。呵呵,看看你能要得多還是我能要得多。 張井武也滿面帶笑地跑了出去,兩分鐘沒用就把他閨女抱了進(jìn)來?!岸┠憧纯?。我閨女,纖蕾。漂亮吧?” 看著襁褓中的小嬰兒,白白嫩嫩地的確很討人喜歡。一下子就讓劉英想起了兒子剛出生的時候那軟軟的小模樣。心里再對張井武兩口子厭煩,可對個孩子她還沒什么不好的想法。本來昨天晚上她跟媽和姐也商量了今天過來要給張井武閨女壓歲錢的事兒。按理說身為長輩,孩子出生、滿月和頭一年的新年都要有所表示的。人家沒把自己當(dāng)親人不假,這過年叫過去,也少不得多留幾個。所以比起那三個孩子,她多給了張纖蕾一些,直接拿出一張一百的塞到了孩子的襁褓里?!斑@是給孩子的壓歲錢。她出生和滿月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信兒,沒趕上表示,這就當(dāng)是齊全了?!?/br> 劉英這話一點(diǎn)兒都不委婉,卻也讓人挑不出毛病。姚紅蘿看到錢本來特別高興,一百塊呢,夠他買高級雪花膏的了。可聽了這句話,心里又不樂意了?!岸氵@是怪我們沒給你信兒啊。” 劉英看了姚紅蘿一眼?!昂呛恰N乙簿褪请S意這么一說,你剛生完孩子沒多久,心得放寬,對身體恢復(fù)有好處。當(dāng)初我生完凡凡就一直心里苦,結(jié)果這一到陰雨天,身上就不舒坦。你命好,可不能學(xué)我?!?/br> “你……”姚紅蘿被噎得夠嗆。想說什么,卻被李萍給岔過去了?!坝⒆樱憧靹e說那些事兒了。咱們那時候是啥年月啊,十來年日子多苦。哪像現(xiàn)在呢?!?/br> 張志凡心疼那一百塊,趕緊借這個話茬子插嘴:“就是的。我長這么大也沒見過小叔一塊錢的壓歲錢呢。以前的日子特別不好過?!?/br> 張井武當(dāng)時就被臊紅了臉??伤胗?xùn)斥張志凡,還真就找不出理由來。張井路嘆了口氣。走過來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從口袋里掏了五十塊?!澳阈∈宀皇菦]孩子嗎,沒孩子就當(dāng)不得大人,沒法給壓歲錢的。來,大爺給你壓歲錢,去跟哥哥jiejie買糖去吧。” 瞄到李萍立刻眼睛都立起來了。張志凡微微一笑。這事兒還是好化解的,不過他要的可不是大爺?shù)腻X。整個張家,他最心疼的也就是大爺了?!拔艺f呢。那小叔現(xiàn)在有孩子了,就是大人了吧?小叔,我壓歲錢呢?”說完直接站到張井武面前,伸出了右手。眼神直直地看著張井武的眼睛,根本沒有半分膽怯的意思。 張井武被張志凡過于直接的眼神給弄得一個激靈。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他背后升起來,涼絲絲地讓人那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直接就從貼身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兩張五十塊遞給了張志凡。 張志凡絲毫都沒有愧疚地利用了白宵。拿到這一百塊之后,開開心心地把錢遞到張爺爺面前。“爺爺,這是我給您和奶奶的孝敬錢。我爸沒得早,我都沒見過他。不過我聽我媽說我爸最孝順了。以前就是有一口飯也要先給爺爺奶奶吃他寧愿餓著。不過我現(xiàn)在還小,還不能自己賺錢,所以只能把小叔的給我的壓歲錢孝敬你們了。嘻嘻,別嫌少哦?!?/br> 張爺爺這才是真的被張志凡給弄懵了。不過也瞬間就回憶起了二兒子的聽話懂事和孝順。可也似乎正因?yàn)檫@些,他和老伴兒總是忽略掉那個不聲不響只知道悶頭干活自己做事的二兒子。再看到張志凡漂亮的小臉兒,閃著喜悅光芒的眼神,心里的愧疚激增。伸手把張志凡拉了過去,把錢塞回了二孫子的口袋里?!澳氵@孩子。這是你小叔給你的壓歲錢。你還這么小,等長大了再孝順爺爺奶奶也不遲?!闭f完,張爺爺抬頭看向劉英。“英子,你把凡凡教得很好?!?/br> 劉英也沒想到兒子這一出弄得如此“曲折”,心里也知道是兒子在故意氣張井武。對這一點(diǎn)她倒是沒意見?!拔疫@輩子就凡凡一個兒子,他是我和井元的命根子。哪兒能不好好教呢。不過這孩子就是主意正,總是喜歡管大人的事兒。凡凡,別在這兒搗亂,去跟哥哥jiejie玩會兒?!?/br> 張志凡也不想留在這兒等煽情,于是用靈識跟白宵交代好之后,直接就拉過田山和田淼的手腕。“那我們仨去找大姨夫玩啦!” ☆、100 100:不稀罕 聽張志凡說“大姨夫”這三個字,李萍暫時把又損失了五十塊的事給暫時忽略了。她可是聽說了,劉素找的對象雖然也是個二婚,不過是一個公司的大老板,正要把服裝廠買下來呢。服裝廠那可是國企啊,能買下這么大的廠子,那肯定是有很多錢的人吶!這時候跟劉英處好了,將來說不定自己也能去服裝廠上班,親戚里道的,總能有些好處吧?這么想著,她臉上的笑也更濃了?!坝⒆?聽說你姐新找了一個,人咋樣?。俊?/br> 劉英倒是沒揣測李萍內(nèi)里想說什么,很自然地回答:“人挺好。” 聽到劉英就仨字,李萍有點(diǎn)兒泄氣。還想再問,感覺到姚紅蘿拽了自己一下,心里煩得慌,但也知道這是關(guān)系到自己切身利益,于是乖乖閉嘴了。 要開口的還是姚紅蘿。反正歷來得罪人的事兒都是她辦的,且她也覺得能出頭做主是一種榮耀,證明自己在老張家說了算,所以從來都沒有想過“得罪人”這三個字怎么寫?!岸┌?,你家那片動遷了,聽說你們要了三戶???那得不少錢呢吧?” 劉英微微皺了下眉頭。“嗯。是不少?!比缓缶陀譀]了。 姚紅蘿心里老大不樂意,羨慕嫉妒不說,還覺得劉英這愛答不理的樣子下了自己的面子?!澳强磥矶砗头卜捕加蟹孔恿?。咱家這片動遷,你應(yīng)該也不惜得參合一腳了,對不?” 劉英瞬間就明白了今天自己叫來的意思。只是她不理解,為什么這件事非要在大年三十兒這個特殊的日子開口。是為了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是給所有人找不痛快?又或者,是想把今年的問題都在今年解決完。然后預(yù)示明年發(fā)大財?想到這兒,她倒是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想得開了。也是,有這么個省心的兒子貼心的媽和姐,想不想開也不太可能了?!澳且催@話怎么說了。”說完,他扭頭文張爺爺?!鞍?,咱家這片兒要動遷啊?決定好要幾戶了沒?” 張爺爺沒料到二兒媳婦兒會把問題遞給自己,愣了一下,然后回答:“咱家這兩個院子,能要四戶吧。不過得添些錢?!?/br> 劉英“哦”了一聲。然后又看向張井路:“大哥,你和大嫂的院子能要幾戶?” 說到這個,李萍趕緊把話搶了過去。“我們家哪能要幾戶啊。就兩個屋子,一間下屋,連煤棚子都沒有。就能要一戶唄。你又不是不知道,當(dāng)年我跟井路結(jié)婚的時候就這點(diǎn)兒地方。跟老四比不了,爸媽給置辦了一個小院兒呢,上下屋已經(jīng)四間半還帶煤棚子的。哦對了,我差點(diǎn)兒忘了,那是當(dāng)初井元跟你結(jié)婚的時候,是你們的新房。” 姚紅蘿沒等李萍再說,立刻就不干了?!按笊氵@話怎么說的?敢情我嫁給老張家,還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了?” 李萍笑著看向已經(jīng)瞪眼的姚紅蘿:“那倒是。那房子可不就你們住了么。不然英子和凡凡哪能回老劉家過啊?!?/br> 劉英一點(diǎn)兒都不想聽她們吵,把話又給接了過去。而這一次,他又是問的張爺爺:“爸,要四戶的話,得添不少錢呢吧?我家能要三戶,有一戶還是因?yàn)槲液头卜矐艨谑菃为?dú)的。那戶是議價買的。你們這要四戶,肯定挺多錢,是吧?” 張爺爺又愣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笆前?。不老少錢,是挺愁人的。” 劉英笑了。“不然這樣你們看行不行。不管怎么說凡凡也是老張家的孫子,他爸是沒了,可也不能什么都不留給他吧?這四戶房子分我們一戶咋樣?當(dāng)然了,這戶添多少錢我自己掏?!?/br> 一聽這個,姚紅蘿立刻就真翻了?!斑?!你這是來我們家搶呢吧?你自己有那么多房子,還想來我這兒占便宜,天底下哪兒有那么多好事兒!” 沒等劉英開口,張井路先說話了?!袄纤南眿D兒,你是怎么說話呢?這是你家,就不是英子和凡凡的家了?凡凡可是我們老張家的孫子,井元雖然沒了,可也是我們的親兄弟,凡凡分一份是應(yīng)該的!再說了,到底是誰占便宜了?你們住的院子,原本是給井元結(jié)婚的,里面還有井元你自己添的錢呢。這么多年你們一直不說,難道就真當(dāng)沒這回事兒了?不管怎么說,我贊同英子剛才的話!” 姚紅蘿踢了張井武一腳:“你說話??!啞巴啦!就讓你大哥這么罵我???!”結(jié)果聲音太大,孩子被嚇醒了,當(dāng)時就哇哇哭了起來。 張井武心里正煩著呢,被媳婦兒當(dāng)中踹不說,女兒還在懷里哇哇大哭,他但是就吼了一嗓子:“哭!哭什么哭?一天天的就知道哭!” 話音剛落,姚紅蘿坐在椅子上就開嚎了。“張老四!你個缺德的!我就知道你們老張家重男輕女!我生了個閨女你們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啦!這日子沒法過??!你自己不爭氣沒有帶兒子的種,你還嫌棄我們母女倆?。∥也换罾?!” 劉英聽得肝直疼,看著姚紅蘿那干打雷不下雨的樣子,煩得要命。扭頭見老太太這次是真氣著了,她站起身,拍了下桌子:“大過年的你嚎什么喪!老張家三個兒媳婦兒,你打進(jìn)門開始就要什么有什么,爸媽疼你都比疼桂蘭多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早知道你這么不知道好歹,當(dāng)初我就是死那院子里也不能把院子騰給你們倆!” 姚紅蘿立刻就不嚎了。站起來怒目跟劉英對視:“別把話說得那么好聽。沒有那五千塊錢,你能搬走?那時候五千塊能買比那更大的院子,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話直接就插了劉英的肺管子,腦袋一熱,抬手就給了姚紅蘿一巴掌:“你媽沒教過你說人話?!那是我家井路的喪葬費(fèi)和賠償金!那是我們家凡凡的活命錢!他是我丈夫,那筆錢本來就是我跟爸媽分的!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到底是誰得了便宜還賣乖?!” 劉英這一巴掌顯然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姚紅蘿也是愣了一下之后,才想上前去攻擊劉英??砂紫?,怎么可能讓主人的母親大人受到攻擊。于是他只是一個閃念,姚紅蘿就傻在了當(dāng)場。弄得大家還以為姚紅蘿是被嚇到了。 張井武可是怕媳婦兒的,被看被媳婦兒欺負(fù)了他也來氣,可卻容不得媳婦兒被別人欺負(fù)。只是見劉英那瞪紅了的眼睛,他也不敢像夏天那時候似的抄家伙。何況那次他被打得還真挺慘,身上沒痕跡吧,疼了一個月才好?!皠⒂ⅲ憔尤淮蛉?!” 劉英現(xiàn)在火還在燒著,也沒想起后悔來?!拔掖蛩墙逃齽e大過年的找不痛快!你們兩口子行啊。專門挑大過年的給全家人添堵。怎么,你們叫我過來,不是要分給凡凡一戶房子的名額,還是讓我來恭喜你們的?又或者錢湊不夠,想跟我借???” 張井武被噎了一下,猜中了心事,立刻惱羞成怒:“呸!你以為你有倆臭錢兒有啥了不起的?跟你借?老子就是不要房子也不會便宜你們這些外人!” 劉英被氣樂了?!笆?。我的確是外人??砂茨氵@話的意思,我們家張志凡也是外人了?”說完,他扭身直接問張奶奶。“媽。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問您一句話。您今天跟我說句實(shí)話,井元是不是您和爸撿來的?怎么就那么不待見他?連帶著他兒子都當(dāng)成了外人?要真是這樣的話,我二話不說立刻走人!你們是分房子是分錢跟我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br> 張奶奶被劉英這么盯著,心里打了個激靈。“你說啥呢!井元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們可從來沒把凡凡當(dāng)外人。老四!你胡說什么呢!趕緊給你二嫂道歉!” 劉英搖了搖頭:“用不著。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心里沒有就是沒有。今天我話就撩這兒了。我壓根就不稀罕老張家的東西。更不會跟你們分房子分錢。當(dāng)年我離開我和井元的家回娘家,我就再也沒想過要拿張家一草一木。是你們自己怕我跟你們分東西,可不是我來想跟你們分東西。我用井元的命錢已經(jīng)給凡凡買了個房子,那是他這個當(dāng)爸的給兒子留的東西。至于你們……” 話剛到這里,張志凡從外面開門走了進(jìn)來。剛剛白宵已經(jīng)用神識跟他聯(lián)系過了。所以他這會兒已經(jīng)帶著田山和田淼從郝兵的車那邊跑了回來。他已經(jīng)借由白宵把屋子里發(fā)生得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這肺都要?dú)庹??!拔液臀覌尣挪幌『蹦銈兊臇|西!媽,咱們走,要按我說的就不該來!”說完拿起門口躺柜上劉英的外衣,拉起mama的胳膊就往外拽。 劉英自然一不愿意多留,可她還是想再多說一句話?!鞍?,媽。這應(yīng)該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們了。你們不管是被誰說動的,可今天既然允許這件事發(fā)生,就證明你們真的沒把我和凡凡當(dāng)一家人。也是。是我們一直都看不清。打我懷著凡凡被趕出去那天開始,我就該學(xué)會看清事實(shí)。幸虧現(xiàn)在還不晚。以后不管張家有任何事,不管是大是小都不要再來找我們娘兒倆。我們也絕對不會再來這兒找不痛快了?!闭f完這個,她扭臉看向還呆坐在椅子上滿臉驚嚇的姚紅蘿。“張老四,姚紅蘿,你們兩個記住了。別再往我家身上打主意。不然我就算你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坐上車子。郝兵滿臉擔(dān)憂?!坝⒆?,到底怎么回事兒?凡凡急火火的跑回去,還不讓我跟著。他們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劉英把事情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算是平復(fù)了一些?!罢f出來好受多了。我真是受夠了。他爺爺奶奶怎么樣就算了。好歹是井元的爸媽。可張井武和姚紅蘿是個什么東西!他們還拿井元的那筆錢說事兒!” 張志凡臉一直黑著。但他不說話不是在生氣,而是在吩咐白宵怎么給張井武和姚紅蘿一些教訓(xùn)。不能整死整瘋,但也絕對不能讓跟他們好過就對了!原本他今天還以為,可能只是大過年的想吃熟食不好意思去,畢竟大爺和小姑都不是那能伸手拿的人。沒想到是怕自己和mama聽說他們動遷去搗亂,先給個下馬威。這簡直是……完全無法形容的憋氣! 郝兵聽完臉色也黑了?!斑@張老四兩口子也太不是東西了。不過英子,你真不應(yīng)該說你不要。只要你據(jù)理力爭,我和金昌就能給你們爭取來一戶。更不說還有白哥呢。加上張老大支持你們,可以證明那院子有凡凡他爸添的錢。這不是大方的事兒。是他們欠凡凡的?!?/br> 劉英搖了搖頭:“我不想要跟他們有任何錢財相關(guān)的瓜葛。郝哥,我也不是裝清高,而是不想以后過得鬧心。你想想,這要是跟他們分了一戶房子,將來別人不說,張井武和姚紅蘿就能隔三差五的找我們的是非?!?/br> 郝兵知道劉英的性子,也算是認(rèn)可了她的想法。哪怕他還是覺得不能便宜了張井武兩口子。毫無疑問,張老大肯定什么便宜占不到,而且他自己也不是那個占便宜的人。畢竟他自己有戶房子。張井武是張家老兩口子的心頭rou,他們這兩個院子和在一起要四戶,肯定都是給張井武夫妻的。到時候可不就是他們兩口子的便宜么。真是想想就憋氣?!澳氵@么想也對。算了,反正你也說了不要要他們的,估計這一次不能再找你和凡凡來了?!笨磥淼冒咽虑楦鸩煤眠豆疽幌拢切∽娱T路多,總不能讓劉英和凡凡就被這么欺負(fù)了。 而此時被欺負(fù)了的張志凡正在絞盡腦汁怎么讓姚紅蘿和張井武吃點(diǎn)兒苦頭,而白宵的意見是:“主人,似乎他們看錢比看中房子更重要?!?/br> 張志凡靈機(jī)一動。以姚紅蘿這種能花能造的女人,張井武這種吃喝玩樂比工作更上心的男人。要是房子變成拆遷補(bǔ)償款,那將來的事一定很有看頭。‘那就小小的讓他們改變一下發(fā)家致富的進(jìn)程吧?,F(xiàn)得利也許更適合他們?!?/br> ☆、101 101:年夜飯 回到劉家,一大家人都在等著劉英母子。所有人的心情都比較復(fù)雜,尤其看到劉英和張志凡臉色都很糟糕,大家心里也都跟著堵了個疙瘩似的。 武娟的脾氣比較直接,聽劉英說完今天的事,她比劉素看起來更氣憤?!斑@是家什么人啊!這不是明擺著沒事兒找事兒嘛!英子,咱憑什么不要?凡凡分一分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倒還是王清云比較了解自己的二閨女,嘆了口氣。“唉。我能明白英子的想法,這事兒吧,不參合就不參合了。畢竟那也是凡凡的爺爺奶奶,張老大這么多年也有情分在。其他人不看,總得想著以后能少見面就少見面。當(dāng)年如果非要盯著那院子,我也能豁出臉來跟他們拼命給英子和凡凡爭過來。可我也覺得,過得讓自己順心一點(diǎn)兒比平白跟他們置氣要強(qiáng)得多?!?/br> 白奶奶對此深表贊同。她是見多了有錢人家為了錢兒鬧得家丑百出,其實(shí)像張家這樣的普通家庭,頂多就是兩戶房子的事兒,真的就像王清云說的,清凈讓自己順心比什么都重要。置氣不能放飯吃,反倒讓自己沒胃口?!按竺米诱f得沒錯。這事兒啊,大家伙兒也不用太上心。反正英子和凡凡也不會要他們那些東西,咱們就當(dāng)沒這回事兒。這人吶,自有命管著。往后只要他們別看這凡凡好了再來巴結(jié),那就行了。來,也差不多該炒菜了。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們來一道拿手的!” 大家伙兒一插科打諢,很快連劉英都把心里的憋悶給忘記了??杉依镂ǘ暮⒆訌堉痉踩耘f心里不爽快。兩個小的關(guān)在張志凡的小房間里,門一插,張志凡把手持的俄羅斯方塊拿了出來。不過是直接落死再開局的鬧心玩法。 白傲看著小媳婦兒滿身怨氣的樣子,湊過去摟了一下?!罢嫔鷼饩褪帐笆帐八麄儭2怀龈窬蜎]什么影響?!?/br> 張志凡把游戲機(jī)讓床里一扔?!拔也皇巧鷼猓疫@叫鬧心。要說動遷這件事他們把我們娘兒倆叫去,也算是給我們點(diǎn)兒面子。不然不找他們分了我們也不能怎么樣,到時候人都搬走了,我們想找都找不到。可就不帶姚紅蘿和張井武那么說話辦事兒的。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們倆抓尖,要是賣乖還行,他們賣蠢?。『喼笔谴赖米屇闵鷼舛加X得自己被拉低了智商。” 白傲拍了拍張志凡的話后背:“你想讓我怎么做?對付他們還是很簡單的?!?/br> 張志凡搖頭:“不用。我讓白宵動了一點(diǎn)小手腳。他們不是要四戶房子嗎?那不行。既然沒那么多錢往里添,倒不如直接就要錢好了。他們不是最愛錢嘛。到時候拿了錢,我根本不信他們倆是那個勤儉節(jié)約能用錢生錢的。呵呵,看姚紅蘿那個德行,處處都想壓著我老叔,我老叔又是個在外面吃喝玩樂慣了的。有了錢,他們家這日子我肯定怎么看怎么順心?!?/br> 沒想到媳婦兒想了這么個迂回的法子??烧嬉雸髲?fù)一個人,也許用錢去縱容他的人性要比威逼教訓(xùn)更狠得多。倒也算是合他心意?!靶⌒难蹆哼€挺多?!?/br> 張志凡低這頭想了一下,最后扭臉看向白傲:“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了一些?他們其實(shí)也就是把我和我媽趕出了屬于我們和我爸的家。我爺爺奶奶也只是不待見我而已。這樣的事并不算什么稀奇。就算姚紅蘿他們幾次擠兌我們,理論上也夠不上大jian大惡??晌艺媸怯X得膈應(yīng)得很,特別特別膈應(yīng)!” 白傲摸了摸張志凡的頭發(fā):“你只是在替你爸不值而已。其實(shí)無所謂狠不狠,白宵也只能在他們睡夢當(dāng)中傳遞一個要錢不要房子的信息。到底是不是堅定心中的想法,也是他們自己的心思在做主導(dǎo)。而且得了錢,如果他們可以正經(jīng)的打理,你這就不是教訓(xùn)他們是幫了他們。所以過得好與不好,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br> 張志凡嘆了口氣:“我突然覺得,人一旦有了能力之后,想法就不一樣了。上輩子我就跟我媽的想法一樣。安安靜靜沒有是非爭吵的過日子比什么都強(qiáng)??蛇@輩子有了能力讓人巴結(jié)了,就開始看那些上輩子無視我們的人各種不順眼。可能人性都這樣吧。以前我的確沒覺得他們無視不無視有什么所謂?!?/br> “我做人的日子還太短。不太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只要你開心就好。想做什么我都會替你做什么。不過張家的事就這樣吧。二姨都說了以后不在往來,相信至少這幾年不會再出現(xiàn)了?!?/br> “呵呵。那是啊。怕我們言而無信搶房子搶錢呢。神經(jīng)病?!闭f完,張志凡仰躺在床上,看著白白的房頂,嘆了口氣?!鞍装?,你說開春咱們是不是就該種藥材了?要種什么才好?然后聚靈位得什么時間去找?不是還要在那里蓋間房子,畫聚靈陣嗎?” “種藥這件事不急。我手里絕大多數(shù)都是成熟的靈藥植,剩下的種子也不夠種滿所有田地的。不過也不著急,金昌打聽來的行情,現(xiàn)在的藥材也買不上假。考慮一下還是大部分種富含靈氣的蔬果糧食。養(yǎng)殖場再近幾年會有比較好的發(fā)展。至于聚靈位和聚靈陣更不著急。等靈藥植的和種子攢夠了,大部分都種上接近成熟的時候再蓋也不晚。那塊地方本來風(fēng)水就很好。” “說起來,那些藥材種完了要怎么辦?買不上價也不能白瞎了啊。都攢著將來開藥膳養(yǎng)生度假村用?也不能吃那么多吧?”想到那片地和幾座山,張志凡想得就多了。當(dāng)然也把剛剛在張家惹得一肚子氣泡在了腦后。 白傲笑道:“笨。師父那可是名醫(yī),認(rèn)識的藥廠和名中藥店肯定有得是。到時候咱們的靈植藥材可是普通同類藥材所沒辦法比的好質(zhì)量。還怕沒人來買?這幾年價格低,咱們出貨也少,中藥店就夠了。到時候質(zhì)量過硬,等價格高了只會供不應(yīng)求。” 一想到那些藥材最后都變成了一捆捆的錢在自己身邊堆著,張志凡就笑瞇了眼睛?!鞍装?,這么想想,將來還真是挺美好呢。” 白傲也跟著他躺了下來?!爱?dāng)然。等將來咱們有了孩子,就把生意都交給他們管理,然后帶著你去游玩虛羅界。等到咱們可以升入仙天的時候,就能接兒孫們上去了?!?/br> 張志凡一下子就囧了?!澳莻€,我說的未來其實(shí)沒有那么未也沒有那么來,你還是略微想一想近二三十年的事。你太有遠(yuǎn)慮,我便有近憂?!闭媸请[隱腚疼! 今年的年夜飯著實(shí)是盡心設(shè)計了一番。家里的女人所有人都做了自己的拿手菜。雖然主力還是劉英和劉素,但其他人也都是有功勞的。 就比如白奶奶就做了一道素什錦。雖然是幾樣素菜放到一起,可調(diào)味的不同吃起來就有千差萬別。白奶奶用了最簡單的調(diào)味料就襯出了什錦料的本色滋味兒,尤其是青豆和胡蘿卜丁,更是先煮到了軟爛,吃起來香甜帶咸,混合了蘑菇、腐竹等等食材的鮮甜,爽口得不行。跟張志凡上輩子學(xué)做的根本不一樣。 武娟不是個擅長烹飪的人,雖然每天也自己下廚做飯跟丈夫吃,可那味道說不上訂好。加上白奶奶拿手的也就兩三樣,傳給她也沒什么太大的進(jìn)展。倒是家常菜更能感受到家的溫暖。一道蔥爆羊rou,一道宮保雞丁。都做得非常得味。而這兩道菜的口味都比較濃厚,吃著既下酒就下飯。 王清云今天也沒大忙,就是做了道羊rou糕。說是糕其實(shí)就是凍。用的是羊rou和豬rou皮加上幾種輔料而成。 豬rou去油切成小丁,放到鍋里熬。旺火燒開之后把泡出了血水的羊rou放進(jìn)去。再滾一個開轉(zhuǎn)為小火。然后放上醬油、料酒、白糖和鹽。再把蔥段和拍扁的姜塊放進(jìn)去。原本可以放一些煮羊rou用的辛香料,不過劉家有現(xiàn)場的白鹵,直接舀一勺進(jìn)去就行。等到煮到豬rou皮融化時,羊rou也已經(jīng)軟爛到一夾就散了。這時候把蔥姜挑出去。拿過兩個大海碗把煮好的羊rou和湯倒進(jìn)去。之后蓋上蓋子放到陽臺去冷卻。涼了之后就是看似只有羊rou一樣的糕了。切成片之后擺上盤,是蘸料吃還是直接那么吃都是極致的美味。就這個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開始做了,早上臨出門之前,張志凡還偷嘴了好幾塊呢。 剩下的雞鴨魚rou都是劉素和劉英姐妹倆做的。滿滿一個加長大桌子的菜,真是不用吃,光看著就很開心了。不管是劉家也好,白家也罷,就是金昌和魏千耘也從來沒有過過這么多人這么熱鬧的新年。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感慨和悸動的。只不過都不是那煽情的人,心里的暖意隨著白爺爺拿起酒杯,都轉(zhuǎn)化成了吃吃喝喝和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