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朱成皓知道他的打算,二話不說直接派了人過來專門看著那兩只小寵物,皇宮里頭養(yǎng)寵物的人倒是也不少,但都是要經(jīng)過專業(yè)馴服的,不然的話,鬧個傷人事件誰來負(fù)責(zé)。小狐貍別看現(xiàn)在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到底是野獸,長大了也會帶著兇性,所以還得專業(yè)的馴獸師過來看著。 賀文麒自然是感激,心想著李氏向來喜歡這些動物,以前家里頭賀亦軒還小,她覺得養(yǎng)著會傷到孩子,也就沒有動心思,如今見到這兩只,心中也會高興。 不說那幾個小公主看著也是眼饞,第二天紛紛帶了活著的小兔子什么的回來,狐貍卻是沒有,這東西狡猾的很,想要活捉可不容易。 這一日越是往山里頭走,遇見的野獸卻是越少,讓人心感不妙,導(dǎo)引勸了幾句,但朱成皓絲毫不聽,在他看來,即使有猛獸成群出沒,除了能殺的一個痛快,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賀文麒只能開口勸了幾句,但朱成皓正在興頭上,加上日頭還早,卻是并不答應(yīng),他雖然無奈也是毫無辦法。 等真正遇到狼群的時候,賀文麒心中一驚倒是鎮(zhèn)定下來,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狼群,前幾日也曾經(jīng)遇到過一次,只是那次的狼群顯然沒有現(xiàn)在的多。畢竟是皇帝出行打獵,帶著的人不少,武器也是一等一的好,即使殺不光這些狼群,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朱成皓眼中果然閃過一絲興奮,脫離戰(zhàn)場越遠(yuǎn),他越是有一種想要殺戮的沖動,這些天的打獵不過是開胃菜而已。不過他好歹記得賀文麒是個文弱的書生,笑著說道:“你們護(hù)住賀大人,付昆隨朕殺狼。” 付昆也是個殺神一般的人物,聽了這話二話不說,直接駕著馬往前走,也幸虧這幾匹馬都是野性未馴的良駒,見到狼居然也不害怕,甚至還撅起蹄子踹著想要靠近的狼。 朱成皓剛開始使用弓箭,一箭一個準(zhǔn),箭頭從狼的額頭射入,從腹部穿出,即使沒讓狼直接死亡,也毀了它們的行動力。 只是殺了十幾只之后,這位居然嫌弓箭掃興,直接將弓箭扔到背后,拔出佩刀,一個縱身越到狼群之中,嚇得后頭的賀文麒大喊出聲,他算是明白了,朱成皓本質(zhì)上就是個喜歡殺戮的人,這般的血腥場面,換到上輩子的話,他恐怕連看都不敢看,而現(xiàn)在,朱成皓分明享受的很。 這個狼群的數(shù)量十分多,對著人類似乎帶著十分仇恨,野性十足,幾乎是不顧性命的前仆后繼。賀文麒懷疑這些狼群是給之前他們殺掉的那些來報仇的,這會兒他可沒有那些高明大義、動物保護(hù)的心思,只求朱成皓千萬別出事。 朱成皓到底是人不是神,被狼群圍攻,漸漸的身邊便出現(xiàn)了傷痕,偏偏他還不要士兵相助,自己舔了舔嘴角的獻(xiàn)血,殺的更加投入,這樣的場面,讓賀文麒想到那次元宵節(jié)的時候,朱成皓也是露出這般嗜血的樣子。 賀文麒心中擔(dān)心,生怕朱成皓再一次殺紅了眼睛無法控制,卻見那些狼群也發(fā)現(xiàn)那兩個殺神不好惹,而這邊佇立著的一群人,顯然成了狼群眼中的軟骨頭。只可惜,狼群注定是失望了,跟在朱成皓身邊的親信,自然每一個都是高手,更別說他們手中的兵器都是經(jīng)過鍛造,最為鋒利的。 隨著身邊的尸體越來越多,賀文麒被血腥味道包圍,實在是有些難受,只是讓他更為擔(dān)心的是,就像是他原先最怕的那樣,朱成皓越殺越起勁,居然往狼群深處走,渾身上下都是鮮血,看著浴血奮戰(zhàn),一副不殺光狼群不罷休的樣子。 賀文麒心中擔(dān)心,偏偏看了一眼身邊的士兵,這幾人的眼中,看著這樣的場景不但不害怕,甚至還有對這位皇帝的敬慕佩服,賀文麒不得不懷疑,是不是男人女人考慮事情的觀點截然不同。 幸好,在場的人還有一個是有理智的,付昆雖然也是半身鮮血,但他顯然沒有沉浸其中,時時刻刻注意著皇帝的模樣,見他鮮血涌上眼睛的時候便覺得不妙,再看他對自己身上的傷口全然不顧,并且不讓任何人靠近的時候,心中便有了計較:“賀大人,皇上殺紅了眼,快讓他冷靜下來?!?/br> 否則的話,只能等到皇帝自己殺累了停下來,但天知道這位皇帝的最高紀(jì)錄是殺了三天三夜,如今這些狼群哪里夠殺,到時候這位殺紅了眼睛,不會直接對他們下手吧。更重要的是,若是不能準(zhǔn)時回去,恐怕行宮那邊先要亂了。 賀文麒哪里能不知道,驅(qū)馬靠近了一些,放聲喊道:“皇上……” 誰知沒等他喊出聲音,那頭狼似乎也知道這群人不好惹,放棄了報仇的打算,飛快的轉(zhuǎn)身而逃,朱成皓眼神一冷,居然下一刻就追了上去,一人一狼消失在森林之中。 被留下來的人臉色大變,雖然如今殺紅了眼狀態(tài)下的皇帝攻擊力驚人,但要知道,人的體力是一定的,若是沒了力氣,就算是發(fā)瘋也沒有用。更可怕的是,再往里頭的深山老林,即使是導(dǎo)引也不熟悉,更別說皇帝了,若是皇帝有一個萬一,他們這些人都給跟著一起陪葬。 賀文麒顧不得其他,飛快的駕著馬朝著朱成皓消失的方向追趕而去,后面幾個侍衛(wèi)紛紛回過神來,當(dāng)下連忙趕上去,付昆自然也是,只可惜他慢了一步,等追上大部隊的時候,便知看見他們?nèi)缤瑹o頭蒼蠅一般亂竄。 賀文麒心急如焚,但山上原本就不適合騎馬,如果不是他們的馬匹優(yōu)良,外部的地方又是經(jīng)過了處理的,也不會用馬匹代步。 一人一狼消失的飛快,賀文麒咬了咬牙,索性棄馬追了上去,也幸好他身手矯健,那狼跟人又是受了傷的,否則的話還真的只能跟丟了。 等賀文麒終于再一次追上朱成皓的時候,便看見這位皇帝已經(jīng)丟開了佩劍,直接用手掏開了那頭狼的胸腔,直接將心臟扯了出來,血腥的畫面,讓賀文麒下意識的干嘔了兩下,好不容易才穩(wěn)定了心神。 賀文麒發(fā)出的聲響似乎驚動了朱成皓,男人抬起頭來,帶著血色的臉龐顯得分外的猙獰,血紅的眼睛帶著無盡的殺意,但看清來人,他眼中的紅色似乎退卻了一些,朱成皓顯然也知道自己的狀態(tài),當(dāng)年在軍中的時候,曾有大夫斷言,若是他一直繼續(xù)下去,恐怕壽元不長,但他壓抑的太久了,久的幾乎要殺光朝上的大臣,不得不尋找發(fā)泄的方式。 賀文麒臉色蒼白,看著朱成皓不敢貿(mào)然走進(jìn),他沒有那個自信如今皇帝還認(rèn)識自己,若是他一個動手,直接將自己宰了,那真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如今見朱成皓似乎安靜下來,賀文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皇上,你還認(rèn)識我嗎?” 朱成皓微微皺眉,眼中的紅色還沒有完全褪去,他來來回回的巡視眼前的人,忽然丟開手中頭狼的尸體,朝著賀文麒走去,賀文麒下意識的倒退一步,才止住自己的動作,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人。 朱成皓并沒有再大開殺戒,反倒是伸手撫上他的臉頰,賀文麒蒼白的臉頰上多了幾分血色,朱成皓似乎十分不滿意,伸手想要擦去,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雙手之上都是血液,朱成皓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看著賀文麒不斷閃動的眼神,有些頹然的問道:“你在怕我?” 可不是,快要嚇尿了,賀文麒哆嗦了一下嘴唇,帶著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現(xiàn)在的心情:“白大哥,小弟是快要嚇?biāo)懒耍愕降自趺戳??!?/br> 朱成皓的情況并不是一次兩次,從上次元宵節(jié)的情況,還有付昆的表現(xiàn),都能猜到,朱成皓的身體,或者是心理出了問題。 見他雖然害怕,卻還是沒有避諱自己,朱成皓心情也好了一些,放下自己的手,笑著說道:“入魔了。” 說完這話,朱成皓忽然整個人軟到下來,嚇得賀文麒連忙伸手扶住,將他帶到樹邊坐下,才皺眉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過是殺脫力之后的狀況罷了,說來他現(xiàn)在的身體遠(yuǎn)遠(yuǎn)不如當(dāng)年,當(dāng)年的時候,殺這么點東西,可不值得他倒下。 朱成皓眼神微微發(fā)冷,看了眼身邊的賀文麒,到底是不忍他擔(dān)心,便解釋道:“沒事了,休息一會兒便能好了?!?/br> ☆、第115章 你受傷了? 賀文麒上輩子是律師,接觸過的精神病人也不少,在他的眼中,如今的朱成皓就在于瘋狂的邊緣,唯一慶幸的是,他還能認(rèn)得自己,還能恢復(fù)清醒,只是繼續(xù)這樣持續(xù)下去的話,恐怕將來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 賀文麒忍不住想到,新帝上位之后大開殺戒,也許那時候不僅僅是朱成皓需要排除異己,而是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欲,只是歷朝幾代皇帝都喜歡拿臣子出氣,倒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想要開口讓朱成皓再也別接觸血腥,解除隱患,卻也知道,殺欲這東西深藏人心,并不是看不見就能好的。 最后,賀文麒什么都沒說,讓朱成皓半靠在自己身上,讓他能夠舒服一些,伸手替他揉著額頭,空氣之中尚未散去的血腥味讓他有些忐忑,在深山老林里頭,繼續(xù)待在這樣的地方實在不是明智的事情,但朱成皓的情況看起來并不好,額頭的青筋爆出,眼中的血色雖然褪去了一些,但看著還是有幾分猙獰。 朱成皓有些全身酸軟的躺著,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不太妙,也許他來圍獵場釋放殺欲并不是好的選擇,每一次這種全身脫離的感覺都讓他十分厭惡恐懼,再想到太醫(yī)提醒過的話,讓朱成皓更是有些暴躁,有一種無法釋放的焦躁在心底蔓延。 曾經(jīng)太醫(yī)建議過,讓他使用其他的辦法釋放心中的殺欲,比如寵幸后宮的嬪妃,只可惜,朱成皓從小看慣了這些妃子背著人的模樣,對她們心中厭惡,不過是愿意做做面子請罷了,與其陪著她們虛情假意,還不如在勤政殿處理政事,至少處理的好了,還能得到百姓的歌功頌德。 而現(xiàn)在,靠在賀文麒的懷中,在濃郁的血腥氣味里頭,分明彌漫著一股清新的味道,他知道賀文麒從來都不喜歡熏香,這種味道,大概是身上所帶著的香囊的味道。卻不知,女子來月事的時候,總也有幾分味道,李氏怕這些味道泄露痕跡,便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反正如今達(dá)官貴人,身上熏香的也是比比皆是。 只是若有若無的味道,卻縈繞在朱成皓的鼻尖,透過衣料傳過來的溫暖感覺,卻漸漸的驅(qū)散他心中的焦躁,讓他微微平靜下來。 賀文麒動作輕柔,他對人體的xue道還有幾分了解,這般下來,倒是讓朱成皓舒服許多,平常的時候,警惕心十足的朱成皓,并不能讓人這般的親近自己,將自己的弱點放在他人的手中。 等那洶涌的殺欲漸漸褪去,朱成皓才伸手握住替自己揉捏xue道的手指,雖然身體還有些不適,但他的理智回歸,好歹也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賀文麒的功夫一般,若是再遇到猛獸的話,兩人怕是危險了:“先離開這里?!?/br> 先前的馬駒已經(jīng)不知去了哪里,賀文麒只好讓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往下走,一邊期盼著付昆早點帶人來追他們,按照先后,他們應(yīng)該就在附近才是,只可惜深山里頭地形復(fù)雜,這會兒連人影都看不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賀文麒頭上也帶上了冷汗,朱成皓體型精壯,如今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實在是考驗他的體力。 朱成皓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等身體總算是有了幾分力氣,便松開懷中的人說道:“讓我自己走吧?!?/br> 賀文麒自然是不放心,但見他堅持,走起路來倒是也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便也只能安心下來,只是走的很近,生怕這位再一次突然倒下。 比起賀文麒,朱成皓倒是更加適應(yīng)這樣的環(huán)境,幸好兩人都是一身簡裝,倒是不會勾勾掛掛。 又走了一段路,才隱隱聽見付昆幾人的喊聲,賀文麒心中一喜,連忙出聲大喊,沒一會兒,付昆便帶著人過來,看見朱成皓雖然臉色難看,但身上并無大傷,心中才松了口氣,拱手說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朱成皓擺了擺手,淡淡說道:“無需多禮,此事修要讓他人知道,帶上獵物便回去吧?!?/br> 付昆點了點頭,拱手說道:“馬匹都拴在外頭,陛下和賀大人的兩匹馬也回到大隊伍了,還請陛下移步?!?/br> 朱成皓點了點頭,走了一段路,他的臉色看著倒是比方才好許多,只是依舊渾身浴血,看著有幾分蕭殺之氣,讓人望而生畏。在大部隊出現(xiàn)的時候,賀文麒便已經(jīng)退后了一步,朱成皓看在眼中,擺手讓他上來扶著自己。 一隊人往外頭走,付昆自然落后了一些,見朱成皓示意賀文麒扶著自己,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這一眼卻看見賀文麒背后血色一片,尤其是臀部的地方,看著倒像是里頭受了傷,傷口溢出血來。 “賀大人,您受傷了?”付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賀文麒立刻反應(yīng)過來,方才運動的太過于激烈,怕是自己出現(xiàn)漏血的跡象了,古代的衛(wèi)生巾可沒有360度無死角。 聽見這話,反應(yīng)最大的卻是朱成皓,仔細(xì)打量了一番賀文麒,見她臀部的位置都是血色,頓時臉色難看起來:“受傷了為何不說?!?/br> 賀文麒抽了抽嘴角,暗怪付昆多嘴,沒看見他臉色紅潤有光澤嗎,怎么會是受傷了,當(dāng)下只好說道:“微臣并未受傷,大概是方才在哪里沾到了?!?/br> 朱成皓見他臉色自然,想到方才兩人確實是坐在了地上,便也沒有多說什么。 等上了馬往行宮回去,賀文麒的臉色更加古怪起來,自己衣服里頭的東西不知道是歪掉了還是怎么,這一次的月事又是遇到了各種刺激,居然源源不斷的出來了,這會兒后頭恐怕更加難看,他只希望天色趕緊黑了,到時候自己的衣服是深藍(lán)色的,看起來也就不明顯。 偏偏有人就是看不得他好受,等到了行宮剛剛下馬,付昆便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賀大人,馬背上也沾了血跡,想必傷口又裂開了,您不想要皇上擔(dān)心也是好的,待會兒我讓太醫(yī)偷偷過去一趟吧?!?/br> 賀文麒差點沒有一口血噴出來,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閉嘴,說了我沒事?!闭f完也不管他是何反應(yīng),直接下馬走了進(jìn)去。 付昆臉色有些怪異起來,又想到方才賀文麒走路的時候姿勢有些奇怪,難免有些不太好的猜想。 誰都知道,皇上殺欲興起的時候,不殺一個痛快是不會罷手的,事實上,這次的幾匹狼顯然沒有到痛快的程度,而當(dāng)時太醫(yī)曾經(jīng)說過,可以用其他的*來排解殺欲,后宮嬪妃就是最好的選擇,莫非,難道,賀大人舍生取義,為了皇上的安慰,將自己的清白獻(xiàn)了出去。 設(shè)身處地,付昆覺得自己就算是忠君為國,也做不到這樣的程度,賀大人居然咬了咬牙就上了,也怪不得他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受傷了”。付昆心思轉(zhuǎn)過萬千,但也決定為兩人保守這個秘密,賀大人是肱骨之臣,可不能毀在這件事上,那些個文人,最喜歡從小處下手,牽扯出一些是是非非來。 賀文麒可不知道付昆腦補(bǔ)了這么多的東西,沒走出幾步,朱成皓便開口說道:“賀愛卿隨我進(jìn)去,其他人便散了吧?!?/br> 因為皇帝晚歸,不少人都守在這邊,等看見皇帝帶著大量的獵物回來,自然又是敬仰又是放下心來,聽了這話,紛紛看了眼賀文麒,表示了心中的羨慕嫉妒恨。 賀文麒急著回房,但聽見朱成皓的命令也不可能當(dāng)場拒絕,只好緊追而上,卻不知道在他的身后,好心的付昆甚至還帶人擋住大臣們的視線,免得他們看見賀大人背后的血跡,看出一些不對勁來。 到了房內(nèi),太醫(yī)早就已經(jīng)候著,朱成皓卻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指著賀文麒說道:“先給賀大人看看,是否哪里受傷了?!?/br> 原來雖然賀文麒解釋了,但朱成皓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再說深山老林的,或者被什么咬了,一時沒發(fā)現(xiàn)也是有的。 太醫(yī)自然聽令,但賀文麒哪里敢讓他把脈,要知道男人和女人的脈相可是截然不同的,更別說她現(xiàn)在的特殊狀態(tài),怎么可能騙過行醫(yī)多年的老太醫(yī)。連忙連違抗軍令都顧不得了,連聲說道:“皇上,微臣真的沒事,還是讓太醫(yī)先幫皇上看看吧?!?/br> 賀文麒了解朱成皓,朱成皓何嘗不是了解賀文麒,見他臉色變化便猜到一些什么,微微皺眉說道:“是不是傷到了不方便的地方,放心吧,太醫(yī)絕對不會多嘴。” 說完還看了一眼可憐的太醫(yī),后者哆嗦了一下,皇帝身邊的事情,他哪里敢出去亂說,畢竟什么都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賀文麒堅持不能答應(yīng),朱成皓略微皺起眉頭,索性擺了擺手讓太醫(yī)和侍從們都下去,等人走光了才說道:“好了,朕親自幫你看看吧,脫褲子?!?/br> 賀文麒臉都皺在了一起,這都是什么事兒啊,為什么這家伙就不能相信自己壓根沒事兒。 朱成皓原本就不是那么有耐性的人,見他幾次三番的不從,更是懷疑他傷的很重,不過傷處不堪,個性害羞不愿意讓人發(fā)現(xiàn)罷了,索性嘆了口氣,自己先脫掉了站滿血色的外裳,淡淡說道:“既然沒有傷口,就脫掉讓朕看看?!?/br> 賀文麒被逼的山窮水盡,哪里會脫掉自己的衣服,誰知道他執(zhí)意不從,朱成皓居然上前一步,身手就開始扒他的衣服,藍(lán)色的外套里頭是月牙白的底衣,賀文麒哪里是朱成皓的對手,三倆下就被剝掉了外套,后頭一大片的血色,比在藍(lán)色外套上的更大更明顯,更加紅艷,賀文麒只能哆嗦著嘴唇說道:“大概,是滲進(jìn)去了。” 朱成皓怎么可能相信這樣的理由,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傷到了這個地方,但他不可能就這樣放了賀文麒走,索性瞇了瞇眼睛,扔開衣服說道:“是你自己脫,還是朕來幫你脫。” 賀文麒臉色終于變得雪白,抿著嘴角的模樣帶著幾分倔強(qiáng),看得朱成皓有些心軟,嘆了口氣說道:“諱疾忌醫(yī)要不得,不過是看下傷口,又不是要你的性命。實在不樂意的話,好歹讓太醫(yī)把脈,看看到底是傷到什么程度?!?/br> 賀文麒知道這一次恐怕是躲不過去,朱成皓已經(jīng)是退步了,但他一來不可能赤身*,讓他看清楚自己并無傷口,二來也不可能讓太醫(yī)把脈,這般一來就成了一個死局,賀文麒咬了咬牙,最后忽然跪倒下來,磕頭說道:“微臣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處罰?!?/br> 朱成皓怎么都想不到,賀文麒為什么一定是不愿意,以前他也不覺得賀文麒是臉皮子這般薄的人,即使不看傷口,讓太醫(yī)把脈一下又會如何。 賀文麒越是隱瞞,他越是惱怒,如今見他跪倒下來,后頭還有血色一片,又心疼起來,嘆了口氣說道:“你這是威脅朕嗎?” 若是今日不說明白,怕以后君臣之間,會有隔閡。賀文麒拿不準(zhǔn)主意,捏緊了拳頭不知如何是好。 見他這般,朱成皓嘆了口氣,閉了閉眼睛說道:“既然你不信任朕,朕何必上趕著著急,這就退下吧?!?/br> 賀文麒額頭冷汗直冒,卻知道若是真的這樣退出去,以朱成皓的性格,只會在暗地里弄清楚自己到底是隱瞞了什么。方子玉知道自己的性別,若是皇帝仔細(xì)詢問,不一定會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幫著隱瞞,若是這件事不是自己主動說的,反倒是朱成皓變著法子查到的,后果會更加不堪設(shè)想。 賀文麒只是跪在地上,朱成皓眼神微微一冷,忽然狠狠的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冷聲喝道:“讓你走就趕緊走?!?/br> 他這般發(fā)怒,倒是讓賀文麒拿定了主意,這位君王,即使對他人來說是殺伐果斷,冷血無情的,但對著自己的時候,確實是多有包容,兩相對比,坦白從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即使瞞過了這次,朱成皓用心調(diào)查的話,怕是瞞不了多久。 拿定了主意,賀文麒深深的磕了個頭,清脆的聲音讓朱成皓捏緊了拳頭,卻見下一刻,賀文麒抬起臉頰,自己印在他臉上的血色還在,顯得那份蒼白尤其的礙眼,下一刻,即使是歷經(jīng)了大風(fēng)大浪的朱成皓也愣在了原地:“請皇上責(zé)罰微臣欺君之罪,微臣,其實是女兒身?!?/br> ☆、第116章 至寶 朱成皓從來是個從容淡定的人,即使是殺欲沖昏頭腦的時候,他依舊可以理智控制自己的身體,殺人也不全是靠著蠻力。在爭奪皇位,跌宕起伏的時候,不管接到多么讓人驚異的消息,朱成皓也一直都是鎮(zhèn)定的,而這一刻,他的鎮(zhèn)定出現(xiàn)了裂縫,看著跪在眼前的人,心中卻是一片驚濤駭浪。 既然已經(jīng)開了口,賀文麒也不再猶豫,將自己小時候為了守住家業(yè),父親迫不得已的決定,到長大之后,發(fā)現(xiàn)女子生計困難,想讓家中母親享清福,所以一錯再錯的事情說得一波三折,盡可能的突出自己的無奈之舉,當(dāng)然,過程里頭那些女權(quán)的思想,還是別顯露在這位帝皇的面前。 述說完了一切,賀文麒再一次深深磕頭,額頭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并不在抬頭,他在等朱成皓做出最后的決定,也等著自己未來的命運降臨。 賀文麒這番的舉動并不全是迫不得已的沖動,隨著朱成皓的帝王之氣越來越濃郁,他也明白,自己一日日身處高位,朱成皓分明要將自己往中書省內(nèi)閣的高層塞,到時候他坐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朱成皓是否還會待他一如既往。 女子的身份,對賀文麒來說會是個致命的弱點,被敵黨抓住的話,恐怕就是一場大風(fēng)波,不但會害死自己,還會害死身邊的人。但對于皇帝來說,除了欺君之罪會冒犯了皇室的威嚴(yán),事實上賀文麒是個女子,對皇帝來說也是解除了一個隱患,有這個弱點在,朱成皓永遠(yuǎn)也不用怕賀文麒脫離自己的掌控。 賀文麒用理智來思辨這件事的利弊,卻不知道如今在他面前的皇帝心中卻已經(jīng)亂成了一片,哪里還有平常的冷靜果斷,事實上,在知道賀文麒是個女子的時候,朱成皓心頭涌起的首先不是被欺騙的憤怒,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喜悅,但這并不妨礙心中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