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五十兩銀子雖然不算多,卻也不少了,至少能讓一家子人吃香喝辣一整年,一時果然有些自持年輕力壯的,沒有再一股腦的奔逃,而是回過頭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寧淵的身影。 不過能有這份膽量的人畢竟還是少數(shù),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五十兩銀子還不至于讓他們?nèi)ズ汀把帧闭娼讳h,開什么玩笑,那可是妖怪,誰知道會不會什么妖魔邪術(shù),跟五十兩銀子比起來,顯然還是小命要緊。 眼見五十兩銀子不過是杯水車型,處刑官更急了,就在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的時候,一道猶如天籟般的嗓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傳令下去,但凡能手刃那妖物的,本宮賞銀一千兩,活捉那妖物的,本宮賞銀五千兩!” 處刑官一愣,回頭看著身側(cè)寧珊珊美艷的臉孔,心中一喜,道了一聲“謝王妃”,隨即猛然朝身邊的副官喝到:“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傳令!” 那副官一點頭,立刻從不遠(yuǎn)處牽出一匹馬來,翻身上馬后,揚起馬鞭,一面圍著人群大賺,一面大喝寧珊珊的厚賞。 這一回,就算是膽子再小的人,也停下了腳步。 開什么玩笑,別說活捉的那五千兩了,就是手刃妖物的一千兩,也是普通老百姓辛苦一輩子都都賺不到的大錢。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下,有不少人都紅了眼睛,誰海管那妖物會不會妖術(shù),他們只知道,只要能拿到了那筆賞錢,這輩子,就只用躺著讓人伺候了。 寧淵不知從哪里找了一塊麻布披在身上,如果人群依舊亂著,那他混在期中倒有極大的可能逃掉,可當(dāng)周圍的人都停下開始搜尋他的時候,只靠著一塊麻布,卻是沒有辦法擋住他高隆的腹部和渾身血腥氣的。 “找到了,妖怪在這里!”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率先發(fā)現(xiàn)了他,露出狂喜的表情,一面大叫,一面掄起手上的扁擔(dān)就朝寧淵抽過來。 寧淵眼角一跳,下意識地背過身去護(hù)住自己的肚子,結(jié)果被那扁擔(dān)一下結(jié)結(jié)實實抽在了脊背上,直抽得他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中年人見一邊單沒將寧淵輪趴下,又重新將扁擔(dān)高高揚起準(zhǔn)備再來一下,不過寧淵當(dāng)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如今雖然虛弱,卻也沒有要活活挨打的道理,咬牙忍著疼,趁著對方第二下還沒下來,轉(zhuǎn)過身一腳便踢在中年人膝蓋處的麻筋上。 中年人痛叫一聲,身子不受控制地跪倒下去,寧淵順勢將那桿扁擔(dān)奪過來,往中年人腦后哐當(dāng)就是一下,中年人便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從中年人忽然發(fā)難,倒被寧淵反制,也不過區(qū)區(qū)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可縱使是這樣短的時間,也足以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這處的變故,當(dāng)中年人一動不動趴在地上時,又有好幾人圍了上來,其中甚至還有老人和少年,不過或許是有中年人的下場在前,他們忌憚寧淵的還手之力,只是將人圍著,而沒有再逼近。 “讓開!”寧淵可不愿意在這里干等著,沙啞地吼了一聲。 “你這妖怪,不乖乖束手就擒,還想跑,咱們只要將你堵在這里,等官差來了,你插翅也難飛了!”人群中一個老頭壯著膽子道。 寧淵臉色沉了下去,因為就在不遠(yuǎn)處,士兵們已然發(fā)現(xiàn)了這里,開始迅速朝這邊聚集過來。 另一邊,在監(jiān)刑的高臺上,也爆發(fā)出了一場爭執(zhí)。 “王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阻攔本殿!”司空旭怒視著面前的寧珊珊。 “殿下不用氣惱,嬪妾也只是為了防止殿下做出什么有違身份的事情來,請殿下暫時呆在嬪妾身邊而已?!睂幧荷盒σ庥溃骸瓣P(guān)于追緝那妖物之事,殿下盡管放心,嬪妾重賞之下,妖物是無路可逃的,殿下就不用去湊熱鬧了,而且那地方實在混亂,要是傷到了殿下該如何是好。” 司空旭眼底深處涌起一抹怒色,拳頭捏緊了又松開,卻終究沒有再說什么。 而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處,一個一直凝望著不遠(yuǎn)處的高大身影忽然發(fā)出一身輕嘆,接著身姿矯健地躍下了高臺。 “咔嚓!”寧淵手里的扁擔(dān)被人一刀斬斷,他雖然險險地側(cè)身避開了,可還是被斬斷了幾縷頭發(fā)。 握刀的士兵發(fā)出一聲獰笑,沒有繼續(xù)緊逼上來,而是玩味地站住步子,盯著寧淵的目光就仿佛是在盯著一塊大金錠。 寧淵丟掉手里的半截扁擔(dān),目光陰沉如水,在他的身后,另外兩名士兵已然靠了過來,至于外圍一圈,也被全然封鎖住,除非他能生出一雙翅膀,否則被殺或被捉,只是遲早的事情。 因為沒有穿鞋,寧淵一雙赤足早已被地上的碎石刺得鮮血淋漓,只是站著都一陣鉆心的痛,右手腕更是為了從火刑柱上脫出,而撕掉了一層皮,流失的鮮血與虛弱的身體,已經(jīng)讓他雙膝都開始打顫抖,但他依舊滿臉不甘心,不停往四周掃視著。 如果沒有經(jīng)歷過第二世,面對這樣的困境,寧淵沒準(zhǔn)已然認(rèn)命地坐以待斃了,但是現(xiàn)在,他決計是不會甘心就這么死掉的,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他也要從這里逃走! “算了,咱們哥幾個也別和這只小老鼠捉迷藏,快點將人擒了去,王妃可是足足開出了五千兩銀子的賞錢呢,領(lǐng)了這賞錢,咱們一輩子吃香喝辣都不用愁了!”終于有一名士兵按捺不住,手中長槍一揮,便朝寧淵的膝蓋掃去。 寧淵有心要避開,可虛弱的身體根本使不上勁,被打了個正著,終于再也站立不住,軟倒在了地上,而隨著他身子一倒,另一人又?jǐn)S出一個繩套,不偏不倚地套在了寧淵的脖子上,接著迅速收緊,“成啦!” 寧淵被勒得一口氣上不來,險些就這么暈過去,到了這時,他終于也有些氣餒了,果然憑著這樣一幅虛弱的身體,想從這種四面圍剿之下脫逃而出根本就是妄想,可就在他準(zhǔn)備就此放棄,乖乖被那些人擒住的時候,脖頸上原本勒得死緊的繩索卻突然一送,接著耳邊又有三生慘叫接連傳來,寧淵還沒回過神,那圍著他的三名士兵已經(jīng)齊刷刷倒在了地上,接著他身子一輕,被人攔腰從地上扶了起來。 “還能站住嗎。”聽過了不知多少次的低沉嗓音竄進(jìn)耳朵里,加上男人身上那股異常熟悉的味道和體溫,縱然因為一時虛弱寧淵還沒辦法看清他的臉,嘴里確已習(xí)慣性地吐出了對方的名字,“呼延……?” 扶著他的人明顯一愣,有些奇異道:“你認(rèn)得我?” 只是還等不到寧淵答話,他又被另一邊的動靜吸引住了心神。 處刑官在幾名士兵的簇?fù)硐乱讶豢翱摆s了過來,看見眼前的一幕,他眼角猛然跳了三下,驚聲道:“呼延殿下,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想在我大周劫法場不成!” 呼延元宸沒答話,而是苦笑著看向手里那柄沒了劍鞘的短劍,以及身邊三名已然被自己擊昏了的士兵,明白自己既然已經(jīng)明目張膽地出了手,便再沒有收手的可能了。 這簡直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呼延元宸自己都沒辦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起先看見那三支射向?qū)帨Y的羽箭,他居然連想也沒想就將劍鞘擲了出去,幫寧淵擋下了那一劫;而后再看他被眾人圍攻,縱使明知以自己的立場與身份不能攙和這些事情,他還是沒忍住從高臺上一躍而下,而且心里莫名其妙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護(hù)著那人,幫他從這里安然逃出去,否則自己肯定會抱憾終身。 縱使他壓根還不知道,這名因為懷有身孕就要被當(dāng)成妖物燒死的男子姓甚名誰。 作者有話要說: ☆、240 一夫當(dāng)關(guān) 面對處刑官的質(zhì)問,呼延元宸顯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心里也明白,既然管了這樁閑事,那么便再沒什么可說的,只能一管到底,他目光向周圍掃視了一圈,忽然掄起手中寒光閃閃的短劍,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騎兵飛擲過去。 那騎兵猝不及防,直到短劍的鋒刃擦著自己的臉頰飛過去,才嚇得屁滾尿流從馬背上跌下來,呼延元宸本就沒有要傷人的意思,見自己的目的達(dá)到,也不再管那騎兵,展開輕功,就這么帶著寧淵一躍上了馬背,然后將寧淵放在自己雙腿間護(hù)好,一抖馬韁,就要突圍而去。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上!讓這妖物逃了,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快上!”處刑官哪里能容忍到嘴的肥rou就這么飛掉,氣急敗壞地開始揮趕著身邊的士兵,不過那些士兵顧忌呼延元宸的到底是膽怯了幾分,也就是這一剎那的功夫,呼延元宸已然駕馭著馬兒一個高躍,居然就已經(jīng)闖到了人群外圍,接著馬鞭一揮,夾雜著一溜煙的塵土揚長而去。 寧淵伏在呼延元宸懷里,腦袋抵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硬邦邦的不怎么舒服,卻感覺很穩(wěn)當(dāng),想來是呼延元宸顧忌他大著肚子,怕他顛著,并沒有直接將他放在馬背上,而是用一只手將他托起來了些。耳邊聽見的,除了極速前進(jìn)的獵獵風(fēng)聲,還隱約有零星的吶喊聲與叫罵聲。 寧淵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發(fā)現(xiàn)呼延元宸是在直往城門口而去,看樣子是要直接帶著他出城。 菜市口離華京城的南大門很近,策馬直奔之下,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就到了。正午時分,入城的人并不多,看守城門的士兵們也大多吃飽了正在躲懶打瞌睡,等呼延元宸策馬仿佛一道閃電一樣從城門口竄出去時,門邊的幾人別說盤查或者阻攔了,甚至都沒有幾個人回過神,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到了城外地勢開闊之處,馬兒更加撒開了梯子狂奔,沒多久,就連華京城恢弘的城墻都變成了遠(yuǎn)處的一個小點。 到這時,呼延元宸才拉著馬兒將速度降下來,卻沒有停,反而繼續(xù)小跑著前進(jìn)。 寧淵動了動腦袋,將臉從罩在身上的麻布里探出來,啞著聲音問了一句,“你要帶我去哪里?!?/br> “前面不遠(yuǎn)的安遠(yuǎn)鎮(zhèn)?!焙粞釉纺恳暻胺降溃骸拔以谀抢镏眠^一處隱秘的宅子,也沒有旁人知曉,帶你過去倒也安全。” 寧淵望著他堅毅的表情和棱角分明的下顎,想了想,又問道:“你為什么要救我?” 這是他目前最疑惑的一個問題,這一世的他對于呼延元宸來說,分明是個陌生人,而以呼延元宸的身份,居然會冒著大不諱來搭救他這樣一個陌生人,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這樣做所帶來的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大夏皇子跑來大周劫法場,如果罪名坐實了,兩朝也許不會因此開戰(zhàn),但無論是在大周還 是在大夏,他呼延元宸都不會再有立足之地。 于大周,劫法場等同于謀逆,是恕無可恕的大罪,而于大夏,寧淵可清楚得很,大夏那邊還巴不得呼延元宸一輩子不回去呢,肯定會借題發(fā)揮,給呼延元宸安插一個不小的罪名。 “你要問我為何,可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何?!焙粞釉方K于落下了眼睛來,卻給出來一個讓寧淵十分無語的答案,“或許我是中了你的妖術(shù),讓我非得這般救你不可,也猶未可知?!?/br> “你若覺得我是那類會使妖術(shù)的妖怪,胡亂將我仍在路邊就行了?!彪m然看出來了呼延元宸剛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可寧淵心中還是有些發(fā)堵,將頭偏開道。 “那可不行。”呼延元宸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既然已經(jīng)救了你,便沒有胡亂把你丟在半路上的道理,何況就算我現(xiàn)在將你丟下,你覺得后邊那些追兵便會就此放過我嗎?!彼鹨恢皇?,用力將寧淵偏過去的腦袋重新按回胸口,“你便好生呆著就是?!?/br> 寧淵被他胸膛磕得臉疼,卻抿了抿嘴角,沒有再說話,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在極有節(jié)奏的馬蹄聲和風(fēng)聲中間,呼延元宸似不經(jīng)意道:“我還未曾問,你叫什么名字?” “寧淵?!?/br> 呼延元宸“咦”了一聲。 寧淵問他:“怎么了?” “沒什么?!彼溃骸爸皇怯X得,有些耳熟?!?/br> 安遠(yuǎn)鎮(zhèn)不是一個大鎮(zhèn)。 呼延元宸所置的那處院子應(yīng)當(dāng)許久沒人住過了,僅有的幾間房里外都蓋上了一層灰,沒有半個下人雜役,他只有先將寧淵安頓在院子里的樹蔭下小坐,然后自己動手將主屋收拾了出來,又出門找鎮(zhèn)上的郎中買了些傷藥。 寧淵一雙手腳都傷得不輕,尤其是一雙腳,除了腳底被砂石磨破外,腳腕上還被高溫燙起了一溜的水泡,呼延元宸讓寧淵躺在床上,替他上完了藥,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寧淵已經(jīng)睡著了。 他臉色依舊白得像紙,因為身體實在瘦弱,倒顯得高隆起的腹部有些大得可怕, 呼延元宸盯著寧淵沉靜的睡臉看了一會兒,隨即不自覺抬起手,將手掌貼在寧淵的肚子上。 感受著里邊微弱的動靜,他臉上露出十分奇妙的表情。 到了晚上,寧淵忽然發(fā)起燒來。 因為寧淵身體狀況的不尋常,呼延元宸也不敢去請大夫,好在寧淵也醒了,自己寫了一張退燒的藥方,讓呼延元宸又去買了些藥來煎了吃,藥還算有效,快天亮?xí)r,他身上的熱度退了些,卻又扯住呼延元宸的袖子,道出一句讓呼延元宸徹底呆在原地的話,“我肚子疼得難受,孩子怕是要出來了。” 雖然胎兒還未足月,但今日折騰成這般模樣,會出現(xiàn)早產(chǎn)的征兆寧淵一點都不稀奇。 “這……”呼延元宸縱使年紀(jì)不小,也見過許多市面,卻也是頭一次碰上這檔子事,愣了半晌才道:“這,這要如何是好,莫非你還想去找產(chǎn)婆來不成?” “自然是不成的。”寧淵額頭已經(jīng)出了一層細(xì)汗,同時心里也罵了起來,這等罪他之前分明才受過一次,眼下一年都還不到,卻要以如此虛弱的身體再受一次,可別火刑沒燒死他,結(jié)果卻被生孩子給疼死,“你按我說的,去準(zhǔn)備東西,然后再來幫我的忙?!?/br> “你說什么?”呼延元宸瞪大了眼睛,“你難道想讓我?guī)湍憬由???/br> “要么你替我接生,要么你替我收尸,沒有第三條路選?!睂帨Y扯住他袖子的手都泛起了青筋,低吼一聲:“還不快去!” 呼延元宸沒辦法,只好又按照寧淵的吩咐開始迅速準(zhǔn)備一應(yīng)要用的東西,熱水剪子倒是現(xiàn)成的,沒有從郎中那里弄來紗布和止血藥粉,他便只好將自己的披風(fēng)撕了用熱水燙過,加上身上剩下的一點金瘡藥湊合著用。 而整個接生的過程,縱然寧淵已經(jīng)有過了前一次的經(jīng)驗,也會不時指點,也還是讓呼延元宸弄得手忙腳亂,這也正常,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別說給人接生這檔子事,就是同別人的肌膚之親都未曾有過,好在寧淵與他同為男子之身,坦誠相見時讓他自在了不少,否則別說真正能幫上忙了,他敢不敢睜開眼睛直視都成問題。 寧淵臉上全是汗水,雖然拼命忍著沒有慘叫,可從嘴角不斷溢出來的悶哼聲中,也能聽出他并不好受。 呼延元宸守在床邊,一面幫他擦汗,另一只手則用一種小心翼翼的模樣按摩著寧淵的腹部,同時一小股一小股地度著暖洋洋的真氣過去,寧淵原本就虛弱,好在有這股真氣頂著,才能緩緩使力。 就在這時,外邊忽然響起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伴隨著跳躍的火光和軍人的吶喊,呼延元宸眉心一沉,“居然能夠追來這里,他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br> “大周軍中都有獵犬,我這一身血氣,他們想尋到卻也不難……”寧淵啞著聲音又哼了一聲,“我現(xiàn)在已然是不能動了,不如你單獨走吧,你本就無辜,是我將你連累進(jìn)來的?!?/br> 呼延元宸卻不言不語地拿起了一邊的短劍,“我去外邊攔著,總不會讓他們踏入這間屋子半步就是。” 寧淵眼神里閃過一抹異色,“你……” “你是我要救的,跟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如何能算被你連累,我自己做下的事,自然會負(fù)責(zé)到底。”頓了頓,他又接著道:“你也要顧好你自己,寧淵。” 宅院大門口已經(jīng)被追緝來之人全然將大門口堵了起來。 領(lǐng)頭的人正是那處刑官,同寧淵說的一樣,他身邊還跟著兩個牽著狼犬的士兵,讓人意外的是,司空旭居然也騎著馬立在一邊。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了,呼延元宸獨身一人從里邊走了出來。 ☆、241 晴空萬里 “呼延殿下,你身份特殊,下官亦不愿過分為難你,若你交出那妖物,不妨礙本官辦事,劫法場之事,本官可以當(dāng)做你被那妖物所惑不予追究,否則只要本官一本奏折參上去,事情會變成怎樣,呼延殿下也心知肚明吧?!碧幮坦僖姾粞釉纺弥鞒鰜?,大概是預(yù)想到了他打算作什么,不禁出言規(guī)勸道。 呼延元宸卻毫不理會,反倒將短劍在胸前一橫,擺明了不會將寧淵交出去送死。 處刑官見呼延元宸這般態(tài)度,也明白多言無益,他一路追來可是帶了不少手下,壓根不相信呼延元宸能以一人之力對付這么多人,揮了揮手,就要示意背后的手下沖進(jìn)去拿人。 結(jié)果他正要下命令,卻被身邊的司空旭伸出一只手給阻了。 “呼延皇子。”司空旭道:“本殿不知你出于何種目的,不惜做出劫法場之事也要救下那人,不過本殿可以向你承諾,若你將那人交出來,本殿可保他性命無虞?!?/br> 呼延元宸眼神動了動,而處刑官卻露出大驚失色的表情,“殿下怎可如此!處死那妖物乃是皇上下的圣旨,難道殿下是想……” “本殿說話,你插什么嘴?!彼究招窭淅鋻吡颂幮坦僖谎?,在他那有些滲人的目光下,處刑官十分識趣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