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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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綃帳內(nèi),她輕輕一抵,便摸著君王寬厚的胸膛?;实垴R上cao戈,并非治世君王,劉徹從來都有開疆拓土的野心,他安睡時,胸膛是微微起伏的,隨著他的呼吸。就像雪擁藍(lán)關(guān)的北疆,祁連山脈永不褪去的蕭蕭冷風(fēng),他是帝王。連呼吸都叫人驚惶,他卻有天底下最迷人的眼睛。 阮婉伸手輕輕貼近他的胸膛——皇帝此時已經(jīng)睡著了,像頭盹著的猛虎,仍是威風(fēng)凜凜,叫人不敢接近。她眼底掬著笑,伸出一根手指來,偷偷戳皇帝袒/露的胸膛,又很快地縮回來,自個兒眼尖尖盯著手指,左瞅右瞅,仿佛指尖還留著皇帝的體溫,怎么瞅都瞅不厭似的。 春雷陣陣。隆隆地從琉璃瓦上頭滾過來,回音夾著不斷落下的雨點子,更顯空遠(yuǎn)。整座漢宮,洇濕在長安城好難得的雨天里。 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实酆鋈环藗€身,旋即又轉(zhuǎn)了回來。皇帝的胳膊正好壓在她肩下,她抱著,忽地覺得,漢宮天下,盡在她懷里。 在她枕邊。在她身下。 綃帳外只剩微弱的燭光,值夜的宮人守在寢殿外,兀自打著盹。天仍未亮。 她滿心皆是歡喜,至少這一夜、這一晚,皇帝是完完整整屬于她的,只盼天亮的晚些,再晚些…… 皇帝長得可真好看呀。他閉著眼睛,看不見往日目光矍矍的威嚴(yán),竟有些像個小孩子,挺的鼻,彎的眉,還有那唇,飽滿的,色澤潤潤的,竟像壓彎枝頭的那么一簇桃花…… 她躺在皇帝臂彎里做著夢,睜眼看他,竟樂呵呵犯著傻氣。她在想,皇帝會做夢么,會夢見什么呢? 帝王的眉這么掬著,像是在夢里亦被朝堂的公文牽絆了,在和臣工虎著臉置氣……眉間攢著一抹淡淡的憂愁,抹不開,也不會散去…… 她伸手,輕輕為皇帝舒眉,沒防皇帝又翻身,似睡不安穩(wěn),他愛動,睡覺也不太安分,背對過去,又轉(zhuǎn)了過來,那簇濃眉,仍在她眼前晃。 皇帝咕噥了一聲,像在說夢話。 “嬌嬌?!?/br> 春雷陣陣。 雨聲滴答滴答,仿佛就落在耳邊。 ——“嬌嬌,你……你不要走……” 她微一揚頭,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這個君恩深澤的春雷之夜,竟要這樣痛苦地結(jié)束。 皇帝在說夢話。 夢里,叫她—— “嬌嬌?!?/br> 作者有話要說:唉~作者最近事情還是這樣多…更新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再請長假啦,但為了保證質(zhì)量,日更好像就太累啦…… 這樣,我是隨榜更新,就是榜單規(guī)定更新多少字,我這周就更新多少,好不? 嗯,上次忘了感謝我的幾位讀者親,阿卿,易易易易親,還有祖先保佑退休金,謝謝這三位親,給我砸了地雷,破費了^_^ 謝謝!作者鞠躬啦! 第38章 寂寞空庭春欲晚(8) 她趴在大迎枕上,黑色的發(fā)像瀑布似的覆下來,柔順的,明亮的,很漂亮。好景,好物,好人,唯眼前是一片朦朦。 她哭的夠了,才歪著身子想下床,不想一個驚雷打下來,駭?shù)盟B連縮進(jìn)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tuán),頭頂上滾過隆隆的春雷,落進(jìn)耳中,只成了嗡嗡不斷的嘈音。 皇帝翻了個身:“幾更天了?” “四更天,還早?!彼斑怼绷艘宦暎灸艿鼗貞?yīng),末了才發(fā)覺,皇帝已經(jīng)醒了,正看她。她低著頭,盡量不叫皇帝瞧出異樣來,因微微笑道:“陛下可是被雷聲驚醒的?” 皇帝笑了笑:“驚蟄前后,總愛打雷。”他眉眼溫柔,帝王繡床之上,全無素日威嚴(yán),他看著她,抻了抻手:“你怎樣,睡不好?” “臣妾覺淺,一貫這樣的。”她柔柔應(yīng)聲。眼前是皇帝,九五至尊的皇帝,這漢宮天下,皆是他的。他名諱,天下人都是要避忌,便是這“驚蟄”二字,亦是為避帝王諱?!绑@蟄”古稱“啟蟄”,大漢天下傳自景皇帝時,這“古稱”,自然敵不過君威宮規(guī),一并避去了。這樣的榮耀與高位,皆承他劉氏一脈。 他卻肯待她好,對她笑。若再要癡心妄想,她便是不配了。 皇帝忽然沉色,雖則仍是笑著,但眉間,卻淡淡攢著一抹郁色:“婉婉,朕方才說夢話了?” 她一怔,卻很快斂色笑道:“是呢,陛下在叫一個人的名字?!?/br> “哦?”他假作不經(jīng)意,卻像孩子一樣躲藏不及,眼中分明有“期待”,或者是三分“不敢置信”,他伸手過去,輕輕從她鬢間劃過:“誰,朕在叫誰?” 她心底泛起一抹苦澀,卻強(qiáng)作歡笑,像只狐貍似的鉆進(jìn)他懷里,皇帝一怔,卻像多年前的記憶又回來了,在他腦中重疊,往事歷歷,疼的那樣徹骨,卻真切。 是她。 只有她,才會精怪的像狐貍一樣,鉆進(jìn)他懷里。只有她才會穿紅色大氅,立在雪地里,輕輕喚他“徹兒”。像朵赤色的蓮花,綻放在瑩白的雪地上,很多很多年前的記憶,他卻有那樣強(qiáng)烈的預(yù)感,似要伴他終老了。 她是精怪的小狐貍。卻只有“她”,唯一個“她”,才是這樣的。后宮佳麗千千萬,恁是那樣多的宮妃從他懷里流連又走開,卻都只像一場風(fēng)景,看過就忘。陳阿嬌,那三個字似尖刀,輕輕在他心頭游走,剮的他夜不能寐。然后,她殘忍輕淡地走開,留他一人坐擁丹陛皇權(quán),卻,思念入骨。 孤單無邊。 阮婉溫柔地環(huán)過手,輕輕圈住帝王的脖子,皇帝輕動了動,眉間似攢著笑,卻似乎無法察覺帝王是打心里快樂的,喜怒不形于色,皇帝生來會偽裝。她蹭進(jìn)皇帝懷里,輕輕呵氣:“陛下……您剛剛說夢話,在叫……”美人笑著,貼著皇帝的鬢發(fā),吐出兩個字:“婉婉……” “婉婉?” 他的眉攢的更郁,竟像個生了驚的孩子。 美人咯咯地笑:“是呢,陛下說夢話也在喚臣妾的名字……婉婉,真好聽?!蹦菢庸郧傻刭N著帝王起伏的胸膛,溫柔鄉(xiāng),是最流連,最難忘,她鬢發(fā)生香,柔情如水,抻手輕輕地,自皇帝胸前滑下…… “婉婉,”皇帝像個孩子似的喃喃,“婉婉……?” 驚蟄。 瓊閣瓦檐之上,沉悶的春雷一聲挨著一聲,像滾金的車轱轆子隆隆滾過,雨聲在雷鳴之后,酣暢地潤酥春/色拂照的大地。 一騎絕塵,差人披著厚綢雨蓑,疾奔在雷聲下的長安馳道上。 軍情萬急。 是潮冷的夜,承明殿內(nèi)明燭煌煌,才過三更,一個悶雷,驚醒了掌燈稍盹的宮人,小宮女子險些潑了燈油,被值夜的老嬤嬤揪了來訓(xùn)斥:“捧著腦袋罷!這樣大意的,娘娘一貫厚道,倒愈發(fā)養(yǎng)刁了你們這些個小婢!憑你漏些油,丟了腦袋不打緊,發(fā)了引子走水來,可要怎么好呢!” 小宮女子壓低聲音討?zhàn)垼骸昂脣邒?,饒了婢子吧,婢子再也……再也不敢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