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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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很安靜,窗簾還厚重地遮擋著明媚的陽光,何玫緩步朝著付唯鈺的床走了兩步,被子蓋得很好,可似乎就是因為蓋得太過嚴密整齊,反而顯得不對勁起來。 走到床邊,何玫終于發(fā)現(xiàn)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了。 被子下面沒有人,枕著枕頭蓋著被子的是一只玩偶。 何玫立即訝異地轉(zhuǎn)身走去洗漱間,里面仍舊空無一人。 “唯鈺?”快步走出房間,何玫在樓梯處輕喚一聲,沒人回應(yīng)。 片刻之后,管家神色匆忙地跑上樓來,看見何玫,立即緊張詢問,“夫人,小姐在房間里嗎?” 何玫搖了搖頭,心底已經(jīng)隱隱涌起不好的預(yù)感。 “剛才我在清理監(jiān)控錄像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姐昨晚半夜出去了,沒有回來的監(jiān)控記錄?!?/br> 何玫猛地扶住樓梯扶手,焦急開口道,“快派人去找。” ———————————————————————————————————— f城的大雨依舊瓢潑滂沱地下著,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雨水太大,陶曼便打算在家休息一日,她住的地方離咖啡館不遠,走路的話也只十幾分鐘的路程,只是,她還沒能從再次遇到羅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覺得很累,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好余下半生,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去回憶什么,也沒有豐沛的精力去刻意回避什么。 下午兩點,陶曼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請問你是曼調(diào)咖啡館店主么?” “我是,哪位?” “我是f城西街的民警,你的店被人砸了,趕緊過來吧。” 陶曼被大雨淋得渾身濕透。 趕到咖啡館的時候,門口停著一輛警車,然后門口有一些撐著雨傘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陶曼心驚地跑過去,滿地狼藉,她也只看了一眼,心臟便蜷縮疼痛地講不出話來。 這間咖啡小館的每一處,都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 落地窗已經(jīng)殘碎一地,地上到處都是碎玻璃,她踩著玻璃渣步上臺階,眼前模糊一片,卻還是隱約辨識出,屋子里那些東倒西歪的物件是她每天都會仔細擦拭不曾沾染纖塵的桌椅。 因為這幾日天氣陰雨不斷,她便將門口那幾顆綠蘿移進屋內(nèi),這會兒,它們爛泥一般軟趴趴地貼在地上,再無半點生氣。 能砸的,都砸了,就連壁櫥里的杯碟都沒能幸免。 墻壁上被噴了數(shù)不清的賤人,小三。 陶曼沒有撐傘,大雨中,她抱著肩膀慢慢蹲下,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無助,失望,厭棄這個世界。 身旁,有兩個撐著傘的民警在跟圍觀的群眾進行情況調(diào)查,他們說的話陶曼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倒是周匝的閑言碎語不斷涌進她的耳畔。 “這是被正室教訓(xùn)了吧?!?/br> “年紀輕輕的就能自己開咖啡廳,我就說……” “昨天我還看見門口停了一輛大奔呢,看來這男的保密工作做的實在不怎么著?!?/br> …… …… 想哭,卻更想笑。 雨水將她淋得徹徹底底,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忽然出現(xiàn)一把撐開的雨傘。 陶曼木訥地緩緩仰頭去看,傘下,是那張她曾醒著睡著都夢著的人的臉。 “陶陶,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請裝修公司過來了,一周之內(nèi)肯定能重新開業(yè)?!?/br> 陶曼沒有起身,因為頭還昏昏沉沉。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她艱難開口,“你怎么在這?!?/br> 羅辛緩緩彎身蹲下,就這樣四目相對,真的很想很想將她抱進懷里,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沒能這樣近距離地好好看一看她的臉。 “上午我來的時候,這里就被砸了,我沒有你的電話,所以先報了警?!?/br> 實在不想繼續(xù)開口,她只萬般無力地對他說了一句謝謝,你走吧。 簡略調(diào)查完情況之后,周圍的看客陸續(xù)被民警驅(qū)散,陶曼蹲得有些麻木,撐著地面搖晃著站起來,羅辛趕忙起身伸手去扶,她卻不著痕跡地躲開。 他的嘴唇顫動兩下,頹然將手收回。 “你跟我們回局里做個筆錄吧?!泵窬瘺_陶曼擺了擺手。 她點點頭,隨即邁步走出傘下,朝著警車的方向走去,羅辛快步追上她,將雨傘高高地舉過她的頭頂,陶曼猛地停住腳步,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來。 “羅辛,”她看上去很累很疲憊,每多說一句話都仿佛是在透支著她的體力。她定定地看著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清晰?!澳阕甙?,我們回不去。昨天你看到的人是我的男朋友,如果還念著過去的情意,就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他僵在原地,如同遭遇晴天霹靂。 半晌之后,他凄苦笑笑,“五年前,你說你結(jié)婚了,你說他待你很好?!笨罩玫娜^在身側(cè)緊了又緊,幾次想要沖口而出的那一句‘我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事情’的話,終究還是被克制回去?!疤仗?,你已經(jīng)騙了我五年,怎么會天真的以為,我還能相信?!?/br> 她也在笑,笑得恨不得抱住這個世界同歸于盡。揚手指向自落地窗望去清晰可見寫滿賤人小三的墻壁,她把話說得決絕用力?!爸恢?,你才是我所有噩夢的根源?!?/br> 就只這一句話,便將他絞殺得血rou模糊。 他已經(jīng)在心里罵過自己無數(shù)次廢物混蛋,可是不管他怎么詛咒自己怎么折磨自己,都再也挽不回這五年。 陶曼步上警車的那一刻,怔在原地許久的羅辛忽然兩步?jīng)_了過來,他抓著門沿,迅速跨步上車,就仿佛,剛剛的對話只是一場不真實的幻覺。 “我跟你一起去?!彼@樣堅定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o(gt_lt)o 接下來就沒有歡脫的部分了,而且某個人會非常慘烈..咱們打個勾勾好嗎!再生氣都不能pia飛沃好嗎?。╭aq苦逼臉~) ps:真相確實要從陶曼羅辛身上出的~ ☆、第42章 四二 昌合的例會,杜興名已經(jīng)許久不曾參與。 已經(jīng)決定馬上放自己一個長假,好趕快飛去倫敦看看閨女。跟杜檸的電話不算頻繁,但她每周六都會主動打給他,同他匯報這一周自己的生活瑣碎。杜興名不會上網(wǎng),但是許濯整理了許多關(guān)于杜檸的消息。 比如,杜檸就讀學(xué)院的校園網(wǎng)站首頁上,長期滾動著關(guān)于她再次得到全額獎學(xué)金的新聞。 比如,她在設(shè)計大賽中抱了金獎回來。 比如,她作為唯一一名二年級在讀學(xué)生成功被艾菲國際破格錄用的訊息。 杜興名在許濯的辦公桌上無意看到這些關(guān)于杜檸的消息時,除了驚心,還有傷心。驚心的是,他這個父親竟然不清楚女兒的點點滴滴,時光荏苒,她終于長成他不再熟悉的模樣,不再任性,也沒有繼續(xù)偏離,在夢想的路上取得一件又一件驕人的成績。 傷心的是,他當(dāng)做半子女婿親手栽培出來的許濯,對他的女兒卻只有兄妹之情,沒有其他愛意。如今一把年紀才恍然發(fā)現(xiàn),那些年輕時拼命追逐過的地位權(quán)力,到頭來,也都只是記錄我們曾經(jīng)忽視家庭怠慢親人的證據(jù)。 杜興名眼眶微濕,許濯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杜興名望著那幾頁打印出來的新聞微微出神。他快步走了過去,沉聲問了一句,“名叔,怎么親自過來了。” 扶扶眼鏡,將眼角的潮濕悄悄抹去,杜興名轉(zhuǎn)過身來,“我都不知道原來檸檸獲得了這么多的榮譽。” 許濯垂頭望了一眼,嘴角噙著溫和笑意,“本來打算都翻譯成中文再給你看的。” 杜興名拍拍許濯的肩,心中萬千感慨卻終不成句。 只有親身走過才能知道,人生,真的不能事事如意,得到與失去,總是并肩接踵,就如同,熊掌與魚。許濯是他親手栽培出來的半子,即便成不了女婿,但總歸這些年的情分已深,對杜興名來說,有遺憾,總要好過失去。 “跟語希也該定下來了,”杜興名慈愛地看著許濯,“那丫頭等了你這么多年,不要再考慮擔(dān)心檸檸。” 許濯微微怔凝,但很快便回過神來,“再等等也沒關(guān)系,不急?!?/br> 杜興名失笑出聲,“再等等?這有什么好等的,難不成,你還想讓人家小姑娘跟你求婚?” 許濯眼底的眸光不動聲色地緊了又緊,而后輕聲開口,“等一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 ———————————————————————————————————— 杜檸握著手機,幾番猶豫。 杜興名給她來了電話,說是馬上就能休長假飛來倫敦看她,開心之余,杜檸也聽出了老爸其他語句中的弦外之音。 她老爸對她說,檸檸,這世上并不是只有許濯一個男人,徹底放開他也完全的成全你自己,他跟顧語希已經(jīng)在一起這么多年,兩人之間,也只差一個儀式而已。只是,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我想,他大概是想看著你先獲得幸福,才能安心。 掛斷電話之后,杜檸想了很多,第一條就是她的親生爸爸實在太過偏心。但也不是真的吃味生氣,許濯對他們杜家,盡心盡力的程度每個人都看在眼里,只不過年少曾經(jīng),她會錯了意,付錯了情,如今回首再看,一切皆是自己的原因,又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應(yīng)該得到回應(yīng),不然,又哪里來的那些癡男怨女。 她想對自己誠實,忠于最純粹的自己,跟*oss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被填滿開心,他對她的寵愛漫天無邊際,雖然她從未談過戀愛,卻也知道,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她覺得老爸說的沒有錯,能離開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才是真的幸運。 她已經(jīng)走在嘗試愛上別人的路上,不想停下,更不想總是無端回憶過去,自她決定跟*oss相處的那一刻,便已決定,從今以后,要真的對自己好,放棄所有從來都未曾屬于過自己的東西。 心已清明,杜檸按亮手機,撥出了那一串熟悉的號碼,不多時,便被接起。 “哥?!?/br> 沒有刻意做出平靜的表情,她是真的平心靜氣。 那時,電話彼端已是酣然入夢的時間,只是許濯還沒有睡,他在翻看曾經(jīng)的照片,那么多那么多的幸?;貞?,讓他的心,陡然徒生出許多許多的不確定。 沒有想到她還會主動聯(lián)絡(luò)自己,許濯輕輕翻著相冊,一頁一頁,都是她陽光燦爛的可愛容顏,很想很想說句我想你,哽在喉間,反復(fù)壓抑,終究,化成一句云淡風(fēng)輕的,檸檸。 “感覺你應(yīng)該還沒睡,”杜檸握著手機,目光追尋著不遠處正在精心挑選早餐的*oss,只覺莫名安心,淡笑著開口,“我爸說他快要休假了,到時候他會來我這住一陣?!?/br> “我知道,”他即刻柔聲回她,“記得讓名叔幫我?guī)ФY物回來?!?/br> 杜檸輕聲笑笑,氣氛還算得上融洽,只是她也知道,兩個人都在默契地對某些尷尬絕口不提?!澳阍趺床蛔约焊f?!?/br> “怕名叔會覺得我愛占便宜?!彼哪抗忾L久地停留在照片上。她的生日跟圣誕節(jié)挨得很近,她便索性自作主張地將生日改在圣誕節(jié)這一天。圣誕的時候,很多商場都會大搞活動,這一張,便是她拖著他去參加幸運大抽獎活動時拍的。 那一年,她十六歲,而二十二歲的他,已經(jīng)顯得格外老成。當(dāng)主辦方委婉地跟她表示這次抽獎活動只限情侶參加的時候,她大言不慚鏗鏘有力地跟人家說,你好好看看,我們哪里不像情侶。 主辦方面露難色,然后她又馬上豪言壯語地補充一句,不要看我小就以貌取人呀,其實我是他的童養(yǎng)媳。最后,他強裝鎮(zhèn)靜地牽著臉不紅氣不喘的她,成功抽中了一臺數(shù)碼相機。離開之前,主辦方特地為他們拍下了這張合影。 他的雙眼被回憶染上暖意,唇角不可抑制地揚起,正想要問她一句,檸檸,還記不記得你十六歲生日得到的那一臺相機。只是,他微微蠕動的唇尚未來得及發(fā)出聲音,便連同笑著的眼眸,一起僵持在沁涼的空氣里。 他聽見她說,哥,我遇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別再擔(dān)心我,你快快結(jié)婚吧。 “l(fā)emon你已經(jīng)講了十三分鐘了,每次打給我都還沒超過十五分鐘……” 許濯又隱約聽到,電話彼端,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得宛若大提琴,連許濯都覺得,這聲音,很有磁性,很好聽。 他的心瞬間抽緊。 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早就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可是當(dāng)真正面對的那一刻才發(fā)現(xiàn),原來,當(dāng)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遺落在別人手里,心根本不會感覺到絲毫的疼痛,因為,已如死灰般沉寂。 “吃完早飯就要去上班了,我會讓杜老頭給你帶禮物的,”最后,她面色沉靜地笑著說,“哥,雖然我真的很討厭顧語希,但跟能讓你覺得幸福快樂相比,那些便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回憶。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會帶男朋友出席的,但是也說不定,是你們先來參加我們的婚禮?!?/br> 她后面說的話,他已無法聽清,直到手機中傳來嘟嘟的斷線聲音,許濯都還渾渾噩噩的不曾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