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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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 二十四章、 兩人相處到一定階段,總要漸漸形成某種固定模式。對于杜若蘅來說,很多時候周晏持的角色都更像一個兄長。在外面的時候他專斷強硬傲慢矜貴,看起來杜若蘅似乎只有夫唱婦隨的份,可是私底下卻相對是周晏持包容得更多一些。 杜若蘅的壞脾氣在很長時期內(nèi)都沒有改變,有很大一部分是周晏持始終縱容的原因。他縱容她的囂張氣焰,并且不以為忤。兩人共處一室的時候,油瓶都常常由周晏持來扶。他cao持里外各種家務(wù),并且在杜若蘅面前,周晏持很少在意尊嚴(yán)二字。他樂意哄她討她開心,甚至不介意為此雙膝點地。 而相較于砥礪琢磨,周晏持更傾向于幫杜若蘅躲避一些人生關(guān)卡的障礙。年長幾歲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往往長遠一些,這也就造成了周晏持在杜若蘅面前格外嘮叨的習(xí)慣。他曾經(jīng)說她適合文科,后又說她適合潛心鉆研、少與人打交道的工作場合。從以往經(jīng)驗來看,周晏持的建議一般都是最好的選擇,就如同他極少失手的投資一般。 時間愈久兩人的相處就更像親人,浪漫只不過是偶爾的點綴?;蛘哒f周晏持從一開始就缺乏浪漫,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很直接,并且物質(zhì),少有故弄玄虛風(fēng)花雪月的時候。杜若蘅在潛移默化中養(yǎng)成依賴的習(xí)慣,這種習(xí)慣隨著時間慢慢根深蒂固,就像是一粒種子終于在十年后長成參天大樹,驀然連根拔起的時候必定痛不欲生。 杜若蘅很懷疑若是兩人當(dāng)真后會無期,自己以后是否能再遇到一個像周晏持這樣的人。 除了像周晏持這樣的性格之外杜若蘅不知道自己再適合哪一類人。而即便是同樣寬容忍讓目光深遠的異性,杜若蘅也難以信任。她不再是十幾年前單純的年紀(jì),是那時候幾頓排骨幾次家務(wù)就可以輕易收買的小女孩,現(xiàn)在的杜若蘅封閉保守,需要別人花費比當(dāng)初周晏持多千百倍的力氣才能讓她點頭同意。然而將心比心,她這樣對待感情膽小謹(jǐn)慎,別人又為何要輕易飛蛾撲火交付真心。 成年人都太清醒,因為清醒而更難被取悅。周晏持花費十幾年時間把一個人縱容到刁鉆挑剔的地步,甚至非他不可。如果這是他曾經(jīng)的陰謀,那么他早已成功。 真正發(fā)現(xiàn)周晏持婚內(nèi)不忠的時候杜若蘅甚至很難相信自己的判斷。那次秘書送小禮服到家中,杜若蘅試穿卻發(fā)覺尺碼不對,她知道周晏持的公司備有公關(guān)團隊,因而并未在意,直到后來秘書返回拿走禮服的時候神色異常言辭模糊,才讓她真的上心。 兩人在那之前其實基本沒有討論過忠誠的問題。甚至很少提到感情方面的東西。周晏持寡言冷靜不善解釋,杜若蘅則覺得彼此身體精神都忠貞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她才會在意識到周晏持早已不忠這一事實的瞬間受到巨大沖擊。 她像這世上許多被出軌的妻子一樣,坐進計程車?yán)锔欀荜坛?。看著他拐進一個小區(qū)樓下接人,然后兩人去吃午餐,最后又回到小區(qū)的時候是傍晚,杜若蘅看著樓上有燈光亮起,窗邊出現(xiàn)兩人擁抱的身影,越來越親密的距離,再然后窗簾被匆匆拉上,燈光被關(guān)閉。 她一直沒有走,坐在計程車?yán)锇l(fā)呆。周晏持出來是在幾個小時后,取車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她。等他離開,杜若蘅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店逗留許久,直至凌晨才回到家中。周晏持正坐在沙發(fā)上等她,他的身上沒有其他味道,態(tài)度自然,并且仿佛干干凈凈。 杜若蘅沒有立即跟他攤牌。她以為他已經(jīng)從她的身上移情他人,這個想法加上周晏持不忠的事實一起,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她需要冷靜和尊嚴(yán),然而如今再回想,那段時間給她的感覺只剩下冰冷和茫然。等到終于消化了這個事實,杜若蘅發(fā)覺周晏持根本沒有想要離婚的跡象,他的身邊又換了人,而他待她和以前沒有兩樣。 她終于真正明白,他只是拿那些做偶爾的調(diào)劑消遣。 杜若蘅花費了很長時間去試圖理解周晏持的心理。毫無疑問她對于他的重要性,那段時間她試探過他無數(shù)次,每一次周晏持都回應(yīng)得很好。有一次杜若蘅做了噩夢,半夜給周晏持打電話,她借著機會盡情發(fā)泄那段時間的壓抑情緒,在電話里無理取鬧歇斯底里,半個小時后她在周晏持輕柔的哄慰里重新酣暢睡去,第二天清早一睜眼,便看到周晏持已經(jīng)坐在床邊,身上還帶著室外的蕭瑟寒意,面容微微疲憊,目光卻十足溫柔,正俯身下來,打算親吻她的面頰。 杜若蘅因此覺得愈發(fā)不可思議。兩人的觀念怎么可以天差地別到這種地步,在她看來最理所當(dāng)然的事,他居然可以毫不在意。 她試圖跟他探討這個話題,然而周晏持的回答讓她印象深刻:“一個丈夫的感情肯定要全都記掛在妻子身上,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br> 杜若蘅又隨口問那么其他呢。 她有點緊張地看著他,周晏持的表情隱在報紙后面,只聽得到他的聲音,隨意而平淡:“大部分時候當(dāng)然也要在妻子身上?!?/br> 她不是沒有想過干涉和阻止。只是在做這些的時候沒有抱太大希望,而結(jié)局也正好沒有給她驚喜。杜若蘅開始詢問周晏持行蹤的行為令他不悅,兩人為此吵了兩次架之后,杜若蘅便再沒有提及此事。 而他當(dāng)時講的話足夠傷人,杜若蘅強烈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再做出其他任何努力。 杜若蘅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其他一些母親一樣,做到為了女兒而隱忍。只不過不忠兩字一旦顯山露水,接下來看什么都會覺得可疑。周晏持的任何行為都變得讓她難以忍受,他走近她兩米之內(nèi)她就不可遏制地要回想到那晚在公寓樓下看到的事,杜若蘅開始長期的失眠和焦躁,并為此堅決拒絕周晏持的任何靠近。 什么時候產(chǎn)生的抑郁癥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是有一天巧合路過初中同學(xué)新開的心理診所,本來只是打算進去拜訪片刻就走,卻未想到和對方聊了一整個下午。 從輕度抑郁到中度抑郁,她到后來連一句話都不想同周晏持講。初冬的一個傍晚,她終于肯拿正眼看他,這幾乎讓周晏持覺得是意外之喜,可是她開口的下一句話就將他打入地獄,她跟他說,我們離婚。 兩人走到最后一步,若真正公正評斷,很難說任何一人絕對無辜。只是在杜若蘅眼里,周晏持的罪行要比她深重得多??杉幢闳绱?,當(dāng)年的一粒種子已經(jīng)長成參天大樹,盤根錯節(jié)枝繁葉茂,又怎么可能一夕之間輕易拔地而起。 后來杜若蘅不免想,也許周晏持一直都沒有變。大概他在結(jié)婚之前就已經(jīng)是這樣的想法,只是她當(dāng)時錯誤地沒有看清而已。 下午的時候沈初抱著周緹緹過來,順便還帶了看好戲的心理。杜若蘅在客廳淺笑溫柔地接待了他,然后親自去廚房泡茶。沈初頗為自得地坐在沙發(fā)上,只差沒有哼小曲,朝著一言不發(fā)看電視的周晏持哎了一聲:“好歹你也說句話感謝感謝我啊?!?/br> 周緹緹側(cè)過頭往廚房瞅了一眼,動了動喉嚨,最終仍是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杜若蘅端了大紅袍出來,茶水是溫和油潤的紅色,雙手捧到沈初面前請他品鑒。沈初滿口說著不敢當(dāng)?shù)匦舆^去,將茶杯湊到嘴邊時不遠處的老管家下意識上前一步,又在考慮片刻之后默默地退了回去。 下一刻就看見沈初苦著臉將茶水全噴了出來,堪堪全落在不遠外周晏持的身上。周晏持嫌惡地踹了他一腳,轉(zhuǎn)頭立刻上樓換裝。杜若蘅站在一邊笑得溫婉:“感謝你昨晚對緹緹的照料,這一壺可都是你的?!?/br> 傍晚杜若蘅領(lǐng)著周緹緹離開,整個周宅的人相送。管家問她下周把緹緹送回來后打算什么時候再來,杜若蘅說時間太遠暫時還沒有計劃。廚師劉叔在一旁搭話,說有空的話那就月底再回來一趟,到時候釀了一年的梅子酒味道正好。 杜若蘅微笑不答,伸手將周緹緹的帽檐往下攏了攏。一直不說話的周晏持在一旁淡淡開口:“有空的話回來看看,提前打電話叫張雅然幫你訂航班。” 杜若蘅冷冷說:“我還不差機票錢?!?/br> 周晏持悶了一會兒,還是低聲補充:“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里大家都想你?!?/br> 管家在一旁鄙視他的口是心非,索性躬了躬身,直接說出來:“這宅子里沒有女主人,一年多來一直顯得挺空。尤其每到晚上周先生回來,空空蕩蕩的房子里都沒有個可以聊得上話的人。杜小姐如果有時間,不妨多回來轉(zhuǎn)轉(zhuǎn)。”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小劇場之最浪漫的事。 本章節(jié)那句“故弄玄虛風(fēng)花雪月”惹怒了某作者寫過的絕大多數(shù)男主…… 莫北:這句話真的…… 楚行(冷笑):故弄玄虛?風(fēng)花雪月?某男主自己天生沒有浪漫基因就不要再說這種沒腦子的話。 習(xí)進南(平靜):事實上,貶低別人并不能抬高自己。 商逸:拜托別讓這種人混進我們男主隊列拉低平均情商值好么。 紀(jì)湛東:他是故意的嗎?他是故意的吧! 江承莫(扶額):雖然這是實話,但是老周,你真不該說這種話…… 顧衍之(微笑):這句話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 看到這里就打算關(guān)頁面的美人們!別走行嗎?。?/br> 留個言好嗎?。?/br> 昨晚困得稀里糊涂還堅持更新的人今早看到可憐的留言數(shù),心都碎成渣渣了…… 傷害日更的作者不是個好行為啊各位忠犬不是該這么虐的?。?! ☆、第二十五章 第 二十五章、 回s城的航班上周緹緹始終乖巧安靜,抱著厚厚一本彩頁插本讀得很專注。中途她自己按鈴叫來空乘人員,告訴對方她想喝水。 空乘很快領(lǐng)命而去,杜若蘅從月度總結(jié)中抬眼,不能不訝異于周緹緹的成長速度。她看著周緹緹神情自然地喝完水,又將水杯流暢遞回給空乘人員,說謝謝的時候姿態(tài)很好,簡直就像個小大人。 可是實際上她明明還在讀小班幼兒園,前兩天兩個大人剛剛為她舉辦完慶賀四周歲的生日宴。 周緹緹一直都是個有禮貌的小孩,但杜若蘅沒有指望過她懂事自立到這種地步。雖然省心許多,卻同時也能讓人生出一絲心酸。 兩年前的周緹緹不是這樣。那時候的周家小公主朝氣蓬勃而又嬌蠻霸道。偌大一個周宅沒有能鎮(zhèn)得住她的人,從出生伊始她就是所有人的手心寶。她拿腳丫踹周晏持的臉龐時后者從來不說什么,那時候書房的雜志和書籍天天都被她扯得亂七八糟,有一次她甚至趁人不注意爬到書桌上,撕碎了周晏持一份尚未翻看的商業(yè)投標(biāo)。 周緹緹性情的轉(zhuǎn)變是從兩個大人離婚開始。兩人一致盡量減輕對女兒造成的傷害,但無論如何還是避免不了。周晏持與杜若蘅因離婚展開的爭執(zhí)長達四個多月,連去年的春節(jié)都過得冷冷清清。周緹緹在中途被送去國外w市與周家二老同住,杜若蘅再見到女兒是在幾個月后。她已經(jīng)離婚,心情復(fù)雜地從s市返回t城周宅,周緹緹一溜煙從客廳跑到大門口去迎接她,她抱住杜若蘅的大腿喊mama,把人拖到客廳,然后自己跑到廚房,搖搖晃晃給她端來一杯紅茶。 杜若蘅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時的場景。周緹緹眼神烏黑清澈,雙手捧著茶杯跟她說:“mama,喝水?!?/br> 小孩子的變化有時候比四季更替還要快。你尚未察覺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換了另外模樣??墒嵌湃艮坎辉缚吹街芫熅熥兓萌绱藦氐住P『⒆又挥性谧兊美w細敏感的時候才會早早明理懂事,甚至是討好大人。周緹緹只是下意識這么做,她什么都不會說,兩個家長已經(jīng)意識到各自的失責(zé)。 杜若蘅跟周晏持探討過周緹緹的問題。這是他們離婚之后交流得最多的事,并且難得能達成口徑一致。他們都很努力地告訴女兒,爸爸mama始終最愛她,是這個世上她最能依靠的人,不管以后如何改變,周緹緹的小世界也不會發(fā)生任何變化??墒遣还軆蓚€大人如何講得柔情百轉(zhuǎn)低沉動聽,周緹緹的眼神仍然清清楚楚地透著一百個不信任。 女兒的懷疑證明了兩個家長可信度的坍塌。這是杜若蘅最不樂見的事,但它的確已經(jīng)發(fā)生。 母女兩個走出機艙的時候有些冷,杜若蘅把周緹緹裹得愈發(fā)緊。周緹緹乖乖張開手臂任她擺弄,隔了一會兒,杜若蘅輕描淡寫地問:“緹緹,你更愛爸爸一點,還是mama?” 周緹緹回答得毫不猶豫:“兩個都愛?!?/br> 杜若蘅隔著帽子摸她的頭,柔聲說:“可是,如果爸爸mama不能復(fù)婚,以后你只能和一個人一起住,你最想跟著誰呢?” 周緹緹明顯被這個問題所沖擊,表情眨眼間變得為難和遲疑,漸漸還有委屈和傷心,最后有淚珠不斷從眼眶涌出來:“你們不能在一起嗎?我的同桌爸爸mama就是在一起的,他們一直過得很好啊。我想你們永遠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們分開,這不可以嗎?” 杜若蘅無言,把女兒緊緊抱在懷里。她只有哄,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她不能給予任何飄渺承諾。 第二天杜若蘅領(lǐng)著周緹緹去了景曼。本來打算帶去辦公室,正好給下樓視察的康總經(jīng)理看見。周緹緹大概是對上一次巧克力的免費饋贈還有印象,又或者是康宸長相太好,總之她認(rèn)了出來,在大堂里朝他拼命揮手叫康叔叔好。 康宸笑瞇瞇地走過來,把小女孩抱起,不顧形象地拎著轉(zhuǎn)了兩圈。周緹緹被逗得相當(dāng)開心,康宸轉(zhuǎn)頭跟杜若蘅說你忙嗎忙的話我?guī)湍銕汉⒆影?,杜若蘅覺得不靠譜地看他一眼,康宸于是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她其實自己還考過幼兒護理證書來著。 “……”杜若蘅說,“你什么時候考的?” “上周四證書剛剛拿到手?!彼f,“你不信?就在我辦公室抽屜里,等下可以給你看一眼?!?/br> “考這東西做什么?” 康宸理所當(dāng)然說:“想想看我要是哪一天從總經(jīng)理的位置上下崗了,好歹還可以做個好父親嘛?!?/br> “……” 一個半小時后杜若蘅上樓,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半開,有兩個人影正盤腿坐在地毯上專心致志打游戲。周緹緹小身板坐得筆直,杜若蘅咳嗽了兩聲她都沒動靜,直到康宸推了推她:“你mama來了哎。” 周緹緹正忙著吃掉前方高能金幣,頭也不回地隨口哦了一聲,催促康宸說:“你別停呀停了我怎么辦哎呀我要掛掉啦!” “……”康宸咽了咽喉嚨,轉(zhuǎn)頭小聲跟面無表情的杜若蘅解釋,“我可不是故意要拖著你閨女墮落的,實在是我玩的時候她一定要搶我游戲手柄來著?!?/br> 周緹緹終于過了關(guān),心滿意足轉(zhuǎn)身過來,說:“那是因為你玩太差?!?/br> “我今天才剛玩好不好!” 周緹緹不以為然:“那也差。” “……” 杜若蘅打斷兩人對話:“副總經(jīng)理的位置還空著嗎?” “一直都在給你留著?!笨靛匪查g收了不正經(jīng)的態(tài)度,看了看她,一記挑眉,“是想通了?” 杜若蘅表示默認(rèn)。然后說:“感謝總經(jīng)理栽培?!?/br> 康宸笑著開口:“那好,明天早上我就發(fā)人事任命通知。” 不久之后杜若蘅領(lǐng)著周緹緹出來,兩人在電梯里的時候她問女兒:“康叔叔對你好不好?” 周緹緹點點頭。 “很喜歡他?” 周緹緹想了一下,又點點頭。 杜若蘅柔聲說:“記不記得爸爸公司里有個叫康在成的人?有一次他送了你一只大的毛絨熊??凳迨甯歉缸??!?/br> 周緹緹搖搖頭。然后她忽然仰起臉望著杜若蘅:“mama,我想爸爸了。” 父女兩個這才只分開了半天,杜若蘅給周晏持撥電話的時候不免怨念。離婚后她跟周緹緹團聚的時刻遠遠少于周晏持,自然也就無法從女兒那里感受到這等待遇。電話一接通她沒有什么好聲氣,不只是因為周緹緹,前一天周晏持要率先跟她劃清界限的事她也還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