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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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持聽完,淡淡說:“您在國外好好養(yǎng)老,用不著cao這么多心?!?/br> 周父愈發(fā)怒極:“你這是什么口氣?!你看看你這幾年做的都是些什么東西,離婚分了一半還不夠,現(xiàn)在全都送出去!我看遠(yuǎn)珩不敗在你手里你就不甘心!” 周晏持揉著眉心等那邊說完,開口:“不這樣難道您讓我下半生都一個人過?!?/br> “遠(yuǎn)珩都在你手里,難不成你還怕找不到個女人!”周父繼續(xù)嚴(yán)厲訓(xùn)誡道,“只要你是個成功男人,什么體貼可人的女人這世上沒有,我就想不通了,你怎么就為了個前妻執(zhí)迷不悟了!” 周晏持簡單說:“您記得替我向母親問好?!闭f完掛斷電話。 走廊內(nèi)安靜無聲,杜若蘅低垂著眼,把周緹緹的耳朵捂住,從頭兩句開始就不準(zhǔn)她聽下去。管家仰頭望著天花板,琢磨著周宅里的路燈倒是可以換成這種款式。 周晏持看了杜若蘅一會兒,后者根本沒扭頭。最后他低聲說:“別往心里去。” 杜若蘅冷淡說:“你該走了?!?/br> 周緹緹跑到窗戶邊目送爸爸離開,還遙遙地跟他揮手告別。她的表情很是戀戀不舍,等人影都沒了還在托著腮幫往外看。杜若蘅撫摸女兒的后背,柔聲問她這些天在t城過得怎么樣。 周緹緹沒什么興致地說很好。然后就不再開口,也不像往常那樣嘰嘰喳喳跟母親分享趣聞。心情看著有些悶悶不樂。 杜若蘅為了哄她,說我們周末去海洋館玩好不好。 周緹緹說我在t市的時候去過了。 杜若蘅笑著說:“那我們?nèi)コ钥觳湍??然后去坐摩天輪,好不好??/br> 周緹緹仍然搖頭。 杜若蘅沒有了辦法。周緹緹突然望向她:“mama,你從酒店辭職了對不對?” “……對?!?/br> “為什么?” “mama想暫時休息一段時間?!?/br> “聽說你還和康宸叔叔分手了?!?/br> “是這樣?!倍湃艮拷o她稍加糾正,“我和你康宸叔叔是和平分手?!?/br> “為什么會分手呢?” 杜若蘅柔聲說:“我們兩個都認(rèn)為,以后還是做朋友更合適一些。” 周緹緹哦了一聲,小臉上若有所思,不知道究竟聽沒聽懂。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又抬起頭,眼神晶亮地看向她:“既然這樣的話,那么就像爸爸說的,我們一起回t城住不行嗎?我想回t城上學(xué)?!?/br> 杜若蘅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女兒,很想問一問她,是不是管家教得她這么說話。 周緹緹膩上來,鉆進(jìn)母親的懷里哼哼唧唧地撒嬌。這一招她不常使用,因而更加有效。杜若蘅覺得心軟,她跟周緹緹祈求的眼神對上,差點沒有脫口而出一個好字。 最后她輕聲問:“為什么想回t城?” 周緹緹加重語氣:“我是想和mama一起回?!?/br> “為什么想和mama一起回?” 周緹緹想了一會兒,回答:“我覺得mama你在s市住著,也不是很開心?!?/br> 杜若蘅心里有微微酸澀,她差點就要嘆一口氣。女兒的后背被她來回?fù)崃擞謸?,她思索了好半天。周緹緹問她:“好不好??/br> 杜若蘅像是終于下定決心:“好?!?/br>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事情有點多,更新較少很抱歉。 明后天只要不開例會,俺爭取找個時間更4000 。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周緹緹熱烈歡呼一聲,扭身就要給周晏持撥電話。被杜若蘅攔下來,她笑微微地跟她轉(zhuǎn)移話題:“乖,想不想吃冰淇淋?我們出門去?!?/br> 母女兩個去商場逛了一天,晚上周緹緹跟著母親一起睡。她從今年春節(jié)開始學(xué)習(xí)獨立自主,在s市的時候與母親分居兩室。等回到t城卻又是故態(tài)復(fù)萌,每每都要求跟周晏持一個屋里睡。 小女孩受到父親百般縱容,被寵到?jīng)]邊的后果就是在s市養(yǎng)成的好習(xí)慣到了父親那里總是一下子全都消失。周晏持對女兒的教育基本等于溺愛,康宸不能做到像那樣的縱容。 周緹緹到底只是個七歲的小女孩,她的親生父親嬌慣得她百依百順,她也就不會對其他人產(chǎn)生能超出像對周晏持那樣的依賴。這里面有天性的血緣牽絆,也有后天周晏持滴水不漏的籠絡(luò)。 周晏持疼愛女兒的時候未加刻意。他的想法很簡單,他下意識地對這個孩子賦予極大心血,這就是他的眼中寶心頭rou。 臥室里關(guān)了燈,周緹緹在被單底下滾到母親懷里,兩只腳掛在杜若蘅的腰上,跟她說mama,爸爸很想你的啊。 杜若蘅笑著去捏她的鼻根,說你怎么知道。 周緹緹說:“我就是知道嘛。爸爸一直等著你回家,房子里你的東西都沒有動,管家爺爺每天都打掃你以前用的衣帽間和梳妝臺,沒人能動一下。連爸爸摸的時候都很小心?!?/br> 周緹緹接著說:“而且臥室里的床爸爸就只睡半邊,我跟他一起睡的時候我倆一起睡半邊,剩下半邊一直給你留著的。” 杜若蘅在黑暗里都能覺察到周緹緹目不轉(zhuǎn)睛看過來的眼神。 杜若蘅說那據(jù)你觀察,爸爸表現(xiàn)得乖不乖,有沒有早出晚歸? 周緹緹思索了一會兒,回答:“爸爸很乖,一直都沒有漂亮jiejie跟著的?!?/br> “……” 周緹緹睡著得很早,杜若蘅睜著眼清醒到半夜。 她在上午答應(yīng)周緹緹,有一大部分是在照顧女兒的心理。周緹緹開始讀小學(xué),如今的心理比三年前要更加敏感而纖細(xì)。她繼承了父親的高智商,學(xué)什么都相當(dāng)流利,又不知從哪里修煉了高情商,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有時候看待問題的態(tài)度就像個小大人,全方位多角度,善良而體貼。周緹緹越長大就越少任性發(fā)脾氣,她比曾經(jīng)的杜若蘅更加明理識趣。 杜若蘅不能不反思自己與周晏持的離異給女兒帶來了什么影響??傊潜状笥诶?。假設(shè)他們能一直恩愛如初,周緹緹一定比現(xiàn)在更加開朗活潑。 回t城并不意味著兩個大人之間的復(fù)合,而只是為了安撫周緹緹的心理。假如對周晏持的負(fù)面情緒已經(jīng)能夠消除大半,呆在s市與呆在t市也就沒有什么分別。杜若蘅想,反正她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再離開t城的準(zhǔn)備,她如今帶著周緹緹回去,只是為了女兒的身心健康,不管周晏持未來做什么,她都不會再遭受到什么打擊。如果他行為失德到讓她在t市再次失去尊嚴(yán),她走就是。 一旦沒有任何期許,也就無所畏懼。 第二天杜若蘅去學(xué)校跟周緹緹辦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周晏持打來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緹緹打電話告訴我,你準(zhǔn)備帶她回來t城?!?/br> 杜若蘅冷淡說:“緹緹太敏感,我打算這兩天帶她去兒童醫(yī)院心理科看一看?!?/br> 周晏持立刻說我陪著你一起好不好。 杜若蘅說拜托你千萬別來添亂。 周晏持隔了一會兒,輕聲說:“謝謝?!?/br> 這兩個字被他說得千回百轉(zhuǎn),打破了剛才的平靜,包含了各種復(fù)雜感情。杜若蘅沒什么表情地回應(yīng):“你別誤會。周緹緹才是想回t市的那一個,我只是過去陪讀而已。” 周晏持想了一會兒,慢慢說:“緹緹希望的不止這些?!?/br> “我知道?!倍湃艮康_口,“但其他的斷無可能?!?/br> 她說得斬釘截鐵,周晏持一時沒有回話。然后他問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杜若蘅說沒有。 他又問:“需不需要叫人去接你們?” “多謝,不用?!?/br> 杜若蘅在下午接到章一明律師的電話,兩人約在一家咖啡店里按流程行事。杜若蘅在簽字之前把合同瀏覽了一遍,周晏持除了把所有股份都轉(zhuǎn)讓了之外,還有一處房產(chǎn)也包含在協(xié)議里面。 杜若蘅問律師:“除了這些之外,他手中還剩下什么財產(chǎn)?” 章一明啊了一聲,說:“也沒什么了。只剩下周宅那座房產(chǎn),還有一些現(xiàn)金?!?/br> 杜若蘅便低下頭去簽字,簽字的時候沒有再猶豫,倒是章一明看得有些愣神。兩人簽完字又閑談了兩句,章一明終于按捺不住,說他簡直看不透t城的這個圈子了,怎么一個個都把金錢看得跟玩兒似的。 他說:“我在前些天還受理了另外一位小姐的委托,她決定把名下所有財產(chǎn)都轉(zhuǎn)讓到前夫手里。當(dāng)時好像她還挺舍不得的,大陰天都戴著墨鏡,很大可能是眼睛哭紅了沒法見人。但這樣也還是義無返顧地簽了文件?,F(xiàn)在周先生也是這樣。全副身家都不要,視金錢如糞土,您能否同我說說看,這都是因為什么才會做出這種尋常人根本琢磨不透的事?” 杜若蘅發(fā)怔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微微笑問道:“章律師,您結(jié)婚了嗎?” 對方指了指空無一物的無名指:“我已離婚?!?/br> 杜若蘅一副了然神色:“難怪?!?/br> 到了晚上杜若蘅接到蘇裘電話,在那頭問有沒有聽說t市的消息,遠(yuǎn)珩幾個大股東快要被周晏持整瘋了,明天遠(yuǎn)珩的股價肯定大跌。 杜若蘅正在廚房給周緹緹做蛋羹,電話夾在耳朵邊,說沒聽說。 蘇裘一副看好戲的口氣:“我明天一定要買遠(yuǎn)珩的股票。低買進(jìn)高賣出,再過段時間一定會賺翻倍的?!?/br> 杜若蘅笑著說:“你這么有自信。也有可能一路就跌下去了?!?/br> 蘇裘說怎么可能,反正下一任執(zhí)行總裁還會是周晏持,我對他人品不認(rèn)可,對他的從商經(jīng)驗還是比較看好的。 杜若蘅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說你怎么就這么知道,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要選誰做代理人的。 蘇裘漫不經(jīng)心道:“除了周晏持你還能選誰。選別人的話遠(yuǎn)珩很難能保證像周晏持時代管理得那么好啊。周晏持在高層的口碑中毀譽參半,但靠著那張臉跟鐵血手腕在基層員工那里還算是不錯的。畢竟你總不是那種昏庸到因為私人感情要拉著偌大一個集團陪葬的人。除了周晏持你很難選出第二個候選人??靛访??我寧可相信你寧可找獵頭選個外人也不會選康宸?!?/br> “為什么?” 蘇裘微微笑道:“你總不會希望周緹緹長大之后因為這個討厭你。她那么愛她爸爸。” “……” 最后蘇裘還是按捺不住想要擠兌周晏持的習(xí)慣:“周晏持也真夠能折騰,為個離婚還要弄個所謂的傾城以聘。他以前都做什么去了?,F(xiàn)在簡直事倍功半?!?/br> 半個小時之后杜若蘅接到了來自杜母的電話。她在電話里說已經(jīng)得知了事情經(jīng)過,然后說:“晏持已經(jīng)做到了這份上,你也該跟他復(fù)婚了?!?/br> 杜若蘅把蛋羹端給周緹緹,自己走到陽臺上:“您三年不肯跟我打一通電話,現(xiàn)在打過來就是因為要跟我說這個?” 杜母沉著說:“晏持既然已經(jīng)知道錯誤,現(xiàn)在又把全副身家都交在你手上,你還有什么不能滿足的?監(jiān)獄里的犯人都還有服刑期限呢,服完刑出來安分做人就是。如果按照你的理論,難不成只要人犯了罪就沒有原諒的機會了?” “更何況你們之間還有緹緹?!倍拍附逃?,“這樣就可以了,別做得太過分?!?/br> 杜若蘅強忍住沖動,平淡說:“您不了解全部原因?!?/br> 杜母輕描淡寫:“你當(dāng)你這是新鮮事?這世上出軌的男人那么多,只有你拿這種事當(dāng)回事。你離婚后過得哪里比離婚前好了?一個單身女人帶一個女兒,當(dāng)年我就是這么過來的,你當(dāng)我不了解這其中的心酸?” “……” “再者說,晏持哪一天真的被你折磨死了,你就甘心了?”杜母說,“我很早就教過你,做事要知道適可而止?!?/br> 杜若蘅根本說不出話來。心里一陣?yán)湟魂嚐幔犞拍冈谀沁叞央娫拻炝恕?/br> 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坐在陽臺上的吊椅里,拽著面前一盆吊蘭里的雜草。不久之后她接到當(dāng)晚第三個電話,響了好半晌她才聽見,然后便看見一閃一閃的來電人名字,康宸。 杜若蘅接起來,那邊頓了頓,才低沉開口:“我是康宸。” “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