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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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織云:田螺精,陽南溪人士,當(dāng)代男德大師,現(xiàn)下落不明 第61章 龍母的妃子┃她只是多交了幾個男朋友而已,可不是搞封建復(fù)辟。 亢陽江水網(wǎng)廣闊,亢陽龍王威名赫赫,其所轄境內(nèi),確實有很多水族打著亢陽水府的名號招搖撞騙。 但冒充亢陽龍王的表姨,還是過分了??! “亢陽龍王沒有表姨嗎?”余煙山呆了呆,一時還有些疑慮,“可是山里那位真的能呼風(fēng)喚雨,還會好幾番變化,力氣也大得不得了,不是龍母的話,怎么會有這么大本事?” 這實際才是山中生靈對那位“龍母”的說法深信不疑的原因,能修成精怪的都不知活過了多少歲月,哪是那么容易被騙的。 實在是那大妖本領(lǐng)高強,種種本事又與龍族相似,才叫它們不疑有他。 簡蘭斯也有些疑惑,側(cè)頭去看薛沉,低聲問:“你怎么知道亢陽龍王沒有表姨?” 據(jù)他所知,華夏龍族血脈龐大,人間對于龍族的記載,至多是各位龍王的直系親屬,不大可能記到“遠方表姨”這種偏門遠親上。 也是因此,連這一眾道長們都不知亢陽龍王到底有沒有表姨,剛才差點被蒙騙了過去。 薛沉很熟練地回答:“伏波君告訴我的?!?/br> 簡蘭斯默了一下:“伏波君還會跟你說這么……冷門的事?” 薛沉面不改色:“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健談吧。” 簡蘭斯:“……” 道長們沒有想那么多,但神色也十分凝重,不管那大妖是不是龍母,能夠逼得花鰱精這樣的妖怪都要連夜出逃,來頭絕對不簡單。 他們原是奔著追捕鸮面鯨而來的,但小瀾尾的復(fù)雜與兇險顯然超出了他們最初的預(yù)想。 如果余煙山所言非虛,那山中只怕還有著比鸮面鯨更可怕的存在,這山間的暴亂之象也印證著這一點。 張鼎玉聲音沉沉:“接下來恐怕會有一場惡戰(zhàn)?!?/br> 不管那位“龍母”究竟是什么來頭,聽這描述,絕對不是什么善與之輩。 而小瀾尾的平衡已經(jīng)被她逼到了強弩之末,放任下去只怕會形成禍端,他們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其他道長抬頭挺胸,正氣凜然:“仙道貴生,無量度人,此乃我玄門弟子職責(zé)所在,我們義不容辭?!?/br> “不錯,我們責(zé)無旁貸!” “當(dāng)仁不讓!” 薛沉忍不住道:“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找那個妖怪吧,心得等回去再寫。” “對對對,先去找妖怪?!睆埗τ窨戳艘幌绿焐霸偻睃c天就要黑了。” 這深山老林的,一入夜沒有燈光,更加危險重重。 余煙山見道長們居然主動提出要幫忙解決小瀾尾的禍源,心中不由大喜,也不再糾結(jié)自己被揍了一頓的事,積極地說道:“諸位請隨我來,我?guī)銈內(nèi)埬傅亩锤谥??!?/br> 余煙山乃小瀾尾土著,在山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有他帶路自然再好不過。 于是由余煙山打頭,一行人跟著往更深處行進。 路上,張鼎玉向余煙山打聽:“除了那位‘龍母’,這山中還有什么妖怪?” 他想問的其實是鸮面鯨的下落。 按說一山容不下兩個大妖,既然這山里已經(jīng)有了這么一位“龍母”,鸮面鯨又為何還能在此傷人作亂? “有也是有的。”余煙山道,“不過都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妖,許多人形都化不好,如今人間靈氣不足,修煉也難,我本家有個小輩,一共修了八十年,前年才剛剛開了靈智,化出了一雙腿,但是頭還是魚頭,那樣子磕磣得哦,這山都不敢出去,前些日子叫龍母收了去做她的男朋友……” “什么?男、男朋友?”葛秀然以為自己聽錯了,打斷道,“這‘龍母’還收男朋友?” 男朋友就罷了,這“收”這個字聽起來就很微妙。 薛沉倒很淡定,不以為意道:“這有什么奇怪的,這‘龍母’既然有占山為王的本事,在洞府中放幾個妃子不是很正常嗎?” 精怪的道德觀念跟人類可不一樣,早年那些做了山大王的,誰沒擄過幾個美人為妃。 這位既是女妖,那收男朋友也是理所當(dāng)然……就是感覺有點不太挑。 薛沉感慨:“這龍母審美挺獨特的啊,沒化好形的魚都不嫌棄?!?/br> “哪啊,她就是喜歡集郵。”余煙山悲憤地鳴不平,“被她擄進洞府的男朋友少說得有十幾個,什么種族的都有,我那本家也是運氣不好,先化出了腿,他要是先化出的是頭,留著他的魚尾,興許可以逃過這一劫?!?/br> 道長們:“……”好yin蕩的妖怪! 薛沉安慰道:“那不好說,要是先化了頭,雖然做不了龍母的男朋友,可能做了她的口糧呢?!?/br> 這倒是他沒想到的新角度! 余煙山思索了一下,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br> 其余人沒想到薛沉居然能就這個話題跟余煙山討論起來,而且一副頭頭是道很能理解“龍母”的樣子,一時都有些無法直視。 葛秀然沒忍住道:“這不叫男朋友吧……這不就是那個男、男……” 作為一位潛心修行的道長,他實在沒好意思把那個詞直說出來。 余煙山倒是渾不在意,接道:“你是想說男寵吧?害,可不是咋地,不過龍母說現(xiàn)在時代變了,開后宮養(yǎng)男寵不符合當(dāng)代價值觀,她只是多交了幾個男朋友而已,可不是搞封建復(fù)辟?!?/br> 葛秀然:“……” 其他人:“……” 薛沉豎起個大拇指:“別說,這位龍母還挺有思想覺悟。” 做妖怪,最重要的是緊跟時代觀點,才能保持進步!從這一點看,這大妖還是相當(dāng)有水平的! 簡蘭斯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伸手過去把他的大拇指給按了下來。 薛沉:“嗯?” “你剛用拳頭了,手疼不?”簡蘭斯神色自若,順勢按了按薛沉的手背。 “差點忘了。”薛沉立刻換上一副虛弱的面孔,把手掌往簡蘭斯懷里塞,“那胖頭魚的魚鱗太厚了,疼死我了。” 余煙山:?? 你都打了老半天了,現(xiàn)在才想起來疼?再說能有他疼?還嫌他魚鱗厚,他魚鱗都禿了! 余煙山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傷口。 不過現(xiàn)在大家都沒時間關(guān)注薛沉的手到底疼不疼,隨著山路漸深,四周逐漸呈現(xiàn)出與外緣完全不同的景象。 林深葉茂,靜水流深,但是卻處處透露出衰敗之氣。 太安靜了,與外面一圈擠滿了生靈不同,這里明明有著大片的密林和灌木,卻不見生物的蹤跡。 沒有鳥叫蟲鳴,水中也看不到魚類。 如果不是看過外緣的情況,幾乎讓人懷疑這是一座巨大的空山。 余煙山道:“快到龍母的洞府了?!?/br> 道長們精神一凜,紛紛握緊手中的法器,腳步也跟著放輕了些許,正緊繃著,前方突然傳來窸窸窣窣聲。 山中空曠,這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什么東西?”葛秀然閱歷較淺,當(dāng)即沉不住氣地問出聲來。 一行人循聲看去,卻是兩條小臂粗的野蛇從林間穿梭而過。 蛇的外形向來叫常人恐懼,葛秀然身上一毛,咽了咽口水,說道:“這些蛇膽子真大,別的動物都跑了,它們還敢在這里活動?!?/br> 余煙山“哦”了一聲,說道:“因為龍母不吃蛇rou與野豬rou?!?/br> 葛秀然莫名:“這是為何?” 龍母連熊都吃,蛇rou與野豬rou難道不比熊好吃? 余煙山搖搖頭:“那就不得而知了,小妖們也不敢過問?!?/br> 薛沉聞言心中卻是一動,想到了什么,正要說話,這時前方突然傳來“轟然”一聲巨響,像是有什么巨物落地,地面為了一震。 這聲響發(fā)生得太突然,一行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紛紛握緊法器看過去。 “怎么回事?” “發(fā)生什么了?” 但是震動過后,周圍又恢復(fù)了平靜,此處已成空山,連被驚起的鳥獸都沒有。 “好像有人!”張鼎玉眉頭一皺,握緊手中的桃木劍。 修士的五感敏銳,稍一凝神,便能聽到遠處似乎有一陣隱隱的,不甚明顯的吟誦聲和凄厲的嚎叫聲。 只是山中氣息大亂,他們一時無法準(zhǔn)確定位方向。 余煙山到底是土著,對這里的路況十分熟悉,分辨了一下方位便說道:“我知道在哪,大家跟我來?!?/br> 說罷一馬當(dāng)先往前趕去,其余人等紛紛跟上。 沿著山路向前,拐過幾個彎道,撥開擋在眼前的茂密枝葉,眼前豁然開闊,一個遼闊而幽深的黑潭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黑潭邊是一片有些崎嶇的空地,四名穿著袈裟的僧人各占據(jù)著空地的一角,口中誦經(jīng),手中飛快地捻動著一串佛珠。 在他們的中間處,站著一個西方面孔的青年,那青年身材高大,長著一張圓臉,眼睛和頭發(fā)都是深棕的顏色。 此時他雙手緊緊貼在身側(cè),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渾圓,嘴巴大張著,不住地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薛沉他們聽到的那凄厲的嚎叫聲正是他發(fā)出來的。 “是瀾濟寺的和尚?!毖Τ劣行┮馔獾卣f道。 僧人中靠著懸崖一側(cè)站著的兩位,正是瀾濟寺的住持謹(jǐn)一大師以及他的師弟謹(jǐn)慧。 薛沉與簡蘭斯一起去瀾濟寺參加金望月的水陸道場的時候,與這兩位大師有過一面之緣,當(dāng)時還碰上了被鎮(zhèn)壓在青云塔中的豬婆龍出逃。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又碰到他們。 要說巧,其實也不算巧。 薛沉心中的猜測越發(fā)清晰了起來。 謹(jǐn)一和謹(jǐn)慧都是佛門泰斗,在宗教界內(nèi)赫赫有名,張鼎玉等人也一眼認(rèn)了出來,都十分驚訝:“瀾濟寺的大師怎么在這?” 薛沉抬了抬下巴:“在斗法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