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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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后她并沒有機會動手,在場的小姐太太們太多,個個廚藝精湛,有伴兒的想露一手給先生長面子,沒男朋友的更要表現(xiàn)一下賢惠,畢竟顏寒露張羅來了不少青年才俊。 蔣紹征有選修課要上,因此比宋雅柔來得還晚。顏寒露臉皮厚,似是全然忘記了剛剛被“拒絕”的事兒,嘻嘻哈哈地上前去打招呼。 見她心情一片大好,非但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樣哀傷,還四處找?guī)浉绱钣槪Y紹征著實松了一口氣。轉而去尋寧立夏。 可惜寧立夏不過微微與他客套了一下便轉身離去,完全沒有要交談的意思。 找了個無人打擾的空隙,蔣紹征追去解釋。 “顧忌著你jiejie,最近一直沒和你聯(lián)系?!?/br> “你要聯(lián)系我,是有什么事兒么?”寧立夏笑著裝傻。 “事情有兩件。一是想問問你jiejie的近況,有沒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念書或工作方面都可以,我去問怕她會客氣。?/br> “她很好,沒有麻煩得到你的地方?!?/br> 聽出寧立夏話里的情緒,蔣紹征耐著性子解釋:“剛開始我一直不愿意承認自己喜歡你,也想過逃避,唯一的原因就是谷雨。不單是你,我也覺得尷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但我仍是不想放棄。谷雨那邊我會處理好,不會讓你有半分為難。希望你不要因為這個而躲著我?!?/br> 寧立夏望了眼不遠處的顏寒露,微笑著對蔣紹征說:“你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不管是‘顏谷雨’還是‘寧立夏’,此時此刻都對你沒有興趣,更不會因為你而傷什么心。如果我躲著你,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不喜歡你。既然你不想我為難,就別讓我把這句話再重復一次?!?/br> 瞥見寧立夏離開,宋雅柔才走到蔣紹征的身邊。 她一邊與向跟自己遠遠打招呼的唐睿澤微笑點頭,一邊遞了杯枸杞紅棗蜂蜜水給蔣紹征:“氣色這么差,昨天沒睡好吧?” 蔣紹征只道了聲謝,沒有回答。 “如果你是因為和阿姨鬧情緒才睡不好,那么都是我的過錯。我不過是無意中提了一句,沒想到阿姨會跟你發(fā)脾氣,真是對不起?!?/br> “不關你的事兒。即使你不說,谷雨回來的事兒她早晚也會知道?!?/br> “昨天晚上阿姨給我mama打了電話,說你和她吵架,摔門走掉了。她擔心你,追出去時扭傷了腳,讓我mama開車去接她,到我家時,她的樣子很傷心……雖然我沒有立場,可是還是想多句嘴?!?/br> “你說?!?/br> 得到蔣紹征的同意,宋雅柔才說:“不論對錯,有些話父母總是為了我們好才會說。若非為了維護子女,惡人誰會愿意做。阿姨傷了谷雨的自尊是不對,但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考慮,你不愿意聽她的話,左耳進右耳出便是了,何必較真?這樣一鬧,阿姨更恨谷雨,你們之后的路反倒難走得多……阿姨請了今天病假,你回去看看她?” “我和谷雨如今只是朋友而已,沒有什么路要走。我mama那邊,我就先不去了。煩你幫我勸勸她,告訴她,我那么大的人,有自己的分寸?!?/br> 正文 第19章 許是前一段太忙,聚會后一連幾日寧立夏都提不起精神,頗有心力交瘁之感。礙著做事效率低,待完成的工作積壓了一堆,因此蔣氏、萬豐負責采購的主管催了快一周,寧立夏才抽出空將樣品送過去。 蔣氏集團的寫字樓位于繁華地段,周圍停車場的車位十分緊張,繞了一大圈后,寧立夏索性把車子扔在了禁停區(qū)——被貼罰單總好過遲到。 誰知等寧立夏從蔣氏出來,車子竟不見了,問過路邊的協(xié)警,才知道車子被拖到了離這兒最近的有空位的停車場。所謂的“最近”其實也在幾公里之外。 別無他法,寧立夏只能攔出租前往,在路邊站足了五分鐘,第一輛停下來的車卻是蔣紹征的。 “你怎么在這兒?” “我的車子被交警拖走了?!?/br> “上來?!?/br> “不用,我自己搭出租就好?!?/br> 蔣紹征沒再多話,直接下車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再不情愿,寧立夏也唯有坐了上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談,氣氛實在尷尬。 交完罰款和停車費,寧立夏顧不上心疼車上新添的劃痕,向蔣紹征匆匆道過謝,便想離去。 無奈他卻用手擋住了她的車門。 “就這么不想看見我?” “哪有。你一次次幫我,感謝還來不及?!?/br> “我不想聽‘謝謝’,只想聽實話。你討厭我是因為你jiejie?” 寧立夏沒有作聲,權當是默認了。 想起顏谷雨那張泫然欲泣的臉,蔣紹征頓了頓才說:“不留情面恰恰是因為太不想傷害她。” 寧立夏再也忍不住,幾乎是脫口而出:“七年前那個追著你不放的顏谷雨,其實很讓你感到厭惡吧?可礙著所謂的禮貌和風度,你卻沒有點明,讓她傻呼呼地一直相信自己在你心目中是有地位的,讓她以為即便全世界都不理自己也不會遭到你的背棄。沒錯,我也認為倘若不喜歡一個人,不留情面地拒絕遠比拖泥帶水地不斷給她希望強,但是你和她之間根本沒有可能這件事你當年怎么不說?” “她從你的眼前徹底消失后,你其實很想開瓶香檳慶祝吧?那三個月前再見到我時又何必假惺惺地說擔憂了七年和放不下?我還以為你雖然虛偽了點,但仍有一星半點的良知尚存呢!” “‘她是我的未婚妻’這句話是前一段你親口對我說的吧?她現(xiàn)在不是回來了么,干嗎提分手呀?” “蔣紹征,比起那些曾經躲避她、甚至羞辱她的,你更加不堪。如果沒有你,回憶起過去時,她就不會覺得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 “你就這樣想我?”蔣紹征松開了擋在車門上的手,難以置信地問。 寧立夏懶得回答,冷笑了一下便鉆進車子離開了。 只過了一分鐘,她就開始后悔。為了逞一時之快口不擇言,簡直和過去一樣幼稚愚蠢。 …… “不認識的人看到你這副樣子,會以為你被男人甩了?!?/br> 聽到這句,正立在窗前發(fā)呆的寧立夏才驚覺寧御居然就在身后。 “想被甩也得先有男人呀?!彼χ鴮⑴踉谑种械目Х缺诺揭贿?,問:“什么時候來的?” “上午就到了?!?/br> “怎么沒打給我?” “約了人談事兒,剛剛結束?!彼似鹚龥]動過的咖啡喝了一口,“涼透了,真浪費?!?/br> “我再煮一杯給你?!?/br> “我想喝粥?!?/br> “寒露過來后,我們總在家里吃,工作室這邊什么都沒有,去我家吧。” “你meimei在?” “她沒說要出去。” “那就換個地方。” 寧御把她帶到一處公寓,離她家很近,卻是不同的小區(qū)。 “這房子是什么時候租的?”他過去偶爾過來時,總是住酒店。 “在你家遇到你meimei的后一天買的。她太聒噪,對著她我就沒胃口。” “……你為了有個清靜的地方讓我下廚特意買的?資本家就是好,買房子像買白菜。我辛辛苦苦存了那么久,都沒存下一套單身公寓的首期。” “你要肯一輩子給我做飯,就把這套送給你?!?/br> 寧立夏的腦袋慢了半拍,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笑盈盈地說:“為了吃,寧總真是肯下血本。” 寧御沒再說話。 她抬起頭看了看他,瞧見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卻還想繼續(xù)裝傻:“我學了那么多東西,沒想到卻在廚子這條路上發(fā)了家?!?/br> “我一直都沒好意思說,你做的菜我總是忍了又忍才吃得下?!?/br> 聽了這話,正擇菜的寧立夏立刻想罷工:“……有人強迫你吃嗎?不好吃你還逼著我做?!?/br> “總得提前適應。我在求婚,你難道不明白?” “向我求婚?你不是受刺激了吧,我好像也不是你的女朋友……而且我以為,像你這種腰纏萬貫的暴發(fā)戶,求婚怎么都得用別墅顯示誠意呀?!?/br> “你呆在我身邊的時間比我任何所謂的女朋友都久,戀愛也不是結婚的必要條件。別墅?行啊,反正我被你趁火打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br> “你這種求婚的方式太特別了,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吧?” “我喜歡你你不是不知道?!?/br> “我一直以為我們倆之間是純潔的友誼,你暗戀我這件事我需要時間消化?!?/br> “一晚上夠不夠?” “……” “我考慮了很久,既然你那么想留在這里,我也不勉強你。但你留下的前提是,成為我的合法妻子。跟我結婚和跟我離開,二選一?!?/br> “可你是我法律上的哥哥?!?/br> “這不是你需要想的問題?!?/br> “我要是說不呢……你會不會惱羞成怒把我掃地出門?” “你盡管試試看?!睂幱H為無奈地搖頭笑了笑,“這世界是怎么了,我還以為你這種沒行情的聽到有人肯娶你,會激動地淚流滿面呢?!?/br> 正文 第20章 寧立夏睡不著。 她太了解寧御的脾氣。雖然他不至于綁著她去宣誓,但如果執(zhí)意拒絕,這種平和穩(wěn)定的相處方式恐怕就再難維持。 其實如今的她早有能力獨立,但就是戒不斷心理上的依賴,這大概與他們的相識有關。 七年前從與蔣太太見面的冰點店出來,恨不得立時死掉的她以為自己再也沒什么好畏懼,干脆破罐破摔地回了顏家舊宅。別墅的門鎖早就被怒氣沖天的債主用膠水粘住,她便砸開玻璃從窗口鉆了進去。 就算被打砸得一片狼藉,也總是自己的家。 然而那些人找來時,她還是會感到害怕,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上后院的圍墻,跳了出去。 圍墻上有碎玻璃,扎得她血流如注,卻絲毫沒覺察到疼痛,可惜跳下高墻時,崴傷了腳,再也走不動。 寧御恰好駕車經過,遇見她的狼狽,走下來居高臨下地問:“顏谷雨?” 她趕緊否認。 “你真不是?明明和顏寒露有張一模一樣的臉?!彼嶂^笑,“后門就在旁邊,根本沒關,真蠢呀,以為自己在演電影么,還跳墻。上車吧,帶你去醫(yī)院?!?/br> 連meimei的名字都知道,她更確定他是債主之一,跛著一條腿掙扎著想跑,卻被徹底無語的寧御一把拉住:“我是寧御,沒工夫陪你玩逃亡游戲。上不上車隨你。” 她像看到救星般立刻攀住他的胳膊不放:“你是我mama的繼子?是她讓你來找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