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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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里一眼望去就只有兩個大箱柜,其他并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箱柜是鎖著的,自然也不能開箱檢查。幾個保安在倉庫里鬧騰了一陣,也沒弄出個所以然,就只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把那扇虛掩的氣窗閂上,聯(lián)系一下天啟實業(yè)的倉庫負(fù)責(zé)人,也就撤走了。 “這孫子心真大!”那帶頭的保安隊長掛掉手機(jī),對身后鎖好倉庫門的保安說。 “咋地?” “跟他們說,可能有人進(jìn)了倉庫,讓來人清點下,看少了東西沒!”保安隊長指著手機(jī)說:“這孫子讓別管,他自己抽空來看看!” “管他呢!”鎖好門的保安,跟著隊長往回走:“咱回去報個備,丟了東西也不能賴咱?!?/br> “誰tm愿意管這破事兒!”隊長把手機(jī)揣回兜里,縮了縮脖子:“這鬼天兒真冷!” “走走,我那還有半只雞,咱喝兩盅去!”保安拉著隊長的胳膊,往值班室去了。 魯力和沈杰貓在黑暗里,等保安都走遠(yuǎn)了,才鉆了出來。繞著33號倉庫轉(zhuǎn)了一圈,沒再找到能進(jìn)去的門窗,兩人便回了車上。那倉庫地面上,用油漆畫著的,確實是冥門陣沒錯,雖然比c市那個要小很多,但是這東西本質(zhì)不會變,有誰要用它復(fù)活什么人!這個邪陣是那個躲進(jìn)迷你集裝箱的人搞的嗎?極有可能,黑暗之中雙眼并沒適應(yīng)光線的情況下,能準(zhǔn)確的找到箱柜的位置,說明他對倉庫很熟悉,看來他應(yīng)該經(jīng)常出入倉庫,加上帶著水和食物,說明他會在里面呆很久,既然如此這人不可能不知道地上畫的陣圖。倉庫里面有納靈罐這樣的器物,而且沈杰也非常肯定那些罐子裝過靈體,說明這人也是行家,至少是懂些術(shù)數(shù)的。一個行家和一個法陣,并存在一處,說兩者沒有任何關(guān)系,沒人會信。 “會是這家伙嗎?”坐在副駕駛的沈杰目光沒有離開33號倉庫,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問旁邊的魯力。 “不知道!”魯力當(dāng)然清楚沈杰問的是什么:“如果c市的冥門陣,也是這家伙搞的,那他為什么要把玉牌,寄給史家?” “我們沖進(jìn)去把他揪出來問問!” “如果這家伙,就是幕后黑手!”魯力在腦子里過了一遍c市冥門陣前后種種:“不會那么簡單,冒然發(fā)生沖突,我們討不到便宜!” 在c市的經(jīng)歷,沈杰也是歷歷在目,幕后cao縱者,行事之隱秘,手段之神通,計劃之縝密,都不是他能企及的。相較之下,這個33號倉庫,就簡單明了許多了,又或許這只是看起來簡單而已。魯力的擔(dān)心并不是多余的,沖進(jìn)倉庫,等著他們的,可能是個陷阱,他們沒有資本去賭。 “有什么計劃?”沈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魯力。 “等!”魯力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捏這下巴。 “等到什么時候?”沈杰眉毛一高一低,一臉不解:“等到冥門陣發(fā)動?” “你覺得這個陣的發(fā)動條件,都滿足了嗎?”魯力斜眼看了看沈杰。 “鬼魂、兇鬼、活人、靈媒……”沈杰掰著手指,嘴里嘟嘟囔囔,數(shù)一會兒:“這我哪知道,那兩個大箱子里,說不定都準(zhǔn)備齊活了!” “還有日食!”魯力點破。 “對啊!我把這茬給忘了!”沈杰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道。 “除此之外!”魯力繼續(xù)補(bǔ)充道:“昨晚看那家伙拎的食物和水,只夠一兩個人吃的,說明倉庫里的活人,并不多!” “恩,沒錯,沒錯,這個陣雖然小,但是一兩個活人,還是發(fā)動不了的!” “所以,現(xiàn)在我們只需要等!”魯力把座椅靠背放低,把身體調(diào)整到舒適的位置“那家伙肯定還會出來的,到時候我們再進(jìn)去一次!我先瞇一會兒,你盯著!” …… 虎賁衛(wèi)中軍大帳中,哲超束甲摯劍,蘸了些酒水抹在身上,弄的自己滿身酒氣。孫聰靈能聽到他內(nèi)心的想法,只等那個叫啟的布衣進(jìn)帳,哲超便以酒醉舞劍為名,給他來個下馬威,出出自己心中的怨氣。不消一會兒,一個身穿黃杉,皮膚白皙的男人便入了帳,這人就是啟。 “草民參見將軍!”啟畢恭畢敬,深深的向哲超作了一揖。 哲超心中一陣厭惡,就是眼前這個草芥都不如的東西,壓在自己頭上指手畫腳,心中這樣想,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故作醉態(tài):“先生來得正好,吾正欲舞劍助酒。來來坐下共飲!” “草民惶恐!”啟原本鞠身沒有立起,此刻又壓低了一些,更顯得謙恭:“草民一介布衣,將軍位列九卿,身份懸殊,草民怎敢和將軍共飲!” “先生言過了!”聽啟這么一說,哲超心中竟舒服了不少:“本將軍,受皇命,供先生差遣,又有何不能共飲的!” “既然將軍有此雅興,那草民也來助助興!”啟又深作一揖,起身對著帳外:“進(jìn)來吧!” 話音一落,一名女子飄飄入帳,這女子身材嬌小,婀娜有致,進(jìn)到帳中先未抬頭,身做一禮:“奴家,參見將軍!” “這是……”駐軍在外,營中哪來女子,哲超自然要問。 “此女名叫羽。”啟拱手回話到:“她本是僰夷女子,因避戰(zhàn)禍,流落此地。草民見她可憐,收留于家中,授以舞技歌藝。今獻(xiàn)于將軍,只望服伺將軍起居。” “先生何必如此!”哲超心中原本的郁悶,又少了幾分,手中方才直握的劍,被他反手收了鋒刃。 “將軍身份尊貴,卻屈身護(hù)衛(wèi)草民之安危?!眴⒁廊恢t恭至極:“草民身無長物,實在無以表達(dá),對將軍之感激,望將軍涵納!” “先生言重了,本將軍身受皇命,自當(dāng)竭力!不必多禮,請上座!”哲超說著,收回的劍持在左手,右手伸出扶起啟前拱的雙手,同時向帳外喊道:“添酒食!” 那晚哲超與這個啟對飲到深夜,那個叫羽的歌姬彈唱歌舞相伴,直至散席,羽留下侍寢,啟依然恭敬的退去。孫聰靈暗暗佩服這個叫啟的布衣,能知道獻(xiàn)歌姬,自然是料到哲超心中有怨。按理,皇帝有授命,他是可以直接調(diào)配哲超和他的虎賁衛(wèi)士的,也就是說這個布衣,此刻是哲超的直屬上級,沒必要討好他,但是啟卻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謙微,撫平了哲超心中的落差。一個歌姬加上短短幾句話,就讓這個滿腹怨憤的將軍,平復(fù)了不少,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人力資源管理技巧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啟幾乎天天都到中軍大帳中,與哲超飲酒。也進(jìn)獻(xiàn)了不少美酒美食,在兩人的交流中,孫聰靈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啟,是個非常聰明且博學(xué)的人,談話中他總能抓住,哲超感興趣的東西,并且能很自然的做出回應(yīng)。也就是什么都能聊,而且聊得還都挺深。而那個叫羽的歌姬,對哲超的服侍也是無微不至,甚得他歡心。哲超的心中那些怨氣,早已經(jīng)煙消云散,兩人的關(guān)系,從一個高傲一個謙卑,轉(zhuǎn)變成平等交流,甚至稱兄道弟。 這日,啟又來到了中軍大帳,不同往日,他這次沒有帶來美酒美食,只空手前來。不過哲超也并不貪那些美酒美食,見他到了,安排伙軍準(zhǔn)備酒菜,兩人把酒高談,歌姬演舞助興,氣氛很是和諧。 “賢弟,駐軍在此已久,可知護(hù)衛(wèi)著的是什么?”酒過三巡,啟問道。 “陛下想長生,世人皆知!”哲超并不是個糊涂的人,皇帝想長生不老也不是什么秘密,而對啟這群黃杉布衣,他也不是一無所知:“兄長乃黃衣方士,自是尋長生之道的修士,想必護(hù)衛(wèi)的,也是丹石靈藥吧!” “黃衣方士?”啟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此稱何來?” “坊間皆知,有一眾能士,為陛下尋長生!”哲超喝了一口樽中之酒:“因都身著黃杉,故稱黃衣方士。” “原來如此!”啟又笑了笑:“吾等為陛下尋長生不假,但是賢弟所護(hù)衛(wèi)的,可不單是藥石靈丹?!?/br> 說著,啟掏出了一樣?xùn)|西,擺在了面前,這東西通體翠綠,是塊橢圓形的玉牌。玉牌雕工拙劣,色澤平平,但是上面雕著的東西卻還是吸引了哲超的目光,那雕的是一個半人半蟲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