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柳絮兒驚奇的道:“啥事???不是柳濤明天就回去?趕這一天?” 柳樹忙道:“不是趕時間,好像是家里出了啥事,大伯臉色都是青的,額頭上青筋直跳,啥事也沒說,拉著柳濤急哄哄就走了,我還問要不要幫忙,只說不要,人影都沒了!” 柳森大叫著‘餓’!已經(jīng)沖進了正房,一會兒又被何氏趕出來洗手。 柳長庚邊進屋邊道:“趕緊去洗手吃飯!啥事今天也沒法知道了,明天我回去問問?!?/br> 柳樹、柳林答應了,回自己的屋子去洗手并換衣裳。柳絮兒在這邊心里有點琢磨,不會是和柳云兒有關(guān)吧?不過好像只能和柳云兒有關(guān)……大伯來把柳濤叫走,能處理什么事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莫名 這天晚上因為算這一整年的帳,柳絮兒和柳樹、柳林幾乎算到了半夜,柳森早撐不住去睡去了,柳長庚和何氏有心也想聽聽,同時孩子們都忙著,他們兩個大人那里能睡得著?因此也睜大眼睛在旁邊聽著。 如今算賬已經(jīng)是非常繁復的事情了,因為要算原料,還有人工,還有各種稅費,各種支出,比起以前只租一個柜臺可謂是復雜了很多。不過幸好柳樹自從掌管了賬目,也認真的學了算術(shù),算了這么好幾年了,也難不倒他,忙忙碌碌的算下來,兩個鋪子,這一整年的純利潤已經(jīng)達到了三百兩往上。再加上田地的收入也有毛一百兩,今年全家算是有四百多兩的進項。 數(shù)目一出來,大家沒時間高興,先趕緊的去睡覺,實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除了柳長庚,大家全都睡到了午時才起來。 柳長庚是惦記著昨天老大家的事情,趕著驢車回去看了看,誰知道去了卻撲了個空,柳長齊和柳濤、柳云兒都不在家,一院子的雞叫個不停。柳長庚擔心那幾只兔子沒吃的,只好翻墻進去,喂了雞和兔子,又翻墻出來,找柳老漢和柳高氏問情況。 兩位老人家啥也不知道,都不知道柳長齊全家進城了!柳長庚只好又回來了。 這天開始,就不用開鋪子了,柳森起來就在院里撒歡的跑著玩,柳絮兒拉著柳樹和柳林在后院琢磨著怎么能種點玫瑰花薔薇花的,再把石城說的那個葡萄秧子要來種下。 柳長庚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家里的孩子們都在院里玩著,柳森看到他急忙的跑來笑著問:“爹,你回來啦!” 柳樹也跟著過來,問道:“爹,大伯家是啥事?” 柳長庚搖頭:“不知道呢……家里也沒人,我問了你爺奶,都不知道啥事,等我在找找……” 正說著話,后腳就有人敲門,柳森去看門,卻看到門口站的是柳濤,同樣的臉色青白,神情不安,看到柳長庚忙道:“二叔!我家出了點事,我爹想請您去參詳參詳……” 柳長庚忙道:“我早上還去了你家咧!你和你爹你姐咋都不在家?”說著忙又往外走:“啥事?” 何氏從屋里出來了,喊了一聲:“這才進家門,喝口水再走吧?!” 柳濤漲紅了臉站住了,柳長庚忙道:“不用!沒事!”出了家門,去牽小毛驢。 柳絮兒長了個心眼,追出來道:“爹!不用車了吧?大伯他們不是全都在城里?是吧,三哥?” 柳濤的樣子垂頭喪氣的:“是……是在城里,不過這事可能還得把爺奶請來……說不定要用車……” 柳長庚眉頭皺緊了,聲音都很凝重:“到底啥事?。?!” 柳濤就支吾起來。 柳長庚說著已經(jīng)去把驢韁繩牽上,拉著車跟他往外走了。何氏又攆出來問:“到底啥事?!要是大事,你一個人去能行嗎?” 柳長庚想想也是,身邊總得有個往家里帶話的人吧!因此道:“樹,那你跟著我去……” 話還沒說完,柳濤已經(jīng)漲紅了臉一下子道:“二叔!這事……這事……” 柳長庚看他說不出來話的那樣子,實在是難受,問道:“到底咋了?你大哥跟著去都不行?” 柳濤臉通紅,眼圈也紅了:“不……不,不……不是的……” 他越這樣,何氏越懷疑!何氏對他們家說實話真心沒什么好印象,也就是柳濤一直在他們家住著,跟著柳樹和柳林學做生意,這一多年看著也是個聽話的,這才給他點好臉色。如今看到柳濤這樣,越發(fā)的覺著是個大事,不能不叫人跟著!于是道:“樹!你跟著,不然的話,出了事連個報信的都沒有!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 何氏一發(fā)話,柳長庚又不反對,柳濤就不敢說話了,柳樹當然希望跟著,萬一有事,爹可是一個人!因此啥話都沒說跟著就上前。 于是三人往外走。 柳林不等何氏說話,已經(jīng)悄悄的跟在了后面,柳絮兒小聲道:“悄悄跟著看去了啥地方,看到了就回來跟娘說,萬一有啥事我們也好找人去!” 柳林擺手,做了個你放心的手勢。 這一下一家子連飯都沒心思吃了,午飯就隨便的塞了點,等著聽消息。柳林去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就回來了,跑著回來得,累的直喘氣:“好像是三叔的那個外宅女人住的地方……我也看到三叔和大伯了,不知道啥事在院里來回的吵。爹進去說了一會兒話,就帶著大哥出來了,遇上了我,說回桃花村去接爺奶和四叔,叫咱們別擔心?!?/br> 何氏一聽更擔心了!奇怪的喃喃自語:“啥事???老三又在作啥?!” 柳絮兒問柳林:“看到別的人沒有?比方說……柳云兒?” 柳林搖頭:“沒見著,只聽見有人哭嚎啥的,我沒進院門,門開著的時候看了兩眼,之后就在外面轉(zhuǎn)悠的聽見的,聽著像是那方云的聲音?!?/br> 何氏聽得憂心忡忡:“這啥事???老大干啥又和老三扯上了?!” 柳絮兒搖頭,恐怕這一次不是大伯想和三叔扯上啥關(guān)系,怕是那柳云兒主動往上湊的吧。 何氏知道柳長庚去接柳老漢、柳高氏,還要把柳長石接來,想想這事不是小事,說不定一時半會兒的解決不了,而老四孩子還小,媳婦又是才出月子,想來也不放心放在鄉(xiāng)下,說不定就全都來了。于是趕緊的又帶著周氏收拾屋子。 如今何氏才真的是覺著當初買大一點的宅子是太對了!還是自己的相公和孩子們有遠見啊。 果然如何氏想的,到了傍晚的時候,門口就熱鬧了起來,大家跑出去看,見柳長石也趕著車跟在柳長庚的車后面停在了門口,全家都來了,不過柳老漢和柳高氏坐車上沒下來,只有柳長石把何如玉攙扶了下來,何如玉抱著孩子進門,王氏跟在后面,其他的人全都跟著柳長庚的車又走了,招呼就打了一聲,連話都沒有顧得上詳細的說。 這一次柳樹沒跟著,撓著頭在門口看著他爹他們走了。 何氏先看了看何如玉的兒子,問道:“沒事吧?沒把孩子凍著吧?趕緊先進屋,進屋再說!” 拉著何如玉進屋,這邊柳絮兒一把就拉住了也要進屋的柳樹,低聲問道:“大哥,到底啥事?” 柳樹臉也有點漲紅,很不自然的搖頭:“沒……沒啥事……”說著側(cè)身就想從她的身邊過去。 柳林也把他去路堵住,逼問道:“老實說吧!我白天去也聽見了一點!” 柳樹皺著眉頭看著他道:“這事有啥好說的?你既然知道了,不趕緊的裝不知道,還問啥?” 柳林被他一訓斥,馬上就老實了,吶吶的道:“我就是那么一問……你急啥?生啥氣?” 柳絮兒卻已經(jīng)有點猜到了,道:“是不是和柳云兒有關(guān)?柳云兒……難道是做出啥丑事來了?!” 柳樹就驚訝的看著她:“你知道?!” 要說柳絮兒剛剛的那句話只是試探,其實并不知道啥的話,那這一下也能肯定個四五分了,點頭道:“石城說的,無意中見到過柳云兒……時常的進出方云的家,我想……大伯那么著急,必定是她出了事。” 柳樹就沉吟著沒說話。 柳林一聽這事,‘啊’了一聲道:“不會是那個……我白天看到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大伯總想去揍他,三叔一直攔著,難道是……” 柳樹一看兩人已經(jīng)是猜的*不離十了,只好道:“是……那人就是那方云的侄子,柳云兒常進出方云家,和他也認識,前晚上……”說著搖頭。 柳絮兒和柳林這一下子全都恍然大悟了。柳絮兒驚訝的想,柳云兒真能用上這樣的招數(shù)!如今看看,不但是個狠人,居然還有點心機。 柳樹就道:“好了好了,這事你們就當不知道,大人的臉面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全都當不知道!” 幾個人進屋,柳絮兒去看四叔和四嬸兒的兒子。小娃兒還在睡覺,來的路上包的嚴嚴實實的,此時只臉蛋有點紅,手上戴著小手捂子睡得香。 何如玉的一件胭脂色棉絨斗篷放在一邊,正在問何氏:“到底啥事兒呀姐,這突然的把人嚇一跳,啥事我問長石,長石也不和我說,只說是不太清楚呢……” 何氏就忙道:“我也不知道呢!只知道是老大和老三啥事的扯不清楚……難道是生意上的事?我琢磨著,是不是老大投了錢在老三的生意上,或者虧了?” 柳絮兒在這邊直搖頭,柳樹、柳林雖然知道了,卻也不能說。 何氏又把柳樹叫去問,柳樹哪好意思和娘說!只能說自己也糊里糊涂的,真沒聽出來是啥事…… 這天晚上那邊一大家子都沒有回來,何氏還擔心半夜回來了,叫周氏別睡,聽著院門的動靜,她也是和衣躺下的,隨時準備起身,不過這一晚上,真就沒回來。 等到了第二天的午時末了,大家都把午飯吃了,準備該干啥的干啥的時候,門口又熱鬧起來,周氏去開門,見車停在了門口,就朝里面喊:“回來了!都回來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丑事 大人們?nèi)蓟貋砹耍貋碇笠廊皇巧妒乱膊徽f,馬上就聚到了正房去商量,柳絮兒他們都知道啥事了,因此也特意的躲避著。柳森照以前的規(guī)矩還想去偷聽,已經(jīng)被柳樹、柳絮兒兩只手揪住,給揪回了后院。 柳云兒也是跟著柳長齊來了的,大人們在正房商量的時候,柳云兒就在耳房呆著,看起來好像是挺可憐的,白生生的臉上一個大巴掌印特別明顯。不過何氏厭惡她到了極點,何如玉也同樣不喜歡她,別的人更別說了,搭理都不想搭理她,因此根本就沒人去耳房安慰安慰她,連問一聲的人都沒有。 商量了也就小半天,柳長齊趕在天黑之前,帶著柳云兒和柳濤回去了,趕著柳長石的驢車,因為柳長石和何如玉被何氏挽留,在這邊陪著柳老漢和柳高氏過臘八節(jié)。 柳長庚和何氏也想跟柳長石兩口子商量一下,爹娘到底住哪里的問題,還是住在城里吧,柳高氏又惦記自己的小孫子,疼愛的不得了,想照顧著。 “你們搬到城里來是最好的,要說現(xiàn)在也不是沒錢,搬到城里,爹娘也不用來回的跑,長石,你的地不是有一半反而離縣城近?搬過來也不耽誤你種地。”柳長庚道。 何氏點頭:“是啊,最重要的,爹娘想時常見著小孫子,可這樣來回的怪辛苦的。” 柳長石點頭道:“這事我和如玉也商量了……”他看向了何如玉,又去看柳老漢和柳高氏。 柳老漢和柳高氏顯然心思不在這上頭,柳高氏胡亂的點了一下頭:“行啊,有錢就在城里買個宅子也行,和你二哥互相有個照應?!?/br> 柳老漢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煙,眼睛一直盯著炕面,啥也不說,明顯就沒聽著大家的說話。 柳高氏嘆了口氣。 柳長庚等人互相的看了看,也嘆口氣,柳長庚還是和柳長石說搬家的事:“你和弟妹回去了商量商量,我現(xiàn)在就可以看看附近有啥宅子要賣的……這也不是容易的,不是說買就能買著的,地段,價格,大小……麻煩著呢!” “是啊,二哥你先看著,我和如玉倒是都有這意思,畢竟如玉離二嫂近點好……”柳長石說著話,眼睛看著柳老漢。 臘八節(jié)過了,柳老漢和柳高氏還是跟著柳長石回去了,他們到底放不下小孫子,何氏依舊是叫王氏跟著回去伺候,柳長石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是人家二哥家的下人。好在他們兄弟一直感情好,妯娌又是親姐妹,倒也不用算的那么清楚。 時間慢慢的接近過年了,那事情慢慢的柳絮兒等人也就知道了,確實是柳云兒和那個叫方濟承的睡了,然后還被柳長齊找上門堵了個正著,拽到了柳長貴面前討公道。 開始那個叫方云的還不承認,非說是柳云兒主動勾引她侄子,柳長貴就又開始支支吾吾攪混水,柳長齊大怒之下,不但是揍了方濟承一頓,也把柳長貴打了幾拳,柳長貴更是開始撒賴不承認,柳長齊沒辦法,只好叫柳濤去把柳長庚找來,柳長庚去了一看,只能趕緊把爹娘找來。 柳老漢和柳高氏一來,全家人都在,柳長貴也無法,只能叫方濟承娶柳云兒,因為這事也沒有別的解決的辦法。方云雖然鬧了兩天,方濟承也不大愿意,但是方云到底是依附著柳長貴生活的人,而柳長貴到底不能一點不聽柳老漢和柳高氏的,何況兄弟們都已經(jīng)找上門去了! 這事就這么定下了,柳云兒過了年六月就過門。 今年過年,柳長貴也不知道是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因為今年他就在鳳縣,這件事爹娘都知道,實在躲不過。大年初一這天,也回去祭祖了,不過這一次回去沒帶方云,也沒帶賈氏,也沒帶孩子,自己一個人回去的。 這一回去不得了,被柳老漢和柳高氏叫到跟前,逼問到底這些年到底在做啥生意?和賈氏到底咋回事?!那方云到底是他的啥人?! 柳長庚、柳長石堵著門口不讓他走,不回答清楚就不準走!柳長齊不愿意看到他,氣憤憤的呆在另一個屋。 柳長貴最后無法,只能說了,說他的生意就是運干海貨,從山東運到這邊來賣。柳長庚又質(zhì)問,為啥街面上不見你的鋪子,縣城里幾個酒樓,也不見你的貨?!石城家就是開酒樓的,這一行他們最清楚!互相的都有啥拿手菜,誰也瞞不了誰,咋沒聽說過誰家的酒樓干海貨用的多? 柳長貴就說是給鳳縣的幾個大戶人家供貨的,是人家家里頭吃! 這一下眾人沒話說了,總不能去人家大戶里問是不是吧?這一點權(quán)且相信他。柳高氏問他和賈氏到底咋回事?那方云是啥人? 柳長貴也承認了,方云就是他納的一個妾,方云住的宅子是他買的,他自己的錢全都放在賈氏那里,他不放心。而且他和賈氏的宅子,也是賈氏的名下,宅子里面的一應物事,全都是賈氏的,和他沒關(guān)系。他也要給自己置辦些家當。至于和賈氏的關(guān)系,柳長貴說了,還維持著,賈氏也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不過因為這兩年靠他跑生意,也只能忍著。 這大致的解釋了一下,大家也就全都信了,不過柳老漢和柳高氏自然是不贊同,咱們鄉(xiāng)下人哪里還興納妾?還有,正經(jīng)的媳婦就算是不好,還是盡量的要在一塊兒,這算啥呀?! 只是現(xiàn)在柳長貴哪里能聽得進去兩位的勸,開始還反駁兩句,說他早已經(jīng)不是鄉(xiāng)下人了,后來見柳高氏態(tài)度堅決,兄弟們也跟著訓斥他,柳長貴就不說話了,只點頭,不管說啥都點頭,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這樣的人,也真的是拿他沒辦法。 過年的時候,石城帶了幾個下人拿著一大堆的東西來丈人家送禮。 這還是他頭一次以女婿的身份上門送禮,柳長庚也格外的重視,叫何氏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宴,柳樹和柳林上桌陪著。不過看在石城年歲還是不大的份上,柳長庚也沒有灌他喝酒,吃了飯出來,石城還是清清醒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