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她顫抖著唇,不確定的問,那張美艷的臉早已失去往日的光華,面如土色的望著他。 至始至終她都不相信慕長軒知道了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一直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緊張。 慕長軒聽罷,冷峻的容顏上布滿陰郁和不耐,深邃的眸子里迸射出寒光,只要看一眼,就能被他的眼神給秒殺,冷冷勾唇,語氣里有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你悔婚!” “不……我一個女人,被悔了婚,將來還怎么見人啊?!比~敏委屈的哭訴,那雙美眸里盛滿晶瑩的淚花,看上去惹人憐愛。 是個男人都不會忍心看到女人這般,何況對面的女人還是一個極品,那模樣簡直讓人疼到心坎兒里。 可咱六爺咧,只覺得看著礙眼,不想和她廢話,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她,直接將頭看向了窗外。 “這是你的事!”他冷漠無情的話自冰冷的薄唇溢出,讓葉敏抱著幻想的心沉入海底,所有的向往都變成了一場夢! “慕長軒,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前些日子我們不是挺好的嗎,你說我是你……”葉敏激動的回憶起過去,他剛才的話太過于無情,她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黑了! 她不要放棄這么好的男人,絕不! “住口!我警告你……”慕長軒聽到她提及飛機(jī)上的事,臉色更冷,那眼神如同地獄里的修羅,看得葉敏整顆心都在顫抖。 一句話,還沒說完,慕長軒的私人電話響起,當(dāng)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他剛才還難看的面容頓時變得柔和,那眼神里所流露出的憐惜,看得葉敏差點得了失心瘋! 是誰,是誰?感覺告訴她,打電話的一定是個女人,而且是慕長軒心尖兒上的人。她此刻才覺得是自己大錯特錯了,以為他那么溫柔的對她,便是他對女人最大的耐心,哪知,此刻他還會有如此動情的一面,讓她差點兒崩潰,那是他對心愛女人的最真實的疼惜和愛戀,眼神那般柔和,足以讓人為他動情! 是杜瑜錦嗎,他們真的和好如初了? “是我,你現(xiàn)在忙嗎?”電話那頭傳來白小悠清純干凈的嗓音,或許是這些天太累,她的聲音里透著些許疲倦。 接到她的電話,慕長軒陰沉的心情一掃而空,他沒想到她會主動給他打電話,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很少,大多的時候他們都是為了公事,現(xiàn)在是因為陳慧嗎?可聽她的聲音,并不像陳慧有什么事。從分開到現(xiàn)在才四十分鐘,他可是時刻記著呢! “嗯,有什么事你說吧!”他起身,不顧對面女人的驚訝,走到安靜一點的范圍接起了電話,語氣柔和,眸底的冷意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對她的萬般柔情。 “沒事,就是想告訴你,我……” “怎么了,想我了嗎?”聽到她說沒事,他緊繃的一顆心松懈下來,忍不住和她調(diào)笑。即使隔著電話,他仍然能感覺出電話那頭的她已經(jīng)臉紅,那模樣他看過很多次,每一次都讓他丟了魂失了心。 “長軒,我不要,不要退婚,你說說我哪里不好,我一定會改!”突然闖入的聲音,打破了他和白小悠的情意綿綿。 她才不要坐在那里傻等,不管電話那頭的女人是誰,她也一定要讓那個女人不舒服,聽到慕長軒的身旁有別的女人的聲音,也不會很舒服吧! 咱六爺想殺人的心都有!為了不讓白小悠聽見,他慌忙的捂著電話,冷眼看著出現(xiàn)在他身旁的女人,怒聲呵斥道,“你干什么?” “先這樣吧,我一會兒打給你!”然后又對著電話那頭的白小悠交代一聲,掐斷。 終于,他隱忍的情緒爆發(fā),咬牙切齒的警告,“葉敏,我勸你聰明點兒,這樣對大家都好,否則,我不介意有些事情曝光。” 他之所以讓葉敏主動放手,是因為看在慕老爺在和葉敏爺爺?shù)那榉稚希瑑杉音[僵了,總歸沒那么好。如果這個女人依然沒有自知之明,他便會毫不留情的毀了她。 “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答應(yīng)的。”葉敏丟下這樣一句話,整個人像丟了魂般離開了餐廳。 她不會放手,說到底還不是個前女友么?她一定可以替代杜瑜錦的位置! “六爺,您看?” 男人望著她消失的背影,眼里的神色隱晦不明,冷聲吩咐,“將那些照片快遞寄給她,留一份備份?!?/br> 既然敬酒不吃,那他只有出手了! “是!” 白小悠聽到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音,有些失落。她剛才好像聽到了女人的聲音,難道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就聽到那女人叫了一聲長軒,然后就沒聲了,起先她還以為是慕長軒將電話給掛了,后來又聽到他的囑咐聲,實在讓她難以摸透當(dāng)時的狀況。 天色漸暗,已經(jīng)深秋,她單薄的身軀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看上去那么惹人心疼,手里拽著手機(jī),心情五味陳雜。 才剛剛分開,她就開始想他了,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就是想探探底,看他什么時候來接她,可電話里傳出的女音,讓她火熱的一顆心涼到了骨子里。 喜歡他的女人太多,她只是他的其中一個,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她無權(quán)過問他的一切,只能一個人坐在這兒胡思亂想。只要想到這些,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以保持清醒。她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般的控制不住了? “在想什么?”一道低沉暗啞的嗓音,讓白小悠的心猛的一抽。 慕長軒,他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她抬起臉,他彎下身軀,正好和他的鼻尖相觸,兩個人的唇還有一厘米的距離就要吻上,她瞪大雙眼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他沒事兒離她這么近做什么,想退縮,卻被他一把抓進(jìn)懷里,在醫(yī)院的走廊上他吻上了她的唇。他不敢深吻,怕這個小女人點燃他的yuhuo,所以在她唇上留下一個印記便離開了。 “剛才打電話是不是有什么事?”他關(guān)心的問,大手卻沒有松開她的跡象。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到她給自己主動打電話,他心里涌起一種難言的喜悅,見隔著醫(yī)院不是很遠(yuǎn),所以就過來了。確切的說,他是舍不得她,想她了,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他心里感到一種不曾有過的安心。 此刻,他只有一種意境形容自己和她——難舍難分! “呃,沒有!”白小悠木訥的回答,因為他的到來,她陰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皺眉,從她臉上注視到了失落的情緒,耐心的問,“怎么了,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guī)慊厝バ菹?,嗯??/br> 其實,他今天是不打算接她過去的,因為陳慧的事情,他可能要熬通宵,沒有時間照顧她,而且有她在,他們談話也不是很方便??纱藭r,看到她孤獨的身影和落寞的神情,他不忍心將她一個人丟下。 “不用了,我很好,今天我想留在這里陪我媽,可以嗎?”她勉強(qiáng)的一笑,用最溫柔的語氣和他商量。 只因她不想繼續(xù)深陷在他的沼澤里,否則,她怕自己會萬劫不復(fù),到最后死無葬身之地。不得不說,戀愛中的人,情緒是矛盾神經(jīng)的!明明想他想得要死,可他真正到來,又免不了嘴硬。 慕長軒信以為真,以為她是在為陳慧的事情擔(dān)心,也沒追問,“好吧,我最近挺忙的,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知道么?” “嗯!”白小悠點頭,乖巧的模樣讓慕長軒的心柔成了一灘水。 如果她能每天都像今天一樣聽話,他也不會那么cao心了! 許久,他的大手放開懷里的人兒,“那我走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隱含了太多復(fù)雜的情緒。 “嗯!”白小悠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臉,低低發(fā)出一個字。 無疑,她的表現(xiàn)引起了某男的極度不滿,想要懲罰她,又怕到頭來吃虧的是自己,只好作罷!不能著急,等她的身體好了,他會一件一件的從她身上討回來!罷了罷了,再黏在一起,他恐怕今晚都走不了了。 …… “急著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白瑜塵得知陳慧要見他,也沒多少耽擱,處理完公司的事,就來醫(yī)院了,見著陳慧,他的語氣不是很客氣。 陳慧也不介意,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明白,他恨她!躺在病床上的她嘆息道,“如果我進(jìn)去手術(shù)室之后再也出不來,請你幫我照顧好小悠和正宇!” 白瑜塵冷笑,“呵!陳慧,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br> 這么些年他有多委屈,她會不知道?現(xiàn)在竟然將別人的孩子托付給他,她是不是太自信了點兒,以為自己對她舊情難忘? 聽到他的冷笑聲,陳慧深知,有些事情已經(jīng)瞞不住了,忍著心里的絞痛,陷入痛苦的回憶中,“白瑜塵,你知道白瑜風(fēng)當(dāng)年為什么在結(jié)婚的第二天會死不瞑目嗎?” “……” 白瑜塵震驚的看著她,她的語氣柔弱,可以說是有氣無力,但足以震懾他的心。答案已經(jīng)在他心中,只不過他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接著,陳慧證實了他心中的想法,“是我,我殺了他!” “你?你……為什么?”白瑜塵有些不可置信,想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難道是因為她沒有嫁給自己嗎? “因為我懷孕了,他要和我洞房?!币痪湓?,猶如一道天雷劃過。 “……” 白瑜塵心頭一緊,霎時語塞,心情沉重至極,轉(zhuǎn)過頭,雙手放置在身后,深深吸氣,思緒混亂,好像大腦在這一刻已經(jīng)停止了運(yùn)作,一片空白! “小悠和正宇早產(chǎn)一個月出生,這個你清楚吧!”陳慧繼續(xù)訴說。 可白瑜塵像瘋了一般,怒吼著,“不,你不要再說了……你,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跟我說這些?”隨后,他又痛苦的大喊,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一片一陣青一陣紫,最后青青紫紫交錯,整個人像是有些支撐不住。 他已經(jīng)有一種預(yù)感陳慧要說什么,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他怎么去面對小悠和正宇?怎么面對,怎么挽回? “我之所以不說,是因為當(dāng)時的老夫人偏愛白瑜風(fēng),如果讓她知道我在白瑜風(fēng)死后的一個月里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她會讓這倆個孩子存活下來嗎?” “……” 是啊,當(dāng)時她說了實話,就會被族人染上不守婦道的罪名,不但兩個孩子保不住,連她恐怕也不能幸免??蔀楹?,她不能私下里對他說?為什么?為什么? “這是我房間衣柜的鑰匙,里面有你送我的東西,還有一份文件,如果我……”陳慧將一串鑰匙放到床頭柜上,說話有些吃力。 白瑜塵的臉色出現(xiàn)一抹糾結(jié)之色,但更多的是悔恨,“陳慧,這究竟是為什么?” “因為我只想保護(hù)好我的倆個孩子,其他的我沒想過?!彼睦碛蔁o懈可擊,讓白瑜塵陷入深度的沉默中。 為陳慧做手術(shù)的這天,白小悠沒想到白瑜塵也來了,本來她以為會是她一個人獨自面對,可手術(shù)門外站著的人,讓她打心里感激。除了白瑜塵還有程佩歌和慕子卿,雖然慕長軒交代過不能和慕子卿見面,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她真的沒有心思去計較,而且,慕長軒從早上到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無疑這讓她心里非常的失落。 為什么每次她在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特別是生死關(guān)頭,白小悠站在角落里,一顆惶恐不安的心從陳慧進(jìn)手術(shù)室到現(xiàn)在一直提到嗓子眼兒,緊繃著…… “小悠姐,別擔(dān)心,會好的。”陳佩歌緊握著她的手,給予她力量。 白小悠看著手術(shù)室的門發(fā)呆,從唇角溢出一個字,“嗯!” “小悠,這個手術(shù)是漫長的,你不能一直這樣,還有十幾個小時呢!”說這話的是慕子卿,他實在不忍心看得白小悠這個樣子,就算手術(shù)真的沒有成功,她也要好好活下去,怎么能如此偏激? 一旁的白瑜塵突然出聲,“子卿,你陪她去到處走走,我留在這里守著,有什么消息通知你們?!?/br> 他的話讓白小悠和慕子卿震驚不已,之前不是很反對他們在一起的么?從今天來,白小悠就發(fā)覺了他的不對勁,沒有了以往的嚴(yán)肅和嫌惡,反而看她的眼神里多出了一種慈愛。是她在做夢嗎? 其實白小悠根本就不歡迎他,他來也是板著一張臉,對他冷言冷語,甚至可以說是不理不睬。礙于陳慧,她才讓他留了下來,或許mama是希望他留下的吧,白小悠這樣想。 陳慧和白瑜塵到底有什么糾葛她不清楚,總之,她能看得出,mama曾經(jīng)愛過他,是深入骨髓的那種愛! “嗯,也好!”慕子卿很樂意,到這里糾結(jié)苦等,還不如出去透口氣,放松一下。 “不,我要留在這兒,你們不要管我了,都去忙吧,我只要小歌一個人陪著我就行了?!卑仔∮瞥雎暰芙^,將程佩歌的手拽得更緊, 一時間,走廊里安靜了,雖然白小悠讓他們離開,可他們誰都沒有邁開步伐,都靜靜的站在一邊耐心的等待。 在這期間,白瑜塵接了好幾通電話,白小悠以為他會以公司的事為由離去,可他沒有,還狠狠的將電話里的人訓(xùn)斥的一頓。他的突然轉(zhuǎn)變,讓白小悠很不理解。 那天陳慧和他說了什么,為什么他的轉(zhuǎn)變會這么大? 醫(yī)院樓下,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內(nèi),男人一身深藍(lán)色的休閑西裝,車窗降下一半,身形修長挺拔,精雕細(xì)琢的臉上以完美的弧度勾出,他的指縫見夾著一根煙蒂,忽明忽暗的火焰伴著眼前的青煙繚繞,擋住了他所有的光芒,讓他整個人感覺有些不真實。 坐在駕駛座上的下屬從后視鏡里看到自家的爺一根接著一根抽煙,不禁納悶,既然這么擔(dān)心為何不上去看看,偏偏要在這里等? 他哪里明白咱六爺?shù)男乃及。∷遣桓胰?,不敢看白小悠那痛心的眼神,怕萬一手術(shù)不成功,她會怪他!只能留在這里等消息,一根接著一根抽煙。 為了能在這幾天給陳慧做手術(shù),他整整熬了兩個通宵才請到國外的心臟科專家,雖然在醫(yī)術(shù)上不及邁爾德,可他已經(jīng)盡力了,一切都要看天意! ☆、100 他就是死也不會放手! 天色漸暗,十個小時的漫長等待還沒有結(jié)果,這無疑讓站在走廊上的四個人心情更加沉重。四個人分別徘徊在醫(yī)院的走廊,不同的心境,壓抑的氣氛,在這十個小時里,他們相談甚少,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怎么樣?”當(dāng)手術(shù)門打開的那一刻,白小悠激動的跑到醫(yī)生面前詢問情況,那雙黑色的眼眸里滿是恐慌的神情。 醫(yī)生并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哀切的看著他,眼神里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換上去的心臟無法工作,可能是對她的身體相排斥?!痹S久,他用法語宣布這個令人無法接受的消息,表示他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