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他看著她潮紅的小臉,嘴角的笑意愈發(fā)明顯,動作不算很熟練,可卻很輕,仿佛傾盡了他這一生的溫柔! 情到最深處,便是深入骨髓,那尸骨的纏綿加上心的沉淪,從此便是抵死相守,包容她的一切! ☆、140 風(fēng)波起(小悠,你說過會相信我) 杜瑜錦已經(jīng)很多天沒見過慕長軒了,得知他一直在醫(yī)院照顧白小悠,心里醋意橫生,那天慕長軒對她說得話依然清晰在耳邊回蕩。 這幾天,她每天都無法安心入眠,無論她在心里詛咒白小悠多少次,還是未能將那個賤人詛咒死。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她不相信,慕長軒會那么無情的對她,況且他們多年的情分,怎會是一句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不除去白小悠,她難解心頭只恨! 此刻,病房內(nèi)的兩個人太過于沉迷,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窗外有一雙嫉妒仇視的眼睛冷冷的看著他們。 慕長軒是她的,這輩子誰都無法改變!忽地,大腦里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憤恨的再次瞪了他們二人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從醫(yī)院回來,杜瑜錦一直悶悶不樂,好不容易除去一個葉敏,沒想到慕長軒卻對她說,他愛的人是白小悠,她如何能甘心?從小到大,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守護,更不可能相信他這么容易就會愛上別人。 可剛才在病房外,她親眼看見慕長軒給白小悠喂吃食,那一幕,差點兒沒灼瞎她的雙眼。慕長軒從來沒有如此溫柔的對她,竟然把一切都給了那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哪一點比不上白小悠?家世比她好,比她漂亮,更是比她有氣質(zhì),總之,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比白小悠好,那個賤人那么平凡,怎么配得上慕長軒? 回到家冷冷清清,杜瑜錦自知無聊,決定去蘇家老宅看望蘇蓉。 “姨媽,姨媽……” 蘇蓉因為上次被慕長軒脅迫,在床上躺了幾天,身體便一直不是很好,看到突然到訪的杜瑜錦,不免有些驚愕,“錦兒?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了?” 她搬來蘇家老宅已經(jīng)好幾天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最近總是很容易想起一些往事,比如說,裴子風(fēng)。 杜瑜錦來此的目的,她怎會不明白! 杜瑜錦只是淡淡的笑著,說著一些客套話,“自從姨媽搬走以后,我這心里沒有一天不想念您的,只是一直沒有時間?!?/br> 蘇蓉看她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故作關(guān)切的問道,“是不是被長軒訓(xùn)斥了,還是他依然不肯接受你?” 杜瑜錦一聽慕長軒的名字,臉上牽強的笑顏散去,再也無法偽裝,苦著一張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姨媽,表哥真的愛上別人了,我怕是和他無緣了?!彼f得哀切,帶著淡淡的苦澀,根本不像平時囂張跋扈的她。 蘇蓉冷艷的面容帶著些許憔悴,但依然不影響她迷人的氣質(zhì),不著痕跡的看了杜瑜錦一眼,隨后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唉……姨媽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這事兒其實你媽比我更有說服力,他從小到大可都聽你媽的話呢。” 她從來就沒想過幫杜瑜錦什么,在她心中,杜瑜錦只不過是一個利用的棋子,利用報復(fù)慕長軒的棋子!之前她以為慕長軒喜歡的是杜瑜錦,所以一直煽風(fēng)點火的讓杜瑜錦拒絕他,還讓蘇青他們一家人去了倫敦。 她要的就是讓慕長軒生不如死!只有慕長軒受傷,慕易川才會心疼??蛇@些天她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根本不是如此,慕長軒和慕易川不和,她回來這么多天,看不清他們父子之間到底存在什么樣的隔閡。 如今,慕長軒對杜瑜錦已沒有了感情,對蘇蓉來說,杜瑜錦只是她純粹的侄女,可她一向冷血,連自己的兒子都那么狠心,何況是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侄女呢? 這兩天,她已經(jīng)得知慕長軒在城西墓地規(guī)劃,裴子風(fēng)將會面臨尸骨無存的命運,她怎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本以為杜瑜錦會是慕長軒心尖兒上的人,可此刻的她對于蘇蓉來說,起不到半點作用,說話難免生疏了些。 杜瑜錦一心記掛著慕長軒,倒是沒有覺得蘇蓉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只是喃喃嘆氣,“沒用,自從那件事以后,表哥一直對我媽心存芥蒂,關(guān)系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般好了?!?/br> 蘇蓉秀眉微蹙,想到她話里的意思,隨即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之色,一閃而逝,輕聲道,“其實我一直相信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才能達(dá)到目的,關(guān)鍵就看自己肯不肯!” 杜瑜錦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神來,愣愣的看著蘇蓉,像是明白了其中所指,那張美艷的面容上浮滿笑意,興奮的拉起蘇蓉的手,語氣明朗。 “姨媽的一翻話讓我茅塞頓開,是,沒到最后,決不能認(rèn)輸!” “你一直是姨媽最疼愛的孩子,姨媽自然要幫你的,放心,我會幫你做好前提的,后面的事,可要靠你自己了?!碧K蓉一翻話說得真切,像是極其喜愛這個侄女。 其實吧,她也沒想過要害過誰,但有些事并不是她能掌控的,幫助杜瑜錦她只不過是推波助瀾,完全沒有想要對她不利。 既然慕長軒抵死要和她作對到底,那么她絕不會手軟,為了裴子風(fēng),她已經(jīng)瘋了! …… 經(jīng)過十天的調(diào)養(yǎng),白小悠的身體慢慢好了起來,前幾日蒼白的容顏在慕長軒的精心照料下漸漸變得紅潤,傷口的疼痛剛逐漸變?nèi)酢?/br> 生病的人最好的良藥就是能有一個好心情,白小悠因為有慕長軒的陪伴,每天都顯得十分開心。 天氣越發(fā)冷了,白小悠怕冷,病房里一直開著暖氣,久了,難免會覺得有些干燥。 她深知慕長軒忙,今天有好幾個電話接進來,他當(dāng)著她的面直接掛斷,說是沒事,可她從他的面上能看出是很重要的事。 她覺得愧疚,因為自己,慕長軒費了不少的心思。 思及至此,她便勸導(dǎo)他去公司處理事情,她會乖乖的在這里睡覺,然后等醒來他應(yīng)該就回來了。一開始,他拒絕她的提議,并不放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直到,又有幾個電話接進來,他的面色明顯變得有些沉重,在她再三的慫恿和督促下,細(xì)心的囑咐一翻,才不放心的離去。 離去之前,他一直連續(xù)說了好幾個‘等我回來’。想必經(jīng)過綁架的事件,他是擔(dān)心壞了,也害怕了吧! 慕長軒走了,本就冷清的病房顯得更加寂靜,每天習(xí)慣了他的陪伴,這會兒他真的離去,倒顯得有些空虛無聊。想睡一覺,可一閉上眼睛,大腦里全是他溫柔的眼神,俊朗的臉,還有他柔和愛憐的語氣,這些種種都讓她無法安然入睡。 她想,她是徹底沉淪了,才剛離去一會兒,她就忍不住想他,將來如何是好? 一陣輕微的開門聲,讓床上的人兒激動的立馬翻身直起身子,忘了身上還有傷,動作太過于猛烈,傷口的疼痛感讓她的小臉皺成一團,隨即很快將那種痛苦的神情掩飾下去,臉上帶著最明媚的笑容,“這么快就……” 話說到一半,她臉上的笑容在看到來人之后漸漸收斂,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 她失落的神情并沒有逃過蘇蓉的眼睛,不禁在心里冷笑一聲,面色上卻裝著和善,客套的和白小悠打招呼,“白小姐,打擾一下,我們能聊聊嗎?” 白小悠怔怔的看著門口的女人,依然是那張美得讓人驚嘆的臉,只不過那張臉上沒有了她初次見面的高傲冷漠,仔細(xì)觀察還帶著些許落寞與憔悴。 “當(dāng)然可以,您進來吧!”白小悠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禮貌的回了一句。 她不知道慕長軒和他母親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對于這個如同陌生人的未來婆婆,她做不到完全忽視。況且,慕長軒現(xiàn)在不在,想必她是瞄準(zhǔn)了時機來找自己,她沒辦法推辭。 慕長軒走之前交代過她,不要和任何人見面。所以,面對突然來訪的蘇蓉,她既不顯得熱情,也不顯得太過于冷淡。 蘇蓉緩緩走上前,面上一直帶著笑,很自然的在她身旁坐下,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我是慕長軒的親生母親,想必長軒已經(jīng)跟你說了吧。” “嗯,你好!”白小悠禮貌的回答,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蘇蓉對她點點頭,看著她的目光熱切,白小悠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別過頭咳嗽兩聲,以掩飾心里的尷尬,正不知該說什么時,蘇蓉嘆息一聲,略帶悲涼的聲音響起,“我這個兒子啊,性情冷淡,和他在一起很無趣吧?” 白小悠不明白她此刻來究竟有什么目的,要說是因為不贊成和慕長軒在一起,全然不像,可除了這點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只是隨意應(yīng)承一聲,“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男人話太多反而顯得玩世不恭?!?/br> 剛開始邂逅慕長軒,她確實覺得他沉悶冷漠,根本不是男友的最佳人選,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闖入了她的心底。無論慕長軒在外人面前有多么的不堪,在她眼里都是最完美的。況且,他一直都很優(yōu)秀,她只會擔(dān)心他有一天會被別人搶去,怎會覺得無趣? 蘇蓉似是沒想到她會這般為慕長軒開脫,先是一陣詫異,隨后淡然一笑,話里隱藏著無法讓人理解的意思,輕笑一聲,“呵!你倒是看得透徹,也難怪,人各有愛,情人眼里出西施,很正常!” 她蘇蓉什么時候?qū)θ诉@般祥和了?只因為了裴子風(fēng),她什么事都愿意做,即使是拉下臉來求這個她并不認(rèn)同的兒媳婦,也在所不惜! 看得出這個女人和慕長軒是真心相愛,只要一想到那天慕長軒掐著她的脖子問她要人,她對白小悠就恨得咬牙切齒,她的兒子,即使她不疼愛,也輪不到這樣一個普通的女人照顧。想在一起,沒那么容易! 白小悠心思簡單,無法猜透她話里的意思,直接切入主題,“您有什么事就直說吧,待會兒慕長軒該回來了。” 用慕長軒做擋箭牌,相信她也不會待太久。這樣的女人,她猜不透,便不去招惹。 “既然白小姐這么爽快,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碧K蓉淡淡一笑,絕美的臉上更加嬌媚迷人,白小悠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 這女人,確實美!連同為女人的白小悠,也不禁在心里贊嘆,更多的卻是艷羨。 蘇蓉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嘆息了兩聲才落寞的開口,“這些年,我一直想和慕長軒相認(rèn),因為之前我對他太過于苛刻,他對我這個母親一直心存芥蒂,那天你在門外想必也聽到了,他對我的態(tài)度,恐怕我這一生,他也不會原諒我!” “你不知道,當(dāng)你始終以后,她以為是我綁架了你,竟然差點兒掐死我,如果不是有人來給他匯報消息,恐怕我現(xiàn)在也沒機會坐在這兒和你談話了。”蘇蓉語氣平淡,仿佛死對她來說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可聽在白小悠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真的?他真的那么做了?”白小悠瞪大雙眸,一臉的震驚。 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沒想到在她被綁架之后,他會瘋狂至此,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她可以想象當(dāng)時慕長軒有多么瘋狂。 心口突然一緊,面色驟然變白,不知為何,她有些喘不過氣,心中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安。 “這個我有必要騙你嗎,如果不信,你自己可以去求證?!?/br> “我跟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既然慕長軒喜歡你,那我也就把你當(dāng)做自己兒媳婦了。他不認(rèn)我,可你不能跟他一樣不要我這個媽呀,是不是?”蘇蓉說到動情之處伸手拉起白小悠的手放在手心,仿佛她們真的是一對相處得很好的婆媳。 白小悠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那個高貴傲嬌的女人會這么溫柔?窘迫的從她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回,不確定的問,“您……您不是來阻止我和他在一起的么?” “當(dāng)然不是,他對你的真心我能看得出來。我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想要改變,恐怕除了你再也沒有人能幫忙了,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長軒一直糾結(jié)于過去的事情中,是吧?”她說得誠懇,眉宇間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愧疚。 “你想讓我怎么做?” 蘇蓉嘆息,表現(xiàn)得更為憂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他幸福,這一生我也希望他能找到一個愛的人過一生。他這個人做事手段凌厲,甚至可以說是狠毒,他對我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對別人,假如他今后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她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的偷瞄著白小悠的臉色,語氣越發(fā)悲涼落寞。 “你要相信,天下間沒有那個父母不心疼自己兒女的,我之前對他是太過于嚴(yán)厲,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彼袷钦f不完這些年的悔恨,一直在檢討自己的錯誤。 白小悠根本不知道她說這些是何意,只能點頭答應(yīng),“嗯,我不會往心里去的!” “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長軒的眼光果然不錯?!碧K蓉滿意的點點頭,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只是那雙美眸一直垂著,白小悠無法看清她眼底的狠戾之色。 “您謬贊了!” 事情辦完了,當(dāng)然得趕緊離開,她起身告辭,“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長軒這孩子心思深沉,我怕他知道我來找過你,到時候就更加難堪了?!币痪湓?,便讓白小悠心甘情愿的隱瞞自己來過的事實。 “嗯,您慢走!”白小悠始終不明白蘇蓉來這一趟的用意,思緒有些飄忽。 不過,這一切在接下來發(fā)生的事中都有了解釋。 蘇蓉前腳剛走,白小悠微微帶笑的面容便再也笑不出來,她總覺得像蘇蓉那樣高貴冷艷的女人不會隨便開口有求于人。 或許因為自己的兒子吧,她一句話說得很對,天底下沒有哪個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兒女,當(dāng)年的誤會已經(jīng)過去,為何不試著放下呢? 想到蘇蓉的一翻話,她突然想到了白瑜塵,心里對他已然沒有仇恨,但心里難免有一些責(zé)怪之意,要做到完全釋然,想必還需要一段時間。 陳慧說得對,白瑜塵雖算不上一個好人,但卻是一個好父親。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問陳慧,為什么她和白正宇出生時沒有將真相告訴白瑜塵,讓他們姐弟倆遭受了這么多的罪? 混亂的思緒纏繞著她的心扉,再也難做到平靜,起身從病床上下來,想看看窗外的天空,卻不想在下床的瞬間被地上的報紙驚住。 那刺目的鮮紅,如同最致命毒藥,讓她瞬間覺得呼吸都停滯了,望著報紙上面的標(biāo)題,呆在原地…… 過了許久,她才顫抖著雙手撿起地上的報紙,目光空洞的看著上面的標(biāo)題,‘慕氏集團公認(rèn)的孫媳婦勾引自家小叔慕長軒’,再看看報紙上的日期,是她綁架之后發(fā)生的事,那些日子她一直處在昏迷狀態(tài),這一醒來,仿若隔世。 報紙上的內(nèi)容她看了前面幾段,越往下臉色越發(fā)慘白,最后終于難以忍受,她身形有些不穩(wěn),身子倚在床沿邊,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差點兒讓她理智崩潰。 怪不得她每次提出要出去走走,慕長軒都會想各種理由拒絕,外面一定傳瘋了吧。如果她現(xiàn)在出去,是不是會被記者包圍?所有的人是不是會怒罵她不要臉? “哼!你還在這兒養(yǎng)?。堪职譃榱四愣伎焖懒?,你倒是悠閑!”還沒在這則新聞中緩過神來,一道沙啞控訴的聲音響起。 白小悠看向來人,昔日艷麗的容顏這會兒已殘破不堪,連她看了都不忍直視,不確定的問,“你說什么?” “說什么?呵,你還真是會裝,公司發(fā)生那么大的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你不要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白靈萱冷笑,為她的做作感到惡心。 白小悠的大腦一片空白,思緒一片混亂,雙手捂上心慌的胸口解釋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白瑜塵他怎么了?” 為什么聽到白瑜塵病重的消息,她會這么痛心?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么? “他要見你,估計快不行了!”白靈萱緊抿著唇瓣,語氣已經(jīng)沒有了以往的生冷,反而帶著一絲哽咽,泛紅的眼圈足以說明她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