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李博然慵懶的靠在吧臺上與之對視,一句話說得不痛不癢,“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常見,其實(shí)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嚴(yán)重的問題,只要你在她身邊她就不會發(fā)病,我想她那種壓抑最主要來源于你。” “……” 慕長軒看著他的眼神冷了幾分,煩悶的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頓時那種極度辛辣的口感刺入他的喉間,充斥著他的內(nèi)心。 他幾乎沒有什么惡習(xí),抽煙也只是最煩悶的時候偶爾拿出來緩緩緊繃的神經(jīng),至于喝酒,除非有朋友在場或是工作上的應(yīng)酬推不掉才會跑去酒吧和他們逢場作戲。 可現(xiàn)在,他為了一個女人破了例,只要碰到白小悠,他的惡習(xí)幾乎就會表露出來。上次和她分手,他一連好幾天都去豪爵,這一次,他真的快逼瘋了! 這個男人說什么?白小悠的壓抑主要來源于他,那豈不是變相的說他給白小悠的從來都只是傷害么? 這樣一想,好像真的是!自從白小悠和他在一起后,他發(fā)現(xiàn)她變了很多,初見時的純真不再,純潔的笑容不再,真的是他錯了么? 越想心里越內(nèi)疚也愈發(fā)心疼,他真的很想問白小悠,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她滿意,才能讓她把最真實(shí)的一面展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人痛苦傷心之時,最想做的便是借酒消愁,只有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每晚抱著她的嬌軀進(jìn)入夢鄉(xiāng),是他這輩子最簡單的愿望。 然而就是這種簡單的愿望和生活,他都給不了她!怎能叫他不糾結(jié)? 放下手里的空杯,慕長軒意欲再次往杯里倒酒,俊朗的臉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漸變紅。 李博然見他喝得如此猛烈,適時伸手按住了他要倒酒的空杯,將自己的酒杯擱置在吧臺上,看著他的眼神嚴(yán)肅認(rèn)真。 慕長軒倒也聽話,苦澀一笑,停止了倒酒的動作,等著他接下來的吐槽。 沖著李博然那眼神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探討,他該聽聽專家的意見,雖然很多話并不是他想聽的,但也是事實(shí)。 “這么說吧,她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從而隱藏了自己的真實(shí)情緒和想法,在你面前她所表露的永遠(yuǎn)都是最輕松的一面,你在她身邊只會讓她的病情更加……心里的抑郁越深,病情就會加重,所以說……” 說到最后,李博然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面前的男人臉色越來越暗,陰鷙的眼眸迸射出駭人的冷光,緊抿的薄唇彰顯著他此刻情緒極度不悅。 可能被李博然的這句話刺激到了,慕長軒冷眼睨著眼前的男人,隨即一杯烈酒再次吞入腹中,霎時,灼燒他的心臟,鉆心的疼蔓延至全身。 “你想說什么?”他問,冷冷的,聽不出一絲情緒。 李博然干凈的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不怕死的回道,“人不能這么自私,應(yīng)該要放任她自由?!?/br> 話落,李博然感覺身上被一股冷風(fēng)掃過,冷得他直打顫,某男的臉色他已經(jīng)不敢去窺視了,這股冷風(fēng)就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森冷的空氣中彌漫出一股蕭然的冷意,泛出詭異的光芒,兩人之間陷入最長久的沉默。 慕長軒握著空杯的手漸漸緊縮,通紅的面容上逐漸變得鐵青,寒眸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不怕死的男人,最終,‘砰’的一聲,他手里的玻璃杯碎了,玻璃渣子滲入皮rou,扎傷他本就受傷的手,溫?zé)岬孽r血一涌而出,染紅了白色的紗布,觸目驚心。 “你別激動,我只是……” 李博然第一次看他如此激動,竟然不顧自己的傷口,這種行為便是對自己的不負(fù)責(zé),也是對愛人的不負(fù)責(zé)。 他好意的規(guī)勸并沒有得到某男的感激,只聽見一聲極為刺耳的暴喝聲傳來,差點(diǎn)兒刺穿他的耳膜。 “我放她自由她的病就會好么,嗯?你覺得她現(xiàn)在待在我身邊,是我強(qiáng)求她的?” 說到最后,慕長軒高大的身形繞過吧臺,徑直走到李博然跟前,一只手很輕松的拽起他的領(lǐng)口,濃烈的酒氣充斥著整個客廳,點(diǎn)燃了他壓抑許久的怒火。 當(dāng)他知道白小悠得了憂郁癥時,他連毀滅全世界的心都有,此刻這個男人是想讓自己對白小悠放手,放任她自由? 不,就算是死,他都不會放手,哪怕她得憂郁癥真的是因?yàn)樗?,他也無法做到對她放手。 他曾說過,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來承擔(dān),無論花多大的代價(jià)他都會幫她把病治好。 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唯有分離,不可能! 李博然面不改色,雙手緩緩將他的大手自領(lǐng)口上拿開,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口吻里帶著從未有過的生疏客氣,“我只是一個醫(yī)生,說出醫(yī)學(xué)的根據(jù),信不信由你,誰都不希望她變成這個樣子?!?/br> 隨后,他便不再理會發(fā)瘋的慕長軒,轉(zhuǎn)過身拿起醫(yī)藥箱準(zhǔn)備離開。 他何曾不知,慕長軒已經(jīng)快被這件事逼瘋了,眼下如果不拿出一點(diǎn)狠勁,慕長軒永遠(yuǎn)也走不出那道陰影,這樣猶豫不決的做法只會拖延白小悠的病情。 一個優(yōu)秀的醫(yī)生除了治病救人,更多的應(yīng)該能揣摩病人的心思,慕長軒為白小悠發(fā)瘋,他可以理解,但這樣下去只會對病情不利,實(shí)在不宜再拖下去。 果然,他的激將法起到了作用,他相信慕長軒冷靜之后一定會明白過來事情的嚴(yán)重性。 “等等,還有其他的辦法么?”身后傳來某男低微的嘆息聲,像是沒了辦法般,說得那般無力。 這樣的他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在外界叱咤風(fēng)云的他,有誰能信慕六爺有一天也會變得這般脆弱? 李博然頓住腳步,不含雜質(zhì)的臉上露出一抹勝利的笑,轉(zhuǎn)過身,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大驚失色。 他趕緊拿著醫(yī)藥箱上前為慕長軒包扎手上的傷口,慕長軒也沒拒絕,眼神空洞無光,任憑他在自己的手上放肆的包扎。 待一切就緒,李博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這兩人折騰得腰酸背痛,長吁一口氣,不動聲色的用衣袖輕輕擦拭著額角上的汗水,看著他的眼神多了一份同情。 “長軒,我其實(shí)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喜歡你,只不過你們的身份相差甚遠(yuǎn),當(dāng)然這不是最主要的,還有你們的生活,你要的是她時時刻刻都以你為中心,因?yàn)椤驗(yàn)槟愫ε率?,心里有陰影,所以對她的愛才會如此霸道。?/br> 李博然說得極為小心,一邊說一邊觀察某男的臉色。 還好,臉色除了有點(diǎn)兒臭外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映。 剛才大概是他用詞不當(dāng),讓慕長軒離開白小悠不就是要他的命么,可能比要他的命更嚴(yán)重。 “你有沒有想過,她是一個人,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不能……”他繼續(xù)為慕長軒分析白小悠病癥所在。 “……” 慕長軒的心緊緊的揪成一團(tuán),疑惑的望著他,似懂非懂的樣子用在他身上確實(shí)不太合適,他是多睿智的人啊,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別人提點(diǎn),無師自通,可在感情方面,他迷茫了,面對白小悠他真的一點(diǎn)兒辦法都沒有。 他何曾不明白李博然的意思,可他不相信,不愿意相信!是他霸道的愛和自私毀了白小悠的一切! “我也相信你們的心里是真心的愛對方,可生活并不是只有愛就可以的,來自社會的壓力,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都會想方設(shè)法的拆散你們。不得不說,做你的女人真的很辛苦,像白小悠這種,說句不該說的,不合適做你的女人?!?/br> “滾!”某男隱忍的情緒又毫無節(jié)cao的表露出來。 什么不合適,特么的這些詞聽到他耳里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觸碰不得。 “其實(shí)你自己也清楚,就是割舍不下這段情,放棄不了這份愛。”李博然這次倒沒那么聽話,面對他的怒喝聲反而笑了。 慕長軒的怒吼聲雖然刺耳,但聽得出來那是一種極為真實(shí)的情緒,是對白小悠的不舍。 “你有沒有想過,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囑咐她不要隨便出門,會讓一個女人精神崩潰?而她為了配合你,心里再難過也盡量做到你的要求?!?/br> 李博然的話不中聽卻很真實(shí)。 剎那間,慕長軒只感覺像是有千萬條蟲子吞噬著他的心臟,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無法言語的痛楚在心里滋生,痛苦而壓抑的喘息著。 或許是慕長軒對愛情的執(zhí)著感動了李博然,最終,他艱難的吞了一口吐沫,把藏在心里的最后一個秘訣告訴了他。 “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治好她的??!” 一句話將脆弱的某男立即從沙發(fā)上彈起,眼里迸射出一抹明顯的希望之光。 “該死的,不早說!”慕長軒磨牙怒喝,差點(diǎn)兒就上前揍他了。 這男人來了好半天盡說些沒用的廢話,要不是自己出言挽留,他是不是就帶著這個辦法溜了? “別高興得太早,這種東西不是輕易能拿到,而且也不是百分百有用,有一定的風(fēng)險(xiǎn)性,但是療效最快?!崩畈┤灰怀隹谟謱⑿判臐M懷的慕長軒打入十八層地獄。 “什么,快說!” 慕長軒甩給他一記冷眼,恨不得狠狠的揍他一頓,把他的心給挖出來,看看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辦法。 也難怪,李博然好像故意吊他的胃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能讓六爺不著急么? 不管怎樣,只要有辦法他就不怕,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jià),他都不在乎! “……” 李博然在說出這個辦法之前,眼眸很謹(jǐn)慎的掃了一眼整個客廳,然后十分詭異的在某男耳邊說出自己的想法。 越往下聽,慕長軒的臉色愈發(fā)暗沉,早沒了之前的欣喜。到最后,大腦短暫的空白幾秒,俊朗的臉上布滿陰郁,高大的身形幾乎難以承受這個事實(shí),無力的跌回沙發(fā)上,單手扶額,心仿佛空了找不到方向,眼里滿是糾結(jié)之色。 “好好想想,一旦做出決定就沒有回頭路,這種東西我們做醫(yī)生的不會輕易的告訴別人,也不知道有了那種東西是不是真的就有那么神奇,畢竟我沒有真的使用過,也只是道聽途說,不過聽我同學(xué)說效果還不錯,就是有一定的風(fēng)險(xiǎn)性?!?/br> “在沒做出決定以前,你最近最好連子公司開會都帶著她,很多人已經(jīng)開始對她不利?!崩畈┤慌呐乃募缡疽獍参?,嚴(yán)厲的囑咐。 “謝謝!”兩個寶貴的字從慕長軒口中溢出,聽得一旁的李博然一愣。 這個男人會說‘謝謝’?咳咳,不能怪他驚訝,這是他認(rèn)識慕長軒這么久,第一次從他口里聽說這兩個字,他在乎白小悠的程度可想而知。 反映過來,李博然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應(yīng)該的,保重!” 李博然的話像一道無形的裂痕自慕長軒心中炸開,他感覺自己的心已經(jīng)被劈成兩半,一半是對他辦法的肯定,一半是否定。 假如真的做了決定就沒有回頭路,他和白小悠還能走到一起么?他很擔(dān)心,很害怕…… 一坐到天明,外面天色大亮,不太強(qiáng)烈的光線從玻璃窗折射進(jìn)來,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說不出的悲涼寂寥,客廳里濃烈的煙酒味讓人感到異常的刺鼻。 “老公,你起這么早?” 熟悉朦朧的聲音讓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頓住抽煙的動作,看到她穿一身棉質(zhì)睡衣出來,疲憊的神情迅速散去,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微笑,將手里的煙蒂掐滅,走上前擁她入懷。 一整個晚上他都在想李博然的話,此刻見到她,他舍不得,怎么舍?假如她不再愛他,該怎么辦? “你抽煙了,喝酒了?”白小悠嘟著嘴,聞著他身上濃烈的煙草味和酒香,面露不滿。 她討厭這樣的他,在她心里這個男人應(yīng)該是冷靜沉著的,怎會染上煙酒的惡習(xí)?難道還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么? 在她心里,慕長軒就是神一樣的存在,誰也無法動搖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嗯,誰讓你說話不算數(shù),我心里難受得很!”聽到她嬌嗔的斥責(zé),慕長軒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忍不住調(diào)笑起來。 想到昨晚她在車上對自己說的,想要個孩子,這會兒他也很想要個孩子呢! “……” 白小悠仰頭,對上他邪肆的笑容,那模樣萌呆了,看得慕長軒心癢難耐,這才想起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愛過了,想必這個小女人已經(jīng)忘了昨晚的事。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抬起她尖銳的下巴,薄唇緩緩移至到她的耳垂,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酒香噴灑在她的頸脖,讓她毫無骨氣的差點(diǎn)兒眩暈,“呵呵!你這樣子會讓我想吻你,昨晚的承諾是不是該實(shí)現(xiàn)了?” 白小悠朦朧中想不起自己說過什么,身體一個懸空,已經(jīng)被某男抱著進(jìn)了臥室,里面很快傳來迷醉人心的嬌吟聲。 直到一聲尖叫,慕長軒被嚇傻了。 “不,不要……”她驚慌的一把推開在自己身上放肆的男人,一臉戒備的望著他,猛然伸手拉住身旁的被子,包裹裸露在外的身軀。 慕長軒正動情的吻著她,突然被她推開,一時間也沒有防備,繼而被她很成功的推下床,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不明所以的望著滿臉驚恐的她,柔情的眼眸閃過一抹訝異,一種極為害怕的東西涌進(jìn)心里,沉默幾秒,他上前再次抱住她嬌柔的身軀,柔聲問,“怎么了,怎么了?” 剛才弄疼她了么? 一邊問著,他一邊小心的想要為她檢查傷口,卻被她再次拒絕。 她對他好像很反感,哪里出了問題?還是像李博然說的一樣,她根本就…… 怎么可能,他剛才吻她的時候,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熱情,她也是需要他的! “別碰我,別碰,我求你了!”白小悠如同瘋子一般的蜷縮著身體,在他懷里肆意且反感的掙扎,試圖掙脫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