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手還好嗎?”他看了看她打著厚厚石膏的右手。 “短時間內(nèi)沒法活動。” 邢毅:“要配合醫(yī)生治療,你最近被看得緊……要不,休息一個星期?” 喬崎蹙眉,半響沒答話?!笆巧项^的吩咐吧?”她問。 “李隊……” “我知道了,一個星期后我會交三千字的檢討書上去?!彼驍嗨脑挘皩α?,這段時間,我要搬去富蘭山道。” “席川家?” 喬崎點頭:“joker這次是沖著我來的,我和席川商量了一下,最后做出這個決定?!?/br> 實際上,這個提議是席川提出來的。為了不讓邢毅多想,她小小地說了一個謊。 而邢毅實際上心里早就翻騰起來,只是礙于這是在局里,這才沒發(fā)作?!巴砩显僬f吧,我現(xiàn)在還有事。”他掩飾住過重的口氣。 喬崎“嗯”了一聲。 ** 席川的傷稍稍痊愈一些,但有些事還是不能自理。喬崎一點都不奇怪,為什么連一個看護人員都沒有,席川這人潔癖重,不想別人碰他的時候,他發(fā)作起來很傷人自尊心。所以看護他的工作,莫名其妙地由她承擔(dān)下來。 也好,她“被”休息一個星期了,反正有的是時間。 “喬警官,我想上廁所?!?/br> 喬崎正在看報,聽到這話,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他:“這件事我想你完全可以自理?!?/br> 席川指了指自己剛上完藥的雙手,“可能不太方便?!彼把郯桶汀钡乜粗裰淮笮腿?。 最后,喬崎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唇角,“下來吧?!?/br> 席川穿了鞋子下床,走向衛(wèi)生間。喬崎也放下報紙,跟著他進去。其實板著指頭算算,照顧他的這幾天,替他擦身子——她第一次覺得有潔癖的人無比聒噪,一天不洗澡就脾氣躁,還罵哭了兩個小護士。 進了衛(wèi)生間,她動作麻利地替他解開褲子,然后起身站到一邊。 某種微妙的聲音傳來,喬崎轉(zhuǎn)過臉,等到他方便完,把褲子提起來后,“轉(zhuǎn)過來?!?/br> 席川聽話地轉(zhuǎn)過來,任由她替自己打理著一切。 喬崎冷哼:“我見過的這東西多了?!?/br> “但都是死人的。”他一針見血地指出。 ☆、第39章 回顧往事 喬崎沒說話,任由他一個人在那里發(fā)揮。和他接觸久了,她現(xiàn)在能找到對抗他語不驚死人不休的性子的最好方法就是“冷處理”。 不過席川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他又厚著臉皮問:“能對你剛才看到的做出一個評價嗎?這涉及到我對以后夫妻生活的具體評估。” 喬崎繼續(xù)對他“冷處理”。 半響后……“我已經(jīng)在想我們第一次性生活時該用些什么姿勢了?!彼娌桓纳卣f,“如你所見,我的尺寸可能會傷到你,所以在那之前,我希望你看看這方面有關(guān)的書,緩和一下情緒。不過你不用緊張,我對人體結(jié)構(gòu)很熟悉,尤其是你的?!?/br> 喬崎聞言,終于停下動作,站起來和他對視:“席川,你可真是該吃藥了?!?/br> 吃藥……腦洞開得很大的席川立刻聯(lián)想到藍色小藥丸,以為她在間接貶低他的男性尊嚴。于是他皺眉道:“怎么,我令你感到不滿意嗎?要知道,它的持久度和硬度都是最好的,所以你完全可以沒有這方面的擔(dān)心。再說,我們的結(jié)合是兩情相悅,你怎么會有讓我吃藥的想法?” 喬崎:“……”她頭疼地撫了撫額,徑自走出衛(wèi)生間。 果然她和他沒辦法好好溝通。 席川跟著她走了出去。哪知剛出去,就碰到付媛提著一個果籃站在門口。他臉色瞬間一沉,“付小姐,我記得我吩咐過人,不準外人進來。” 付媛妝容精致,一身職業(yè)套裝,背脊挺直而傲然地站在那里。她看向屋內(nèi),打量了一下正在倒茶的喬崎,聲音不大不?。骸拔液么跻伯斶^你一年的未婚妻,今天來看看你,怎么也不為過吧?”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昂首走進屋,眼神掃了一周,最后落到喬崎身上:“這位就是喬警官?果然很特別?!?/br> 席川懶得理她。這女人強勢過頭,在他眼里就是一具長了刺的木頭,除了頭腦靈活、人際交往手段出色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付媛還不知道這點,若是知道,定要好好“謝謝”他一番。 而這次付媛來探病,也是從席曄那里聽到了些風(fēng)聲,上次被取消婚約,她雖然沒吃虧,但心里總是有根刺,說不出來的膈應(yīng)。如今,她也是想來看看席川看上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同時,拜托她一件事。 喬崎泡好茶,端了一杯放在茶幾上:“付小姐,請用。” 聲音冷淡低沉,沒有絲毫性感可言,差評。付媛?lián)P起笑臉,“麻煩喬警官了。” 席川見她主動為他招待客人,心里早就樂開了花——這不是家里來了客人,由女主人來泡茶的場景?于是,連著看付媛都沒那么討厭了。 付媛將果籃放到茶幾上,動作優(yōu)雅地入座,端起茶抿了一口:“席川這個人聰明,就是不會照顧自己,常常忙到忘了吃飯,還希望以后的生活中喬警官能多多扶持他。他這人……” “我說過什么話讓你誤會了嗎?”席川突然打斷她的話。 付媛放下茶杯:“抱歉,你說什么?” “我從來沒在你面前展示我的私生活,你從哪里來的依據(jù)?”席川繼續(xù)問。 喬崎勾唇一笑,付家小姐恐怕就是被他的毒嘴給嚇跑了的。不過只聽得付媛道:“席川,我們都沒關(guān)系了,就不知道給我個面子?” 席川從果籃里拿了一個蘋果出來拋:“沒必要,如果你想在喬崎面前占任何便宜,抱歉,她可能不太感興趣?!?/br> 付媛瞇眼,雙拳緊握,似乎有生氣的前兆。不過幾秒后,她轉(zhuǎn)過頭,克制住情緒,朝喬崎微笑:“別管他。喬警官,其實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一下?!?/br> 喬崎:“請講?!?/br> 付媛遂從包里拿出一疊照片遞給她。 喬崎接過,一張張地仔細查看——不同的場景,有酒店房間、度假村、餐廳、服裝店等,而每一張背面都用紅筆寫上四個字:你欠我的。 “我閨蜜父親最近收到的一些奇怪照片,她怕是有人想敲詐勒索,所以找到我讓我?guī)兔栆幌??!备舵抡?,“她悄悄給我的?!?/br> “很顯然,情人寄過來的。”喬崎放下照片,說出自己的判斷,“酒店房間、度假村,都是幽會圣所;從拍照的角度來看身高不超過一米六,應(yīng)該是個女大學(xué)生,有一張楓葉大道是g大有名的情人路;去的服裝店品牌不會太高檔,和你朋友父親在一起應(yīng)該沒多久,如果是一般是情人,要求通常會更高,說明她對奢侈品牌還未有成型的概念。綜上,寄照片過來的是一位可能二十歲不到、家庭普通或者貧窮,被你朋友的父親‘欺騙’的普通女大學(xué)生?!?/br> 付媛疑惑:“為什么說是‘欺騙’?” “很簡單,如果他給了遣散費,她應(yīng)該心滿意足地離開;她做出這種看似恐嚇的行為,實際上是在吸引當事人的注意力,企圖讓他回想起兩人經(jīng)歷過的一切,但由于被傷害,所以在每張都寫上了那些話。”喬崎頓了頓,問道,“你朋友的父親現(xiàn)在正在鬧離婚對嗎?” 她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新聞都知道。令堂經(jīng)常和張家夫人一起做慈善,其中有一次提到了兩人女兒從小一起長大的事情,兩人又經(jīng)常一起出席商業(yè)活動,不難推測。張家家大業(yè)大,一旦鬧離婚,風(fēng)聲不會緊?!眴唐楣创揭恍?,將茶幾上的報紙遞給她,“今天早上的頭條。” 付媛接過報紙,看了兩眼后拿出電話給自己閨蜜撥了過去。 “小北,我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嗯,我找了喬警官……嗯……” 席川不滿地看向喬崎:“這種掉智商的推理,你是怎么忍受的?” “推理不分高低?!眴唐榭吭谏嘲l(fā)上,嘴角半揚。 這時,付媛已經(jīng)打完電話走過來,看喬崎的眼神也變了不少,“喬警官,你真是說得一點都不錯。下次我一定要找你喝一杯,來學(xué)學(xué)經(jīng)驗,免得我以后的老公出軌了,自己還被傻傻地蒙在鼓里?!彼腴_玩笑地說。 喬崎抿唇一笑。倒是席川,忍受這個電燈泡很久了,聲音都變得不太耐煩:“付小姐很閑嗎?” “說起來,我倒是有事,你不說我還忘了?!备舵虏焕頃昧税鹕?,隨口道,“城西那座老宅要拆了,聽說邪門兒得很,我要去帶人去看看?!?/br> 喬崎臉色一凜:“拆?” 付媛:“對,我父親把那塊地競標下來了,打算建個度假村?!?/br> 一旁沉默的席川突然開口:“不怕嗎,那些東西?” 城西的那座老宅,是明朝遺留下來的封家宅院,祖祖代代傳下來的狀元府,在民國時期卻突然衰敗下來,一家老小全部離奇死亡,而且死前沒有任何征兆。從那以后,和許多詭異地方一樣,被人越傳越懸乎;后來一個富商給買去了,就在三年前,沒入住半年就被發(fā)現(xiàn)死在臥室中。 聽到這話從席川嘴里說出來,付媛不免感到好笑:“你不是無神論者嗎?說實話這種事我也不太信,但是我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我爸找了幾個驅(qū)鬼的道士。那些跳大神的,還不是哄哄老人,我自己是不太信邪的。” 席川淡淡道:“總之,要小心。” 喬崎低著頭不說話。 “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喬警官,下次我來約你去喝茶,有空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付媛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今天真是謝謝你了?!?/br> 喬崎朝她淺淺一笑:“沒事?!?/br> …… 付媛走后,室內(nèi)死水一般平靜。喬崎用手背擋住額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川下床,走到她身邊,“如果你不想它被拆,我可以幫你留著?!?/br> “……不必了?!?/br> 他蹲下,握住她冰涼的雙手,眼神灼灼:“真的嗎?” 喬崎抽出手,起身站到窗邊,輕嘲:“沒想到你連這件事都調(diào)查清楚了,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嗎?” 席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 “我二叔死了也三年?!眴唐榫徛暤溃安贿^人死就讓他安心在地下過著,至于那座老宅,就讓它走自己的命運?!?/br> 喬崎口中的二叔,就是當時死在老宅里的富商。他和喬崎父親本是親兄弟,但由于生不逢時,家里生活條件不好,揭不開鍋是常事,父母只好把體弱多病的老二送人養(yǎng)。但沒想到這個老二長大后還闖出了個名堂,在建筑界也撈了不少錢。兩老人卻愧于心,從來不敢提及他半分,直到后來他主動找到喬崎,并供她讀完高中,就連警校也是他聯(lián)系的。在喬崎眼中,二叔就相當于是父親般的存在。 只是他突然死于封家老宅中,當年也引起不少轟動。后來經(jīng)過喬崎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是他的前妻將其殺害于家中。 那座宅子,也算是他生活過的一個紀念,就在他死前一個星期,還半開玩笑地說要把這座宅子留給她。她當然不要這種東西,從小缺少父愛的喬崎,要的只是一個親人而已。 席川見她情緒低落起來,便徑直走到窗邊,從后面將她摟住,試圖將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傳遞給她。 “你就這么喜歡肢體接觸嗎?”她感嘆,語氣并不反感,只是有些無奈,“席川,你真狡猾。” “不狡猾,怎么能達成我近期定下的目標?”他咬住她的耳朵,含在嘴里細細地捻,“你看,你從來不反感我的接觸。阿崎,你就沒想想其中的原因嗎?” ☆、第40章 同居生活 她怎么會沒想過這其中的原因?只是一直不肯去面對而已。席川和她,隔了不止一條銀河,如若兩個人強行在一起,肯定會鬧出很多矛盾。當然,她也只是想想,畢竟現(xiàn)在八字還沒一撇,話也不能說得過早。 走一步看一步,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席川見她不回答,也沒有硬逼,只是將身體稍稍前傾,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像個小孩兒一般在上面蹭著。喬崎被弄得生疼,又沒心情和他折騰,只好拿出手表來看,轉(zhuǎn)移話題:“快到十二點了,今天要吃什么?” “突然很想吃炸醬面?!彼皆谒叺溃斑€要鮮榨的橙汁。” 喬崎撥開他的手,轉(zhuǎn)身,面色嚴厲:“傷口還沒好,吃點清淡的?!?/br> 席川突然遠離她,站到一米開外的地方,嘆了口氣,臉色卻很得意:“行,聽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