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爺爺、爸媽,這次帶她來見你們,是想說,這個女人很好很優(yōu)秀,是我席川看上的。我不在乎她的出身、家庭,她母親的為人,她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剛才的話,我沒有半個字虛假,如果你們覺得接受不了……”席川表情嚴(yán)肅下來,“那么抱歉,喬崎我娶定了。” 席父席母繼續(xù)沉默。席曄繼續(xù)給妻子剝蝦,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 老爺子輕咳兩聲,“這事你得先讓我冷靜一下……” 聽了席川的話,老爺子覺得眼前這女娃的確吃了不少苦,很招人心疼,也是個很好的姑娘,沒有在那種大染缸里把自己弄得一身腥,反倒去做了一份正直的職業(yè)??伤赣H的為人,他的確不敢茍同。況且席家時常在公眾眼下的,如果她到時候嫁過來,媒體這鉆地的本事,還不得把事情夸大一番后大肆渲染報道出來? 到時候?qū)ο液蛦唐榈穆曌u(yù)都有影響,老爺子深諳這個道理。 喬崎并沒有低下頭,只是轉(zhuǎn)過去看席川,觸及到他堅定溫柔的眼神時,心里好受不少。 ☆、第68章 旺財遇難 就像他現(xiàn)在的眼神傳遞給她的信息:不論他的家庭能不能接受她,他都會娶她,無關(guān)他人。 喬崎反手扣住他大掌的虎口處,等待著對面家長的答案。 包廂里一片寧靜。 大約過了三分鐘,席老爺子重重嘆了口氣,示意旁邊的兒媳:“把東西拿出來。” 席母微愣,但還是從旁邊的手提包里取出一枚亮閃閃的鉆戒。她提了提裙擺,起身,滿臉笑容地走到喬崎這邊。 喬崎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回事,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因為腳上的傷還晃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席川扶穩(wěn)。 “孩子,這枚鉆戒是席川爺爺送給奶奶,到你們這一代,也就算是祖?zhèn)鞯男盼锪恕=裉祀m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我們做長輩的,對你的各方面都很滿意,所以我代表爺爺,代表這全家上上下下的人,將這枚戒指傳給你。”席母是個很溫婉的一個人,笑起來尤其和煦,兩個淺淺的梨渦襯得她就像一個溫柔的少女。 說著,她拉過喬崎的手,準(zhǔn)備將戒指套進(jìn)去。 就在這時,席川及時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道:“媽,讓我來?!?/br> “你來也行?!毕笇⒔渲附坏剿掷?,“兒子,好好對待這姑娘,別整天混在死人堆里,早點(diǎn)讓你爸媽和爺爺再次享受一下升級的感覺。” 席川“嗯”了一聲,“我會的。” 席母滿意地笑笑。 接下來,他當(dāng)著自己家人的面,將那枚做工精細(xì)、有著特殊含義的戒指套到她的無名指上。 喬崎從來沒見過這么有耐心的他。他低垂著頭,將戒指順著她因為常年握槍而有些變形的手指,緩緩將其圈牢。戒指的尺寸意外合適,像是專門為喬崎打造的。她眨眨眼,手指微微顫抖。 完成這個儀式后,席川低頭親了親她的手指,拉過她重新坐下。席母也已經(jīng)回到座位上,席老爺子一臉樂呵——最難搞的孫子也有媳婦兒鎮(zhèn)了,他現(xiàn)在可以不用cao心,安享晚年。 至于喬崎娘家那邊的事,他后來想了想,花點(diǎn)錢搞個公關(guān),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老席家也不會因為這點(diǎn)流言蜚語而垮掉,相比之下,重要的還是席川的幸福。 老席家在后輩戀愛方面還是挺開放的,因為席老爺子也有過那么一段青春,所以很能感同身受。 戒指冰冰涼涼的感覺依附在手指上,喬崎轉(zhuǎn)了個身,朝那邊的長輩深深鞠躬,誠懇道:“謝謝爺爺,伯父伯母?!?/br> “好好好,坐下來吃菜,都快涼了,有什么事吃完飯再說?!崩蠣斪有呛堑兀I了一杯酒。 “太爺爺,我mama為什么沒有戒指???”西瓜突然叫起來。 席老爺子指了指那個玉鐲子:“小伙子,你mama也有啊。” 席曄不動聲色地拉過西瓜,將盤子里剝好的一部分蝦分給他。小孩子對美食最沒有抵抗力,兩三下就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席川,你說說,這婚事,什么時候能辦?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席家棟終于說話了。作為父親,他還是比較有威嚴(yán)。 席川:“現(xiàn)在還不急,不過在三十歲之前,爭取能辦?!?/br> 席家棟點(diǎn)點(diǎn)頭:“你也該收收心了,成家立業(yè)是一個男人最基本的責(zé)任,以后有個自己的家,就少去干些高危的事情?!?/br> 對面的兩個人都不回答。誰都知道,兩人的職業(yè)不論是在辛苦程度或是危險程度上,都很難讓人安定地生活。就像現(xiàn)在,他們坐在這里,和和□□地與家人進(jìn)餐,下一刻,就有可能被叫去案發(fā)現(xiàn)場。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這條路一旦走上了,就很難有退出的機(jī)會。 “國外那邊的事情你也少去干預(yù),如果有可能,就在g市安安心心地待著,多為喬崎著想。”席家棟繼續(xù)說。 頭一次,席川沒有反駁,沒有傲然地在父母面前說出冷淡的話。他用紙巾擦擦嘴,應(yīng)著:“我明白了。” 這頓飯吃下來過后,都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左右了。把一家人送走后,席川拉著喬崎上了自己的那輛保時捷。 一上車,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壓在車椅上深吻,一手捧著她的臉,細(xì)細(xì)撫摸那顆淚痣,一手探下去捏住她的柔軟。 吻著吻著,他就尋到了那枚戒指。席川低笑一聲:“我早就知道,爺爺不會計較這么多?!彼赜谐芍竦恼Z氣讓喬崎腹誹:事后炮。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女人了。”他抵著她的額頭,直勾勾地盯著她,火熱的眼神像是在暗示什么。 喬崎抵住他的胸膛,“回去吧?!?/br> “嗯?!毕ㄓ滞盗艘粋€香,眼神在她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最后停在她誘人的鎖骨上,說:“你今晚真漂亮?!?/br> 他經(jīng)常稱贊她,可喬崎今晚卻不由自主地變得面紅耳赤,但由于這是在夜晚,又是在光線昏暗的車廂里,她并沒有過多的掩飾。兩人靜靜對視了一會兒,席川低笑著發(fā)動跑車。 車子很快就滑入更深的夜色中。 喬崎偷偷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男人,胸口涌出一種膨脹的幸福感,這種幸福感,讓她暫時忘了自己還身處危險中,暫時忘了岳老六,暫時忘了那個糟心的家。滿心滿眼有的只是這個驕傲卻幼稚,癡情而無賴的男人。 兩人的關(guān)系,因為今晚的家庭聚餐,又變得更加不一樣。 ** 晚風(fēng)習(xí)習(xí),富蘭山道平坦的山間公路上,刺眼的車燈劃破黑暗,一輛高級跑車從一排香樟樹大道上緩緩朝別墅的方向駛來。 前方停了幾輛警車,車邊有幾個人在商量著什么東西。 席川握緊方向盤,神色不善。 隨著車子的靠近,喬崎透過車燈發(fā)出的光,看見了正站在一處商量事情的梁友和賈桐,旁邊是鄭恒遠(yuǎn)、張二和李群,還有在一邊打電話的邢毅。 她忽然有陣極其不好的預(yù)感。 這邊的幾人見席川的車子來了,自動讓出一條路。 喬崎一身禮服,穿得極為正式,還沒來得及換掉,就這樣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不過幸好有席川的外套擋著,這才沒讓別人看出多少身體曲線來。但鄭恒遠(yuǎn)和張二卻是看直了——原來喬崎也可以這么有女人味兒的! 她腿又白又直,一雙白皙的小腳被包在性感黑色高跟鞋里,簡直了!還有那經(jīng)過打理后愈現(xiàn)精致的五官,配上她本身獨(dú)有的那分英氣,一點(diǎn)不違和,反倒顯得格外吸引人。 正在打電話的邢毅則是匆匆掃了她一眼,在觸及到她手上那枚鉆戒后,目光暗沉下來;梁友則頗有興味地盯著眼前這對男女,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席川對這些異性的目光很是不爽,自發(fā)地?fù)踉趩唐槊媲?。他冷冷掃了一眼趴在地上、身上蓋著小毛毯、氣息微弱的旺財,大步走了過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喬崎朝眾人微微頷首,也跟著走了過去。 旺財見男主人和女主人回來了,睜開眼,“嗚嗚”地叫了兩聲,卻發(fā)不出聲。 “它被人踢中腹部,內(nèi)臟應(yīng)該受損了?!币晃慌谂赃呁锵У卣f,“那人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氣,這種體型的犬根本沒有反抗的機(jī)會?!?/br> 席川沒聽到她在講什么,只是掀開毛毯,將旺財翻過身來,仔細(xì)查看。 “它還好嗎?”喬崎蹲在一邊焦急地問。 他輕輕按壓著它的腹部,沒過多久臉色就沉了下來,而后又拿了一旁的毛毯,迅速將其裹住,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別墅。 喬崎并沒有跟著過去。她裹緊身上的西裝外套,朝梁友和賈桐走去:“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賈桐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個橙色手提包:“岳老六又有行動了。這個包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是丟失了,昨天關(guān)赫通過一些渠道查出了岳老六的行蹤,所以才跟著一路過來;來之后,就看見一只柯基躺在地上?!彼D(zhuǎn)眼看向那個包,“還有第二個死者的包?!?/br> 喬崎閉了閉眼:“查看過包里有什么了嗎?” “排查人員已經(jīng)打開過了?!辟Z桐緩了緩語氣,“是一塊手指骨。” “……”聞言,喬崎怒不可遏地睜大眼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深吸口氣,道,“席川不是說過,不讓你們輕舉妄動?岳老六的性格捉摸不透,你們有提前考慮過在背后查他的后果嗎?” 她的口氣有些重,賈桐聽了心里膈應(yīng)得很。 “喬警官,按道理來說,應(yīng)該是你們無條件配合我們?nèi)齻€,現(xiàn)在你卻在這里對我們指手畫腳,不覺得越俎代庖了?”賈桐不甘示弱地說。 喬崎冷笑:“現(xiàn)在的形勢嚴(yán)峻不少,就是因為你們的擅作主張。岳老六的目的就是要攪得警局天翻地覆,我不信你們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不管你們是不是上級調(diào)過來的,只要對案件沒有任何貢獻(xiàn),我都不會給好臉色看?!?/br> “你……”賈桐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不給臉面的話,當(dāng)下也要翻臉。 梁友及時走過來。 聞到兩人之間的硝煙味道,他面無波瀾地說:“喬警官,這件事是我們魯莽了,但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們走錯方向是很正常的。希望我們雙方能達(dá)成一致,畢竟這是上面給的任務(wù),我們不可能疏忽職守?!?/br> “喬警官怕是認(rèn)為,這個案子靠她一個人就能解決……”賈桐開始針對性地冷嘲熱諷起來。 梁友打斷她:“賈桐,你也少說兩句,我們要理解喬警官的心情,畢竟當(dāng)年的事情,換做是你我,現(xiàn)在的態(tài)度都不會好。” 賈桐被姑且能稱作“隊友”的人說了,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臉去,不再理會。 這邊,邢毅打完電話,也走過來。 “喬崎,上面對這個案子特別關(guān)注,你別任性?!彼欀碱^說。 喬崎硬著氣不說話。半天后,她像是想通了一般,手指甲在西裝上摳了兩下,說:“抱歉,今晚是我沖動了。賈小姐,對不起;梁先生,我話說重了?!?/br> “我們也有不足?!绷河训χf。 邢毅見她一臉的蒼白,忍不住上前,將她身上的衣服緊了緊,“過去的事就不要再去想,惡人自有報應(yīng),現(xiàn)在你也不是一個人了,要學(xué)會為別人著想。明白嗎,丫頭?” 喬崎低聲說了句“謝謝”。 “現(xiàn)場有我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腿上的傷還沒怎么好……”邢毅說著說著,不顧眾人的眼神,執(zhí)起她戴了戒指的手,仔細(xì)端詳著,最后說,“小丫頭也長大了,要成家了,恭喜恭喜。” 張二和鄭恒遠(yuǎn)在一邊看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邢毅這個內(nèi)斂沉默的大男人,暗戀一個比自己小近十歲的小姑娘整整四年,到頭來還是被別人收割了去,哪個男人心里能好受? 他們兩個雖是外人,但卻看得出來席川和喬崎是情投意合,邢毅怕也是沒了機(jī)會。 ☆、第69章 好戲開始 本是局外人,奈何用情深。這場戲里,從來都沒有他的位置。 邢毅稍稍站遠(yuǎn)了一些,眉毛輕挑,語氣故作輕松:“快回去休息吧,注意點(diǎn)傷口。前段時間沒來看你,上面安排不少事,有些忙;認(rèn)識了一個女教師,以后可能……會結(jié)婚?!彼暮斫Y(jié)滾動了一下,轉(zhuǎn)而苦笑,“一把年紀(jì)了還沒找到女朋友,家里人都有些著急?!?/br> 喬崎低頭,微微點(diǎn)了下腦袋:“那就好,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彼粫f場面話,更不會刻意給男人制造曖昧的遐想。對于邢毅,自那以后,喬崎只有一個態(tài)度:不回避。 他是她最尊敬的上司,也是她的良師好友,但卻不會是她的愛人。 “回去吧,這里有我?!彼呐乃哪X袋,說。 “嗯?!眴唐樵俅喂o衣服,轉(zhuǎn)身朝別墅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