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歐陽公子如此匆忙,可是有什么事情?”唐睿安嘆著氣將茶水遞過去,明知故問地道。 “也罷,明人不說暗話,先前我在城中聽說,唐先生手中有一柄奇特的長劍,憑空放出光芒來,可確有此事?”歐陽少恭不客氣地問道。 “不錯?!碧祁0舱f著,將焚寂重新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上。 焚寂劍身上閃爍的紅色光芒在歐陽少恭的眼中顯得如此刺目,讓他甚至一時間有種暈眩的感覺。 作為他一半靈魂的載體,焚寂也在冥冥之中與歐陽少恭簡歷了一定的聯(lián)系,每一次光芒的收縮,都能讓歐陽少恭感受到那長劍之上的散發(fā)出來的喜悅。 他抬起頭來,此時的表情不再是先前那般溫文爾雅,而是一種有些高傲而奇妙的表情,神色之中帶著很是難以言明的疏離感覺。他忽的開口問道,“此劍原先的主人呢?” “不知?!碧祁0卜畔虏璞?,并不對他現(xiàn)在的表情有任何奇怪的表示,“此劍因機緣巧合出現(xiàn)在今日新入城的一位少女身上,我因與百里少俠結識,便出言將此劍要了過來,不過倒是沒想到……” “你是什么人?”歐陽少恭的眼中有著濃厚的陰郁,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起來。 “不過一介凡夫俗子而已?!碧祁0矅@氣,“倒是閣下,若是再不想想辦法,只怕會落得魂飛魄散的結局吧?” “哼!凡夫俗子?一個能引動焚寂這般喜悅的人,怎可能會是一介凡人?”歐陽少恭一拍桌子,低聲喝道,“你們是何方神圣,與我而言本是毫無干系的,只希望諸位不要妨礙我的大計!” 唐睿安直直地看著他,隨后又將視線移向了長劍焚寂,這才搖著頭嘆道,“我雖不通占卜之術,但卻也可知道,你若如此行事,定只會失敗?!?/br> “你懂什么!”歐陽少恭極為少有地吼了起來。 “少爺!”門外的寂桐更加憂心了,想要推開大門走進來,卻被少恭毫不客氣地一甩長袖,差點飛出去。 “何必如此傷人?!碧祁0矅@了口氣,“歐陽公子還請坐下來,有些事情我們慢慢地說來,想來要比你這般發(fā)怒有用許多。” 歐陽少恭緊盯著唐睿安的雙眼,過了一會才發(fā)出一聲冷笑,重新坐了下來。 “我知你心有不忿,可這世間到底不是簡簡單單的不忿就能解決所有事情的。”唐睿安說著,抬起手來將焚寂推了過去,“若我猜測無誤,只怕閣下便是傳聞之中的天界第一樂師太子長琴吧?” “呵,天界第一樂師?”歐陽少恭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來,“原本的天界第一樂師,如今也不過是個只能靠著渡魂之術茍延殘喘的垃圾而已。”他說的毫不客氣,哪怕是形容自己也一樣言詞苛刻。 “渡魂之術?那可是一等一的禁術!”謝衣終于反應過來,“謝衣曾在流月城藏書閣中見過此等禁術,雖沒有確切的施法方式,但后果十分可怕,魂魄之中的力量會逐漸消失,最后甚至會……” “流月城?呵,當初被神農(nóng)遺棄的那座廢城?居然還有傳承下來?當真可笑?!睔W陽少恭不客氣地說道。 唐睿安看著眼前這個明顯進入狂化狀態(tài)的男人,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在他的頭上輕輕拍了拍。 做出這舉動之后,一時間三個人都有些愣住了。 ☆、70·小蘭的“艷遇” 唐睿安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就在此時,幾人所在的房間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了開來,三人同時轉過頭去,便看到重樓殺氣騰騰地站在門口。 唐睿安一時間忽然有些僵硬,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抓過他的手便從房間里消失不見。 直到兩人不見,留在房間里的兩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到底怎么回事,門口就又傳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爹爹爹爹,我在城外撿到百里屠蘇了,爹爹你來看看,他好像不太妙?!?/br> 唐無命坐在昨天還在吵架說著不跟你玩了,今天就和好如初的姜阜身上,一路以十分招搖的大蛇姿態(tài)背著百里屠蘇游進來,“咦?爹爹呢?” 謝衣咳嗽一聲,“你爹爹被重樓大人帶走了,呃,你將百里少俠先放到這邊吧。想必歐陽公子愿意替他看看病的。” 歐陽少恭非常想要把自己所有風度一道扔掉,但是最后還是站了起來,對著唐無命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說的不錯,我的醫(yī)術自認尚可,不如讓我來看看百里少俠現(xiàn)在的狀況?!?/br> “好。”唐無命跳下大蛇腦袋,樣子雖然有些滑稽,卻十足靈活地將百里屠蘇從姜阜的背上抱到了那邊的床上。 歐陽少恭的嘴角又是一抽,這才勉強自己鎮(zhèn)定下來,伸手給面色潮紅,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對的百里屠蘇把脈,脈象的過于活潑跟這人身上那么濃厚的戾氣,甚至不需要他做什么就能判斷出來百里屠蘇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睿安有些驚訝地看著重樓氣勢洶洶地將他帶到魔界,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不由地出聲問道,“出了什么事情?” 重樓的臉色顯然有些郁悶,跟謝衣不同,唐睿安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來自己男人的情緒,從他出現(xiàn)到將自己拉到魔界來,重樓的情緒都是郁悶而不爽的,并不是謝衣他們看到的那樣充滿了殺氣。 “景天死了?!敝貥呛鋈怀翋灥爻雎曊f道。 “你說什么?”唐睿安吃驚地看著他。 “景天死了。”重樓將自己的腦袋靠在唐睿安的肩膀上,有些難受地說道,“我去渝州的時候,剛好看到他的家人在給他出殯?!?/br> 唐睿安有些啞然,他想過很多很多種會讓這個一直以來十分高傲的男人郁悶的事情,卻從未想過,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理由,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地說道,“景天過世的時候,年紀只怕也不小了吧?” “不過區(qū)區(qū)七十六歲?!敝貥堑淖炖镎f著不屑的話語,整個人卻幾乎完全靠到了唐睿安的身上,“不過只有區(qū)區(qū)的七十六歲便過世了,他也好意思自稱修仙者???” “人生七十古來稀,景天活的歲數(shù)也的確不短了?!碧祁0脖еp聲安慰,“更何況,比起修仙,他更想做一個瀟瀟灑灑的大老板的,不是嗎?” “哼?!敝貥穷D了一下,這才哼了一聲。 他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無力感覺,又重新恢復成了原本那個讓唐睿安見了就想揍他一頓的魔尊模樣。他看著唐睿安的眼睛,“我以后再也不會去找他了?!?/br> 唐睿安啞然失笑,“其實不必如此,我倒是覺得,你能有個好朋友,也是一件極為不錯的事情?!?/br> 重樓笑道,“你莫非忘記了,之后我們只怕連回到這個地方都困難?!?/br> “說的也是?!碧祁0残α似饋?。 “說起來,方才你跟那人在做什么?!敝貥怯行┖闷娴貑柕?,“看你的樣子,莫非是將那人當成了無命?” 唐睿安連忙搖頭,然后又問道,“說起來,你可曾聽過太子長琴的名號?” “太子長琴?”重樓聽到這名字,忽然一愣,隨即便皺起眉來,“你問這人做什么?” “我剛剛碰到的那人,便是太子長琴使用渡魂之術占據(jù)身體的?!碧祁0舱J真說道。 重樓停頓了一下,這才有些不屑似地說道,“太子長琴之事,便是魔界也清楚,這說到底不過一場陰謀而已。只不過伏羲老兒玩過了頭,所以才從一場簡單的陰謀演變成了不可收拾的災難?!?/br> “陰謀?”唐睿安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