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我也不會告訴謝安的?!敝x知味很清楚林茹云在擔(dān)心什么事,他淡淡道:“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要再婚,我也不會反對,等我十八歲了,戶口就遷出去,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阻礙你什么?!?/br> “……”林茹云還是沉默著,她很想說點什么反駁謝知味的話,可是她心中又十分的清楚,謝知味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內(nèi)心深處擔(dān)心的事。 “我去上學(xué)了?!敝x知味道。雖然他并不覺的林茹云干出的這件事有多不地道,可是心情還是不免受到了影響。愛情、親情、友情,所有值得贊頌的情感謝知味都從未能好好享受過——這里面自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一個能看著愛自己的人去死的人渣,又有多少資格在向世界抱怨自己得不到他人的溫柔以待呢。 所以謝知味從未奢望,他只是想把他該拿的,全部拿回來。 自從那天同林茹云交談后,林茹云似乎徹底的放棄這個家了,除了每月給謝知味留生活費,就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空蕩的大房子里,徹徹底底的成了謝知味的獨居場所。 一轉(zhuǎn)眼,八九月份便過去了,謝知味在九月中旬參加了演講比賽,毫不意外的拿到了第一名的名額。 同重生前比,他無論是心理亦或者知識面上,都有著太多的優(yōu)勢,對于普通高中生來說上臺演講或許會緊張,但對謝知味來說,上臺演講簡直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謝知味在九月末的月考中,也總算是沖進了前一百,一切似乎都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著。 然而謝蛟在電視里的那次露面,卻像是石頭一樣死死的壓在謝知味的心頭,讓他根本無法放輕松。 而麻煩的事,似乎也不止謝蛟一件。 那個和謝知味見過一面的余廉,最近老是和謝知味偶遇——說是偶遇,倒是更像是在學(xué)校門口蹲點,等著謝知味放學(xué)。 一次也好,兩次也罷,次數(shù)多了謝知味就起了戒心。 “怎么今天放學(xué)這么晚?”余廉看見謝知味就出了校門,笑瞇瞇的迎了上來。 “……”謝知味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今天他已經(jīng)特地走的是后門了,沒想到還是被這個給堵住了。 “怎么這幅表情?”余廉還是微笑著。 “……你到底想干什么?”謝知味已經(jīng)對他徹底沒耐心了。 “交個朋友不好么?”余廉一直這么說。 謝知味要是真信了余廉的話,那就有鬼了。 “行,找個地方喝東西吧?!敝x知味懶得和他扯了,決定和他說清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鬼知道這個余廉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你能喝酒?”余廉驚訝道。 “我是說找奶茶店?!敝x知味冷笑一聲:“你難道還指望我和你去酒吧?” “好吧,你個學(xué)生,去酒吧也不合適?!庇嗔尤煌饬恕?/br> 于是兩個找了個學(xué)校周圍的奶茶店,點了兩杯奶茶。 “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謝知味道:“我會信你是想和我交朋友?” “嗯,我知道你不信。”余廉大喇喇道:“換我我也不信。” “如果你要問我林茹云的事,那我只能說無可奉告?!敝x知味態(tài)度很惡劣:“你有什么想問的,可以自己去問她?!?/br> “不,我就想問你。”余廉看向謝知味的眼神起了變化,原本是戲謔的神情中卻帶上了絲絲的惡意,他說:“是不是林茹云包養(yǎng)的你?” “……………………”謝知味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怎么?我說中了?”余廉見謝知味愣住的表情,笑了:“你要說是她兒子說不定我還信,合租?騙鬼去吧?!?/br> “……………………”謝知味只能繼續(xù)長長的沉默。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沒什么別的事?!庇嗔苯诱f出了他的目的:“林茹云不是包養(yǎng)你么?你很缺錢吧,我給你她價錢的兩倍,跟我怎么樣?” “……”謝知味把奶茶拿在手里,站了起來。 “怎么了?”余廉被謝知味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想說的說完了?”謝知味語氣淡淡的。 “說完了?!辈恢趺吹?,被謝知味冷漠的盯著的余廉,居然感到了一陣心虛。 “好,那輪到我說了?!敝x知味抬手看了眼手表:“你浪費了我三十七分鐘,你知道這三十七分鐘代表著什么么?” “什么?”余廉愕然。 “代表著我又能背二十個單詞,六個化學(xué)式,做三道數(shù)學(xué)題。”手一斜,謝知味把沒封蓋的奶茶倒到了余廉的頭上,聲音如冰:“而我做的題里面,就有可能會出現(xiàn)在高考題里——”說完,將杯子一扔,謝知味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狼狽不堪,目瞪口呆的余廉呆坐在原地。 謝知味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不好到他甚至在回家的時候摔了門。 不過家里也沒別人,摔了也沒人聽見。 “林茹云。”謝知味回家就給林茹云打了電話,這次連媽都沒叫一聲,就直奔主題:“麻煩你以后做事情,把屁股擦干凈行不行?” 林茹云聽著這么粗魯?shù)脑?,也愣了?/br> “以后讓我再看見那個余廉,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敝x知味說完就把電話摔了——他真的是快被氣笑了。蝴蝶效應(yīng)果然可怕,至少上輩子,他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無厘頭的事情——畢竟他連這個男人的面都沒有見過。 可是現(xiàn)在呢?居然有人跳到他的面前,來問他的價錢! ☆、作者不開心 接了謝知味的電話后,林茹云當(dāng)晚就回了家。 “知味,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林茹云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早熟的很,平日相處很少有鬧脾氣的時候,接到謝知味電話后心中也大概有了猜想。 “你那個姘頭,余廉?!敝x知味看向林茹云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想要包養(yǎng)我?!?/br> “什么?!”林茹云愕然:“你說什么?” “他覺的我是你包養(yǎng)的小狼狗?!敝x知味冷冷道:“你想怎么辦?” “……”林茹云安靜了片刻后才道:“我打電話問問他?!?/br> 說完,便拿著手機到走廊上去了。 謝知味坐在屋子里看著電視上重播的午間新聞,臉色臭的要死。 半個小時候,林茹云拿著已經(jīng)發(fā)燙的手機進了屋。她的臉上沒有了剛出去時的那種怒火,甚至還帶著隱隱的笑意。 “知味,余廉給我說了,那只是個誤會?!绷秩阍迫缡堑溃骸八拖矚g開玩笑,你可千萬別放心里?!?/br> 林茹云這個解釋,卻讓謝知味有些驚訝了,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林茹云,毫不意外的在她眼睛里找到了濃情蜜意。 就算是林茹云這樣自私冷漠的女人,在陷入戀情的時候,智商也會下降的厲害。 “我找個時間讓他給你道個歉?!绷秩阍频溃骸啊贿^知味……我告訴他你是我弟弟……” 謝知味不說話。 “你不會介意吧?”林茹云虛偽的笑著。 “我說介意?!敝x知聲音冷漠極了:“你會不這么做么?” 林茹云沒有回答。 “那你來問我介不介意,又有什么意義?”謝知味終于笑了,只不過這笑容卻嘲諷的厲害:“就這樣吧?!?/br> “……”林茹云涂著鮮艷口紅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點什么,到最后卻又什么都沒能說出口,她看著謝知味關(guān)掉電視,慢慢的走回了臥室里,許久之后,才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嘆息。 從這天開始,林茹云和謝知味兩人間的氣氛更僵了。 不過謝知味沒有心情來管這些,九月份一過,離他去b城參加決賽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謝知味,這次比賽非常重要,不光是給學(xué)校爭光的問題,主要和你的高考成績掛鉤的?!眲⒗蠋熢谥x知味去b城前這么囑咐謝知味:“好好發(fā)揮,老師很看好你?!?/br> 上輩子的謝知味沒有機會去b城,這輩子卻沒有人阻攔他去b城。 同謝知味預(yù)料的一樣,那件導(dǎo)致謝蛟被謝家放棄的大事,并沒有發(fā)生。也正因如此,他的父親謝安,根本沒有給謝知味一個關(guān)懷的眼神。 爹不疼,娘不愛,就是謝知味在這個世界最好的寫照。 b城離謝知味居住的城市比較遠,就算坐飛機也要四個多小時,而坐火車更是接近兩天時間,學(xué)校經(jīng)費不多,所以決定還是坐火車過去。 這次演講比賽的規(guī)模很大,校方也很重視,專門派出了一個帶隊老師,加上謝知味和另外一個參賽選手一共三個人。 另一個選手是謝知味隔壁班的,是個高個子的女生,名字叫陸茜。她不但學(xué)習(xí)成績好,在班上還很玩的開,同她們班的班主任關(guān)系也很好,而且家里在本市很有勢力,聽羅希八卦說,這次比賽,她的名額就是直接內(nèi)定的。 在決賽開始三天前,謝知味坐上了去b城的火車。 對于謝知味這次出行,林茹云什么也沒表示,只是隨口說了句注意安全,問謝知味需要多少錢,就沒有再過問。 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后,林茹云回家的時間更少了,謝知味已經(jīng)接近半個月沒有見過她,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兩人都尷尬。 因為擔(dān)心學(xué)生的安全問題,學(xué)校這次安排的帶隊老師是個年輕的男老師,叫齊施宇,教的科目是體育。 學(xué)校定的車票是早晨八點,謝知味六點半點起了床,洗漱完畢后,拖著前一天準(zhǔn)備好的行李出門就打了車直奔火車站。 因為時間還算早,所以這一路上倒也沒堵車,四十分鐘后謝知味到達了車站。 七點十分,離他和齊老師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謝知味找了家車站旁的m記,點了個漢堡,吃了杯奶茶。 九月份的a城還很熱,清晨的陽光就足夠刺眼,謝知味坐在椅子上,透過玻璃窗往外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看了眼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差不多了才拿起行李往約定的地方走去。 到了取票的地方,謝知味看到了齊施宇和陸茜。 “人都到齊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去檢票吧。”齊施宇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謝知味和陸茜,笑道:“這次是托你們兩個的福了,我還沒去過b城呢。” “哪有,只是運氣比較好而已?!标戃绲溃骸拔乙矝]想到我能得第一……都是靠的運氣,哪里像謝知味這么牛。” 謝知味聞言只是笑了笑,沒有答話。 “謝知味,你去過b城沒有啊?”陸茜道:“我也是第一次去……還有點激動呢?!?/br> “我也沒有去過?!敝x知味搖了搖頭。 “哦……”陸茜拖長了聲音,表情卻有一點奇怪。謝知味把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表面不動聲色,暗自卻冷笑了一聲,毫無疑問,陸茜在學(xué)校聽了不少他的八卦。 雖然要坐兩天的火車,但運氣比較好的是,謝知味和齊施宇都是下鋪的票,陸茜則是中鋪。 上了車后,謝知味放好了行李,就從包里掏出了一本書。 “喲,沒看出來你還這么愛學(xué)習(xí)啊?!标戃绲溃骸奥犇銈儼嗟恼f,你平時不都挺輕松的么?” 謝知味看了她一眼,隨口道:“聽誰說的?” “你們班同學(xué)?。俊标戃缧Σ[瞇的。 “聽說你跟黃藝關(guān)系很好?”謝知味其實對班上這些事完全不關(guān)心,但是他身后的羅希可是個八卦小王子,天天在他后面說這些事,就算不去聽也有個印象。 “還好吧,我們兩個從小一起玩的。”陸茜明白了謝知味的意思,岔開了話題:“齊老師,我們后天是不是還能休息一天?。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