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魔
季風連忙上前,抓著那個赤.裸男人的手臂晃了晃:“醒醒,還活著嗎?” 男人被搖了幾下睜開眼,還未看清眼前是誰就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發(fā)狂一般的抬手猛劈,季風后退了幾步,看著那個人每一劍砍在結(jié)界壁上的力量都反彈到了自己的身上,已經(jīng)是遍體鱗傷又添了幾道嫣紅的新痕,還在汩汩流血。 季風阻止道:“別掙扎了,這種結(jié)界是單向的,從里面無論如何也沒法打開,只會傷了你自己。” 那人依舊瘋狂的揮劍,好一會兒才聽進季風的話,慢慢停了下來,狠狠地眨了眨眼,看清季風的樣子,喉嚨發(fā)出含混不清的話。 “你,你是誰?” 季風上前兩步:“我叫季風。” 男人掙扎幾番落了重傷,滑跪在地,手被鎖鏈吊著,口中喃喃念了幾遍:“季風,季風,我知道你,你是時風門少主。” “你認識我?” 男人搖搖頭:“猜的,我所知道的叫季風的,只有時風門少主,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長卿云一向不與各大門派來往,你是被抓進來的吧?!?/br> 季風點點頭,又看了看周圍依舊垂著頭的人,問:“你是誰,你們?yōu)楹螘魂P在這里?” 男人自嘲一笑:“我?無名之輩而已,兩年前長卿云找到了我,給了我這把剎風劍,剎風劍是塵封已久的名劍,非有緣之人不能拔出,那時我沒費多大力氣就將剎風劍拔了出來,我能感應到這把劍對我十分順從,我能發(fā)揮它所有的力量,那時我也很高興,修行之人能得到這樣一把靈器本就是可遇不可求,我很感謝他將劍給我,問他需要我為他做什么,他只是搖搖頭,眼神比得到劍的我還要振奮,后來我就被關在了這里,成了他的一件收藏,進來這么久我才弄明白,他的收集癖不同于常人,就如同你看到的這樣,光是一把冷冰冰的靈器,對他來說毫無價值,他要看到這把靈器被握在主人手上,與主人的力量融為一體,才是一件完美的藏品,少了誰都不行。你看看這些籠子里鎖住的人,每一個都是在得到心馳神往的靈器后被當做物品一樣鎖在這里,供長卿云賞玩?!?/br> 話落季風血液都凝固了,忽然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會被單獨關在這里,他身上雖然有九骨欽墨這等靈器,但并不屬于他,他也無法發(fā)揮九骨欽墨的全部力量,而風銀和洛商,都是九霄劍和冥影雙刃認定的主人! “難道他們,,,”季風越發(fā)不敢想象,眼中的紅芒越發(fā)危險的閃躍。 男人注意到季風的異樣,道:“他們?你有同伴也被抓進來了嗎?如果他們也和我們一樣,那你倒是不用著急,他們遲早會被送過來。” 季風眼神發(fā)狠,聞言眉頭緊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男人道:“我可不是幸災樂禍,長卿云若看上了什么,無論如何他都會弄到手,季少主你全無修為,他自然對你沒興趣,但既然能關在這里,那么最后也不會比我們好到哪里去。” 季風就像是沒聽到一般,兀自蹲下身,將手按在地面,打開無限識海想要強行突破這里的陣法,徒勞,遍地的怨煞之氣將他包裹,識海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到,季風咬緊牙關,下頜線繃得極緊,抬手握了拳重重地砸在地上,地面被他砸的凹陷,指關節(jié)的血殷殷滲了進去,口中念道:“為什么沖不破,為什么沖不破?!?/br> 男人看他著魔一般,不禁道:“到底是什么人讓你這般著急,你明知,,,你,,,”男人的話忽然頓住了,他驚措地看著季風收回手,眼睛中的紅光越發(fā)妖冶,緩緩取下了腰間別著的骨扇,化作一把短刃。 季風反握短刃,對準自己的胸口,緩緩地刺破胸口的皮,割開一條口子,男人清楚地看到,季風胸口的血原本滲出來加深了衣料的顏色,但隨后又被收了回去,就像是被什么吸走了一般,隨后是一道金色光芒閃過,季風跪在地上,抬手砸向地面,嘴唇蒼白,喊道:“給我破?!?/br> 霎時,男人感覺到季風的靈力在整個霧津澤地牢延展開,他知道時風門的元靈術法名聲在外,但無限識海這種只存在于修煉者神識領域中的附加技能,他自然是從未見過,此刻的季風如此不惜代價自毀般的消耗自己,大概水月天的陣法是可以突破的,可這樣有什么意義呢,他除了確認自己同伴的位置和生死狀態(tài),也沒辦法去救他們。 男人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季風的識海穿過整個霧津澤底,霧津澤人不多,更多的是水和器械的聲音。“在哪里,在哪里!” 整個水月天的結(jié)構(gòu)都在他腦海中描摹出來,季風終于在一處同樣是處在霧津澤之下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風銀和洛商的氣息,同樣也發(fā)現(xiàn)了赤烏凰的魔氣。 人完完整整地被關在地牢,季風松開了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一片灼燙。 季風站起身,猛一陣暈眩,腳步虛浮,他定了定,待到眼前的漆黑退散,在轉(zhuǎn)身欲走。 男人叫住他:“你要去找你同伴嗎?” 季風聲音低沉:“我只能破解機關,鎖住你的是術法結(jié)界,等我找到我朋友,會想辦法將你們救出去的?!?/br> 男人頓了頓,道:“我非是要說這個。” 季風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男人看著季風胸口位置繼續(xù)道:“你方才用的是若木之花的力量?” 季風承認:“是?!?/br> 男人眼睛里放著光,似乎是終于等到了這一天的激動之意:“那么那件事非你不可?!?/br> 季風眉峰一動:“你想說赤烏凰?” 男人垂眼,搖了搖頭:“時風門少主,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水司樓大殿,長卿云輕搖手中的扇子,悠然輕笑:“還是陸大人有誠意,否則這次我就虧大了,一個小小的半妖都得不到,還要被你們拖下水?!?/br> 陸息瞇了瞇眼睛:“看樣子三公子是對我送來的禮物滿意了,如此我也好對掌門有個交代?!?/br> 長卿嗤道:“你這般忠心不二的樣子,瞞過了不少人?!?/br> 陸息垂眸一笑:“三公子何來瞞一說,在下從始至終忠于危燕三星。” 長卿云睨了他一眼,道:“近來赤烏凰可不聽話,我這小小的水月天怕是要囚不住它了。” 陸息道:“三公子別急,祭品會盡快送來,若水月天有任何損失,三星門自會賠償?!?/br> 長卿云神色不改:“誰稀罕那點賠償,我是怕碰壞了我的寶貝。” 陸息笑笑:“那罪過就大了?!?/br> 正當時,殿外忽然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還未跨進殿門慌張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大事不好了公子?!?/br> 門人撲跪在地直喊不好了,長卿云換了換姿勢,眼波不興地俯視著他,悠悠的聲音傳到殿下:“怎么了,是外面的霧散了,還是霧津澤的水干了?” 門人慌道:“稟公子,是陸大人送回來的那兩個人,他們逃了?!?/br> 長卿云聞言絲毫不為所動,道:“逃了就逃了,難道他們還能逃出霧津澤不成,加派人手抓回來關好就是了,還是說你們跟丟了?” 門人道:“不是的公子,我們一直追著他們,可他們,,,他們?nèi)チ搜屡_?!?/br> 陸息眼神一凝,長卿云眼中反倒閃過一絲光:“哦?他們?nèi)リP赤烏凰的地方了?” “是的公子,平日邀月臺水牢都是陸大人派專人過去看管,近日赤烏凰躁動,守在周圍的人更少了,我等不敢靠近?!?/br> 話落長卿云站起身,負手道:“有意思,走吧陸大人,一起去看看會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br> 風銀和洛商二人進了邀月臺所在之處的底下,忽然發(fā)現(xiàn)后面緊追不舍的人沒再跟上來,洛商不禁生疑:“他們怎么退了?難不成前面又更大的危機等著我們?” 風銀頭也不回,定定看著前方,道:“赤烏凰的氣息越來越重了,應該就在這里面?!?/br> “啊,師父原來不是漫無目的的逃跑,你是順著赤烏凰氣息來的?” “嗯?!憋L銀醒來發(fā)現(xiàn)季風不在,預想了最壞的可能,猜到他們抓人就是為了獻祭赤烏凰,季風若不在,那定是先他們一步被送走了。 “走吧?!憋L銀跨進了邀月臺地牢,周圍基本沒有人看守,心道是赤烏凰沉睡之期將至,想必危燕門的人也難控制了。 “這里面魔氣好重?!甭迳套咴诤竺?,里面越發(fā)昏暗伸手不見五指。風銀抬手生了幾道焰火照明,就在一切都清晰的那一瞬間,兩人都震懾在原地。 一雙血紅地眼正在黑暗中注視著緩緩前進的兩人,在火光亮起的剎那與他們對視,一直金紅的龐然大物被鎖在地宮中心的擎天石柱上,被無數(shù)根交纏相錯的鎖鏈纏繞,囚禁在石臺中央,正源源不斷地釋放壓抑不住的魔氣。 對上風銀黑曜石雙眼的瞬間,赤烏凰瞳孔忽然收緊變成梭狀,想蛇瞳一般詭異,抖動沉重的鎖鏈,猛地發(fā)出一陣沖擊力極強的嘶鳴。 整個邀月臺開始震顫,洛商被震得倒退數(shù)十步,下意識抬手擋住眼睛,“赤烏凰果然被他們私自囚禁了。”待站穩(wěn)身形后發(fā)現(xiàn)風銀還立在原處,不知何時拔出了九霄劍。 洛商驚住:“師父,你要做什么?” 風銀定定站立,握劍的手緩緩舉起,眼中的黑曜石霎時變成了碧藍,散發(fā)著肅殺與寒芒,“赤烏凰的力量還未恢復,若能趁此時將它徹底消滅,那么季風,,,” 風銀見到赤烏凰那一刻起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全然將計劃拋諸腦后,一心只想將眼前這抹罪惡之源毀滅。 “師父,住手!” ※※※※※※※※※※※※※※※※※※※※ 坐在電腦前寫文是一天最開心的時候,希望能一直有這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