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驚雷陣陣。 祭臺上正在瘋狂撕咬的萬千毒蟲更加瘋狂,那細細密密的囁咬之聲四起,加著各種低啞的嘶叫,震得眾人頭皮直發(fā)麻,是真的,瘆人哪。 安齊回頭四處張望,果然,這金臺上又只剩了他們不怕死四人組加一只正黏著王爺不放的美人兒犬努爾,王爺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眼前瞬間蒙上了那層七彩的薄膜,此即,泡影。只見一個個細碎的蟲尸飛過,撞在泡影之上,激起了層層七彩漣漪,而后又被彈飛了出去。那美人兒一見王爺身形不動之間就變出一朵七彩泡泡,而且那泡泡還自帶蒼蠅拍功能,更是崇拜得不得了,“師父師父,這是什么功夫,也一起教教我行不?” 王爺扶額,“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師父,拜師呢,是件非常嚴(yán)肅的事情……” “我知道,你們中原人講究最多,不就是拜師禮嗎?等看完這場我就去準(zhǔn)備哈!”王爺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哎……唉~”,一聲長嘆,一貫以不要臉著稱的王爺碰上臉皮更加厚實的美人兒努爾,只余搖頭嘆息,無奈啊無奈。 祭臺之上,卻沒有金臺中那般輕松。那萬千毒蟲如同黑云壓境,密密麻麻覆蓋著整個祭臺,連那隱隱的藍色火焰似都被遮蔽無余。但漸漸的,毒蟲最為密集的中心區(qū)域開始變得稀疏起來,但是那悉悉索索的噬咬之聲卻越發(fā)尖利詭異,如一根鋼絲一般貫穿頭顱,馮墨又一步上前,摁住了安齊的雙耳。 聲音越發(fā)響亮,但毒蟲卻越發(fā)集中,漸漸的,祭臺四角上的毒蟲仿佛受了蠱惑一般,瘋狂的往稀疏的中間地帶聚集,那祭臺四角便如潮水落去一般,漸漸的顯出了祭臺原本的白底色,只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各色樣詭異的蟲尸,還有些黃黑夾雜的蟲尸液。 “好惡心!”美人兒努爾嘴巴一咧,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其余眾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安齊覺得,早上吃了點rou菜是非常不智的一件事兒,她現(xiàn)在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斑馈獓I——”,卻是那美人兒努爾一個箭步跑到了金臺里側(cè),一陣毫不顧及美人兒形象的狂吐,直吐到胃壁空空,膽汁橫流了才罷休,安齊在一邊看著,突然就覺得,一點兒都吐不出來了。 祭臺之上,那密集在中間的蠱蟲開始漸漸分化成三撥,細看之下,應(yīng)是三位巫者在用精神力量催動煉化各自的蠱王。三位巫者也皆是一身蟲尸汁水,黑袍祭司尚好些,那紅袍和白袍巫者身上的袍帶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染成黃黑,再看不出原先的底色了,但是三人依然穩(wěn)定的盤坐著,宛如禪坐,又似神游。 隨著噬咬之聲漸漸消失,那祭臺中間已是一片狼藉,堆成了一個小山,在這一片狼藉的蟲尸山上,立著三個體型龐大的,怪物? 是的,怪物。 “竟然是金蠶蠱?還有五步蛇和萬彩蛛?”一直毫無美人兒形象在耍寶的努爾突然愣了。 “沒想到,你這土包子也認(rèn)識金蠶蠱?”王爺終于逮著空正常了些。 “這個也是巧合,我曾聽族里的老人們說過,金蠶蠱乃是萬蠱之王,一旦中蠱無藥可救,它一旦侵入身體,十日內(nèi)便會吃光腸胃,而且這金蠶本身就是個打不死的怪物,水淹不死,火燒不化,但是老人們只是說,這金蠶通體金色,有如銅皮,卻沒說過……” “卻沒說過,金蠶能長得如此大是吧?” 努爾點點頭,“這南疆一帶,果然能人異士眾多啊。” “能人異士?呵呵,小子,怕是你沒見過什么能人異士吧?這些,不過是些妖人邪術(shù)罷了?!?/br> “可是,妖人邪術(shù)也是會死人的??!”美人兒突然變得很是正經(jīng),直視著祭臺上那個有如甕一般粗大的“金蠶”。 那“金蠶”果然有如黃金鑄成的一般,金色肥碩的身軀懶懶盤著。安齊一直覺得,蠶寶寶是很可愛的一種生物,卻沒想到,放大了萬倍后的蠶寶寶竟是如此,猙獰。它一張嘴一個嚼動,安齊似乎都能看到它口中的白牙森森,有如利劍,她不自禁的抱緊了自己,這貨,已經(jīng)不能稱為“蠶”了吧? 但是在看看它對面的那只更加碩大的蛇,和那個大如安齊房間的、八只腳爪上的毛都似乎能數(shù)清楚的七彩蜘蛛相比,這看起來軟乎乎的金蠶還是可愛了不少。 三只蠱王,有一只必亡,淘汰賽的規(guī)則,原本就是這樣。 可是, “哪只是哪家的???”美人兒問出了安齊的心聲。 “這……”王爺被問著了,又不是我煉的,我哪兒知道??? 但是安齊的直覺卻告訴她,那只萬蠱之王的金蠶不是來福的,而眼前這條碩大的蛇怕才是,而這蛇,恐怕也不是什么五步蛇。 安齊遠遠看著那巨大的蛇信隱隱,這蛇外觀如一般水蛇一樣,青綠交織,并非有劇毒的樣子,只是蛇頭上方的雙目之間有一條赤紅的血線直貫而下,直到蛇嘴邊,那蛇嘴周圍是漆黑的輪廓,如同人的嘴唇一般形狀,仿若二八佳人初畫唇線,原本是血盆大口的,卻不小心畫成了個櫻桃小口,這朵小黑唇將這原本殺氣深重的猙獰長相給帶的,莫名的,幼稚又搞笑,這個,大概就是來福說的黑唇蛇吧,她憶起當(dāng)時來福的表情,“噗嗤——”一聲也笑了出來,這貨,確實是來搞笑的。 旁邊那位萬彩蛛可沒這位長相這么萌,那花花綠綠的外衣就顯示著,老娘很不好惹。當(dāng)然安齊也不知道,這位萬彩蛛是個姑娘還是個公子?只是覺得這么招搖的裝扮,除了王爺這種不怎么正經(jīng)的爺們兒之外,怕是沒哪個公子愿意嘗試,而這個,她猜測著,應(yīng)該是那位紅衣綠面的追花祭司的。 此刻天越發(fā)陰沉,雷聲已經(jīng)響徹一下午,卻遲遲不肯落雨,那一聲聲的悶雷敲打著為數(shù)不多的旁觀者,也讓安齊的心里跟著打起了鼓。 她仰頭看了看天,烏云越發(fā)密布,時辰已不分明。 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