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努爾一番豪言壯語說完,一轉(zhuǎn)頭,安齊依然窩在來福懷里竊竊私語,馮墨依然一張冰塊臉照拂著昏迷的王爺,努爾一下子xiele氣。 “你們好歹理我一下吧?” 他的發(fā)言再次被無視。 狹小的密閉空間里,震響連天,而那四人卻兩兩成雙坐在彼處,襯得努爾越發(fā)形單影只,他不由得委屈了起來,只好回過頭去,繼續(xù)研究那具被大卸八塊的尸體。 “說起來,還得謝謝努爾”,來福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努爾耳朵豎了起來。 “謝我?” “嗯,驚門里的幻蠱之陣,施術(shù)者雖不在此處,但其元靈必有一處靈罩在此cao控。他本就以一敵四,其元靈力量耗費巨大,當(dāng)此之時,你又碰巧炸傷了他的元靈,若非如此,怕是墨兄也未必如此輕易就能斬殺他,墨兄,是否如此?” 努爾的眼睛晶晶亮,如一只忠犬般望著冰山馮墨。 “嗯”,惜字如金的馮墨點點頭,努爾喜上眉梢,回頭看了一眼某個代表著前胸部位的尸塊,那處果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里面已經(jīng)凝住的漆黑心臟說明了眾人所言不虛。 “原來我這么了不起啊”,努爾一陣得意,“就是可惜蟲子太多了,什么毒蛇蜈蚣蜘蛛蝎子癩蛤蟆的,惡心死人了,我的雷震全扔出去也殺不完哪”,努爾回想一下,眉頭皺起,滿臉遺憾。 “說起毒蛇了,來福你又騙我”,安齊爬起來,有些嬌嗔的看著來福,“你還說什么黑唇蛇蹤跡難尋,這里根本到處都是嘛,前幾天我還看見一只,長得跟你那只真像,好刻薄的一張晚娘臉”,安齊想起那蛇的尊容,咯咯嬌笑了起來。 “……你說的可是這只?”來福一掀已經(jīng)破成一縷一縷的左袖,左大臂上盤著一只碧綠的小蛇,閉著眼,吐著信兒,很是享受的樣子。 “……”安齊無語。 “你那天看到的就是柳葉兒哦”。 柳葉兒一聽叫它,小小的腦袋抬起,眼睛瞇瞇睜開,“嘶……”一聲,似在回應(yīng)。 “原來真的是它啊,我就說嘛……”安齊伸手欲撫摸一下柳葉兒,卻不想柳葉兒“嘶——”一聲長鳴,竟是萬分抗拒。 “真小氣,反正我們都要死在這里了,摸一下又不會怎樣?” 來福突然怔住了,一直有什么被他忽略的事情突然一股腦涌入了腦海。 柳葉兒?水渠?塵土? 來福一個呼哨,柳葉兒懶洋洋的從他左臂上爬了下來,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葉笛,“吱吱”吹響,柳葉兒在地上左扭右拐,突然在最東南角上消失了,來福扒開那處的稻草,那里有一個小小的孔洞,僅夠柳葉兒這般大小的蛇蟲通過。 來福略一沉吟,再次吹響了葉笛,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里,柳葉兒又從此處“呲溜”一下鉆回,然后又左扭右拐的盤上了來福的左臂。 來福伸手摸了一下柳葉兒的身體,水漬滿手透心兒涼。 果然。 “各位”,來福站起來面朝著那面東墻仰望,“我們大概能逃出去了。” “???真的真的真的?”努爾一個箭步?jīng)_過來。 “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一回頭,看著眼前的努爾,“你的炸藥還有嗎?” “什么炸藥?那叫雷震……” “不管雷震還是震雷,你手頭還有多少?全部拿出來吧!”來福堅毅的語氣不容置疑,努爾還欲咕噥幾句,見此情形,盡數(shù)咽回了肚中。 他從腰帶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個同樣被血漬浸滿了的小荷包,“喏~,都在這里了。” 來福接過荷包打開,里面躺著十余粒如小指甲蓋般大小的金色彈丸,“夠用了,只是這雷彈該如何使用?” “這叫雷震”,努爾依然不依不饒,“很容易,灌入內(nèi)力扔出去,雷震的威力視使用者內(nèi)力而定?!?/br> “好!”來福深吸一口氣,將雷震全部倒在了手心中,“齊兒,墨兄,你們帶著王爺出來,跟努爾一起,先遠(yuǎn)離此處?!?/br> “來?!?/br> “好!”馮墨干脆的答道,將王爺打橫抱起,“相信他?!?/br> 安齊不放心的點點頭,跟著眾人離開了牢房。 空曠的牢房里,只余來福一人,只見他提著油燈,來來回回仰視許久,最后停止了踱步。 來福左手中握緊雷震,深吸一口氣,突然狠狠朝東墻上方扔了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爆炸的氣流卷起木質(zhì)的牢門,“噼啪”一聲,裂成無數(shù)細(xì)小的木段,暗器一般射向眾人所在之處。 馮墨一把鹿角劍擋在王爺、安齊和努爾面前,飛舞成幻,織成了一張細(xì)密的黑網(wǎng),一陣?yán)谆鹣鯚煆浡?,嗆得眾人一陣低咳?/br> “來福?”安齊心里一陣焦急。 “沒死”,高大的馮墨擋在他們面前,冷冷回答道。 不遠(yuǎn)之處,煙塵之中,一個人影慢慢爬了起來,拍了拍覆蓋著滿頭滿臉的灰土,仰頭看向上方。 煙塵淡去,天空中繁星點點,映入他漆黑的眼瞳中,少年開心的笑了起來,如同一個少不經(jīng)事的孩子。 “果然啊,原來竟是這樣……”來福喃喃自語的仰望著星空。 “來福,你沒事兒吧?”安齊撲了過來,抓住他的雙臂來回翻看。 來福溫柔的笑著,“齊兒,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他伸手摸了摸安齊毛絨絨的頭,“一直以來,對不起。” 安齊有些羞赧,“沒關(guān)系啦,都過去了,看來老天不想亡我們哦”,少女仰起頭,也看著遙遠(yuǎn)的夜空,滿臉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來福輕嘆一口氣,不再說什么。 那陣中的“安齊”是她的記憶吧?其實,她一直是在怪他的吧? 可是,他又有何面目開頭詢問?只余一聲長嘆罷了。 “喂,你們還在發(fā)什么愣?走啦~” 在來福怔彸之時,馮墨背著王爺已經(jīng)離開了這處囚籠,努爾緊隨其后,招呼著傻樂二人組。 “馬上來了”,安齊仰頭答道,接著一拽來福手臂,“走了走了,出了這門兒,jiejie再也不會來這兒了”。 “你覺得你再來還能找到這兒嗎?”來福終于恢復(fù)正常,一個慣常的擠兌出口,小小的陰霾瞬間被風(fēng)吹走。他背起安齊,一個輕盈的飛身,鉆出了那方幽深的地牢。 “啊?怎么是這兒?”努爾的大嗓門亮起,語調(diào)中滿滿的懊悔,“感覺白忙活了,真虧。” 安齊趴在來福背上,看著眼前的小房子。 那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南疆小竹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