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人民醫(yī)院的專家會診結(jié)束后,傅寧第一個走出來,患者家屬一擁而上,幾乎把傅寧團團包圍住,拉著他急切地詢問會診結(jié)果。 傅寧神情嚴肅地抱著胳膊,對每一個問題都思考一會兒才作答,措辭謹慎,但態(tài)度卻很堅定:“目前以患者的狀況以及我們對手術(shù)的評估,我們是不建議立即做手術(shù)的,我們的建議就是 讓患者轉(zhuǎn)到icu病房觀察24小時以后,然后再做下一步判斷。但是如果家屬堅持要做手術(shù),我們是需要家屬簽一個免責(zé)協(xié)議的?!?/br> “傅主任,您是不知道,我們先前在的那個醫(yī)院,醫(yī)生根本不敢做這個手術(shù),說這個手術(shù)全國沒幾個大夫能做成功的,就給我們耽誤了呀!后來聽說您能做,我們才從外地現(xiàn)趕了過來……我們只聽您的,您說怎樣我們就怎樣!”家屬們滿臉都是殷殷期望。 “你們放心,這個手術(shù)肯定是由我來做,人命關(guān)天,馬虎不得,但我也不想冒險,這個手術(shù)確實需要患者以及所有參與手術(shù)的人,都處于最好的狀態(tài),希望你們能理解?!备祵幨璧植皇эL(fēng)度地沖各位微微點頭,然后脫開所有人,獨自向病房區(qū)那邊走。 剛走不遠,就聽見后面有人叫他,他忙停下腳步,回頭看,是任春妮。 “還不下班嗎……”她是個有些豐滿卻不失風(fēng)韻的女人,短卷發(fā),涂紅唇,穿白大褂。 “巡視一下病房就走?!备祵幍貜?fù),轉(zhuǎn)過去繼續(xù)向前走。任春妮卻上前拉了他的胳膊一下:“院長今天過生日,組織聚會,一起去吧?!?/br> “不了,我等下要去見一個朋友?!备祵幍皖^看了一眼腕表,8:30,北方美食小吃店快打烊了,他今天大概是見不到姚一桃了!想到這兒,傅寧不禁眉頭一皺。 “呵呵,那女孩是誰呀?”任春妮嫵媚地一笑,眼神卻有些不自然的苦澀,“哪個?”傅寧沒看她,走進病房挨個查看傷者病情,任春妮就也跟在后面了。 “就是早些時候給你送吃的那個服務(wù)員啊,感覺你對她還挺特別……”任春妮看傅寧并不回應(yīng),只是關(guān)注巡視的病人,就只能趁他走出病房的空擋追上去繼續(xù)試探:“你寧可冷掉了那些小吃也不分給大家嘗嘗,大家開會的時候肚子都在奏交響曲呢!” “呵呵我也忙忘了。”傅寧顯然在敷衍,任春妮看出來了卻不甘心地繼續(xù)說:“那你不是也沒吃,正好跟我們一起吧,院長這次點名要你也去呢。” “要我去干嘛……”傅寧巡視完病房,往換衣室區(qū)走去,任春妮就一路跟著:“院長有意栽培你,你看不出來?這次評職稱,他特別看好你呢。” “呵,”傅寧冷笑了一聲,心想,那枚院長不是平常見他都繞行嗎,今天怎么要套近乎了?大概看即將要退休了,怕馬失前蹄,找個機會拉攏平時不是他那一派的人而已,現(xiàn)在都實行匿名舉報,即使退了休,也保不齊哪天來家里查你水表,終日惶惶,怎可安度晚年。 “來吧傅主任,別那么耍大牌啦!你知道大家都愛你,給個機會讓大家親近你唄……”任春妮的撒嬌是不露聲色得嬌滴滴,讓人不覺得做作,但是傅寧卻不為所動:“我今天很累了,跟他說生日快樂?!?/br> 說完就走進男更衣室了,任春妮只能滯留原地干瞪眼,多不識趣的人,多囂張的人,多恃才傲物的人!可是任春妮還偏偏總想著他,她覺得,這樣難度系數(shù)的男人才足以配得上她。 傅寧還沒到家,電話就跟來了,那頭是吵鬧的背景聲,院長大人就頗有醉意地沖他嚷:“那個……小傅!小任說你不能來了,我說她胡說八道哈,你怎么能不給我面子呢對不對……我六十大壽你不來,說不過去?。「阏f,小傅,你哪怕來了敬我一杯酒,都是個意思……” 傅寧只得說:“院長,我可能去不了了,很抱歉,我……” “別那么多廢話啊,趕快來?。 痹洪L掛斷電話,過了不到十分鐘,傅寧的電話就又響了,是另一位同事:“傅主任啊,你快來吧,我們就差你了,院長就等你了……” 再過不到十分鐘,電話又響了,又換了一個同事:“傅主任啊,你走哪兒了?用不用我們接你去?”接著又一通連環(huán)奪命call來催:“傅主任,你什么時候能到?院長還在等你吃蛋糕呢!”“傅主任,你不來我們?nèi)ソ幽懔税 薄案抵魅?,我們換地兒瀟灑了,在kissone哈,你,速度??!” 本該屬于自己的寧靜全部被破壞,傅寧撫了撫額頭,這大概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傅寧只得調(diào)轉(zhuǎn)車的方向,往kissone的方向奔去。 kissone是b城酒吧區(qū)里最響的一個酒吧,地兒美酒美,人更美。但最美的還是……如民間所傳那樣,是這里發(fā)展頂級的某項人類古老行業(yè),男、女、非男非女,通吃。 酒吧的另一頭立著兩個茫然的姑娘,郭丫環(huán)顧四周:“媽的,果然童話都是騙人的,我同事說在kissone左側(cè)站一排雞,右側(cè)站一排鴨,還個個兒是上乘貨色,我真想說,特么在哪兒呢?” 姚一桃很怕往人群里擠,只靠在外圍的柱子邊,緊張兮兮地環(huán)顧自己的四周:“丫子,咱們走吧,我真怕我再摔到?!?/br> “哎呀有我在怕什么!你等著,我給我同事要這兒經(jīng)理的電話?!惫具€挺認真,讓姚一桃不免感嘆,現(xiàn)在這人民教師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越君子越要提防,這句話一點兒也沒錯。 郭丫那同事,絕對為人師表,一本正經(jīng),模范丈夫呢!但愛好獨特,偏偏喜歡尋花問柳,一來二去的,在kissone里還頗有點名氣,出手大方,跟平日里買菜斤斤計較的樣子大相徑庭,所以這里的經(jīng)理相當(dāng)給面子,果然打了電話就是不一樣,經(jīng)理馬上親自出來接見,給倆人立刻安排了一間半開放半私人式的卡座。 “二位請坐,先喝點東西,我這邊馬上安排……”經(jīng)理畢恭畢敬,反倒讓姚一桃越加不放心了:“丫子,你這到底是整哪一出?你不答應(yīng)我,只買藝不買身的嗎?” 郭丫大手一揮:“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吃虧,不滿意就換,服務(wù)的嘛,你讓他干嘛他就得干嘛嘍,不好的你都可以直接投訴他!” 這話夠?qū)I(yè)的,姚一桃都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郭丫了,郭丫反瞪她:“干嘛看我,我也頭一回啊,但是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不就是找男人嘛,jiejie我早就想豁出去老臉承認,自己就是饑渴了!” 姚一桃頓時無語,郭丫果然把人類這一基本*發(fā)揮出來了,而她,全身緊張,完全就適應(yīng)不了這里的氣氛,所以等兩個型男走過來的時候,姚一桃本能地渾身抽搐了一陣。 那倆人,果然長相俊朗、身材健碩,言談舉止既不粗魯也不娘炮,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只是倆人各自坐在姚一桃和郭丫的身邊,把手自然地擱在她們倆后面的沙發(fā)背上,體貼地斟酒、遞水果,時時刻刻對她們表示著興趣和熱忱,這服務(wù),夠?qū)I(yè)! 只是……姚一桃可不如郭丫那么健談,也沒她那么放得開,所以過了一會兒,郭丫都跟男人翩翩起舞,滑向舞池了,而姚一桃這邊卻還保持那一個姿勢不變,話題也越來越少了,最后索性那男人都開始抱怨自己的懷才不遇了。 但是,人能控制行為,卻控制不了思想,姚一桃不止一次地幻想跟眼前這個男人能發(fā)生的各種可能性,比如……他要是摸她大腿,她就一巴掌過去,他要是摸她臉,她就一巴掌過去,他要是膽敢親她,她更是要踢他子孫袋! 怎么想來想去,她都覺得自己的本能反應(yīng)和潛意識心里,都是反抗、拒絕,更別提如果要是xxoo……她簡直不能想象那畫面!這事兒其實想想也夠遜的,她怎么就不能豁出去、放得開、玩得high、壞起來呢? 姚一桃抬眸四望,像她這般落寞尷尬的人在這里算是個異類了吧,因為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狂歡嘻哈的臉,都是*曖昧的臉,都是醉意nongnong的臉……呃,等等?什么奇怪的東西闖進來了? 姚一桃回眸再凝望,就在正對她們的一處大卡座里,有一張異常黯然的臉! 嗯?那不是……傅大夫?! 他夾在一群人中間,然而一眼就見,他不屬于那些人,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處,手里夾著一支煙,默默地吸,不說話不笑,也幾乎不回應(yīng)任何人。 姚一桃再看向那些人,有幾個面孔還挺熟悉,都是醫(yī)院的那些大夫護士們! 呵呵,這果然是人間的天堂,處處可見我們的天使們! 這時,有個打扮性感的短卷發(fā)女人走了過來,把手勾在傅寧的脖子上,貼到他臉上去,笑著要他喝一杯酒。姚一桃眼見傅寧把酒拿過來一飲而盡,卻站起來擺脫了那女人,走到了稍微遠一點的位置,靠著墻抽煙。 也許是姚一桃盯得有點久,也許是什么別的,傅寧突然轉(zhuǎn)起頭來,直愣愣地往姚一桃這邊看來,兩個人的眼睛就在混亂的人群中間相遇了。 但是很快,傅寧的目光就落在了姚一桃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眸色一變,又回到姚一桃的臉上,怔怔發(fā)愣。 姚一桃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敢迎向他,只得垂落目光,緊緊抿了抿嘴唇。 她對面的那位男士也不是沒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只得為了活躍氣氛,笑著邀請她跳一支舞,姚一桃忙推脫,那男人卻堅持走過去要捧她,姚一桃直向后躲,擺著手:“算了算了,我不會跳……” “小姐,別害怕嘛,我又不會怎樣你,不會不要緊,我教你……像你這樣的美女,我當(dāng)然得提供讓你踩腳背的服務(wù)……” 姚一桃被他拉過手去,正是她那只受過傷的手,她想掙脫,沒勁兒還掙脫不開,那人反而拽得更加力了,一陣酸疼,姚一桃嚇得渾身一抖,叫了起來:“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這聲音都變了音質(zhì),高得不像話,惹得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看,那男人也夠?qū)擂瘟?,立刻松了手:“姐,你別激動啊,不跳就不跳唄……” “你別碰她,她現(xiàn)在身上有傷!”突然一個冰冷嚴厲的聲音從那男人身后傳來,不用說,這是傅大夫。 那男人回過身,看見一個比他還高、長相還俊逸的男人,登時愣了,“你是誰?” “我是這位小姐的醫(yī)生?!备祵幤届o地回答。 那男人打量著傅寧,又笑了,湊到傅寧跟前說:“你唬誰呢!你當(dāng)我傻啊,玩什么cosplay呢,你是新來的吧?是經(jīng)理讓你來替我吧?”這話問得傅寧一愣,再看姚一桃,她正滿臉尷尬地在一邊絞著手。 傅寧沒說話,那男人當(dāng)是真的,就繼續(xù)說下去:“行,行,就沒見過他這樣辦事兒的經(jīng)理!好吧,你來吧,你來吧,”他站起來就往回走,經(jīng)過傅寧身邊時還友好提示了一句:”這妞大概頭一回,不好伺候!” 等那男人退了,卡座這邊就只剩傅寧跟姚一桃相視而立,倆人半天也沒說一句話,但也都想打破沉默說點什么,最終還是姚一桃囁嚅了一句:“好巧啊,傅大夫?!?/br> ☆、第17章 拿我做試驗 在幽昧的昏暗里,姚一桃感到傅寧如炬的目光正聚焦在自己的臉上,不由地就感到頰上一陣guntang。 “其實……這個……我只是……”這話說的,沒一句完整的,中間還隔了各種“嗯”“呃”,傅寧卻有那個耐心聽她支支吾吾,直到說不下去。 “你不覺得這里很亂嗎?”傅寧忽地說話了,眸光一閃,姚一桃讀出了潛臺詞,并心里暗暗欣喜,原來這貨跟她一樣,想離開這里,于是姚一桃忙點頭如搗蒜。 出了kissone,倆人之間的空氣格外寧靜,踩在馬路上,也只有清脆的腳步聲,傅寧走在前面,兩手抄兜,風(fēng)衣的衣擺隨風(fēng)蕩,映一個格外孤單的背影在地上,姚一桃就踩著他的影子,心里嘀咕該怎么解釋不讓這大夫誤會。 “本來是郭丫找我……”哎?不對,這話說的好像把閨蜜賣了進去似的,“是周戈他……”哎?更不對,周戈干嘛要躺槍?“咳,其實是我覺得太悶太無聊了……”哎?這怎么聽著是耐不住空虛寂寞冷啊!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备祵幒龅卣咀×?,姚一桃這才看見,他把她引到了停車場?!案荡蠓颍揖褪窍胝f其實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那個男的……只是個試驗品?!币σ惶乙姼祵帪樗_了車門,就立在他對面,認真地解釋道。 “試驗品?”傅寧用一只胳膊撐在車門上,另一只手仍然揣在兜里,眉頭微微蹙起。 “嗯,試驗我是不是還有人類的基本*……呃,怎么說呢,就是看我到底對一個有魅力的雄性是什么反應(yīng)?!币σ惶矣X得對面那人是個醫(yī)生,至少懂得人體生理學(xué)的,所以以此暗示,他應(yīng)該懂。 果然他懂,傅寧目光一滯,嘴角微微一勾,似乎想笑,但又看不出什么笑的征兆來。 “嗯……那結(jié)果是什么?”傅寧倒是一副饒有興味地看著姚一桃。 姚一桃苦苦地垂眸想了一下,頗為嚴肅地仰起臉來說:“我覺得我是病了,大概就像我朋友說的,算是個非正常人類吧,我對那男人完全不僅沒反應(yīng),而且還有厭惡和恐懼感……” 傅寧也沉思了下,帶著一副科學(xué)家的模樣回應(yīng):“那也不見得,男女有別,對陌生人的感受以及男女產(chǎn)生*的條件都是有差異的,我倒是覺得你大概是選錯了對象,很多人都排斥陌生人的,但并不排斥熟人?!?/br> “不不,我覺得我也排斥熟人?!币σ惶蚁氲搅酥芨?。 傅寧迅速看了她一眼:“嗯,那可以試試半生不熟的人?!?/br> “嗯?”姚一桃不太懂他這話,剛要問,傅寧兜里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看,臉色沉了沉,掛掉?!案荡蠓?,是醫(yī)院的事情嗎?”姚一桃忙問。 “哦不是,是叫我來的那些同事?!备祵巹傄^續(xù)說,電話鈴聲又響了,這次傅寧只得側(cè)過身接了起來。 安靜的環(huán)境里只有電話那端發(fā)出噪雜,還有一個女人在扯著嗓子喊:“傅主任,你跑哪兒去了?我們都找不到你了!” “我回家了。”傅寧簡單地回答,姚一桃不免回頭看他,他的臉龐如古希臘神祗雕塑的側(cè)影,線條優(yōu)美,卻冷俊得缺乏感情。“回家了?!”對面的那女人叫起來,“哎呀傅主任你怎么這么早就走了呀……我都喝醉了,還想讓你送回家……”不知怎么,姚一桃能自動把這個聲音跟剛才敬酒的短卷發(fā)女人聯(lián)系起來。 “還有其他人可以幫忙送你一程。如果沒事,我就先掛了,明天早上有手術(shù)?!备祵幉蝗輰Ψ皆僮鋈魏位貞?yīng),直接摁掉了電話。 姚一桃不免猜度,這大夫大概是個搶手貨,估計醫(yī)院里的醫(yī)生護士都對他懷有憧憬之情,想想也是,他這個年紀,這個資質(zhì)和職業(yè),不搶手才怪呢!當(dāng)然人家也就有傲嬌的資本,事情就是這樣,需求決定了市場,市場決定了價值。 鉆進傅寧的車里,姚一桃才想起,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坐大夫的車,實屬巧合加難得啊,于是忍不住觀察這一方小天地來,即使是在晚上,也仍看得出,這大夫是個極其愛干凈的人,車室?guī)捉粔m不染,坐墊也都干干凈凈,沒有多余的掛飾和香氛。 開車看性格,這話也沒錯,傅寧的駕車確實是穩(wěn)重有細,不急不躁,并道、剎車都是緩緩地如有預(yù)料,但整個人卻是輕松習(xí)慣用一只手掌舵。 車子開出去了很久,傅寧才緩緩地打破了沉默:“你那個試驗……你覺得我怎么樣?” 這話剛出,姚一桃就覺得心臟轟隆地一下激跳,嗯?這大夫是要自告奮勇當(dāng)牛郎咩? 姚一桃吃驚地轉(zhuǎn)過頭看他,他卻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繼續(xù)望著前方的路況,好像這話是再平常 不過的一句。 “我想我對你來說,算是個半生不熟的人,雖然我不能說自己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但至少也不比那位男士差太多……”傅寧穩(wěn)穩(wěn)地踩住了剎車,姚一桃的家到了,這時候,他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看她。 而姚一桃卻充滿困惑地盯了他好久,“傅大夫……你……” 傅寧淡淡地輕聲回應(yīng):“你別誤會,我沒想要把你怎樣,只是提供給你做測試而已……?!?/br> “呃……可是我們要怎么測試?”姚一桃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大夫了。 “嗯……第一,我不大會說*的話,第二,我不會跳舞……第三,我也不會強人所難?!边@大夫!本來是剛要贊嘆他為科學(xué)獻身的精神,現(xiàn)在說自己什么都不會,那要你這只小白鼠干嘛! “但我可以做一件事情……”忽地,傅寧傾過身子,把臉龐湊到姚一桃臉上了,熾熱地緊緊盯著她,盯得她一愣,忘了要后退,再看他沉著一雙黑潭般的深幽眼睛,卷密的睫毛就微微地顫抖著。 姚一桃感到傅寧靠得更近了,而看他的目光,似乎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她的嘴唇,姚一桃很想向后躲著,但是似乎又被某種魔力制約住了,動彈不得。 傅寧的臉越靠越近,目光里是少有的某種狂熱,不同于任何一次凝望,姚一桃感到似乎她微微挑一下嘴唇,就能碰到那大夫。 傅寧輕輕歪了一下頭,似乎幫自己可以在親吻時,采用一個更好的角度,姚一桃的一顆心就跟著這一細微的動作懸到了嗓子眼兒,生怕這一吻,她的心就吻沒了,哎呀想想都無法呼吸呢!。 然而,忽地,傅寧停下來,嘴唇就在姚一桃的嘴唇上方固定住了,他看著她,好像分分鐘成了一個手執(zhí)聽診器的大夫,仔細觀察患者的傷情、研究某些測試參數(shù)。 “你感覺怎么樣?”他問她。 她驚魂未定,只得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鼻息,有些發(fā)呆地看著傅寧:“呃……嗯……” “直接告訴我,你剛剛的反應(yīng),是興奮還是恐懼?是開心還是惡心?……”傅寧認真地問她,好像問她,你是頭疼還是腦熱?有沒有用過其他藥物? 但是,這位“病人”卻還腦子里一團亂呢,大概真是吃錯了藥。 她該說什么呢?總不能說她對他剛才的舉動著迷了吧?那還真是入戲太深呢!姚一桃索性就眨了眨眼睛,回答:“嗯,果然我病了,沒什么反應(yī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