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嗎？他不知道。

    他是自私的，直到事到跟前才發(fā)覺不能忍受和旁人哪怕是親兄弟的分享，他可以出讓卻不能分享，可惜赤仁那個小子靠不住，他不忍讓她痛苦。

    寧愿將她推開，寧愿自己忍受相思，他突然心里只想著必須讓她離開，將她跟赤仁分開！

    給他一個時間……

    只是，他不能強(qiáng)迫她等著他去解決一切問題，畢竟，她愛他，只是個偶然。也許他回來的時候，她已不愛，那么，他只好一開始就做好分手的準(zhǔn)備。

    然而，天意弄人，當(dāng)知道大哥和她一起回來，他不知是什么心情，一肚子的疑問，也許只有見到大哥才能知曉了。

    原來事情根本不容他掌控，他必須立即面對這一切。

    失魂落魄的走下樓梯，余光中突然瞄到一個身影，他猛的抬頭，對上想逃避的赤仁。兩兄弟四目相對，在暗夜里都能將對方看清。

    “二哥的行為讓我很意外?！背嗳始缺蛔ガF(xiàn)形，倒也坦然了，說出的話依然尖酸不客氣，“原來真的是二哥趕她走的？我怎么覺得，這跟我有關(guān)？”

    容欽看了看他，沒吭聲。

    “你不要覺得你不吭聲就有理，容欽，外表大度實(shí)則陰險(xiǎn)，這說的就是你吧?！背嗳什煌５泥托φf風(fēng)涼話。“不過你的辛苦都是白費(fèi)，我根本不喜歡這個女人。怎樣？覺得很虧吧？不過我很榮幸，能在你們之間起到這么大的作用，呵呵。”

    容欽面無表情，赤仁數(shù)落了兩句，頓覺得沒趣，心情也很堵，就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題外話－－－－－－

    你們覺得，《惡妻》里的越澤，翔宇，靖影和傲雪，與這里的四兄弟，有相似的地方嗎？

    ☆、69，離婚風(fēng)云

    也許是病的太久，也許是病上加霜，倩兮這一覺，竟是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沒一點(diǎn)動靜。

    容欽一遍遍看了幾趟，透過窗口看她睡的正酣，就沒喊她。下得樓梯，見洛根正站在那里等他。半夜里洛根就回來了，由于夜深父子倆就沒多聊，現(xiàn)在，是說事兒的時候了。

    容欽有了心理準(zhǔn)備，坦然的走過去，叫了聲：“阿爸?！?/br>
    “跪下。”洛根頗有威嚴(yán)的沉聲說了兩個字。

    容欽毫不猶豫的直接就跪了下去。

    洛根也不吭聲，轉(zhuǎn)身拿了準(zhǔn)備好的扁擔(dān)，揚(yáng)起來就“呯呯”的打下去。容欽暗咬著牙根，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巴桑從廚房里迫切的沖出來，看到這兒眼中的心疼要碎掉，但是她也沒敢上前，只用含淚的眼睛看向洛根，期待他手下留情。可是眼見著洛根毫無停意，容欽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巴桑實(shí)在看不下去，撲過去抱住落下來的扁擔(dān)，“夠了！洛根，你想打死兒子嗎？”

    “難道他不該打？”洛根打人都打的氣喘吁吁。

    “孩子再不聽話，再做錯事，也不能往死里打呀，你總得給他說話的機(jī)會！”巴桑說著連忙去扶容欽，“容欽，你快告訴我們，你到底為什么不回家？啊？”

    “我沒有話可說，阿媽，讓阿爸罰我吧?！比輾J身上的衣服已裂開，卻依舊毫不示弱地說。

    “你看到?jīng)]有？這只牦牛就是欠揍！”洛根一聽他這話更氣，一把推開巴桑，抽打的速度更快了。

    巴桑低泣著在一旁乞求，“別打了！不要再打了……洛根，容欽他從小擔(dān)著家里的責(zé)任，他已經(jīng)很苦了！你就容他放肆一回不行嗎？他已經(jīng)長大了……”

    “長大了就不用再聽父母的話，不用再顧及這個家了是嗎？就長了翅膀隨意飛了，對吧？”洛根回著巴桑，眼睛卻是痛恨的盯著容欽，他痛心疾首，語重心長，“容欽，你從小是阿爸的左右手，在這個家里是你吃苦最多，平日里我和你阿媽不舍得打罵你，可是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如果你不想在這個家里呆，你就走！一個人逍遙快活！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始終是這個家的兒子！咱們這個家，從來都不太平，你還嫌它不夠零散嗎？?。磕氵€記得我跟你們說過，除了你叔叔承宇，我還有個大哥嗎？十幾歲就死了，因?yàn)闉橐患胰擞懗缘穆飞系舻浇锉粵_走了，連尸首都找不到！十年前，承宇也死了！”

    “阿爸，是我的錯。”容欽愧疚的沉聲說。

    “你還知道認(rèn)錯？既然知道還做出這種事？為什么不能一家和睦好好的過日子，為什么將媳婦送回娘家就自己跑了？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赤仁他是誰？他離家了我么多年，好不容易我們才團(tuán)聚，他是你的兄弟呀！你就這么對他？！你是兄長你知道嗎？你難道就這么不能容他？為什么就不能像別人家的兒子一樣，和兄弟緊緊抱成團(tuán)踏踏實(shí)實(shí)的過日子呢？你一向最聽話最懂事，這次為什么這么做？！”

    面對洛根的句句逼問，容欽有話說不出口。他知道阿爸也沒有錯，他們世世代代就是這樣過來的，也許……錯的是他自己，他自從毀了容后就再也不打算娶妻，所以，也沒有像別人一樣一遍遍輸導(dǎo)自己必須和兄弟共妻的理念，他就像滄海遺珠，心性不受世俗的約制束縛，如野草一般瘋長。

    其實(shí)別以為赤仁就多巴著想和他共妻，其實(shí)他們有異曲同工之處，赤仁從小養(yǎng)在姨娘家，只有他一個兒子，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最后會回到自己家來，所以，他也一直想著會一個人娶一個妻。雖然他風(fēng)流，可對他來說，女人是女人，妻是妻，這個事情他很嚴(yán)肅。他也排斥共妻。

    當(dāng)然，倩兮就更不用說了解，所以，讓這三個人按長輩的想法和和美美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就跟讓河里的魚往樹上爬一樣強(qiáng)人所難。

    “容欽！你倒是說話呀！”巴桑在一旁也著急了，這個孩子，打小就知道猛干活，心里有什么話從來不說，弄的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洛根見容欽依舊固執(zhí)的低頭不語，本想緩和的氣焰又升起來，“看見沒？??？他這哪是知錯？他這是跟我杠！好，好，你不說是不是？你就倔吧，看我今天非打到你開口為止?！?/br>
    在巴桑的驚叫聲中，洛根又舉起了扁擔(dān)，再也不手下留情的猛捧容欽。

    “你說不說！改不改？！”

    “快說！你還倔！”

    外面這么吵，倩兮如果再聽不見就是聾子了，起初她也反應(yīng)過來是在捧容欽，雖然有些心疼，可是她也知道他這么無緣無故的消失，不可能逃過父母的責(zé)打的，所以就一直沒吱聲。剛才停了一會兒，她以為結(jié)束了，正松了口氣，卻緊接著又傳來更激烈的抽打聲，這下她坐不住了，情不在了恩還在，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容欽沒完沒了的挨打，更何況這件事還跟她有關(guān)系。

    拖著軟綿綿的雙腿，她一搖一晃的跑下樓。

    “阿爸！阿爸住手！”倩兮一下?lián)涞饺輾J身側(cè)，摟住他，求道：“阿爸別打了！”

    她突然的沖過來讓巴桑的臉上看到了希望，眼中一亮，趕緊攔住洛根又落下的扁擔(dān)?！皠e打了，看媳婦兒的面子?！?/br>
    洛根其實(shí)早就打急了，他打的這么響亮，眼見著兒子背都打彎了，就等著媳婦兒出來阻攔，給他個臺階下。畢竟，兒子他是真的心疼啊。

    所以，他順理成章的住了手，還故弄玄虛的罵了幾句：“算他這小子運(yùn)氣好，媳婦兒給你求情！看你以后還好不好對媳婦兒，還能不能好好過日子！”

    巴桑見洛根氣兒頓消，連忙上前去攙容欽，“容欽，你怎樣？快起來?！?/br>
    容欽緩緩抬起頭，滿臉汗珠，勉強(qiáng)咧開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氣虛地說：“我沒事，阿媽?！闭f完，頭緩緩轉(zhuǎn)向倩兮，倩兮焦急擔(dān)憂的眼神一對上他，又立即垂下。

    “謝謝?！比輾J的聲音嘶啞，眼睛里飽含著說不出的歉疚和深情。

    倩兮心又揪起了，忍不住還埋怨，“何必死咬著不開口，你說了就好。”

    容欽無言，他說什么？他說他趕媳婦兒走？不是一樣得挨揍？他們之間，現(xiàn)在是合是分，還沒有說好，還沒有確定，他不知道該怎么說。被阿爸打一頓，反而心里的想法又有些清晰了。

    慢慢的握住她的手，他艱難的開口：“接受……我的道歉嗎？”

    倩兮驚詫的睜大眼睛，他這是……

    洛根和巴桑對望一眼，洛根故意沉著臉催促：“你們倆都給我好好說說，到底想干什么？莫名其妙的，到底在鬧什么？！快說！”

    容欽眼睛里的悲傷比淚水還動人，“對不起……我不該逃避，不該那樣對你，是我不負(fù)責(zé)任，是我對不起你。倩兮……我后悔了?！?/br>
    后悔了……

    這幾個字像一顆針生生扎在倩兮的心上，她那么可笑的被拋棄，這些天摸打滾爬，這些天的傷心失望，現(xiàn)在一句后悔了……就想算了？就這么輕描淡寫的玩弄她的感情？

    讓她情何以堪！

    當(dāng)她是什么？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實(shí)驗(yàn)品，你迷茫的時候，就果斷的扔掉我，現(xiàn)在覺得這種感覺不好了，就想后悔?！辟毁饪酀男χ?，眼睛里是一片冷靜和失望，“容欽，如果你不會愛不懂愛，我可以慢慢教你，如果你迷茫了，你可以跟我談，我們可以互相扶持著摸索走愛情婚姻這條路，但是，我不能接受你自己決定扔下我，這樣的你與我以前認(rèn)識的容欽不一樣，我覺得很可怕。”

    倩兮一番話，情真意切，字字泣血，沁人肺腑。

    容欽水盈盈的雙眸望著她，安靜又凄清。

    倩兮受不了他的眼睛，他總是不說話，眼睛里全是感情，她不敢看，看了就會心軟。

    洛根聽到倩兮這樣說也傻了眼，皺著眉頭看向兒子，手中的扁擔(dān)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巴桑的臉上生出怒意，“倩兮，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夫妻之間，哪有誰不讓誰犯點(diǎn)小錯？容欽他怎樣對你了？他是不該將你一人扔在娘家，可他也不是休了你，現(xiàn)在跟你道歉，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呢？做為妻子，應(yīng)該包容自己的丈夫！而不是得理不饒人。”

    倩兮對巴桑的翻臉早就見怪不怪，她不跟她算帳就是好的了，現(xiàn)在還來跟她發(fā)火。“阿媽，我再叫你一聲阿媽，婆媳一場，你曾對我不薄，但是昨天起，我們恩斷情絕，今天容欽回來，將事情攤開了講，我們正好做個了斷。”

    “了斷？”巴桑憤憤不平，氣極反笑，“你憑什么跟我們了斷？有什么資格跟說我們說恩斷情絕？！你來到我們家，可有一個人虧待于你？你問問你的心！告訴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容欽對你千般好你都是不記得的，現(xiàn)在雖是做錯了，可也不是天大的錯事，你居然這么冷漠！哼，別以為你有什么了不起！想走是吧，可以，別以為我們家除了你，就娶不上媳婦，你既然不知好歹，我也不求留你這不懂事的媳婦兒，就當(dāng)我養(yǎng)了只白眼狼！但是，我們家勞師動眾八抬大轎娶了你，絕不能容你這么痛快的拍拍屁股就走！”

    倩兮聽著巴桑這些話，雖然氣憤，可也覺得不無道理，她不該強(qiáng)硬的說剛才那幾句話?！安⒉皇俏蚁日f走的，是容欽趕我走的?！?/br>
    “沒錯，只能是我們趕你走，是我們休你這個媳婦兒，你是我們?nèi)⑦M(jìn)門的，是晚輩，嫁進(jìn)來就歸我們管，你沒資格趾高氣揚(yáng)發(fā)號施令，什么事都由不得你來定！”巴桑是真的惱了，轉(zhuǎn)頭對容欽說：“容欽，你即刻就去她娘家，將她的父母都接來，既然想了斷，那就來真的，咱們就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別不清不楚的以為我們欺負(fù)她。然后請來族長見證，將她從我們族譜中去掉，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走出我們家，以后我們就各不相欠！”

    “阿媽！”容欽似乎才從凝視沉思中回神，聽到巴桑這些話，想想那個場面，痛不欲生?！皠e這樣！”

    “不是我想這樣，是她逼我的！”巴桑也是痛心疾首，好端端的一個家，誰想撒破臉皮，魚死網(wǎng)破？

    倩兮現(xiàn)在徹底的心涼了，她真是大意，她的那些話，單純跟容欽說還好，可是當(dāng)著長輩這樣般，確實(shí)失禮而且囂張。老實(shí)說，她和容欽之間的問題是私人的情感問題，只是于“情”讓她受傷，而從“理”來說，她并拿不出什么真的東西來說被夫家逼迫放棄。她在這個家里一向與他們和睦相處，容欽也對她好，這次雖然傷了她的心，可是在外人看來，最多就是“容欽沒陪她回娘家”而已！這個理由鬧離婚，肯定聽起來就是無理取鬧，是會受族人指責(zé)唾罵的！若是只有她自己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還帶上她的父母！這根本就是羞侮她報(bào)復(fù)她！她……怎么能讓父母承受這無端之屈呢！婚姻，原本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情?。?/br>
    想到這兒，她有口難言，哀怨的看向容欽。難道做為媳婦兒，就只有被丈夫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份兒？

    “阿媽，你別生氣，這次是我傷了倩兮的心，她才說一番氣話的?！比輾J眼見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為了不將事情鬧大，只能私自替倩兮說情。

    巴桑斜眼瞧了下倩兮，見她沒有反駁，心里稍稍緩和，也就順桿而下，“氣話也得有個限度，在咱們家，誰都該記住自己的身份。我說讓你做主，讓你當(dāng)家，那是我認(rèn)你這個媳婦兒才行，不是我媳婦兒了，我可不給一點(diǎn)面子。”

    倩兮面上一陣青一陣白，什么話也說不出?？磥恚@件事她還是得私下里跟容欽說才行，在公婆面前，還是得先演演戲呀。她可受不了這族人辦事的“公了”。

    見倩兮氣勢弱下去，巴桑忍不住乘勝追擊，得趁這個機(jī)會，滅滅媳婦兒的威風(fēng)?！百毁?，你也不用悶著頭不服氣，可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也不想想，我為啥花那么大的彩禮娶你？為啥對你百般哄著捧著，你是這家的媳婦兒，就得做媳婦兒該做的事！乖乖聽話，好好跟容欽過日子，過個四五年，家業(yè)由你來掌管，窮丫頭就快變成金鳳凰！若是不聽話不識抬舉，就別怪我這個阿媽翻臉不認(rèn)人，不給你好果子吃！”

    面對巴桑咄咄逼人的教訓(xùn)鄙視，倩兮的心苦澀辛酸，“依你說你給了我恩惠，我就該向你低頭，聽你的話，做你認(rèn)為對的事。可是我也是個有感情的人，我也會傷心。我也曾一心一意的想在這個家里過上好日子，我念你辛苦慈善，念容欽真誠堅(jiān)韌，念鸞衣單純可愛，我也憧憬過美好的未來，可是……夢碎時我痛徹心扉，被拋棄以后的心情和飄零的流浪日子，阿媽你能體諒嗎？我知道你和阿爸的本意是好的，你們想兒女健康太平，希望一家團(tuán)圓，可是你也想一想，如果我們之間都心有芥蒂，幸福甜美的日子從何而來？”

    巴桑的表情漸漸繃住，略帶緊張，“那么，你想怎樣？”

    倩兮緩緩看向容欽，她想怎樣？她不知道現(xiàn)在她想怎樣，她不能和這個人坦然的重新在一起，可是又不能再裝作事不關(guān)己的逃跑，現(xiàn)在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哪里還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容欽回望著她，用幽深的目光給她安撫。他再看向巴桑，說：“阿媽，我和倩兮初為夫妻，很多事都不懂，難免會出錯，希望阿媽給我們時間，讓我們自己慢慢協(xié)調(diào)。好嗎？”

    巴桑和洛根對望一眼，其實(shí)他們對子女已經(jīng)很寬容了，別人家的兒子哪個敢不聽父母的話，就因?yàn)樗麄兗依锏奶厥馇闆r，他們給了孩子最大的自由，沒想到原以為的寬容讓他們更加放縱，這就是所謂的溺愛啊，讓他們個個都無法無天，完全不將父母放在眼里。

    但是事以至此，他們還是軟了下來，冷靜下來想一想，哪家不吵架？山里人野蠻直接，一家子人打架是常事，何況倩兮說了幾句狠話。而且他們相信，以他們之前那么恩愛，容欽一定能說服倩兮安心留下的。他們可不想再讓旁人看笑話了。

    “你看，一個丑八怪兒子，還非給他娶那么漂亮的妻子，早知道你們家不能太平吧……”云云。

    這類話他們想想就頭皮發(fā)麻。絕不能讓人嗤笑看不起，他們家容欽不是丑八怪！

    “好了，正上午的，別都在家浪費(fèi)時間，都該干嗎干嗎去。”洛根起先發(fā)了話，裝作若無其事的拿了根工具，就朝門外走去。

    容欽見倩兮的臉色發(fā)白，連忙摟住她，關(guān)懷地問：“倩兮，你還好吧?！?/br>
    倩兮黯然的搖了搖頭，伸手想推開他。容欽發(fā)覺她的疏離，忍著心痛堅(jiān)持抱緊她，輕聲說：“阿媽說你病倒了好幾天，讓我照顧你。”

    倩兮緩緩抬頭，看他。

    這時，洛根打開了院門，一抬頭，驟然看到檸什牽著馬站在門外，不由驚道：“檸什？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奇怪，剛才吵架太兇了沒有聽到馬蹄聲嗎？

    院里的巴桑聽到聲音連忙跑出去，“檸什！我的孩子你終于回來了！”

    倩兮也驚喜的抬起了眼睛，探頭往門外搜尋檸什的身影。檸什回來就好了，就好了，她的一顆心也放下了，他為了她去尋找什么藥材，她太感謝了。

    原本容欽聽到檸什回來，心里也是一陣激動，他多年沒見過大哥了，很想他。但是他一感覺到身邊的倩兮的雀躍和輕松，他的心里就又涌出些說不清的辛酸和刺痛。倩兮現(xiàn)在親近誰也不愿意親近他了嗎。他在她心里是徹底失了信。

    然，當(dāng)幾個各懷心事的人一起涌到門口時，這才看清現(xiàn)在的檸什有多狼狽。

    他的面色煞白，臉頰上有大塊淤青，但并不影響他嚴(yán)肅的表情。他的僧袍已經(jīng)面目全非，血跡斑斑，破破爛爛。他牽著馬繩站在那里，搖搖欲墜，脆弱不堪，可是手里卻緊緊的抱著一個布袋。

    他的目光在家人之間探尋，略過每一個人，當(dāng)看到倩兮時才露出一絲笑意，他輕啟干裂的唇，有氣無力地說：“倩兮姑娘，你醒了？太好了?！?/br>
    倩兮見他狀態(tài)不對，連忙推開容欽，沖過去一把扶住他，“妙音師父，你受傷了？”

    檸什強(qiáng)笑著搖頭，“我沒關(guān)系……”

    倩兮眼波往他身后一瞟，頓時嚇的倒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