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對他攤手。

    夏洛克抬起腿,推門走出屋子，在外面的院子里走來走去。

    約翰也跟著出去，只不過他沒有陪他走來走去,只是在夏洛克走來走去的時候，他在一旁看著,盯著夏洛克。

    走了一圈，夏洛克回到屋子里，約翰也跟著走了進來。

    這時候，夏洛克已經(jīng)選擇好了。他說：“是的，莫里亞蒂的確可以引渡到米國來，這是個好想法，但是，我需要有特權(quán)——隨時跟他通電話，見面……管他什么，我需要有這個權(quán)利。”

    夏洛克要這個權(quán)利，而這個權(quán)利理論上來說并不能給他，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做交易。

    霍奇與他定下了交易內(nèi)容，但是對莫里亞蒂這個人，他們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很這下子，夏洛克才算是跟約翰回了酒店休息——對付莫里亞蒂，絕不是一天時間內(nèi)能夠完成的事情，而夏洛克現(xiàn)在對兩個可能養(yǎng)狗的fbi探員的興趣更大些。

    根據(jù)夏洛克的觀察，那個屋子里的確沒有養(yǎng)狗的跡象。

    可是，斯賓瑟瑞德的身上有狗毛，而且蹭在他的外套上，還是胸口跟袖口的位置上——這代表他一定是抱著犬科動物的，而犬科動物，應該會在拖鞋上留下印記的，可是他們家的拖鞋沒有被啃咬的痕跡，這就證明……那只犬科動物肯定沒有啃咬拖鞋的習慣——什么狗這么老實居然不咬拖鞋？！

    難道是貴族？！

    夏洛克瞪著眼睛往后縮脖子。

    他才不信有狗不咬拖鞋不拽褲腿不往地上掉毛！

    所以，難道是另一個混血的叫做懷特沃夫的家伙往自己腦袋上帶著狗毛帽子跟斯賓瑟瑞德一起玩耍？

    哦，別鬧了！

    夏洛克在自己的床鋪上翻了個身，進入了睡眠狀態(tài)。

    沒多久，他們又一次在審訊室里提審了琴娜。

    她現(xiàn)在看起來狀態(tài)很不好，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混沌的狀態(tài)，并且對所有人都表現(xiàn)出了不屑。

    近乎完全性的精神分裂了。

    瑞德把幾張受害人的照片推給她。

    “嗯哼，你讓我看什么……這有什么用？”琴娜盯著斯賓瑟瑞德的臉，“你叫斯賓瑟瑞德……挺好的名字，我覺得真的挺好的……我是說……哈，要是我是你的話，我一定會去做一番事業(yè)而不是窩在這里，不過你干嘛要選擇這個行當呢斯賓瑟？”

    “你最好叫他瑞德。”瑞文坐在一邊，扮演的是壞警察的位置。

    “我沒見過你……我不認識你，你是誰？”琴娜轉(zhuǎn)頭去盯著瑞文，“你一點兒不應該在這里——變數(shù)，你是變數(shù)……如果你是變數(shù)，那么你就應該是我，不對，我該是你……那你才是我的仇人？”

    忽然，她激動了。

    “你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我才該是你這樣的，你就該去死！去死！為什么……為什么你沒死，為什么你不是我我不是你？！”她尖叫著，猛地站起來要去撕扯瑞文，但是瑞文的條件反射真的是太靈敏了，他一下子就抓著瑞德往后一退，離開了她的魔爪范圍。

    雖然瑞文是壞警察的代表，但他什么都沒做呢。

    站在監(jiān)控室里看著審訊室里的互動，夏洛克忽然看明白了點兒什么，他雙手合十放到下巴上開始思考。

    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球裝進了琴娜的身體里，而另一個球裝進了瑞文的身體里的圖像……但是如果撞錯了呢？可是……如果不是撞進去的就是這樣安排的呢？

    那么……他呢？他是誰撞進來的？

    而約翰呢？

    再想點兒可怕的——麥考夫福爾摩斯呢？

    每個人，都是從哪兒來的？

    夏洛克越想越覺得宇宙浩瀚世界奇妙，簡直都要陷入到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了，如果他再想多一層，大概就要成為玄幻主題的男主角了，但好在，他還沒有脫離現(xiàn)實到那個地步。盡管，智商太高的人都挺脫離現(xiàn)實的。

    終于睜開眼睛，他推門走進了審訊室。

    “我想，我應該來問問……琴娜格雷戈爾森，你給你弟弟下的毒藥已經(jīng)找到了來源，你想要看看莫里亞蒂嗎？”

    琴娜盯著夏洛克，她忽然開始喘起了粗氣。

    “如果你進了軍情六處的話，大概……”夏洛克歪了下頭，“好像你跟艾琳學了不少，不過她可對你一直沒有什么好印象……”說著，他去門口抓過約翰的手機撥了個電話號碼，接通之后，他按了免提。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hello？夏洛克？你找到琴娜了？哦，你快點兒跟我說話！”

    夏洛克把免提關(guān)掉。

    這一下子，審訊室里都安靜了。

    琴娜抖著雙手，連嘴唇都是顫抖的。她看著夏洛克，像是看著一個怪物……“不……不是的……不會的……不……不對……”她喃喃自語著，頹然地坐了下來。

    “我們繼續(xù)？”瑞德提出。

    緊接著的審問就順利得多了。

    琴娜跟艾琳之前的確認識，甚至可以說是閨蜜，但是……琴娜對艾琳的感情很復雜，她愛艾琳，可愛艾琳只是喜歡愛死愛慕她，對她絕對沒有半點兒情愛相關(guān)的心思，這就讓琴娜的心理失衡達到了頂峰。

    或者說，琴娜是一個性別錯位者。

    她以為自己是男人，而男人才能體現(xiàn)她的性格，可是……她卻是個女人，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只是有個男人心。

    但是誰會在乎她是不是有男人心呢？

    艾琳喜歡的是聰明男人。

    琴娜不是聰明男人。

    于是等量代換得知，艾琳不喜歡琴娜。

    這個時候，跟艾琳有聯(lián)系的一個據(jù)說是牛津的教授找到了琴娜，這個人，就是莫里亞蒂。

    他給琴娜一瓶藍色的液體，而這瓶液體，差點兒要了琴娜弟弟——詹姆斯格雷戈爾森的命，這也讓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突破口。

    殺死男人——那些讓她不爽的男人，殺了一個又一個，直到后來，她發(fā)現(xiàn)，單純是不爽這一點并不能滿足她，她需要有個觸發(fā)點，最后，懲罰背叛就成了她的觸發(fā)點，而到米國來也完全是因為莫里亞蒂說米國有很好玩的事情。

    把這些都說完，她還在喃喃自語：“我該是個男人……我該是個男人的……我該是你的，懷特沃夫，我該是你的！我應該是個好人……一個男人，一個正義的……抓壞人的男人……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她一直叫著不是這樣的，但是，已經(jīng)吐出事實的她，根本就沒有人能救她了，除非他能幫忙找到莫里亞蒂。

    之前因為莫里亞蒂跟米國的邪教組織有瓜葛，再加上這次的琴娜事件，這家伙已經(jīng)成為眾人心中的“心理變態(tài)第一人了”。只是可惜，當琴娜給出了地址去找他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唯獨屋子中央擺放著一張莫里亞蒂自己的照片，還附帶一顆紅心的，用一塊漂亮鵝卵石壓著，就躺在屋子正中央。

    拿起照片，翻到背面，還有個口紅畫的嘴唇印。

    “我覺得你最好用自己來勾出莫里亞蒂，他明顯越來越愛你了?！比鸬驴戳苏掌?，忽然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看不懂了……他當然知道惺惺相惜是什么意思，可是……莫里亞蒂這個男人難道一直是小學生的追求模式？他明顯已經(jīng)在暗戀夏洛克了！

    別問瑞德為什么知道，這簡直太簡單了——最初莫里亞蒂對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想法就是挑釁，而挑釁的可能性有幾種，最讓人不齒的一種就是要引起對方注意。

    很明顯，莫里亞蒂從直接制造能夠讓夏洛克注意的謀殺案已經(jīng)升級到通過謀殺案來把自己推到夏洛克的面前這個過程了。

    而小學生也是。

    從背著所有人往喜歡的女孩書包里塞蟲子，到直接伸手去拉女孩的辮子……瑞德越想越覺得無法理解英國人。

    不過，由于莫里亞蒂跑了，所以交易被無限期延長。

    而夏洛克，在瑞德提出莫里亞蒂追求他這件事的時候，臉色變了幾變，轉(zhuǎn)而，他指著瑞文，用很低的聲音問：“還是你要跟我說，你丈夫會變怪物這件事是事實？”

    “你才怪物，你全家都怪物！”瑞文走過來，把瑞德拉到自己身邊，“福爾摩斯先生，你最好先回英國——還有，你確定你剛剛沒有得妄想癥？”

    這真是個可怕的指控！

    夏洛克往后退了兩步。

    他當然知道瑞文懷特沃夫的意思。而他也知道真相是什么。

    啊哈，他還記得小時候有個兒童片叫做《童犬艾瑞克》！

    哦吼，原來這是真實存在的么？

    他上下打量了懷特沃夫一番，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未解之謎了，也許他該去尋找一下失落的世界？叫什么來著……哦對了，叫亞特蘭蒂斯！

    “夏洛克！”約翰在一旁推了他一下。

    “嗯？”

    “你走神了。”

    “哦不，我不是走神，我是在思考，約翰，我在思考！”夏洛克轉(zhuǎn)身，對著約翰笑了笑，“我想，也許這個世界沒那么無聊。”

    當然沒那么無聊。

    當夏洛克跟約翰到達英國沒多久，就聽說美國的bau們又接了一個特殊的案子——六個人，六個女人，幾乎死在同一天里，而她們身邊都有冰，還有，她們的嘴唇，都被割了下來，割得很專業(yè)。

    ☆、第95章 唇諾

    九十五

    jj把幾個受害者的照片放到了顯示器上,那些女人都是漂亮的白種女人，而她們的臉上都被洗得很干凈，可是，嘴唇卻被割下去了,上下唇都被割得很干凈,就像是在做手術(shù)一樣。

    “兩周前,在內(nèi)華達州的首府卡森城的郊外發(fā)現(xiàn)了第一個受害人。她被脫光了衣服，扔在了玉米地里,除了……”jj尷尬地換了一組圖片,圖片上果然是一個光果的女人，而她身的雙手被綁縛在身后,身上除了繩索之外，就只有幾片玉米的葉子,覆蓋在她的隱秘部位，“是用膠水黏上的，這些玉米葉子?！?/br>
    jj看了一眼視頻里的照片，轉(zhuǎn)過頭來，盯著各位組員，繼續(xù)說：“第一個受害人的傷口切割得很好，但是在第四個受害人的時候……”她按下了遙控器，直接換到了第四個受害人的照片上。

    這張照片里的受害人面部特寫很奇怪，她的嘴部被切割的部分的切口并不整齊，看起來像是割了好幾刀才終于下得去手了。

    “她跟最后一個受害人的傷口有些像，但是最后一個受害人的傷口似乎要好一點?！彼颜掌智械阶詈笠粋€受害人的面部傷口上，的確，最后一個受害人的面部切口要整齊一些了，但是完全不能與其他幾個受害人的面部切口相比。

    不僅不能相比，甚至……很可能不是一個人造成的。

    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那么其中一個是真正的罪犯，另一個就是拙劣的模仿者。

    jj又給出了幾個簡短的信息，包括在內(nèi)達華活動的fbi們的調(diào)查卷宗。

    “菲斯伯恩的最佳武器……”霍奇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那個老同事的最佳武器是誰，但是也聽說他被抓了起來——據(jù)說那個側(cè)寫師有些神經(jīng)方面的問題以至于自己去犯罪——而霍奇對此，絕對是嗤之以鼻的。

    不過沒法說。

    很多時候陪審團不會聽你的辯解，而法官也一樣。他們只是信那些臆測，還有律師的詭辯——這也是霍奇為什么會離開律師團隊的原因，他可不想繼續(xù)下去了，雖然那是一份很賺錢的工作，但是那絕不是一個很賺良心的工作。

    “收拾收拾，半個小時后出發(fā)?！被羝姘盐募寄迷谑掷?。

    說到菲斯伯恩，霍奇就不得不想起他剛加入fbi沒多久的時候，那時候菲斯伯恩還是bau的主管，但是他手下最好的側(cè)寫師因為接觸了太多的犯罪行為而有些無法承受壓力，于是，菲斯伯恩決定帶著他調(diào)到內(nèi)達華去，也許新的環(huán)境能給他一個新的生活。

    但顯然，去年說那個側(cè)寫師進了監(jiān)獄的這件事已經(jīng)推翻了“新生活”的說法。

    之前菲斯伯恩還跟霍奇通電話，說有個女記者不斷地在網(wǎng)上詆毀那個側(cè)寫師，說他是個瘋子，用罪犯的思維去推演犯案的過程，這對民眾是個很大的威脅之類——啊哈，霍奇當時就想要反駁，不過好在他忍住了，只是告訴菲斯伯恩不要搭理那種智商突破下線的女人。

    但顯然，那個女人的那些言論占據(jù)了上風，于是，側(cè)寫師就被抓了。

    得知側(cè)寫師被抓的時候，霍奇還想要替他辯護，但是他卻拒絕了所有的律師。

    這也是個挺有個性的側(cè)寫師，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