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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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像呢喃,只說給她聽。 如果原諒意味著他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那他情愿她永遠(yuǎn)不要原諒。 這人真是來向她道歉的嗎? 徐宜舟被他弄得莫明其妙,哪有人道歉又不想對方原諒的? 她的理智在短暫的混沌過后,很快回歸。 “蕭嘉樹,你不要站這么近!”她伸手,推他的肩頭。 蕭嘉樹被她推得竟然向后踉蹌了兩步,撞到了身后的玄關(guān)。 “唔!”他悶哼了一聲,彎了腰,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右肩之上。 徐宜舟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根本沒用多少力推他,只是想讓他后退一點(diǎn)而已,他有這么不堪一擊? “對不起,我無意的?!毙煲酥鄣狼?,并伸手開了燈。 蕭嘉樹似乎很艱難才直起了身。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很差,青白一片,唇色泛白,額上全是薄汗,按著肩頭的手緊握成拳,眉頭皺得死緊,似乎在強(qiáng)忍著某種尖銳的疼痛。 “你怎么了?”徐宜舟想起秦?fù)P風(fēng)的話。 蕭嘉樹身體有問題。 這么一想,蕭嘉樹的模樣在她眼里就更加狼狽起來。他身上竟然穿了套薄棉格子睡衣,赤腳踩在地上?,F(xiàn)在的氣溫雖還沒到大冷,但晚上卻很涼,他這種打扮顯然之前是躺在被子里,起得急因此根本顧不上穿鞋。 他這么急是因?yàn)槁牭搅俗约夯貋淼穆曇簦?/br> 他在……等她? 徐宜舟心陡然一緊。 “我沒事。”蕭嘉樹深吸了一口氣,揮開徐宜舟伸來扶他的手。 除了咬牙忍著痛之外,蕭嘉樹還克制著自己心頭像野草般瘋長的念頭吻她。今晚并不是個適合談情說愛的好時間,若不是想瘋了,他絕不愿意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她看去,然后換來一星半點(diǎn)憐憫。 但好在,她回來了。 “我回去了。”蕭嘉樹猛地直起身子,又是一陣酸澀難當(dāng)?shù)奶弁磦鱽恚沂謳缀鯊氐讖U了,麻軟著一點(diǎn)力氣都用不上,他只能用左手開門。 徐宜舟咬咬唇,他開門離去,四周壓力消褪,她明明應(yīng)該松口氣才對,可不知為何,心情仍舊壓抑,像有巨掌掐喉般難以忍受。 想了想,她跟著蕭嘉樹跑了過去。 大概這種情況,就叫作“圣母情結(jié)”吧。徐宜舟給自己當(dāng)下的行為找了最佳借口,她一定是個充滿光輝的人。 蕭嘉樹的手似乎沒什么力氣,進(jìn)去后連門都甩不牢,徐宜舟直接推門跟進(jìn)。 他大約是知道她跟在后面,沒轉(zhuǎn)頭,而是徑直走到書柜旁邊。 徐宜舟才進(jìn)來,就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廳。 沙發(fā)上的毯子落到地上,橫七豎八地壓著許多文件,茶幾上的水杯被毛毯掃倒,水灑了一桌面,浸濕了旁邊的藥瓶。果然如先前徐宜舟的腦補(bǔ)一樣,他一直蓋著毛毯坐在這里看文件,因?yàn)槠鸬锰倍褨|西灑了滿地。 “蕭嘉樹,你要是不舒服,我陪你去醫(yī)院吧?!?/br> “沒有?!彼曇羿硢?,源于他的疲憊。 “你這樣子還沒不舒服,騙鬼呢?”徐宜舟一點(diǎn)都不介意自己成為自己口里的“鬼”,“多大的人了,怎么像孩子一樣固執(zhí)?!?/br> “你跟過來干什么?這兩天消失得夠徹底?!彼m然在說她,話里卻有些孩子氣般的自嘲任性。 “蕭嘉樹!”徐宜舟吼了一聲,她沒心情理會他話語里忽然出現(xiàn)的委屈脆弱,因?yàn)樗捌鹆四撬幤?,“你是不是瘋了?有病就去醫(yī)院!躲在家里吃止痛藥?你知不知道這藥吃多了副作用很大!” 徐宜舟都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從何而來。她手上這瓶藥,她外婆去世之前一直長期在服用,用來緩解病痛,吃到后來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蕭嘉樹猛然轉(zhuǎn)身。 徐宜舟被他眼里的陰郁驚到。 蕭嘉樹邁開腿,緊緊盯著她,像蟄伏許久的野獸,一步步朝她逼近,他的左手伸上睡衣衣領(lǐng),指尖拈住衣扣,開始緩慢地解開扣子。 徐宜舟一步步后退。 “躲什么?” 他話中有些嘲弄。 徐宜舟沒開口。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事?” 扣子解了三顆,他胸膛起伏著,隱約可見的利落線條讓人臉發(fā)燙。 可忽然間,他似乎不耐煩一顆顆解扣,猛地將睡衣狠狠從右肩扯下。 徐宜舟瞳眸驟縮。 她眼里再無其他,只剩下他右肩之上猙獰的傷痕,如怪獸般張牙舞爪地伏在他的肩頭。 那是……致命的傷口! 徐宜舟有些茫然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趕跑這只怪獸。 然而還沒等她的指尖碰到那傷口,蕭嘉樹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往前一用力,便讓她的掌心,重重貼到了他的胸口。 傷痕之下,是他guntang的胸口。 像火焰一般,燃燒著她的手。 “這是兩年前的舊傷,雖然好了,但是每到變天還是會發(fā)作,比天氣預(yù)報都準(zhǔn)。一發(fā)作起來這半邊身體就跟廢掉一樣。我曾經(jīng)憎恨過這個傷痕,但是現(xiàn)在,我卻從未如此慶幸過那場禍?zhǔn)??!?/br> 因?yàn)椋且荒耆绻麤]有去白鳳村,他不會遇到她,不會陪著她一直撐到最后。他們之間,談不上誰救了誰,但若是沒有他,他無法想像在那樣的情況下,她能撐到什么時候。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jī)率,她可能永遠(yuǎn)出不來,現(xiàn)在想來也讓叫人恐懼。 所以雖然傷得很重,但仍舊值得。 比起眼前的女人,這傷根本不值一提,因?yàn)樗攀撬钪旅亩尽?/br> ☆、第33章 男色 “蕭嘉樹,你簡直不可理喻?!?/br> 安靜的房間里,徐宜舟的聲音像落地的冰塊,“嘎磞”脆響。 就在蕭嘉樹說完了那一段話,還來不及將下面的話作個開場,徐宜舟就已經(jīng)縮回了手,并且沉了臉,尖厲地開了口。 蕭嘉樹微愕。 “你有自虐傾向嗎?把傷痕當(dāng)成光榮?要不要我?guī)湍惆阉蚱饋肀碚靡幌拢俊毙煲酥塾X得自己的掌心還在燒著,又燙又癢,她忍不住握了拳用指甲抓了抓掌心。 心里有股怒氣肆意橫行著,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尖銳、話語刻薄,但她忍不住。 毒舌而已,她也不是不會! 沒見過哪個人像他這樣,居然慶幸自己受過的致命傷害,這是把自虐當(dāng)成英雄,把傷痕當(dāng)作可以炫耀的資本了嗎?別人她不知道什么感覺,但起碼她徐宜舟看到了、聽到了,就覺得無法忍受。 尤其是,這傷口在蕭嘉樹身上,她更加沒辦法忍受他這樣的說法。 蕭嘉樹接下去的內(nèi)心剝白,被徐宜舟聲色俱厲的兩句話給凍了起來。 徐包子這是吃了炸藥了?他沒見過徐宜舟發(fā)怒的模樣,即便是和前男友提分手,她也都是冷靜溫和的,今天之前,他想像不出她發(fā)脾氣時的樣子。 有個詞叫綿里藏針,說的就是徐宜舟這種人吧。 “徐宜舟,你聽我說完……” “蕭嘉樹,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你廢話!收起你的自虐傾向、英雄主義,還有你對所謂禍?zhǔn)碌膽c幸,給我坐!到!沙!發(fā)!上!”徐宜舟狂躁地看著他。 “……”蕭嘉樹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會被她冠上“不可理喻”的標(biāo)簽,到底誰才是“不可理喻”的人啊?! 她真的是個言情作家? 言情覺悟這么低,蕭嘉樹都要被她打敗了。 “我再說一遍,坐到沙發(fā)上?!毙煲酥圩呱先?,直視蕭嘉樹,語氣有幾分頤指氣使的霸道。 “我要是不坐呢?”蕭嘉樹快被她磨瘋了,肩頭仍在酸疼著,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成熟冷靜和教養(yǎng),都通通去陪徐宜舟的智商和情商,一起到爪哇國旅游了。 “呵。”徐“總裁”霸道邪魅一笑,“那我們就絕交吧?!?/br> 絕交…… 絕!交! 她居然說出這種只有蕭洛白才會用到的詞,蕭嘉樹頓時跟不上她的節(jié)奏。但徐宜舟的眼神卻讓他覺得她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絕交這種事,她真干得出! 愣了兩秒,蕭嘉樹想了想這幾天她的消失,終于啥也沒說地轉(zhuǎn)身坐到了沙發(fā)上。 徐宜舟跟過去,把毛毯從地上拾起,輕輕抖抖,蓋到了蕭嘉樹身上,一聲不吭地將毯角掖入他的背后,將他裹了起來。 而后,她又蹲到地上,將滿地的文件都一一撿起,碼好夾進(jìn)文件袋,擱在幾上,扶正杯子,又抽了紙將幾上的水漬擦干。 有條不紊地做完一切后,她才直起身看向蕭嘉樹。 “在這等我,不要關(guān)門,十五分鐘后我會回來?!毙煲酥鄯愿浪?。 對,蕭嘉樹的耳朵和眼睛沒出問題,她真的是在吩咐他! 徐宜舟丟下一句話便頭也沒回地出了他家門。 十五分鐘……好久啊! 蕭嘉樹按著自己的肩頭,看著墻上的鐘,秒針一格格走著,他一格格數(shù)著,數(shù)到后來他忽然笑了。 徐宜舟…… 他曾奇怪過自己為什么對她如此上心,哪怕是曾經(jīng)同過生死,他又悄悄關(guān)注了她兩年,也不至于才認(rèn)識數(shù)月便對產(chǎn)生這么濃烈的感情,濃烈到讓他覺得自己像變個人似的。 但現(xiàn)在看來…… 這么美好的女人,就算是毒藥,他也喝得心甘情愿。 每天一口,直到把她徹底喝干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