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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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覺得有種雞同鴨講的痛苦,金枝不在意地掃了一眼:“好端端,能有什么問題?” 關何離了墻,往前走了幾步:“一深一淺的,走不太穩(wěn)當,大約是傷了?!?/br> “怎么可能,今兒還看她蹦蹦跳跳,生龍活虎的?!?/br> “不清楚,可能是在家里崴了腳?!彼p輕搖頭,“傷了腳還出來作甚么……” 見他說得如此肯定,金枝不由也留言看了幾眼,到底沒看出什么來。 忽而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要和他討論的似乎并非是這個話題,她扶額嘆道:“罷了罷了,和你說話當真累人。我逛廟會去了,你啊,自求多福罷?!?/br> 前頭正有人搭臺子演扁擔戲,金枝順著人群自顧自上去觀看。 原地就剩他一人,瞧著時候還早,關何本欲轉(zhuǎn)身歸家,將走之時,他又往前望了幾眼,若有所思。 ☆、第25章 【燈火闌珊】 今夜和月樓請了那京城最為出名的紅塵戲班子前來唱戲,還沒開戲時,已是滿堂賓客,座無虛席。 排的一共是兩出戲,這會子臺上唱的正是《白蛇記》,曲聲悠揚,歌欺裂石,舞姿驚天,聽得眾人如癡如醉。 知道宋初對音律極其考究,偏頭看他時,見他果然聽得十分認真,唇邊尚含一絲笑意,想是這音曲定很合他胃口。 如此一來,奚畫就肆無忌憚地把剩下的蠶豆偷偷吃了個干凈。 那琴曲聲雖是非常美妙,只可惜她卻不愛聽這出。 《白蛇記》所講的是那落難的書生夫婦,因搭救了一條白蛇,而后得其報恩,衣錦還鄉(xiāng),一家團圓的故事。 乍一看去倒是個好戲曲,又順應人心的發(fā)展,又是個美滿結(jié)局,怎奈她聽著那戲總覺得心里發(fā)堵,尤其是這白蛇的戲份,莫名的令她不自在。 故而聽到后半截,奚畫純粹是在發(fā)呆神游。 戌時末刻,這戲總算是演完了,奚畫跟在宋初身側(cè),隨人群往酒樓外走。 現(xiàn)下時候并不算晚,街上依舊熱熱鬧鬧的,一排的走馬燈燈火輝煌,近處正有人在耍那空竹,惹得不少叫好聲。 旁側(cè)一群孩童擠在那吹糖人的小攤子邊,咽著口水盯著炭爐子,nongnong的糖香四溢開來,連奚畫都有些犯饞。 “方才那戲,你覺得如何?”宋初望著一路街景,隨口問她。 “呃,還好,還好。”因為基本上沒有聽,奚畫只得撿著拿的準的來說,“曲兒很好聽。” “嗯,那撫琴的是汴梁第一琴師的大弟子?!彼纬躅h首道,“琴藝自然是不錯的。” 難得聽他夸贊旁人的琴技,奚畫不禁好奇:“和你的比呢?” “和我?”宋初微微一笑,“那還是差了幾分?!?/br> “噗——”她沒忍住掩嘴笑出聲。 “怎么?” 奚畫擺擺手:“想不到,你倒是半點不謙虛。” “這是自然,正所謂名師出高徒?!彼纬趺娌桓纳亟釉?,“你爹爹的琴藝,不說在平江城,就是去了汴梁,也是少有敵手。” 說到這里,宋初頓了一頓,抬眼睇她:“你上個月的課試,好像音律和騎射又只拿了良罷?”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得她想出來散散心,偏偏又扯到考試,奚畫哀嘆一聲,“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在考了?!?/br> 宋初也是無可奈何:“我連題目都告訴你了,你都還能答成這樣,哎……” “下回,下回一定可以……” 奚畫信誓旦旦地握了握拳頭,正回頭,卻見宋初已離她三丈之遠,她咬咬牙,拖了幾步。 “宋、宋大哥……你走慢一點。” “嗯?”宋初停下來等她,似乎也感到有些許奇怪,“今天怎么了,走這么慢?可是那里不舒服?” 奚畫掩飾地笑了兩聲:“沒有沒好,方才蠶豆吃得有點多,想走慢點,以免積食……” “都叫你少吃些了。”宋初不知該笑還是該嘆,搖了搖頭,展目往街前看了眼,“既是這樣,可要去河邊走走?那兒應當還有人在放煙花,想來會很好看?!?/br> “不……不用了。”奚畫急忙推拒,“我得早些回家,太晚了,我娘會擔心。” “那也是?!彼纬趼砸活h首,“我送你回去?!?/br> “我自己回去就好?!鞭僧嫼笸艘徊剑绊樀纼喝ソ稚腺I點東西給我娘帶著去。” “你一個人?”宋初遲疑了一瞬,方笑道,“我還有點兒不放心呢,當真么?” “當真,沒事的……”她抿了抿唇,身板兒一挺,站得筆直,言辭懇切,“我都多大人了呀,還怕走丟不成?何況這也沒多少路了,不必你特意再走一趟?!?/br> 宋初垂眸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花燈被風吹得搖搖曳曳,連著那燈光下的笑靨也帶了許些敷衍和應付。他神色暗了一暗,隨即,眉眼一彎,又恢復如初: “既是這般,那我……就先走了?” “嗯,好!”奚畫忙不迭的施禮送他,“一路上小心些?!?/br> “你才是……”宋初抬手揉上她發(fā)髻,輕嘆道,“早點回去,莫叫你娘等著?!?/br> “知道?!?/br> 宋初未再寒暄下去,移步自那小巷里走去,不過多時便隱在深深的夜色里。 奚畫在巷口處張望了半日,眼見再沒看到他身影,這才一蹦一跳地,走到那打烊的鐵匠鋪右側(cè)。此地無燈無火,行人稀少,樹影之下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往那樹旁顫顫悠悠坐下,撩起裙擺來看腳。 借著月色,分明瞧見腳已被血染得鮮紅,連鞋子都淺淺滲著紅色。 一直沒機會檢查腳上的傷處,怎想竟這么厲害。 奚畫咬著下唇,內(nèi)心頗感無力,今日飯前在廚房切菜時,不慎手滑將那菜刀落到地上,刀刃砸到腳背上,深深剁了一道,還好沒把腳切壞…… 一想著離家還有一條街的路程,她就覺得無比心累,仿佛是西天取經(jīng)幾萬里這么艱難。 靠著樹干,還沒來得及嘆氣,耳畔卻聽得一個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又很熟悉。 “腳都傷成這樣了,為什么還走幾條街去聽戲?那戲有這么好聽么?” 她聞聲打了個激靈,訥訥抬起頭,鐵匠鋪攤子旁,關何正倚在墻上,雙手抱著臂,偏頭往她這邊看來,燈光照得他半邊身子暗,半邊身子明。 “你……你怎么在這兒啊?”奚畫慌忙把裙子放下,臉上微紅,“看什么,不許看!” 關何不以為意:“天色這么黑,我能看見什么?” “沒看你怎么知道我腳……”她聲音一低,嘀咕道,“怎么知道我腳傷了。” “你一路走那么慢,跛的這么明顯,任誰都看得出來?!?/br> “很明顯么……”奚畫抓抓耳根,心道自己已是強忍著在走,應當沒露出破綻才是,忽而她皺起眉來,似乎覺得哪里不對。 “你一路跟蹤我???!” “我沒有……”關何別過臉,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只是恰好路過而已。” “又路過?”奚畫懷疑地瞥了瞥他。 他點頭:“嗯,正巧……逛廟會?!?/br> 說完,卻又問她:“既然是傷了腳,為什么不回家?” 奚畫摁了摁傷處,低頭澀然一笑:“我若是說要回去,宋先生鐵定也會送我回去,屆時誤了看戲的時辰,豈不是掃他的興么?” “……”關何雙眉微蹙,默了良久,才道,“比起腳疼,陪他看戲更重要么?” “也不是。”奚畫想了想,“實在是我們家受他照顧太多,我娘說人要知恩圖報的,我現(xiàn)在又沒法報答他,能在小事兒上顧及一下也是好的?!?/br> 聽完這話,他啞然無言,只垂眸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余光卻不自覺朝奚畫那邊瞄了幾眼,正見她一手撐著地,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要去哪兒?” “能去哪兒,當然是回家啊。”奚畫拖著腿,慢悠悠地從樹下走出去,“家里的衣服還沒洗呢,狗也還沒喂,哎……” 想想就覺得疲倦,最關鍵的是,腳還疼著。 方才似乎見她腳上已磨出血,想是傷的不輕,關何不禁問:“能走么?” 奚畫咬了咬嘴唇:“還好,忍忍就過去了。” 看了片刻,他終究是開了口: “你等等?!?/br> “……作甚么?” 奚畫站在原地,就瞧他幾步走到跟前,背對自己。 關何偏過頭,自然道:“走吧,我背你回去?!?/br> “你……你要背我?……不太好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關何已然蹲下身。 “你這么走,走半個時辰才能到家不說,還傷著腳,不怕越磨越嚴重么?” 聽他言語也有幾分道理,奚畫踟躕著左右一瞧,看得附近也沒有熟識的人,這才磨磨蹭蹭爬上他背脊,伸手環(huán)上脖頸。 關何隨即站起身來,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辛送?,快步就往前行?/br> “誒,走小路好不好?”這么堂而皇之向街上,要是給她鄰里那三姑六婆瞅見了,那就意味著明兒整個平江城里的人都知曉了,這還得了。 “好?!毙叶P何倒沒多問,自石橋邊一繞,就往河岸的僻靜道兒走去。 河面水波平靜,波濤不起,微風過處,漣漪圈圈蕩開。遠處的岸邊,站了不少人在放河燈,他們這方卻是難得的靜謐,大約是因為景色不好,一個閑人也不曾有。 繞小路,自不比走大道近,時間也要多花費上一倍,眼見關何頭上已冒出細細的汗珠,奚畫心頭不得不說,還是有幾分內(nèi)疚的。 “……關何?!?/br> “嗯?” “我……會不會很重???” “還好?!彼?。 “要不,你還是放我下來自己走吧。” “沒事?!?/br> 岸邊的小道走到中間,那河對面驀地炸開一簇燦爛的煙花來,她側(cè)過頭,滿河皆是波光粼粼,碎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