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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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水三家的房舍十分偏僻,方圓幾里內(nèi)都未見有其他人家,院子里到處橫著掃帚簸箕,雜亂不堪。 聽到敲門聲,打開院門,一見是她二人,賴水三倒是露出一幅訝然之色。 “小四,你們怎么來了?” 想起那日之話,他即刻轉(zhuǎn)為欣喜:“是不是圖紙上的暗號有眉目了?” 奚畫訕訕地擺手一笑:“不是……正是因為想不出來,所以我們才說到你家來看看。你找到什么線索沒有?” 聞言,他轉(zhuǎn)喜為憂,搖頭嘆氣:“哎……我也是沒多大收獲……”說著,便往后退了一步,讓她倆進屋。 “你們來瞧瞧吧,不過……屋里才被我翻了個遍,尚未整理,亂是亂了些……” 奚畫和關(guān)何隨他往里頭走,剛一進門,就踢到地上倒著的長凳,舉目一看,到底是家里沒個女人,這豈止是亂了一點半點兒呢……簡直連下腳之處都沒有。 賴水三一面在柜子上翻翻找找,一面扭過頭來,赦然笑道:“實在是對不住,讓你們看笑話了?!?/br> “……沒事沒事?!鞭僧嫈[了擺手,“本就是我們叨擾你了?!?/br> “哪里的話,你們能幫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哦,那佛龕就在內(nèi)室里?!辟囁忠恢福皥D紙最初便是在龕下壓著的,你們且坐著歇會,我去泡茶。” 奚畫忙起身:“誒,不用麻煩……我們也就是坐一會兒,很快就走的?!?/br> “不妨事不妨事,應(yīng)該的?!辟囁┤恍πΓ瑐?cè)身就往廚房里去。 瞧他這般熱情,奚畫也不好再推辭,遂拉著關(guān)何要去里屋看那佛龕。 不想一回頭,卻見他在桌上用手指劃了一道,沉默未語。 “怎么了?”奚畫好奇地垂頭去看,瞧他指尖上一抹灰塵,不由嫌棄,“嘖嘖……水三家也夠臟的,這都多久沒打掃了。” “我看也是?!标P(guān)何取了汗巾擦凈手,起身對她道,“走吧,去里頭瞅瞅?!?/br> “嗯?!?/br> 供奉佛龕的屋子很是狹小,除了那尊釋迦摩尼地佛像,別的東西卻一件也未放置,倒顯得空蕩。 佛前供了一個精致的香爐,兩邊分別有兩個凈瓶,瞧著甚是莊嚴。 “真舍得?!?/br> 關(guān)何抬手摸著那佛龕一側(cè),清淡道:“屋子破舊成這樣,神龕卻是用上等楠木所制,想來他家非常信佛。” “怪不得把圖紙放在佛像下面。”奚畫笑道,“只怕也是為了求庇佑罷?” “大概是……”說著他收回手,攤開掌心,又是滿手的灰塵。 “小四。” “嗯?”奚畫正在看那精巧的木雕,頭也沒回就隨便應(yīng)了聲。 “賴水三是幾時來我們書院的?” “……似乎很久了吧?!彼A眉思索了一陣,“我進書院的時候他就在了,聽金枝說他考了六年都沒高中,后年若是再考不上,就打算回來和他爹學(xué)手藝。” “哦,這樣?!?/br> “怎么了?”奚畫不解地看他,“為何忽然問這個?” “沒有,只是感覺有點奇怪?!彼麛Q眉搖了搖頭。 “他好像……” 后半句話還沒出口,那外頭便聽的乒乒乓乓的動響,像是有許多東西被碰倒一般。奚畫二人忙跑出門看,正見地上散了一堆薏米,竟是賴水三將盛米的竹筐給打翻了,他一臉尷尬手忙腳亂地蹲身去撿。 看得這情景,奚畫和關(guān)何也只好上前去幫忙。 “怎么這么不小心,現(xiàn)下薏仁可貴著呢,你還灑了這許多。” 賴水三不好意思地垂下頭:“都怪我我笨手笨腳的,什么事兒都做不好……” 關(guān)何忽然開口問他:“你在找什么,這么急?” “我在找茶葉啊。”他聞言便道,“也不知放哪里去了,半天沒尋得,還說煮茶給你們喝……” “不礙事的。”奚畫寬慰道,“橫豎我們也不渴,你不必麻煩?!?/br> 把手里的米放進籮筐中,關(guān)何展目往那擱著茶爐子的地方掃了眼,繼而拍拍手站起身,自爐子背后的小柜中取了個錫罐。 “茶葉,是這個嗎?” “啊,對對對……”賴水三趕緊接過來,頗為窘迫地撓了撓頭,“我都忘了給隨手擱在這兒了,你們等著,我這就去燒水煮茶。” 關(guān)何輕輕頷首:“我來幫你?!?/br> 賴水三也沒推拒:“那好,勞駕你去取一下茶碗吧,就在廚房柜子上的。” “嗯?!?/br> 他依言走進廚房內(nèi),四下里環(huán)顧了一圈兒,在碗柜上拿了三只茶碗。 到底是平民百姓家,這茶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待他將茶水奉上,奚畫便把圖紙展開來, 邊喝茶邊與他解釋昨日翻閱古籍的收獲。 原本按照風(fēng)水布局和書院真實境況來看的話,日晷應(yīng)是擺在鐘樓旁邊的,但圖紙上所繪的日晷卻是在偏北的對江亭之處,而且中間還莫名夾了個賴水三曾祖父的名字。 四個字正好在一條直線上,自上而下。 這么一瞧,定是要按某種順序來解讀才是,只不過她找了一夜的書,也沒明白這字到底是隱喻的典故還是詩詞方位。 三人又圍著飯桌探究了一陣,一直到日頭偏西,天光暗淡,奚畫才與關(guān)何起身告辭。 賴水三送她到門口,仍舊把圖紙奉上:“我明日再去和那群匪賊說說……看能不能多寬限幾天?!?/br> 奚畫依言點頭:“好,若有什么事,你盡管來家里尋我?!?/br> 步出門時,天晚欲黃昏,半邊蒼穹都給夕陽染了一道紅光,完全不像才下過大雨后該有的景色。 因得晚上羅青要在繡莊忙活計,想是不會回來用飯了,正巧又逢清風(fēng)樓一月一次的半價折扣,奚畫便就拉著關(guān)何繞過去吃晚膳。 時候不算早,酒樓內(nèi)食客未滿,尚有位置,她二人撿了個僻靜地方坐下,隨意點了幾道菜。 等飯時,小二給上了壺?zé)狎v騰的龍井,雖不是佳品但總比在賴水三家喝的粗茶還是要好上許多。 “水三兒也真夠可憐的,娘親死得早,這下子還遭上此事?!?/br> 她捏著茶杯輕嘆一聲。 “咱們不如去報官吧?我看那十里坡的匪賊不過是虛張聲勢,這種事還是官府出面比較好。” “報官倒是不急……不過說到賴水三。”關(guān)何自取了筷子在手中擺弄,“你就不覺得他有些奇怪嗎?” “奇怪?”奚畫喝了口茶,“哪里奇怪?” “他說他是在家中翻找,可為何柜子上有那么多的灰塵?完全不像是平日住過人的樣子。 就算是他疏于打掃,但佛龕用這么講究金絲楠木,那般信佛卻連佛前的香爐都不清理,龕也不擦拭,凈瓶的水也未換,無論怎樣都有些說不通。” 聽他如此一提,奚畫方才回憶起來。 “……好像,是這么回事?!?/br> “最要緊的還不是這些?!标P(guān)何輕搖頭,沉下聲來,“你說他娘死得早,他那定然是與其親相依為命,但廚房內(nèi)除了茶杯以外,竹筷飯碗等卻只是一份。那屋子……當(dāng)真是有兩個人居住的嗎?” 酒樓外一股涼風(fēng)撲面,奚畫沒由來打了個冷戰(zhàn),細細回想從前和賴水三相處時,他的所言所行,越發(fā)感到背脊直冒寒意。 關(guān)何皺著眉問她:“你……見過他父親么?” 奚畫咽了口唾沫,捧著茶杯搖了搖頭:“沒……” ☆、第30章 【有匪君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正覺頭皮發(fā)麻時,那小二舉著個托盤,腳步輕快如生春風(fēng),朗聲就道: “來咧,客官您的爆炒腰花和木耳冬筍!” 桌上菜香襲面,嘴里不自覺吞起唾沫來,奚畫抽了筷子,不在意道:“罷了罷了,有什么事兒吃咱們完飯再說,怎么的也不能和自己肚子過不去?!?/br> 關(guān)何聞言卻是一笑,不置可否地夾了一片筍放到她碗里。 “慢慢吃,不夠再叫?!?/br> 奚畫甚是滿足地捧著碗看他,語氣忽有幾分艷羨:“看不出,你還挺有錢的?!?/br> “……還好?!?/br> “你都請了兩回了,這次讓我來付錢罷?” 關(guān)何搖了搖頭:“不妨事,你吃就是?!?/br> “那多不好啊?!彼龑⒔忉?,驀地想起那日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納悶道,“咦……不對啊,你有錢怎么還偷人銀子?” 他聞言手上一滯,筷子上挾的一塊木耳登時就落在碗邊。 腦中尚思索著該怎樣答她此話才好,還未開口,鄰桌卻聽一人不滿地拿手叩了叩桌面,朝那伙計道: “小二,你怎么搞的!明明我們幾個比他們二人先到,為何倒先上他們的菜了!” 奚畫一口筍片就哽在喉中,一連喝了好些茶水半晌才吞下,繼而就探頭往旁邊瞧。 但見離得不遠處一方桌前共坐了五六人,皆身著竹青交領(lǐng)的寬袖長袍,頭上帶有方巾,看上去和天鵠書院的常服很是相似。 “對不住對不??!”小二忙過去點頭哈腰的賠禮,隨即看了看手頭的菜單,表情尷尬道,“那個……幾、幾位爺,你們沒點這兩道菜???” “廢話!”那為首之人一掌拍在桌上,橫眉一瞪,怒道,“你是怕爺我付不起這點菜錢么?方才沒點,現(xiàn)在點了不行?” 小二滿面為難:“那……那您現(xiàn)在點了,也得等一會兒才能上菜啊……” “你這小二還不會做生意了是不是?”一邊便有人附和插話道,“我們婁公子都發(fā)話兒了,就要吃他那一盤,多少錢也給得起,還不快些端上來?” “這、這……” 明擺著那席話是針對他二人的,關(guān)何不由皺眉,低聲道:“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一見對面人的服飾,奚畫心里早有不祥預(yù)感,聽得這會子一串言語,臉色愈發(fā)難看。 “這伙人是城東蘭亭書院的,素來和我們書院不合,平日里沒事就愛來找麻煩”她放下筷子,低聲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這里碰上他們?!?/br> 她今日恰好穿的是書院的青衿,恐是如此才被對方認出。 奚畫暗暗叫苦,那婁方亮乃是婁員外的大公子,婁家家財萬貫,是城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商,莫說院士,就是知府也得給他三分薄面。這會子撞上他,那是別想好好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