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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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奚畫把她的手拿下來,忽然問,“你覺得,關(guān)何這個人……好不好?” 聞言,羅青便是一怔。 此話乍然聽上去很有些讓人胡思亂想的意思在里頭,羅青自不知早間之事,只當(dāng)她情竇初開,也問起這男女之情來,一時高興。 “小關(guān)???這孩子挺好的?!彼餍酝惭厣弦蛔?,倒是十分正經(jīng)地回憶起關(guān)何種種言行來,“相貌也好,性子也好,手腳也利索。就是……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奚畫忍不住問:“那、那你覺得他人品如何?” “當(dāng)然好啦!”羅青想也沒想,就笑道,“你瞧人家?guī)土四愣嗌倩??前些時候鬧賊,還日日夜夜守著,多好一個孩子啊?!?/br> “……”是你不曉得他的來歷才這么說的。 奚畫沒敢道出口,咬了咬下唇:“若他做過壞事呢?你也這么覺得么?” “那也是瑕不掩瑜。”羅青絲毫不在意,“這人啊,活著一輩子,誰能說自己沒做過虧心事呢?莫說他,你小時候那也是偷過鄰家嬸子的紅薯,你忘了?” “那是小時候的事啊!不一樣的!” “怎么不一樣?小時候做的壞事就不叫壞事了?”羅青一本正經(jīng)地教育道,“小時候不把你教好,長大了要是偷到官府里,皇宮里,那還得了?!?/br> “做壞事不要緊,重要的是得知道悔改。你不是還讀過書嗎?有一句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盡管覺得她的話說得不對,然而奚畫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來反駁,只悶悶地拽著被衾出神。 瞧她半天不吭聲,滿臉惆悵,怕是腦袋里又在糾結(jié)什么事情,羅青不欲多問,只伸手往她臉上輕撫:“平白無故,你怎么又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奚畫發(fā)愁道:“我不曉得,就是……煩惱的很?!?/br> “把事情想簡單一點(diǎn),就沒那么惱人了?!绷_青笑笑,“比方說小關(guān)啊?!?/br> “你覺得他是個好人,那他就是個好人;你若覺得他是壞人,那他就是壞人。旁人如何言語,到底也是旁人的心頭所思所想,否則怎么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十惡不赦的壞人,也有人喜歡?” “怎么沒有?就是那個被逮著的江明,他都還有個兩小無猜的表妹去牢里送飯呢?!?/br> 奚畫瞪大眼睛:“真的啊?” 羅青含笑道:“可還記得從前你爹給你做的那個小木馬?” “嗯……”那是爹爹的遺物,她一直留在身邊。 “人家都說是個爛木頭,你不也照樣喜歡得緊?” 她認(rèn)認(rèn)真真思索這番話,過了片刻才展開眉頭,頗感煩惱地起身去抱羅青。 “娘……” “好了好了,乖了?!绷_青摸著她頭,笑道,“吃飯罷吧,菜都要涼了。” * 趕到山莊大門前時,已是兩日之后。挨了一天一夜的風(fēng)雨,關(guān)何衫子還未及抖干便翻身從馬背上下來,腳步不停地往莊里走。 “堂主?!?/br> 門邊兩個守衛(wèi)忙施禮問好。 他卻也沒多理會, 見其走遠(yuǎn),守衛(wèi)這才上前將去牽馬,怎想那馬腳蹄子忽然一軟,竟栽倒在地,定睛一看時,這匹千里馬早已是累得氣喘吁吁,口吐白沫。 兩人皆是一怔:也不知是跑得有多急。 自回廊一路快步而行,不多時就到了花廳之外。 廳內(nèi)葉君生和其他幾人皆在,正立在河池之旁有說有笑,那邊的涉風(fēng)視線一轉(zhuǎn)瞧到他過來,又是驚訝又是高興,張口便招呼: “夜北回來了?快來快來,莊主才說把端午的紅包發(fā)了,見者有份。” 葉君生仍舊是穿得一身華麗富貴,眼下展著扇子不疾不徐地?fù)u,側(cè)頭看得關(guān)何向此處而行,也是愣了一下。 “小關(guān)怎的回來了?” 一邊兒的花深里掩嘴笑道:“怕是聽到有紅包,千里迢迢從平江趕來的吧?瞧他衣裳都沒干呢?!?/br> 聞言,葉君生忙從懷里掏了一疊銀票,往備好的紅包里頭塞。 怎料,關(guān)何在他跟前站定,繼而驀地把衣袍一撩,單膝跪在地上,低頭沉聲言道: “屬下欲辭去堂主一職,還望莊主能賜我解藥?!?/br> 他此話一出,四下里驟然安靜下來。 花深里幾人驚在當(dāng)場,愣了好久,才都小心翼翼去瞧葉君生的表情。 但見他搖扇的手半晌沒動,臉上笑容僵滯,隔了一陣,“唰”地把折扇收起,仍是含笑瞧著關(guān)何。 “怎么?您這是打算走了?還是……想莊主我給你升升職?” “莊主?!彼柿丝谕倌痤^來,雙目與他對視。 “我……不想再做殺手了?!?/br> “哦,這樣呀?!比~君生漫不經(jīng)心地低頭理著自己的扇子,似是明了地頷首道,“不想做了……什么原因能讓你下這么大的決心?我倒是想聽聽。” “……沒有原因。”他沉聲道,“是我自己想通了?!?/br> 葉君生揚(yáng)揚(yáng)眉:“想通了?敢問,你想通了些什么?” “我只是……不愿再這樣下去,我不想再殺人。” “真是個高尚的想法?!彼苁琴潛P(yáng)地笑了笑,“你以為,你殺的人還少了?眼下說這些,是不是為時太晚?” “莊主……” 他話語尚未出口,葉君生眉眼一沉,冷聲喝道: “你好大的膽子!我讓你去平江待命,你竟平白無故跑回來和我說這檔子事!” “想走?你有資格和我談解藥么?” 關(guān)何神情微凝,良久,才道:“我也是人,為何他們能走,而我卻不能?” 葉君生上前一步,冷笑道:“你和他們能一樣嗎?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從死人堆里救出來,是誰給你吃給你穿給你屋檐遮風(fēng)避雨,是誰教你的這一身武藝?怎么?現(xiàn)在得了好處,就想走人了嗎!” “我在你身上花了這么多心血,你賠得起嗎!?” 眾人聞之,左右使眼色,心道:說白了還是錢的問題。 “莊主。”關(guān)何咬咬牙,雙膝跪地,垂頭道,“請莊主網(wǎng)開一面。” “網(wǎng)開一面?!”葉君生一字一頓,都快被他氣笑了,拿著扇子指了他少頃,忽而道,“好啊,你這是鐵了心要走,是不是?” 他閉目深吸了口氣。 “是?!?/br> “行,好,我讓你走!”葉君生把扇子一揮,朗聲道,“涉風(fēng),去把那個住在平江城朱雀街木匠鋪對面的丫頭給我?guī)Щ貋??!?/br> 關(guān)何渾身驟然震了震,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 那邊的涉風(fēng)也是明顯怔了一瞬,隨即倍感壓力地朝旁邊幾人投去求助的眼神,眾人很是默契地齊齊撇開臉。 大約是等了一段時間也未見他應(yīng)聲,葉君生不耐煩道: “你沒聽見我說話是不是!” “是、是!”涉風(fēng)趕緊上前,低頭抱拳拱手,“屬下遵命。” “莊主!”關(guān)何急忙解釋,“此事與她無關(guān),只是我……” “等等?!比诉€沒動身,葉君生置若罔聞地又開口補(bǔ)充道,“把人頭帶回來就可以了?!?/br> 涉風(fēng)額間生汗,為難地向關(guān)何看去,只得應(yīng)道: “……是?!?/br> “莊主!”關(guān)何臉色蒼白,索性站了起來,“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夜北的項(xiàng)上人頭,莊主幾時拿去都行!” 葉君生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誰稀罕要你的頭?” “你不是要走嗎?留不留得住你不打緊,好歹得把這個令我做虧本買賣的根源滅了,免得我糟心?!?/br> 他既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關(guān)何何嘗不知于此,心急如焚地往廳外一望,涉風(fēng)是他幾人中輕功最好的,眼下也才剛出回廊,他喉頭一滾,一個挫身追上去。 “好小子!” 葉君生看在眼里,怒意更勝,“還想插手不成?” 他回頭就朝花深里道:“愣著做什么,攔他回來!” “???” 對方躑躅地咬咬嘴唇,“莊主……” “怎么?” 葉君生橫眉道:“你們一個二個的,想造反不成?” ☆、第58章 【畫情入骨】 莊主有命,雖是不得已,但花深里仍舊不想做這個壞人,猶在原地磨磨蹭蹭沒有上前。 “我是叫不動你了是吧?” 葉君生看得惱火,忽而袖擺一揮,不知自何處抽來一把玉笛,他踏前一步,放至唇下吹奏。半空中一曲笛聲悠悠揚(yáng)揚(yáng),清亮柔和,連綿不斷。 聽著明明是首極精妙的樂曲,關(guān)何卻在笛音響起的剎那周身一滯,原本蒼白的面色顯得愈加可怖,只覺一股刺痛在四肢百骸里流竄回蕩,每一根骨頭都似有千萬針扎般,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艱難地想要邁開腿,他腿上猛然一晃,不由自主地單膝落地,握成拳頭的手指,指尖深掐入rou中,鮮血直流。 花深里和西江皆被這場景驚駭?shù)健?/br> 他幾人體內(nèi)之毒是由莊主笛音所驅(qū),只要一聽笛聲,蠱毒就會沸騰而起。其厲害之處雖早有耳聞,可葉君生素來待他們不薄,從不用如此手段,而今親眼瞧見,看關(guān)何痛至于此,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笛聲流轉(zhuǎn),忽高忽低,忽前忽后,調(diào)子越走越快。 關(guān)何實(shí)在是忍耐不住,便提起真氣想以內(nèi)力抵御,怎料他剛一運(yùn)功,丹田里驟然如劍割刀絞,萬蟻噬骨,他捂住胸口,偏頭就嘔出一大口血來。